34、家宴遗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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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金朝阳下午有一下午休，正巧金朝贵带着徐筱筱和金政意来看望张凤菊，金朝阳让谭彩霞准备饭菜，晚上吃顿家宴，谭彩霞自从被打以后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老老实实在家，虽然脸上几块乌青，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但是让他上街买菜她还是痛快的去了，金政意和金政国一会上窗台，一会爬墙头，各种淘气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徐筱筱见到张凤菊仍然很拘束，经管在自己家走的时候信心满满，存心要压这个没用的婆婆一头。金朝贵赔着母亲说话，金朝阳准备晚饭的相关准备，打水（洋井）、倒脏水、劈柴和、做大米干饭等等，菜买回来了，谭彩霞换下厨房里的金朝阳，金朝阳推门进内屋，进屋后却发现气氛有点诡异，金朝贵屁股搭在炕沿边上，双腿叉开，双手拄着膝盖，紧张而又敏感，母亲依偎在靠背行李上打盹，徐筱筱则坐在椅子上对金朝贵瞪眼睛，炕上地下跑的两个孩子的欢闹仿佛离这个氛围很远···
“妈你要不要躺一会？”金朝阳对着母亲问。
张凤菊没有抬头，只是摆了摆手，金朝阳转头对哥哥说：“哥，秋天时候我去你家，你家院子里那棵葡萄树是什么品种？似乎从没见过”
金朝贵一听这个问题顿时来了兴趣，他高兴地说：“老二，让你猜半宿你也绝对猜不出来，我呀的就直接告诉你，那是巨峰和康拜尔的嫁接，然后嫁接玫瑰香，再用山葡萄嫁接玫瑰香，两者连枝，特点就是果粒适中，非常香甜，成熟的早，下架的晚，额~也有缺点，缺点就是多仔，虽然不大但是每个葡萄里总有四五个仔”金朝贵有点遗憾的表情。
“哥，还是你能琢磨，明年我倒要去尝尝”
金朝贵一听十分高兴的说：“今年接的也不少，后来···”徐筱筱咳嗽了一声。
金朝贵语音一滞···尴尬的笑笑接着说：“老有鸟来吃，这鸟可恨得紧，专挑黑色成熟的果粒啄，喝点果汁就啄下一个，我也不能天天在家看着，周日上午打了100多只鸟雀，下午上河弄鱼，晚上回来就也快下架啦······”
呵呵·····呵呵······金朝贵仍然是尴尬的笑着。
金朝阳略微笑笑说：“我听后院老寇说你找他做了一个很特别的锄头样的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你还开荒吗？”
金朝贵呵呵一笑说：“那是药锄，正面锄身11寸长4寸宽，背面锄身6寸长、3寸宽，左右各有一钩、一刃，用来抠和割药材的，这中草药是能治大病的，老祖宗留下的宝贝，我也就是个业余爱好”
“哼，就是和农村人学样，上山抠根呗”徐筱筱小声不屑的说。
金朝阳未接话题，继续说：“哥倒班现在累不累？听说议价粮要施行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金朝贵拍了一下大腿、大声说：“肯定有变动啊，如果议价粮上市了那就出现贵贱了，贵的不好卖，便宜的卖的快，都需要加工的吧，我觉得我们粮油加工一定会很忙的”
“忙个屁，大查子、小查子、水稻农村大队磨米所都能加工，你们到时候怕不是要闲出个屁”徐筱筱一脸鄙夷的接话说。
金朝贵红着脸，也不反驳，也不吱声。炕上张凤菊霍地睁开眼睛说：“打···打开门看看饭好了没有？”
金朝阳先给母亲倒了一碗糖水，然后开门到厨房，厨房里热气腾腾看不清具体事物，稍后进屋说：“妈，饭好了，还有几样菜要不咱们先放桌子边吃边等？”
张风菊摆摆手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金朝阳就放上炕桌，收拾炕上孩子们的玩物，然后摆上碗筷，徐筱筱看着金朝阳忙活，只是把屁股下的凳子向边上挪了一挪。
一顿忙活座子上摆了8道菜了，差2菜就全了，米饭开始盛上了，是小豆大米干饭，几人围上桌，金朝阳、金朝贵哥俩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不让他们乱抓，徐筱筱坐在张凤菊的对面，金朝阳说：“妈，咱们先吃饭吧？”
张凤菊淡淡的说：“等二媳妇···”
只一会儿菜就上齐了，谭彩霞忸怩着不上桌子说要看孩子让几人先吃，张凤菊抬起头，眼光凌厉、缓缓说：“各找各妈，各带各孩，都上座”
徐筱筱不情愿的自金朝贵手里接过孩子，在张凤菊的眼光背面狠狠的在金朝贵手背上拧了一把，金朝贵表情滑稽，徐筱筱总是打量谭彩霞，眼神里有询问，有嘲笑。
金朝阳看着饭菜有些迟疑，因为他给的菜钱应该买不出这样丰盛的一桌子菜，猪肉、鱼肉、鸡肉，还有偏口鱼，···
张凤菊见大家都坐好了才说：“好些年啦，咱们娘三个没坐到一起了，好些年啦咱们娘三个没说说话了，还好，你们各自生活的都还···行，金家多了2个男丁，可我也将不久于人世了，今天找你们来，我是要说些事情，二的，你去那些酒来，男人们说事的时候总是要喝点酒的，媳妇们吃饭，吃完一碗饭，咱们就说话。”
谭彩霞要动但是怀里有金政国，金朝阳下地找来一瓶白酒又找出了个酒碗，分别倒上酒，先用筷子在酒碗里蘸上酒，点在桌子上，这是给父亲、爷爷金家祖先敬酒，然后端起酒也不言语同哥哥喝了一大口，金朝贵表情有点不自然因为以前祖先敬酒是他的活儿，但是也没言语举碗喝了一大口，谭彩霞只是听话，让吃饭就吃，很快就吃下去大半碗。
桌上气氛有点诡异，但是女人们吃饭，男人们喝酒，孩子并不懂事，吵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是唯一有点气氛的因素。少顷谭彩霞先吃完了一碗饭，她坐在一边不说话，紧接着徐筱筱也吃完一碗，金家哥俩也喝了半碗酒。
张凤菊这才说话：“今天我要说些事情，其实也就是交代一下后事，咱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到现在也没剩下什么财产，只有这间房子”听到这徐筱筱和谭彩霞都是身上一紧，嘴里的饭菜都停止嚼动，金朝贵抬起头惊异的看着母亲。
张风菊继续说：“这房产是你们的爷爷挣下来的，因为道德会，你们的父亲养活了几十个道德会里的孤寡老人，是他们出面为咱们家争取来的房产，所以咱们家多分了一些，前些年还有道德会的孤寡老人来我们家住宿，你们应该也有些印象，你父亲走得早，所以由我来行使家主的权利，其实我不过是重申一下而已，前屋的房子给老大，你们自己做主，买卖我也不管，现在的这个房子我同二的居住，稍大些，房权是我的，我死以后留给二的，在坐的有问题吗？”
金朝贵看向徐筱筱，徐筱筱搓着手表情不谐，但是没有发声。
张风菊接着说：“房子给谁我说的算，就算一点也不给你们其中的一个也是正常的，我更是可以跟谁生活就把所有的房子给谁，不可以吗？”
张风菊颤抖的喝了一口糖水，接着说：“都是我的儿子，我尚且有房可分，所以老大，你分到了房子，倘若我不给你房子你待怎样？”
金朝贵紧张的说：“妈，看你说的，你给不给我房子我都没有意见，我们都上班了，能挣钱·····”
“你挣几个钱，家都养不活，屁大的地方转个身都碰屁股，你还有脸在这里吹牛·····”徐筱筱几乎是喊出来的。
张风菊眼帘平直，悠悠的说：“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后悔的，我给你们的是前屋的房子，有两间吧，还有院子，院子里还挖过地窖呢，闲小的话坐地就可以翻新、扩建，比你现在的房子大不大？”
桌上一阵沉寂。
“大不大？老大你回答我！”张风菊的声音出奇的大，吓了大家一跳，2个孩子瘪瘪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谭彩霞赶紧哄孩子，金朝贵急忙接过孩子哄好。
“回答我，老大，你说，比你现在的房子大不大？我没去过你的新家，我不知道，你来告诉我。”
金朝贵慌张的回答：“大···大···”
“大多少？”张风菊问。
“我现在的房子是公房，一间半，院子大概10平米多点。”
“你个完蛋玩意儿，丢了西瓜捡芝麻，怪得谁来，还好意思上法院，你就是我生的·····”张风菊语气森冷。
金朝贵慌忙说：“妈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没用，我没用···”
顿了一顿张风菊说：“我做了一张纸（遗嘱、也是产权书）你们把名字签上，我死以后别再有矛盾，让人笑话。二的在里屋的柜子上。拿来”
金朝阳傻傻的下地在里屋拿出一张文书递给母亲。
上书：“金家主，张风菊遗嘱，我名头下，位于xxx地段xxx胡同有两间半民房，砖石结构，自主产权，今留给我的次子金朝阳，此房带院没有其他任何分割，我在世的时日里，由次子抚养。曾经给长子金朝贵结婚用的婚房金朝贵夫妻已经出售，金家财产再无任何分配全全由次子金朝阳继承。下面是时间地点和张风菊的签名还有鲜红的朱砂手印。
张风菊用颤抖的声音念完遗嘱以后递给金朝贵让他签字，金朝贵提笔就要签名，徐筱筱的倏地站起来，说：“不签，我们走···”
金朝贵提笔的手顿在空中，不确定的站起身。
“坐下”张风菊语音小，但是十分坚定······金朝贵赶忙又坐下。
张风菊缓了口气又说：“你们签不签它都有效，不签我就喊东西二院的邻居来签，有他们做证实一样的，如果你们不怕寒蝉的话，只是那样我就要追加一条就是前屋的房产收回，虽然已经卖了，我可以要求你们反钱，也许朝阳不要这钱，但是政国会要，政国不要也许他儿女会要，几十年后谁知道那时这房子值多少钱，也许利息都是个天文数字，只要打官司你们必然输···要不要坐回来？我没有力气多说，你们只这一次机会。”
金朝贵赶紧拉徐筱筱坐下，徐筱筱恨的牙根直咬，但是仍然坐下了。
张风菊接着说：“把酒倒满，喝一个，将来的日子你们哥们怎么相处我懒得管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经常坐在一起喝点酒，你们是亲兄弟，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是你们两个都是窝囊货，谁知道将来你们能窝囊成什么样子，互相帮着点，才好走下去······”
金朝阳哥俩满满倒了一碗酒，一碰、干了下去。两人都是酒气上涌，面红耳赤。然后金朝阳夫妻，金朝贵夫妻都签上字，按了手印，之后金朝阳送到里屋妥善收好。
饭局散了·····仿若曲尽终了，一家人都在压抑不快的情绪里睡下，也许金朝贵睡得要晚点······
有人说兄弟是手足，但是那必须有个前提，在严父或者严母的统御下，也有人说血浓于水，但是也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兄弟之间都这样认为，还有人说兄弟之间大事大非不糊涂，可是还是有个前提、那就是都有个贤内助，能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吃苦受罪把利益让给兄弟姊妹的人还是有的，但是绝对是极少数。也许不该说这是道德沦丧，只是生存法则，但不要去考验、验证，否则也许是伤心与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家宴遗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