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克王后叫远坂》民夏

3、第二章

　　肯尼斯在大发雷霆。

　　因为他的圣遗物被偷走了，是一名叫韦伯维尔维特的学生。

　　“偏偏是在召唤的前一天……”
　　肯尼斯重重捶了一下办公桌。
　　事到如今，再去重新寻找极佳的圣遗物已经——不，还是找到那疯了的学生，抢回圣遗物，更实际些。

　　肯尼斯愤怒离开办公室，留下一片狼藉。

　　不过，他才出门没多久，便被叫住了。

　　是理财科的人员。
　　在时钟塔的任何一处都能看到他们，推着手推车，运送发配邮寄品。
　　换句话说，就是派件员。

　　“啊，阿其波卢德老师——”

　　长廊之上的肯尼斯转过身，早就黑了半边的脸，瞬间又黑了另一半。

　　就是这群派件员，将肯尼斯的圣遗物交给韦伯。
　　本来是想让韦伯转交，谁知韦伯直接偷走了。

　　因此，肯尼斯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
　　“有什么事。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这些人浪费。”

　　派件员听出了肯尼斯语气中的傲慢与不善，有些畏畏缩缩道：
　　“那个，我是想问一下，远坂柚老师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她让我们把邮寄品送过去，却没说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的话直走拐角第一间。”
　　肯尼斯不耐烦打断他的话。
　　“真是的，一个个都拿这种事来烦人。”

　　肯尼斯咒骂着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又叫住了人：
　　“等等，你说是远坂家的邮寄品？”

　　派件员一愣，“是、是的，说是重要的东西。”

　　肯尼斯想起，创造圣杯战争的“初始的御三家”——爱因兹贝伦家族、间桐家族、以及，远坂家族。

　　所以，这可能会是……圣遗物。

　　“把她的邮寄品给我。我刚好想起来有事情找她，就顺便转交好了。”

　　“啊，那就麻烦您了。”

　　邮寄品是远坂柚的师父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寄过来的。
　　远坂柚并非此次的参战者，所以，这应该是她的师父，给其父远坂时臣寻找到的——圣遗物。

　　不管怎么说，那个能在多个平行世界里自由漫步的魔道元帅所寻得的圣遗物，一定……

　　肯尼斯咬咬牙，将这个邮寄品给拿走了。

　　*

　　讲了两个小时，柚觉得嗓子里有团火在烧。

　　好不容易等到时针指向十二点，又被涌上来的学生缠着问了半个小时的问题。
　　于是，近一点才回到办公室。

　　打开门就听到吵闹的游戏声。

　　电子屏幕上，三辆赛车并驾齐驱。
　　一辆是三日月的，另两辆分别是红宝石和蓝宝石在操控。

　　三日月是把成了精的太刀，为“天下五剑之一”，还是其中最美的一把。

　　是柚五岁时，师父泽尔里奇在平行世界中游走时带回来的。

　　三日月常称呼自己老爷爷，虽然面貌是一点儿也不老，唇红齿白的，一双眼中的金色弯月尤其迷人。

　　三日月：“啊主公，任务完成了吗？”他敷衍地招呼，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手指飞舞。
　　突然语调略起，叫了一声：“呼！不赖嘛红宝石……真热烈，那我也认真起来吧。”

　　红宝石：“哼，老头想超过我，还早一百年呢。”
　　红宝石是根魔法杖，打游戏的时候喜欢收起杖身，顶着自己的星星头，挥着一对翅膀操控游戏机。
　　“啊！快掩护我蓝宝石，把他的车子撞飞。”

　　“已经在做了……”蓝宝石比起姐姐就较为冷静。

　　三日月：“哈哈哈…啊，这时候不该笑吧。……真是苦恼啊，居然一起来对付我。”

　　那边打得火热。

　　柚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樱端着一壶红茶走过来，“对了姐姐，你说理财科的人会送邮寄品过来，可是我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

　　柚一愣，“怎么可能？那去哪里了？”

　　樱：“我去问了一下，派件员先生说，那个叫、阿其波卢德老师的，拿走了。说是会亲自交给你。”

　　“阿其波卢德？……肯尼斯吗！”柚觉得莫名其妙：“他拿我腰带干嘛？！”

　　“……”

　　樱一惊，一张脸渐渐雪白，“莫、莫非，他对姐姐有——”

　　柚：“不，他应该不是变态。他是有未婚妻的。”说到一半，犹豫了一下，“以前、也没看出来他有这倾向啊……”

　　恰巧那厢传来“Mikazuki LOSE”的电子声。

　　“……嘛算我输也可以，毕竟我已经是个老爷爷了哈哈哈。”

　　三日月这刀子，输了嘻哈哈，赢了也嘻哈哈。上了年纪越发爱笑眯眯。应该也算面瘫的一种了。

　　柚琢磨着给他找个医生治治，可想到医院应该没有“刀科门诊”，只能作罢。

　　难道这些老头，随着岁月的流逝，个性还会二次发育,扭曲了？
　　那肯尼斯这老头拿小孩腰带——

　　柚颤了两颤。

　　——到底、啥癖好啊？

　　“姐姐，”樱又道：“父亲传话让我们赶紧回去。似乎，需要暂时去禅城的房子里住。”

　　闻言，柚皱了皱眉。

　　第四次，圣杯战争。

　　*

　　日本，远坂家

　　二楼的一间房中，有个正在犯愁的少女。

　　“需要我的帮忙吗？凛。”言峰绮礼从走廊路过，并非真的想帮忙，只是很平常打个招呼。

　　凛转头，用大大的眼睛直盯着站在门口的绮礼。

　　“不需要你的帮助，绮礼。”凛的声音有些生硬，但态度却仍然端庄得体。

　　一举一动已见淑女风范，颇有远坂家之风。

　　——无趣。
　　绮礼面无表情道：“这些、柚的游戏机都要搬走吗？这可真是庞大的工程啊。”

　　整整占了房间三分之二的机械，需要卡车来运吧。

　　凛理所当然道：“不需要你的操心，这些我一个人就可以。可是，”她一顿，语气沉了下去，“柚那家伙，身为魔术师居然这么依赖电子科技，成何体统。”

　　凛好像对此很不满。嘴巴明显嘟起来，一看就知道很不高兴。

　　「贵人和平民使用的技术和知识都不同，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在现代。」——整个远坂家都抱有这种古老的想法，他们是地地道道的魔术师。

　　远坂柚除外。她是个真异类。

　　但在绮礼视角里，柚可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凛继续道：“即便如此，柚还是很厉害。比任何魔术师，甚至是父亲，都要……”她的声音低落至消失。

　　绮礼不愿意说安慰她的空话，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恰巧在两人结束这话题沉默的绝妙时机，远坂家三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樱对绮礼点头以示问好，然后道：“姐姐，柚姐姐说这些游戏机就不用搬了。说是、”她想了一会儿，“哦，姐姐说，那些老古董应该不会打游戏。”

　　“欸——！”凛终于展现出了与年龄相称的闹别扭，“那家伙不早说！真是的，害我苦恼是这么久。”

　　“柚姐姐也是在地下工房画魔术阵的时候想起来的，让我马上来告诉你。”

　　“那家伙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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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礼在她们说话声中离去，走下楼梯，便看到工房里的远坂柚。

　　从父亲那里，不，或许说魔术界，无人不知远坂柚的事情——

　　自出了母胎，便因魔力暴走炸了产房。害的远坂家赔了医院一栋楼。虽说远坂家很是有钱，也不在乎这些钱。

　　之后，她又因全身的魔术回路，导致身体分外虚弱。
　　恰巧祖上和五大魔法使之一的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结下些许缘分，远坂时臣便将她放到了泽尔里奇的身边，成长至今。

　　她用融化的宝石溶液，描画魔术阵。

　　那是特殊的阵法，借助柚的魔力描绘出来，可以大大减轻远坂时臣的召唤负担。

　　绮礼微抬双目，盯着不远处祭坛上的圣遗物。

　　那是，久远的太古时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脱皮的蛇的蛇蜕化石。

　　“吉尔加美什……”绮礼轻喃这位大英雄的名讳。

　　柚吓了一跳，画阵的手一抖，花纹的弧度就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偏差。

　　召唤阵出事，间接等于，英灵有事。

　　“……”

　　绮礼见柚停下了动作，问：“怎么了吗？”

　　“……”

　　绮礼仔细看着魔术阵，突然道：“你不会是——”

　　“不，什么都没有。”柚打断他的话，继续画起来。

　　不能擦掉了。召唤阵是魔力一气呵成，不是简简单单的画图。根本没办法重新来了。

　　反正，这细微的差误，只是对英灵的状态有些影响罢了。

　　“你来干什么的绮礼？”柚一边问道，同时加快动作，结束阵法的描绘。

　　“只是来看看让时臣老师如此自信的原因。”绮礼目不转睛盯着蛇皮化石，“的确，如果是那个英灵的话……”
　　一想到有可能通过这个而召唤来的英灵，绮礼不禁感到一阵恐惧。

　　柚转头望向绮礼。绮礼瞬间回过神来，低头，便对上她那双湛蓝的眼眸。

　　清澈而宁静。

　　绮礼的父亲说过，这样的干净清澈，是为美。他应该对这样的“美”，发出赞叹之声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绮礼保持了沉默，一字未言。

　　柚在一旁注视着沉默思考中的绮礼，突然说道：“绮礼，出于我个人的私愿，我期盼着你一直保持这样的疑惑。”

　　“什么意思？”

　　柚看向绮礼右手的红色圣痕，“我喜欢懂得克制的人，所以你现在的模样我认为很好。可是，或许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永远最先考虑自己’的人——”
　　说着，她目光看向蛇皮化石，道：
　　“如果那个人引导你走向‘另外的一条路’，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持现在极其克制的道路。”

　　柚的话中暗示，使绮礼变得更加迷惑起来。

　　柚却什么也没再说下去，而是转身离开了工房。

　　绮礼将目光投向地上召唤servant的魔术阵，这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了，宝石溶液描绘的图案上，有一细小之处，出现了歪扭。

　　而这小小的“歪扭”的副作用，在召唤之夜，绮礼才明白——居然会让Servant气愤到，在召唤之初，就要取下Master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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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加美什。

　　闪电雷鸣，风云卷动。召唤花纹闪耀出灿烂的光芒。

　　在魔术阵中，从滔滔不断溢出的眩目光芒之中，出现了黄金色的站立的身姿。

　　被那种威严所摄，璃正神父不由的发出了忘我的呓语。

　　时臣心底涌上无尽的欢喜。

　　然而，在那之后，迎来的却是「王的狂怒」。

　　王的身后，本是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出现了两道金色的漩涡，接下来的一瞬，刀器闪耀着耀眼的光辉，从漩涡中缓慢出现，指向远坂时臣。

　　“区区杂种们——”

　　金黄色的头发，金黄色的铠甲。令人目眩的伟大容颜之上，浮现明显不悦的神色。

　　“居然对本王犯下这种暴行，就用你们的性命来偿还。”

　　王身后的刀剑蓄势待发。

　　实在太过突然，远坂时臣慌张地低下头，行臣下之礼，道：
　　“英雄王啊，请您息怒。您说的暴行令我实在不胜惶恐，请您告知。”

　　“————”
　　吉尔加美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充满怒火的眼神，不慌不忙地扭转了方向。

　　视线投向了脚下的魔术阵。那是柚描绘的魔术阵。

　　绮礼注意到了这点，同时也意识到——魔术阵的小小失误，对这位英灵的状态产生了些许影响。

　　“这股魔力……”王紧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也罢，充其量只是错觉而已——本王的记忆不可能会出差错。”

　　下一瞬，在他周围展开的无数宝具一起隐藏了光辉，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次抬头，英雄王的身影已经消失。

　　谁也不曾想，今夜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然而，在这之后，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是——

　　远坂大宅的某一扇房门前，闪烁出了金黄色的亮光，接着，吉尔加美什的实体便出现。

　　他将手搭上了门把，推开了那扇门……

　　同一时间，远在禅城大宅的柚抬起头，注视着漆黑的远方。

　　“有人打开了我的游戏房。”柚突然说道。

　　三日月一愣，“主公的父亲，应该不是对电子产品有兴趣的人啊。”

　　柚紧盯着远方的夜空，冷静地说道：“不，那个房间有我的封印，被一道霸气的魔力冲开了。金色的、什么……”

　　三日月：“英灵吗。”

　　…………

　　这个时代，两人之初，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