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事件[HP斯莱特林中心]》翡徒

3、表白意外

　　所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文森特僵硬地被困在萨拉查面前，其实他也可以动动脚就离开的，真的。
　　可是这个情况下他能不脸红就算好的了，更别提他的脚根本不能动。

　　想跑？做梦。

　　这一天他本来只是带材料过来给萨拉查升级技能。

　　从者的房间自然如其本人，环境光以点光源为主相对偏暗，墨绿色为主调，银色金属辅助。
　　萨拉查说要讨论上个特异点发生的事情，作为御主，这点职业精神还是有的。
　　自从图书馆事件之后萨拉查对他似乎就放下了很大部分防线——主动产生肢体接触！可以算是朋友吧，文森特想。
　　被揉头的人那天晚上间歇性回味一万次手指停留在发间的触感，然后差点因为害羞和自我唾弃闷死在枕头里。

　　普通的文森特普通地提出观点，在研究角度的各种事情上他对自己的智商还是有一点点信心的。
　　话题达到尾声，他正打算走了，萨拉查说：“请留步。”
　　文森特放下了握着门把手的手，转过来站在门边，疑惑地望着他：“嗯？怎么了？”

　　萨拉查慢条斯理地踱步过来。“御主。”
　　他一般都这么叫文森特，叫名字的性质过于亲昵，就像文森特一般叫他公爵阁下。出问题的是语气，慢条斯理的低沉气泡音，背着光走向他，文森特在接近到安全距离以内之前就应该拔腿就跑——如果他还有理智的话。

　　问题是萨拉查的脸在前，他的脚像被用了十万个固定咒。

　　现在萨拉查离文森特只有抬手就能撑到门板上的距离。身高压制和那双令人心悸的深绿色眼睛让他觉得自己被眼神壁咚了。

　　傻子都知道这气氛不对。

　　“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从上个特异点回来之后我一直觉得魔力不足。”萨拉查说。

　　敢情您靠这么近就是为了说这个啊？？？文森特顿时觉得自己不受控的心脏是白跳了。他可以用令咒给萨拉查补魔，他也不缺令咒。

　　问题是他现在很生气。

　　非常生气，并且美色当前理智为零。

　　“你再走近一点。”文森特瞅准了萨拉查的衣领把他往下拽。

　　习惯上的有礼和回避并不影响Alpha个性在骨子里发展，恶向胆边生的人更是毫无忌惮。看小黄书看多了难得有一次实践机会，文森特靠着门板压着萨拉查后颈凶狠地吻他。

　　萨拉查毫无反抗之意，正在气头上的文森特却注意不到这个。

　　足量的□□交换之后文森特先放开了萨拉查，顺势推开他，拇指压着湿润的下唇一抹而过。“如果公爵阁下不介意，我还有别的安排。”他显然是生气地板着脸打开门，由于萨拉查站得太近不得不从不能完全打开的门缝里滑了出去。

　　走出一大截走廊之后文森特突然掐住自己的脸。他刚刚很可能是疯了。他捂着脸拼命地跑回自己房间，一头栽进枕头里。

　　——萨拉查真好闻，嘴唇超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文森特抱着自己的脑袋眼神发直。

　　他刚刚是强吻了萨拉查吗？！

　　另一方面，公爵阁下在充盈的魔力中心满意足。他其实不缺魔力用，他甚至知道御主给从者补魔的各种不同方式。

　　简而言之，又是一个圈套。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文森特会先下手为强。萨拉查原以为他还需要铺垫更多以便顺理成章地讨个吻。

　　但是文森特很显然是在生气。为了什么呢？他走近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营造不容拒绝的感觉，但年轻的御主似乎误会了什么。

　　……但那个从门缝里挤出去的行动更像是过度害羞的恼羞成怒。

　　萨拉查心想，倒是超乎寻常的可爱了。

　　接下来一连一周萨拉查都没能跟文森特见上面。

　　不是在特异点就是在做别的事情，总之跟他完全没有见面。文森特甚至没带他去战斗，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女性Caster英灵。

　　萨拉查开始感到焦躁。文森特并不常常能召唤出力量强大的英灵，跟其他人交流就能得知在他来之前文森特其实常常受伤或者为了救从者用完所有三个令咒。

　　就好像定下的期限，七天过去之后文森特准时像之前那样出现在他面前，普通地面无表情，看起来一切如常。

　　文森特在步行和行动间偶尔皱眉。他是个能坐着就绝对不想站着的人，膝盖严重摔伤之后为了不表现出异常不得不放弃大部分需要用到膝盖的动作。

　　萨拉查和他又恢复了接近朋友疏离礼貌的距离，在他单方面的划定范围下。

　　他不能对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做什么，人会爱上既了解自己、又对自己不同的人，他对此再清楚不过。曾经他在这上面栽过跟头。如果他想要萨拉查爱他，其实不是非常难。

　　但本质上文森特不够优秀，他不能因为自己爱他就剥夺萨拉查的自由意志。人不能擅自控制别人的人生。

　　即使萨拉查是他的造物也不行。

　　一如往常地带队继续排除特异点，膝盖的伤只是很难奔跑，没有大碍。

　　却因为路面不平和支撑能力大大减弱的膝盖，平时平衡良好的情况下可以晃一下就相安无事，这次跟在队伍之后他直接摔倒在地。

　　伤口被撞击让文森特表情扭曲。

　　被他安排到第一个（离他最远）的萨拉查听到玛修的惊呼回头，恰好看见文森特因为疼趴在地上看不见表情。

　　他快步走过去时文森特已经恢复成了坐姿，想假装无事发生过却根本站不起来。职阶克制导致队伍里的其他人都是女性英灵，文森特从来都害怕过度肢体接触，拒绝了她们想要扶着他的请求。

　　萨拉查则不同，他性格里存在叛逆和我行我素的那一面，平时都藏在礼仪之下。此刻他径直上前把文森特抱了起来，一手揽腰一手抄着腿弯。高中生的体重不算轻，但东方人中的小骨架加上消化系统的不给力，不至于抱不动。

　　萨拉查切实地感受着他的重量。

　　文森特大脑当机，他想说放他下来他能自己走，可完全不配合的膝盖让他完全没法开口。

　　“别动，我不想对你用漂浮咒。”萨拉查说。

　　超过安全距离的肢体接触，萨拉查隔着制服扣在腰间的手指让文森特浑身僵硬。

　　本来保持距离只是为了自控。意外事件发生过之后他意识到那一刻他的想法危险超标，更别提没有理智的情况下他做了些什么。

　　萨拉查不是完美的人，但他完美符合文森特心里那个空洞，他怎么才能不爱他？

　　他不应该离他太近。

　　但萨拉查一直抱着他到了下一个营地，以文森特对他的了解，这根本就是超量的关心。

　　但文森特不敢想。

　　一旦靠近就会想要更多，人总是贪婪的。而他并不想变得贪婪。

　　……萨拉查直接把文森特带回了自己的帐篷。

　　文森特坐在简单的床上根本没法走动，萨拉查把他的裤脚卷到膝盖以上，对着已经开始透过创口上大块敷料的血渍没有太多表情。

　　萨拉查弯腰伸出手，轻轻盖在文森特的膝盖上。黑发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垂在他面前。

　　他说：“别逃了。这是我的选择。”

　　文森特声音微弱地说：“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这时候就非常恨自己对萨拉查的了解。无可救药的他根本不敢想，但是不论什么推测都指向那个方向。这句话也就是象征性的挣扎。

　　文森特一连七天的逃避其实也含有恐惧成分，萨拉查就像他一样很难接受亲密接触。他什么都不敢确定，因此妄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我很明白我在说什么，你肯定也很明白我在说什么。”萨拉查说。

　　他自暴自弃地抬头看着萨拉查，发现他竟然在笑。

　　“如果不是，早在你吻我的时候我就会拒绝，并确保你见到我就心生畏惧。”萨拉查说，望着他。

　　“我一开始以为你并不信任我。时至今日我才想通，你不信任的是你自己。

　　“你很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都清晰，却连对我感情的判断都不信任，甚至不愿意承认。

　　“至少我愿意吻你。问题在于你是否愿意被我亲吻。”萨拉查的笑容惊心动魄地好看，湖绿的眼里倒映着文森特自己。

　　文森特脸颊发烫。

　　对于萨拉查来说这个是直球中的直球了，他没法继续假装，也没法继续逃避。

　　就算想逃，他的脚也动不了。

　　所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

　　文森特把脑袋低回去，一对染上红色的耳朵尖留在萨拉查视线范围。

　　“I do…At the first time. ”

　　（我愿意的，从一开始就愿意。）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自己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