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A之黑川花泽》七月摩

395、老头子的交涉

　　西西里的每一个早晨仿佛都萦绕在阳光与大海清新的微风里，不过住了几天后，清晨睁开眼那一瞬的惊艳感逐渐消褪了。

　　莉卡对自家庄园出产的葡萄酒抗性很好，连日的宴会她真没少喝，但早上没有一点宿醉的模样。她洗过澡后穿上洁白优雅的立领连衣裙，笑吟吟的扑到床上，用早安吻唤醒还在睡觉的男友。

　　在从小属于她的房间里，挚爱的恋人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她，新的一天也是如此美好！

　　阿崇睡眼惺忪的望着天花板打了个哈欠，嗓音有些低哑：“别告诉我今天还有宴会。”意大利人对宴会的热情简直恐怖，而且布亚诺家族的血亲成员属实有点多，多得完全记不住名字了。

　　“今天和丹妮拉那些表妹们打网球，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或者稍后下楼跟老头子一起吃早餐。”因为阿崇太受欢迎了，莉卡反倒希望他待在老头子身边。

　　阿崇不小心摸到她的腿，不禁挑眉，“打网球穿这么短的裙子？”

　　“别担心，今天只有女孩子们！”莉卡不想跟他争辩这个问题，吻了他一下，急忙起身离开房间。

　　当阿崇着装完毕迈着悠闲的步子下楼，正好撞见大厅西侧那张靠窗的餐桌前，每日雷打不动穿着白衬衫的塞尔瓦托正在撕下面包喂狗……威尔默。

　　他对这只性格冷淡的大耳朵猎犬没什么亲近感，想必它也一样。

　　“早安，塞尔瓦托。”得体的意大利式礼仪已经成了习惯，阿崇能迅速适应各种陌生环境，而且他的从容悠闲能迅速叫人放下戒心。

　　塞尔瓦托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抬手示意他落座，然后望向窗外的花园，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那群聚在一起孩子们，但能清楚听到她们的笑声，他的宝贝女儿遗传了她母亲的独特低沉嗓音，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很有辨识度。

　　他又转头看向阿崇，这个言谈举止很有分寸的年轻人。

　　厨娘为这位准女婿送上面包与咖啡，桌上摆着果酱，已经不用她提醒了。

　　阿崇道了谢，他对食物没什么要求，经历过金三角的残酷洗礼后只要食物能填饱肚子就行，不过大早上喝咖啡真的不适应，他只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昨晚睡得好吗？”塞尔瓦托带着亲切的笑意问。

　　“很舒适。”阿崇点了点头，放下咖啡。莉卡的床很舒适，但莉卡晚上睡在别的房间，他不知道这是意大利古板的传统还是她故意丢下他一个人。

　　“安洁儿身份特殊，你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所以她从小就对自己非常严格，当别的小女孩跟着母亲学厨艺的时候，她在跟费德里科练习射击，她的天赋甚至让费德里科产生了危机感，那个年纪的孩子们都认为安洁儿有希望成为下任首领，他们尊敬她，畏惧她，很多年以后，佣兵们尊敬她，那些掌握权力的老家伙们也尊敬她，但是受尊敬的人没有真正自由。”塞尔瓦托感慨万千，递给阿崇一支烟，阿崇听得入神，他想起瓦雷欧那些人对莉卡发自内心的那种尊敬，眼前不禁浮现出初次见到她的情形，连上杉凛人都畏惧她。

　　“我从来没见过安洁儿这样放松，和她的姐妹们一起聊天，喝茶，打网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她已经准备好做回一个普通女人，甚至准备好成为你的妻子，我不想毁掉她现在的快乐，所以我在犹豫。”塞尔瓦托顿了顿，把烟放进嘴里，声音说不上冷淡却也并不严肃，“你没离婚，虽然我知道你的妻子有个情人，但你没离婚就跟安洁儿在一起，非常不负责任。”

　　阿崇表情僵住，随即擦了擦手，一本正经的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个信封摆在桌上，推到老头子面前。

　　塞尔瓦托没立刻去拿信封，依旧一动不动靠在椅背上抽雪茄。

　　“这是双方签过字的离婚申请书，等回到日本我会立刻让律师拿到离婚证明。黑川小姐没公开这个消息是因为这会引起慌乱，这件事我希望能保密，如果没把握解决我也不会来见您。”阿崇诚恳的颔首请求，目光坚定。

　　“崇，你是个宽容善良的年轻人，我很欣赏你这点。我不怀疑你对我女儿的爱，但你欺骗了她，如果她能原谅你，我还能有什么不满呢。”塞尔瓦托心平气和的拿起信封，拿出那张纸看了一下，至少他能看懂签名。

　　“我不想让她伤心。”阿崇低声说道。

　　“告诉她真相或者一个人回日本解决这件事，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塞尔瓦托把纸折叠好塞回信封里，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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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中午，庄园愈发热闹。

　　姑妈们带了食物围坐在花园的长桌边开起了茶话会，看着女孩子们打网球累得满头大汗，适时出声制止，安洁莉卡带着姐妹们去洗澡换衣服，路过厨房不经意瞥见一道眼熟的圆滚滚的身影。

　　“阿图罗叔叔，你回来了！”她激动不已。

　　穿背带裤的胖子转过身，擦了擦油汪汪的手，大笑着张开双臂：“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亲爱的安洁儿。”

　　安洁莉卡回头吩咐仆人把女孩们带去后面的浴室，然后开心的上前拥抱阿图罗叔叔，毫不在意他那溅上油污的衬衫，“阿图罗叔叔，能为我做个钱包吗，我真的非常想要一个你亲手做的钱包！”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承诺送阿崇钱包的事！

　　阿图罗“刽子手”的凶名在家族乃至整个意大利地下世界都闻名遐迩，凭一己之力让布亚诺家族的名声变得神秘而恐怖，一生未婚，他经常消失，除了老头子没人知道他的确切行踪。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胖子叔叔在安洁莉卡眼里始终是一位慈爱又风趣的绅士，手艺高超，做菜一绝，他的头发与鬓角打理得一丝不苟，这张圆脸总是带着笑，安洁莉卡从没见他发过脾气。

　　他略带夸张的惊讶道：“噢天呐！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安洁儿，你终于向我要东西了！”

　　“那是因为我没有什么能拿来交换的，我们都知道，免费的午餐必须付出代价。”安洁莉卡笑着重审了一遍信条，然后兴致勃勃的看向灶台，几个玻璃碗里好像是肉馅还是什么，揉成一团，“你在做什么菜，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你想学？”阿图罗真的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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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洁莉卡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在厨房里学做炸饭团（arancia）和奶酪煎饼，手背上烫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她戴着白色手套把装点好的餐盘端到花园长桌上，姑妈们自顾自的喝茶没太在意，以为她只是帮忙把食物端出来。

　　“你们有见到崇吗？”安洁莉卡环顾四周，这才想起来他好像一整天都没露面了。

　　女孩们激动的簇拥在一起说着话，不时探头向远处张望，突然不知道谁先尖叫了一声，女孩们兴奋的涌向花园小径，十分吵闹。

　　“噢！瞧瞧谁来了！”围坐在长桌边的夫人们听到骚动齐齐转头，笑得合不拢嘴，安洁莉卡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怔住：“伊塔罗！”

　　塞尔瓦托的教子一出现就引来了热烈欢迎，年轻女孩们毫不矜持的涌上去握手拥抱，这位金发绿眸的意大利顶尖名模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花园，路过摆满食物的餐桌随手捏了块糕点丢进嘴里，就连不近人情的威尔默也摇着尾巴跑过去亲昵蹭他的腿。

　　显然听到安洁莉卡回到西西里的消息后，重要的家人们都接连出现了。

　　阿崇从三楼书房的窗边望着楼下的热闹景象，手里摇晃着红酒，显得心不在焉。

　　无论什么理由，欺骗与隐瞒都是错的，何况理由一点也不高尚。

　　与其说是怕她伤心难过，更准确的原因是害怕她离开，要是知道他到现在都没离婚，莉卡绝对会立刻从他眼前消失，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偷偷回日本办离婚证明？
　　花泽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从离婚申请书送到他手上的那一刻开始，恐怕市役所已经派人盯上了。

　　楼下吵闹的声音流入耳中，再次望去，莉卡正亲呢的挽着那个金发年轻人热情交谈，一边讲话一边往屋里走，不一会儿，就听到塞尔瓦特开怀大笑的声音，显然伊塔罗的到来让他感到愉悦。

　　“咔嚓”书房的门突然打开。

　　一位穿着亮缎面墨绿色长裙的女士扶着门把手愣在原地，她没料到书房里有人，“噢抱歉，崇，我以为你出去了，为什么不下楼喝一杯呢，你在这里做什么？”站在窗边偷偷观望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她表情有些怪异。

　　这位是莉卡的姑姑，阿崇一下子没记起她的名字，微笑抬了抬手，手里夹着香烟，“我在考虑一些事，安静的环境与香烟能让人静下心来。”

　　姑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走到写字桌旁抱起绿色珐琅花瓶，这时，楼下传来塞尔瓦特与伊塔罗的谈笑声。

　　“伊塔罗是塞尔瓦托唯一的教子，只比安洁儿大一岁，从小就是个活泼的男孩，与费德里科完全不同。你见过费德里科对吧，费德里科是个天生的领袖，严肃冷酷，安洁儿常常与他吵架，但她从来没跟伊塔罗吵过架，他们就像真正的兄妹，别嫉妒。”姑姑看出阿崇有些走神，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敞开的拱形窗，很耐心的做出解释，她很喜欢这个进退有度的年轻人。

　　莉卡以前的恋人不是这个家伙。

　　阿崇眼底的冷意悄然散去，他歉意的笑了笑，“谢谢，听您这么说我感觉好多了。”

　　这位女士抱着花瓶离开后，不一会儿，他踱步下了楼，表情说不上轻松，但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起居室正在热络聊天的安洁莉卡一看见他出现，立刻把义兄丢到一边，款款走来。她迷人的眼睛里透出担忧与关切，低声说：“你还好吗？”

　　阿崇笑而不语，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腰，望向坐在沙发里喝酒的金发年轻人，对方也站起身朝他走来，老远就伸出手，格外热情的说：“你一定是崇先生，安洁儿的男朋友。”

　　塞尔瓦托向二人投去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默默拿起雪茄和喷枪灼烧起来。

　　当莉卡一脸雀跃的说伊塔罗要在庄园住几天的时候，阿崇顿时如身处危机四伏的战场一样浑身紧绷起来，表面上不显，他礼貌微笑与伊塔罗握手，简单交流了几句。

　　“想不想看安洁儿小时候的照片？”伊塔罗一脸神秘的凑上来说道。

　　“闭嘴！”莉卡脸色大变。

　　阿崇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莉卡已经拽着这家伙的衣领把人拖了出去，看他们打闹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刚才吃的哪门子醋。

　　塞尔瓦托拿起雪茄观察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已经考虑好了？”

　　“我会坦白。”阿崇眯缝起眼睛看着门外吵闹的二人，连呼吸都变得凝滞，双手紧攥，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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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查克拉耗尽……冬天真冷啊，心拔凉(T ^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