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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离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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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组长因非法持枪罪被捕,暂定拘留。
“就算你什么也不说,你觉得擅自劫走人质以后高桥还会像以前一样信赖你吗?”
“委托人可不止一个山口组。”
“还是说……你只为山口组效力。”
阿崇盯着蜷缩在沙发里补眠的藤本,喋喋不休半小时终于问出那伙马来西亚人的藏身之处,二话不说带人去报仇,根本不给藤本发飙的机会。
上野的木材工厂遭到袭击,马来西亚的□□成员被训练有素的佣兵们迅速制服,装有消音的枪没有引起周围路人的注意,路人只听见工厂房屋内传出吵架声。
过了许久,工厂院子里的坑全部填平。
佣兵们累得大喘气,把铁锹扔掉,一把火丢进木材仓库,浓烟滚滚飘向天空。
车子分散驶离工厂。
阿崇擦拭着手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盯着空气中不存在的一点,暴力沸腾的血液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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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莉卡在酒店住了五天,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
东京湾别墅的十名佣兵开着三辆安了防弹玻璃的轿车,在地下车库等待安洁莉卡。内部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阿崇和安洁莉卡一前一后走出电梯,保持微妙的距离。
上车前,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阿崇,平静道:“等伤痊愈我就回意大利了,在这之前,我会确保金三角的合作一切顺利。”
阿崇没离开过酒店,黑川组也没派其他人来探望,有些不寻常。
安洁莉卡不好追问太多,金三角的生意毫无疑问是阿崇的战绩,不论黑川组发生了什么,确保合作关系稳定维持下去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谢谢你,莉卡。”
阿崇穿着剪裁高级的黑西装,手腕上戴着昂贵奢华的范思哲皮带腕表,一头黑发梳理得齐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他不再是那个阴险狡猾的古贺崇,不再是浑身散发着血腥气息的野兽,他回到最初的模样,作为黑川花泽的丈夫,一派高贵气度,优雅而沉稳。
“不,我应该说谢谢……”安洁莉卡移开视线,顿了顿,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默默上了车。
站在周围的佣兵们动作干净利落的各自上车,车门“砰砰”的关闭。
三辆黑色轿车缓缓离开,车胎转弯时与光滑的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明亮寂静的地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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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捷豹驶出地库,汇入涩谷街头的车流,喧嚣声伴随着冷飕飕的雨丝飘进车里,恍如隔世。阿崇腾出一只手戴上墨镜,凭记忆中的路线往青山方向开,顺便给信司打了个电话。
“花泽现在在哪?”
信司买的这部新手机里只存了他自己的号码。
“在本宅。”信司的回答很简短,旁边似乎有人,刻意压沉了声音。
午后时分,青山大街的「吉永」和服店没什么顾客,店内各种面料的华丽和服像展览品一样挂在衣架上,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年过三十长相清瘦的男店长与年轻漂亮的女店员一丝不苟的接待了古贺崇,尽管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他了。
“您定制的和服预计十天完工,是您亲自来取还是由我们送货上门?”选定和服后,女店员依旧满面笑容跪在竹椅旁,手里拿着记事本和笔,上面记着详细的身材尺寸。
“送货上门。”阿崇淡淡的说。两周后他都不一定记得这件事。
“好的,那请您在这里填写详细收货地址。”
女店员笑吟吟的递上记事本,阿崇略一思索,刷刷写下安洁莉卡那栋别墅的地址。
男店长亲自恭送出门,望着那辆黑色捷豹消失在道路尽头,沉默了片刻,双手兜在袖子里转身进店,女店员凑上来神秘兮兮的说:“这个尺寸绝对不是那位黑川小姐!”
“不要议论客人的隐私。”店长冷冷打断她的话。
话音刚落,门上的风铃声响起。两个浑身透着痞气的西装男大步走进来,叼着烟双手插兜站定,粗声大气的问道:“刚才那位客人说了什么,干了什么,你们最好全部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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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和服店离开,往目黑方向去了。”负责跟踪监视的组员打电话向花泽的助手菊野恭敬汇报,并保持通话。
跟踪者经验丰富,故作不经意的尾随着那辆黑色捷豹,不紧不慢的混在车流当中。
途径一处十字路口,立刻及时汇报情况:“往本宅去了。”
本宅。
菊野在外屋挂断电话,小心把门开至半人宽的缝隙,恭顺跪坐在门口,“崇先生应该很快就到了。”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忧虑和紧张,甚至额头冒出冷汗。
内室温度较高,房间很大,但不显空荡,因为人很多,传统风格的和室里摆满了冰冷金属质感的医疗器械,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在一旁秩序井然的忙碌着。房间正中央,花泽面容憔悴的躺在垫高的床上,她穿着天蓝色和服内衬,如瀑黑发散落枕上,皮肤愈发显得苍白,手背上贴着医用胶条。
旁边吊瓶已经空了几个。
“你好像一直很怕他。”
她手里拿着一叠照片,面无表情的举起一张,偷拍得不是很清楚:阿崇挽起衬衫袖子狠揍马来西亚人,溅了满身血。
菊野打了个哆嗦,不敢回答。
花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看样子她还是不够了解阿崇,想当然的认定温柔就是他的全部,不小心见识到他暴戾的一面……能跟藤本那种虐杀狂成为挚友,阿崇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善类。
她摸了摸脖子,漠然闭上眼。
白川医生在旁跪坐,轻轻抚摸花泽平坦的小腹部位,叹了一声,她还记得阿崇第一次带花泽去做孕检,结果没怀孕,他激动兴奋的脸突然僵住,变得失落,很受打击的样子,那种感情不是假的。
但她不好劝说什么,大小姐才是下任组长。
“要一直躺着吗?起来走走吧,他还得一会儿才能到。”白川医生说。
花泽轻轻摇头,连讲话都觉得累,不睁眼,不开口,面容憔悴苍白,看上去脸颊凹陷,像是大病了一场。
护士们在一旁整理输液管和各种注射器,气氛十分压抑。
过了一会儿,剑道场那边的保镖们奉命而至,像古代豢养的死士一般,十人齐刷刷鞠躬,然后在菊野的安排下,分别进入左右两侧内室,关上门,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阿崇习惯性先拜会组长,但门口的安保说黑川千南有事外出了,他没多想,直接穿过花园去找花泽。
穿过长廊走进庭院,周围没有一点人声,气温太低,小池塘里的鲤鱼懒洋洋的漂在水面,水竹清脆敲落石头,蜿蜒的鹅卵石小径两旁,落叶稀稀落落撒了一地。这个庭院一直是花泽的居所,安妮住过一段时间,当年他特意雇人打理庭院,移植了十几株耐寒的矾根,花丛一片色彩鲜艳。
阿崇在树下停顿几秒,抬头看看在细雨中摇曳的黄绿色叶子,有些干瘪的枝桠,他那沉静的黑色眼眸和挺拔的鼻梁仿佛被雨濡湿,充斥着阴影。
寒风拂过,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令他恍惚产生错觉,仿佛东京一直是这么寒冷的地方。
屋内传出轻微的脚步声,听上去小心翼翼的。
阿崇投去视线,旋即抬脚走向屋子。
门开了,菊野一身黑色西装,穿着白袜子,恭顺的低头走出来,不敢直视崇先生,深深一鞠躬,满脸敬畏之意,“大小姐在等你。”
阿崇经过他身边,下意识挑眉,喷出一口烟,“大小姐?”
他记得很久以前菊野就开始称呼花泽为“夫人”,私下才叫“大小姐”。
听到古贺崇语气阴冷,菊野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压得更低了,“请进!”
从金三角浴血而归的男人,气势完全变了,令人不敢直视,要是不小心惹怒他,就不是以前那样被揍了……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感受到探寻的视线,菊野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阿崇只当他离开久了,菊野自觉是黑川家的忠仆,才会这样称呼,不以为然的收回目光,不可察觉的叹了一声,“她一个人吗?”
菊野满头冷汗,支支吾吾半天。
阿崇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外屋空空荡荡,内屋却人影绰绰。
两扇障子门被拉开。
白川医生带着一众医生护士走出来,把门虚掩,留一道门缝。转身注视着古贺崇,摘掉口罩,欲言又止。
“白川医生?”阿崇愣住,急切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有些变调。
“很抱歉,”白川医生摇摇头,轻声说,“她还不能起身,别冲动。”
“什么意思?孩子呢?”
阿崇彻底慌了,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什么,眼眶一热,撞开白川医生的肩膀冲进内屋,消毒水味扑鼻而来,榻榻米的大房间摆满了冷冰冰的医疗器械。
花泽躺在房间中央,床褥垫得很高,盖着厚厚的白色锦缎被子,脸色苍白憔悴,眼睛微闭。
她的小腹…… 一片平坦。
阿崇手有些抖,怔了好一会儿,转身关门,走到她面前缓缓坐下来,他伸手去摸她的肚子,花泽突然抬手打开,她的脸上一片漠然。
阿崇咬咬牙,强忍着悲痛,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双手按在膝上,微微颤抖。他应该温柔一些,好好安抚她,但一想到可能有人袭击了花泽,就控制不住杀意。
“古贺崇,我们离婚吧。”花泽眼眸平静,甚至可以说漠然,转过脸注视着阿崇。
阿崇直勾勾看着花泽,想确认刚才听到的话是幻觉,然后亲眼看着她嘴唇一开一合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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