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A之黑川花泽》七月摩

358、奈奈怀孕

　　机场送别了安妮和卢卡，花泽一直站在车旁等到飞机升空远去消失不见，给泰打电话，“起飞了，这段时间谢谢你，忙碌的排练中还要照顾他们。”
　　“别说这样的话。”
　　“预祝9月3日首次公演顺利。”
　　“谢谢。”
　　平和而客气的对话以一种极其乏味的方式告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再无遗憾了。花泽嘴角轻笑，转身了上车，菊野连忙翻看小册子确认下一步行程，回头道：“接下来去做孕检。”
　　“饿了，先找个安静的料理屋，小一点的。”
　　花泽摸了摸明显隆起的小腹，安妮离开的失落感与愧疚感悄然袭卷，只有食物能稍微填补。
　　菊野迅速考虑完毕，把小册子塞进上衣口袋，发动车子往熟悉的世田谷开去。

　　以前替神原紫打理财产的时候对世田谷多家金融借贷机构频繁接触，现在私下还有一些借贷项目。眼下大小姐即将继任组长之位，菊野不免心思活络起来，想升为本宅的主管需要不少开销，笼络人心和交际应酬必不可少，从借贷机构借出去的钱也该收回来了。

　　抵达临街一扇门的樱千料理店，菊野借口有位朋友在附近想过去打个招呼，离开半小时，花泽摆摆手独自一人进了店内，这条街是单车道，路人很少，周围都是低矮的公寓建筑。后面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本田轿车，是千南女士派来的保镖，很安全。

　　店内只有一个直角吧台，过道狭窄，吧台内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忙活，若在平时花泽肯定会毫不犹豫换家店，但现在没心情。
　　她一边翻短信一边不紧不慢的吃着豚骨饭，逐条删掉泰的回信。
　　心情很平静，就像突然意识到房间该打扫一遍，于是不加思索的动手丢掉多余的东西，不需要某种郑重的决心。

　　像这样乏味无趣的日常问候，以后还会偶尔出现。

　　结完账起身，老板突然笑着说：“刚才觉得客人看起来很眼熟，总算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几个月前的失踪报道还是通缉照？

　　花泽礼貌微笑，颔首致谢：“谢谢招待，料理很美味。”

　　她转身走向门口，老板热情的大声道：“上次你推荐的梅子酒已经加入菜单了，客人们都很喜欢，非常感谢！”

　　花泽浑身一震，眼前立刻浮现出神原紫那副意味深长的笑容，再次环顾四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闯入了神原紫隐秘的生活界限，也就是说，神原紫的住所应该离得不远！

　　“上次……是什么时候？”花泽作出仔细回忆的表情，回头问道。

　　“大概半个月前吧。”老板略一思索，答道。

　　离开料理店，花泽立刻小声叮嘱后面的保镖留在附近蹲守与她模样相似的女人，发现情况立刻汇报，不要闹出动静，尽量别跟丢。两名保镖当即摘掉耳麦下车，观察周围动静，趁无人注意，各自挑了一家商店藏身其中。

　　几分钟后，菊野急匆匆把车开回来，花泽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直盯得他浑身发毛！

　　“去附近医院。”花泽收回视线，钻进后座重重的关上车门，动作干净利落，菊野不明所以，明明约了黑川组医院的白井医生，怎么突然要换地方。
　　不过他不敢问，赶忙发动车子。

　　花泽浑身紧绷，攥紧拳头。数月前的绑架事件历历在目，神原紫在她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鞭痕，那时安妮恐惧的哭喊声犹在耳边回荡。

　　人是阿崇费尽心机找来的，一直以来也没有亏待过神原紫，千南女士甚至一度对待神原紫像亲生女儿那样细心周全，但所有人都低估了人心的恶毒……神原紫必须死！

　　花泽从未有过如此憎恶一个人到恨不能千刀万剐的地步。
　　在这方面，藤本及不上神原紫十分之一。

　　抱着“神原紫可能来过附近医院”的念头，花泽在挂号等候的过程中小声询问了几个前台护士，并查了名字，没有神原紫的看病记录。一个成年人半年不生病也很正常，但头疼脑热这种事说不准，也许直接从小诊所或药店拿药……

　　菊野跟在旁边寸步不离，听到神原紫的名字，他像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似的，心里发怵不敢抬头。
　　当初为神原紫干私活赚了不少，因为这件事古贺桑一直对他没好脸色，他可不敢再失去花泽小姐的信任，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全盘托出之前的过错。

　　这时，妇科诊区走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跌倒的样子。

　　“奈奈酱？”花泽目光一凝，脑海中电光火石闪现出种种可能性，把神原紫的影子冲溃殆尽。

　　伸夫……妇科病……癌症……要做手术…… 怀孕……
　　热恋中的小情侣就算怀孕也不会是这幅模样吧？

　　大厅候诊区安安静静坐着不少人，光线明亮。花泽和菊野站在接待台的柱子旁，周围护士步履匆匆的来往，奈奈失魂落魄的走向大门，根本没注意到周围有熟人。

　　奈奈穿着浅绿色短袖和白裙子，显得整个人非常单薄瘦弱，短发凌乱的垂在额前，背影看上去很孤零零的，这副落魄的模样走在路上感觉会遭遇什么不测。

　　花泽压下满心疑虑，小声吩咐菊野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不料菊野斩钉截铁的决绝了：“不行！绝对不能把大小姐一个人留在医院，还没找到神原紫，这样很危险。”

　　让人无法反驳。

　　医生不会透露顾客的隐私，稍微花了些功夫从护士手中拿到看诊记录的复印件已经是傍晚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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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辆车停在GAIA事务所附近的收费停车场，泰从黑暗中缓步走来，花泽打开右侧后车门，但泰站在车门边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看向别处，低声问道：“说吧，是什么急事。”

　　声音虽然温和，但语气中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客气与疏离。

　　男人的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安妮才刚离开，立刻就从爸爸的角色里抽身而退了？

　　他到底哪儿来的怨气？

　　花泽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对半折叠的纸递过去，用老朋友的口气随口说道：“小松奈奈究竟是什么情况由你弄清楚最方便，碰见她纯属偶然，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只是作为朋友提醒你一句，乐队经不起任何丑闻。”

　　车门关闭，车灯亮起，两台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

　　泰看了一眼检验结果，用烟头把纸点燃，火苗落地，照亮了他铁青的脸色，紧抿的嘴唇。

　　听说上次Trapnest的庆功会上，巧放浪不羁的话语让大家闹得很不愉快，还被真一泼了酒，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巧和奈奈做过了。

　　本来不过是一件不足为奇的事。
　　但伸夫和奈奈交往仅仅一个月……

　　过了许久，火苗渐渐熄灭，化作黑灰随风消散，泰迈着沉稳的步子朝车站走去，掏出手机打给乐队监制笠井称临时有事，今晚的集体排练到此为止，让伸夫留下来继续练习。

　　随后又打给莲，“随便什么理由，今晚让娜娜去你那儿。”

　　虽然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异常，但莲敏锐察觉到一定有事，顿了顿，竭力压下慌乱问道：“是娜娜发生了什么事？”

　　“跟娜娜无关，巧呢？”

　　“……也在公司。”

　　莲刚说完，泰就立刻挂了电话，盯着手机亮屏几秒，决定先不联络巧。现在首先要确认奈奈的态度，如果奈奈决定放弃这个孩子事情反倒简单，在Blast内部隐瞒下来就好。

　　多摩川河畔的小洋楼静静矗立在夜幕里，零星几家亮着灯，而707的三扇窗户都是黑漆漆的。电话拨过去，楼上窗户里传出奈奈的手机铃声，泰拎着附近便利店买来的梅子果汁和甜品抬脚走进公寓大门。

　　电话里，奈奈强打起精神，略显诧异道：“泰桑？”

　　“一个人在家？”泰的声音依旧温和。

　　“嗯，今天的排练结束了？”电话那边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奈奈有些忐忑紧张，难道大家解散后要一起过来聚会？还是要喊她一起出去喝酒？

　　“一个人在家怎么不开灯。”

　　话音刚落，奈奈惊得猛然站起身，趴在窗户上往下望，楼下一个人都没有。她恍然回神，急忙跑过去把灯打开，开门站在走廊静静聆听楼梯口传来的沉稳脚步声，以及电话里的脚步声回响，意识到娜娜他们可能还在后面，大概去便利店买烟和啤酒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打工回来太困了，不小心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伸夫也来了吗？”
　　提到伸夫的名字，奈奈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还在排练，不用担心，我一个人来的。”已经走到六层，泰索性挂断了电话。

　　奈奈刚松了口气，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劲，震惊的瞪大眼睛盯着不远处亮着微弱光线的楼梯口，泰一个人过来的，趁大家都不在特意来见她……

　　该不会……
　　怎么可能！！！

　　奈奈怔怔地看着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拎着便利店的购物袋不紧不慢朝她走来，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满脑子都是泰和伸夫交替闪现的影子……等等，他刚才说“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

　　不等奈奈回过神，泰已经虚揽着她的肩膀进了屋，把门关上，他径直走到窗边的桌子坐下，拧开果汁瓶盖放到对面，把甜点摆出来，整个过程熟练而自然，像是早已上演过无数次的场景。

　　奈奈有些拘谨的坐到泰的对面，从他平静的面容上窥探不出任何端倪，不明白他这么郑重其事的独自一人来找她究竟是什么意图。

　　难道乐队即将出道，要劝她跟伸夫分手吗？
　　如果是这样，现在这种情况，为了乐队的前途选择分手应该是最好的局面。
　　如果是这样，就不必面对伸夫的失望和难过了……

　　“有些话想对你说，但在这之前，我想听听你的回答，”泰抽出一根烟送到嘴边，又放下，直截了当问道：“这个孩子，你打算留下，还是做掉。”

　　不轻不重的声音犹如一道响雷炸裂！

　　奈奈瞪着惊骇的目光盯着泰，然而只能从墨镜反光看到自己狼狈的表情，声音轻得像是要消散在空气里，“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泰依旧沉稳，只是语气缓和了些：“孩子是巧的，如果要留下，那就跟伸夫好好谈谈，也不是一定会分手，就算分手，也可以从巧手里拿到抚养费。如果不打算生下来，最好瞒着大家尽快去医院做手术，放心，我会陪着你。”

　　泰可靠温和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残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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