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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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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十一年,皇权萎靡,紫微星黯淡,权臣得势,偌大的华国被四大家牢牢把握,本应呼风唤雨的天子却成了一个提线的木偶,一个好看的摆设。
梁帝少年登顶,大臣欺他年少,紧紧握住手中的权利,合力将其架空,若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十年的时光也足够收回分散在朝堂上的权利了,但偏偏梁帝此人,除了尊贵的身世,其他方面都平庸至极。
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生在皇家的皇子,要说梁帝没有什么野心,那显然荒谬,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取显赫家族的女子为后,妄图以外戚的支持夺回权利,彰显皇位,但奈何天资有限,外戚李家在这场权利的争夺中惨败,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失去了家族的支持,皇后也很快死在了后宫的阴谋下,留下一个嫡长子在宫中苟延残喘,而梁帝的少年意气也早被那年的万民逼宫摧残的烟消云散,从一个张着嘴露出獠牙的猛虎变成了一个缩头缩尾的王八,战战兢兢的守着自己屁股下的那把椅子,整日酒池肉林,不闻朝堂事务,对那个代表着那场动乱的嫡长子更是恐惧不已,唯恐避之不及,那个曾经也心怀天下的男人,似乎随着元后的死一起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花团锦簇之间,一个眉心开着一朵金花,面容精致可爱,宛如仙童下凡的小儿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仆从气呼呼的走在御花园中,这个一身华服的男孩就是四大家之一锦家的独苗苗,锦家家主手握兵权,常年征战沙场,手中洒满了无数生灵的鲜血,但许是煞气太重,锦家家主子女福源淡薄,在不惑之年(40岁)才的一子,虽是一个双儿,却也因是老来得子而显得珍贵起来,锦家小少爷锦华一时风头无两,虽只是护国将军之子,但在这个皇权旁落的时代,在出生时便的梁帝特许,进出皇宫毫无阻碍,俨然已经将皇宫当成了第二个家,就连皇子也没有他威风。
天生就备受宠爱的人总是喜欢肆意的挥霍自己的气运,简而言之就是喜欢作死,锦华作为这其中的翘楚,熊孩子中的战斗机,那更是做的一手好死。
“你们这些狗奴才,没有听见小爷我说什么吗?给我滚远点,跟在后面烦死了。”
“少爷您乃不赀之躯,您要是少了一根汗毛,那奴才们的性命可就不能要了,恳请少爷允许奴才随旁伺候。”
锦华狠狠的瞪了几眼跪了一片的奴才,突然杏眼一眯,露出一脸坏笑,对着为首的仆从说道:“那好,小爷我就勉强挑几个人跟着。”
为首的仆从听到这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起身就听到锦华喝到:“谁准你们起来的,都给小爷好好跪着,给我把头低下,小爷的尊容也是你们能够轻易看的。”
仆从听到锦华发了脾气,一个个吓的像鹌鹑一样,乖乖的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锦华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迈着小短腿就刺溜一下躲进了不远处的矮树丛中。
为首的仆从见许久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软瘫在地上,好一会才声嘶力竭的对身后的仆从吼道:“小少爷不见了,你们快去找,要是小少爷出了什么事,你们的命就都不想要了。”那人一脸青白,浑身颤抖,竟是像魂都被吓出了体外。
须臾后,锦华从树丛中爬了出来,拍了拍手,得意的哼了一声,哒哒哒的走远了。
翠绿的荷叶片片堆叠在一起,其间缀这几朵或白或粉的荷花,微风拂过,翻起片片翠莲,露出微白的底部,柔情千转,竟像是在跳舞一般。
玉莲亭,虽然叫亭,实则原本是一片湖,梁朝皇宫初建时,太卜的一挂,确定了皇宫的选址,而这湖恰巧就在其中,经过数年的改修,直到梁帝时期,因为元后对莲的偏爱,这湖中便被种满了莲,并取名为玉莲亭,曾是元后最爱来的场所之一,而今天,这原本随着元后仙逝而变得荒僻的玉莲亭却迎来了一个金贵之躯。
湖边开着一朵极美的莲花,通体洁白,只有花尖带着一抹微红,也是奇怪,这朵花就像花王一样,她附近很大一块地方再没有一朵莲花,她大的奇特,开的肆意,正是一朵花最好的时候。
锦华看着这朵花,觉得喜欢的紧,他身来富贵,所用之物无一不是顶级,而这朵顶级的花,自然也应该是他的,可惜他刚将仆从支走了,他也只好亲身上阵。
像藕节一样白白嫩嫩的胳膊用力的向前伸着,眼看着就要摘到了,脚底却一滑,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湖中。
梁暠,暠乃光明之意,可见在他刚出生时梁帝也曾对他寄予厚望,奈何世事无常,他身为嫡长子,身份尊贵至极,但却母后仙逝,外家灭族,父皇无视,皇权旁落,若是一般人,恐怕会过的如履薄冰,但梁暠不同,虽早几年也曾过的凄凉无比,但他心有沟壑,又天资过人,即使才刚刚幼学之年(10岁),在文颇得四大家其一的苏太傅赏识,甚至私底下以师徒相称,在武有御林军首领相授,已有小成,其手段过人,不说宫中的其他宫人,但在他所内的宫人不说对他忠心耿耿,但奴大欺主的事情却是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每年元后的忌日,梁暠都会来玉莲亭祭拜,往日安静的玉莲亭却多了求救的喊声,没来的及多想,梁暠连忙将快要扑腾不动的锦华救上岸来,还好梁暠勤于练武,身段也比同年的人要高大许多,不然还真拖不动肉呼呼的锦华。
梁暠扶起锦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部,也是锦华命大,没有被他拍死,反而还吐出了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看人死不了了,梁暠就暗自打量起躺在他怀中的小孩起来。
小孩长的很好看,虽然肉呼呼的,但是却是胖的可爱,眉间开着一朵金花,白白嫩嫩的,正咳嗽个不停。
世间有三种人,男子,女子,双儿,双儿眉间带有花纹,既可使女子怀孕也可受孕,只是两者都不强,所以双儿的地位甚至比女子都要低,常被卖与权贵沦为玩物,而双儿眉间的花纹多为银色,白色,红色,金色极为少见,物以稀为贵,头带金色花纹的双儿要比其他双儿更受权贵的追捧,而头带金色花纹,又能顺意出入皇宫的人,除了锦华别无他人。
想到这里,梁暠的眼神变得憎恶和愤恨,马上站起身来,看着锦华摔在了地上。
当年李家灭族,四大家除了以太傅为首的清流世家保持中立,其他三大家可都是出了力的,尤其是锦家,素与李家不和,出的力也最多。
就在梁暠想着要重新将锦华丢进湖中让他淹死的时候,远处却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叫声。
一大群仆从视梁暠如无物一样呼啦啦的挤到锦华身边,搽汗的搽汗,喂水的喂水,换衣服的换衣服,忙的是热火朝天,不一会,一个浑身贵气的小少爷就回来了,只是还有些虚弱的被仆从放在软椅上。
缓了一会气后,锦华取下腰间的极品和田玉,招来一个仆从,说道:“你把这玉拿去给那人,就说是小爷赏他的。”
锦华乃天之骄子,追捧他的人数不胜数,想为他效力的人更如过江之鲫,过犹不及,在他看来,能救他的命,是梁暠的福气,他给他赏赐,是天大的面子,梁暠应该要感激他,所以心安理得的躺在软椅上,等着梁暠前来道谢。
因为父皇的无视,在加上没有母亲保护,内务府对他的衣食住行多有克扣,即使他能力不凡,但奈何年龄太小,没有助力,也一时拿那些狗奴才没有办法。
那仆从平时狗仗人势惯了,看梁暠穿的普通,也知道这必将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今皇帝式微,皇子的身份也跟着降低了不少,更别说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了。
他斜着眼睛看着梁暠,一脸不屑的说道:“此乃极品和田玉,是少爷赏给你的,你且收下吧。”
梁暠眼神暗沉,面色冰冷:“不过是救了你家少爷一命,可不值这贵重的和田玉,让你家少爷自己收着吧。”
这句话说得委婉,但实则意味非常嘲讽,及表达了看不起锦华的赏赐,又顺带贬低了锦华的身价,暗讽他的那条命还不如一块和田玉,可是得罪人得罪的彻底。
梁暠知道锦华惹不起,他应该要借此机会拉拢锦华才是,可害母之仇让他如鲠在喉,即使他再早熟,也不过才幼学的年纪,有着年轻人的火气,还无法达到以后喜怒不显于色,能屈能伸的地步,若是再让他磨砺几年,不说得到锦华的好感,也断不会说出这种得罪人的话。
梁暠像看死人一样深深的看了那仆从最后一眼,转身快步离去了。
那仆从被梁暠的眼神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回去禀报,添油加醋的诋毁了梁暠一番后,把锦华气的不轻,他连忙叫人把梁暠押回来,可那石板小路上早已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哪里还看得见梁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