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ALL悠凤悠）》红豆糕与秋刀鱼

5、第五章

　　星谷优叶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悠太把弟弟打发回去后便陪着母亲。他是有请看护的想法，但害怕照顾的不够细致，正准备琢磨自己上阵，却被病榻上的母亲回拒，理由是“你也有工作，不能总把时间耗费在妈妈的身上。”
　　尽管如此，星谷悠太还是再三叮嘱星谷优叶，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才暂时告一段落。
　　到了选角的这天，娱乐公司的大厅内到处都是挤压压的人群，饶是经历过许多场面的星谷也不由咂舌，同时也有些庆幸自己幸运度的爆发。
　　“悠太！”戴着鸭舌帽的经纪人美子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望着自家艺人神游天际的模样，美艳动人的脸上浮现几分揶揄：“咱们的星谷君也会对这种情况感到无措吗？”
　　“诶？……诶——？”棕发青年一瞬间卡了壳，知道美子故意调侃的他抓抓头发，无奈道：“说不紧张其实是假的，毕竟这也是我回内地的第一次试镜，感觉有点激动？”最后的尾音上调，硬生生的把好好的陈述掰成了疑问。
　　“噗，”美子顿时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行啦，男二的角色有这么多人争抢，再努力也不一定能够让其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她拍拍星谷的肩，“温泽在剧本里是男女主情感变化线的重要分界线，看似斯文温和实际却无比骄傲自信。老实说，把这个形象要塑造丰满实属不易。所以悠太，别忘了，我看重的是过程，不是结果。”
　　“我明白。”
　　颇为欣慰的看着他郑重的表情，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如今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就中夹杂着失望感开始诡异的在心底冒着泡泡。
　　“那就加油，完事就来办公室找我。”随意的挥挥手，美子转身去往二楼，身影消失在拐角。星谷悠太按了按食指，发呆似的杵在一旁。美子原本就是在这里工作，直到遇见自己便忽然放弃了手底的其他人，执意远渡国外的分公司发展，原因至今不详。
　　迈开步伐，星谷走向排队处。
　　反正这么多年都考虑不出正确的结论，当务之急是拿下男配试镜的机会。

　　“把试镜安排在公司里可不像你的风格啊老板。”美子斜坐在桌子上，大大咧咧的表现一点不像平日雷厉风行的御姐范儿。佟翼不着痕迹的皱眉，交叠双手托着下巴，镜片反射出乳白色的迷之闪光。他缓缓开口：“再说这些话的之前，你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吗？”
　　“啊……抱歉抱歉，习惯自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美子苦恼的耸肩，跟在凤树身边的时间长了，忘记了佟家那严苛的教育模式以及严瑾的认真态度。
　　佟翼微微叹息，她倒是把他不拘一格的表现发挥的淋漓尽致。别的下属都是对上司有敬畏之情，就这两人是反着来。
　　……不过也不算讨厌。
　　“是凤的主意吗？”
　　美子侧目，看着佟沉默不语的表情，豔丽的薄唇扬起了然的笑意。
　　星谷初来乍到的时候，她就被凤树分配到那孩子的身边。按理说，一个新人如果不是演技好有实力或是后台强硬的话，是得不到金牌经纪人的指导的，她见他的第一眼还怀疑过面前这个局促不安的小伙子是不是被包养了才会送进来。可经过相处才发现这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有着不服输的心和坚持不懈的意志。在她带出的艺人之中，星谷绝对不是天才，但他却是最努力的那一个。
　　美子在离开日本的时候凤树私底下找她谈过话，大概内容就是星谷曾出了些事，不能跳舞——要知道一个不能跳舞的明星会在星路上有诸多限制。所以从那时起她隐隐约约猜到应该是腿部出了问题。因为演员可以避免大部分舞蹈，只需站在电视屏幕上飙演技圈粉丝。但对于想要进军歌剧音乐的星谷来讲，梦想的破碎不仅打击了他的信心，还一度让人生蒙上了灰暗的色彩。
　　随手顺走桌上的一杯水，美子仰头灌了进去。
　　幸好，星谷在演员之路上找到了坚持下去的东西，让他看清娱乐圈黑暗的同时也让他看清了演员这个职业的本质。
　　即便你是天才，如果不对自己所从属的工作投入十二分的精力与兴趣，便永远是沙滩上的砾砂。
　　“美子，凤让我转告你，五天后把星谷拐进凌薙学院。”
　　“哦好呀。”
　　“……等等什么玩意儿？”反应慢半拍的美子猛地被呛了一下，捂住嘴，极力抑制自己的咳嗽。老板你面无表情说出这么惹人吐槽的字真的好吗？！一点都不符合您的人设啊！！……不，不对，重点不是这个，话说凌薙不是悠太曾经的高中母校吗？去那里干什么？
　　推了推眼镜，佟翼满意的看着美子憋红的脸颊，心里有点异常的愉悦：“跟以往一样，凌薙的‘Shadow and lights’是毕业纪念公演节目，其中剧本里的五位角色会成为留下来的十组二年级生的队伍的争夺对象，排练初期通常会邀请从音乐剧毕业后首席明星成员进行指导。虽然星谷在高三最后时期转学，但作为那一届的成员之一，他有权利受到学校邀请。”
　　“喂喂……”忽然涌出不好的预感，美子睁大了杏眸，“老板你……”助纣为虐这四个字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悠太早就放弃歌剧了，这么突然让他前去，恐怕不妥啊！”这不是专门刺激那孩子吗？而且据她了解，星谷的梦想就是在凌薙夭折的，而且假如温泽的角色拿下，时间冲突也是个难题。
　　佟翼好像猜到她心里所想的一般，操控鼠标调出一部视频，起身示意，“过来看。”
　　美子立即上前，凑在办公桌边。视频已经开始播放，里面赫然是Team凤三年的表演记录合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美子完成了从刚才的漫不经心到逐渐严肃的转变过程，直到时针刚好停留在十点的那一刻，她才抬头，唇瓣抿紧。
　　“他能令整个舞台闪闪发光。”
　　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了全部思想内容，佟翼浅笑：“这就是星谷在歌剧表演时的魅力。”明星虽好，却终不是最初的执着。
　　“因为受伤，所以与歌剧陌路。但如果他真正想要放弃了话，是绝不会走上演员这一行列。”同样的舞台，同样演绎着不同的故事。“幼苗还在顽强生长，只需阳光和营养的推波助澜。”
　　“星谷悠太的心底，还有着一个深埋的结。”

　　“那么差的演技也敢来试镜，再混个十年二十年吧！下一个！”
　　干净的房间内，佐佐木良不耐烦的挥着卷成桶状的剧本，对着眼前白净瘦弱的男生直接开嘲讽，狂躁BUFF瞬间120%。而排在男生身后的星谷悠太无奈，不愧是以毒舌著称的导演，名不虚传。
　　“嗯，”佐佐木良看着这个被投资人推荐的青年，甩下剧本，环胸，微微颔首：“表演少年温泽知道女主要转学的那一段。”
　　星谷先愣了愣，后又镇静的点头。
　　“是。”

　　……

　　“怎么回事？”站在公司旋转门前，看着身边不时有人哭着跑出来的月皇海斗难得迷茫。一边负责领路的男人笑了笑，解释道：“试镜角色呢，估计导演太凶，又把人小年轻给骂出来了吧。”
　　“……”
　　“走吧海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