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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断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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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桃来到香房,缓缓走到里面,香房中还点着檀香,供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慈母姬菱”。
姬菱是他的母亲,她是西域的一名舞姬,常年在各地表演,只可惜后来病死它乡,他来到京城后,便设了一处香房,以慰他的悼念。
“娘,桃儿来看你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玉兰花。”说着便放在了牌位面前。
“许久未来见你了,你可会怪我?”
“该是我多虑了,你怎会责备我,以前的你总是维护我,娘,你真的不恨他吗?可是我恨!我恨他轻易抛弃!我恨他不肯给你个名份!对不起娘,是我无能,只能委屈你在这儿。”
“公子,你果然在这儿。”墨松闯了进来。
听到墨松进来之桃立即收起情绪,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那个,我……对不起公子,不过那个小姑娘醒了,我就是想来通知你一声。”
之桃听后淡漠如常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说完便先退了下去。
“娘,我下次再来看您。”
说完便出去,来到了小柔的房间。他走进去一看,她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澈亮的眼眸,有些微红,一看就是哭过。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像哄孩子般细声道:“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小柔听后连连点头,抬头一看绝美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是救她的那个漂亮姐姐。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像是怕他离开,怕他抛弃她,又紧紧的抱住他,她不想再被抛弃!
之桃明显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抱着他。本来想着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该推开她,可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不过是个小姑娘,许是想起了伤心事。
虽有些无奈,但也就此作罢。
“如若没有去处,便留在这儿如何?”询问道。
她本来就没有地方去,现在终于有人肯收留她,点头如捣蒜,立马破涕为笑,傻兮兮的看着他,笑得极为灿烂。
他愣了一下,又道:“知你该是许久未吃饭了,吃点东西?”
还是点头如捣蒜,听之桃这么一说,她确实很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墨松,去厨房拿点吃的过来。”
“啊?我去呀?”
“难道要我去?”
“那还是我去吧。”
之桃看了看小柔又看了看自己,过一会,她还是不肯松手便道:“你先松开,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小柔听到之桃说的话后意识到自己是抱得久了些,虽然她抱着的一为貌若天仙的姐姐,但被这么一说,好是会不好意思。到底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之桃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倒是觉得可爱。
小柔松开手后,他来到了桌旁,倒了一杯水,送过去道:“有些烫。”
小柔看到之桃,一举一动都气质不凡,倒个水都能吸引住她,一直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说话才反应过来。
墨松去到厨房也已经回来,一开门正好看到他家公子为她端茶递水,把东西放下,瞬间来到他们面前,对之桃说道:“慢着,我来,我来。”
之桃淡淡一笑递给了他。
墨松又递给了小柔道:“刚刚去厨房拿了点吃的,来,先喝口水。”
小柔早就渴坏了,接过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用衣襟擦了擦嘴,便把茶杯递给了墨松,然后直接奔向了木桌,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
墨松一个人也拿不了多少吃的,就拿了几个馒头,一盘青菜跟一盘酱肘子。
但这对小柔来说简直就是饕餮盛宴,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太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眼眶湿润了起来,一边拿着酱肘子开始啃,一边抹着眼泪。
之桃看着她狼吞虎咽,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全部吃完,吃完之后,她觉得还不尽兴,抱着盘子就开始舔。
他不禁被她这一行为逗笑了,又吩咐墨松再去拿些吃的东西来。
之桃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递给小柔道:“给,擦擦脸。”
擦脸?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听他说后又胡乱抹着自己的脸。
之桃轻笑道:“用这个吧。”
小柔接过了之桃的丝帕,上面刺有洁白无瑕的玉兰花,还散发着好闻的清香。她擦干净脸后,便要还给他。
之桃看着这沾满油渍的丝帕,不禁皱了皱眉头,哭笑不得。
“这丝帕就送与你了。”
墨松又拿了些吃的来,一扫而光后,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吃不下一点东西了。
“可吃饱了?”
小柔异常满足的点点头。这是她离家以来吃的被饱的一次。
听说之桃救的那个小姑娘醒了,老板娘也赶了过来,看看情况。
进来后便道:“这么快就醒了?”
她来这儿后醒来就看到两个人,一个是之桃,一个便是墨松,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让她有些防备,不自主的朝之桃身后挪去。
老板娘看着她躲着她娇笑道:“呦,居然还怕我,你知道吗?你住的地方可是我的地方,我是这儿的老板娘。之桃,我可不愿意养一个怕我的人在这儿。”
之桃把她拉了出来解释道:“别怕,这里是醉轩楼,她是这儿的老板娘。”
“她现在还有伤,老板娘,找个人照顾她。”之桃道。
老板娘觉得有理,总得有人帮她上药,她看看了身后的丫鬟道:“那就她吧,新来的,挺机灵的一丫头,会照顾人,她叫宫玲,已经及笄,你可以叫她宫玲姐。”
宫玲才来不久,第一次见之桃,不由得看愣,这就是京城著名的琴师?传说中琴艺高操,有倾城倾国之貌的之桃?
直到老板娘叫她才回过神来,“是,你可以叫我宫玲姐。”
小柔不能说话,自然也没有叫她。
之桃便说道:“她不会说话。不过晏竹说能治好。”
小柔突然听到自己的病能治好,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
“放心,等你伤好,他还会再来,他的医术精湛,说能治好便一定能治好。”
原来她还有救,她还能重新说话,这让她高兴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甚好,小姑娘,你叫什么?”想到她不会说话又接着道:“你可以比划。”
她以前叫刘柔,可是她现在已经跟那个家没有任何瓜葛,她也就没有名字,便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都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若不介意,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其实她现在对名字这样表面的东西,并不在意,对于她来说吃饱穿暖才是她的追求。
她朝着他点了下头。
“一寸柔肠千缕愁,愿你一世无烦忧,自在无所绊,此后,就叫断柔可好?”
断柔?小柔仔细揣摩了他所说的话,一世无烦忧,这倒是她所希望的,她也想断了不美好的回忆。
对这个名字她甚是满意,十分欢喜的看着之桃。
“宫玲,去给断柔把药煎好。”
“是。”说完便小出去了。
“公子,你这名字取得真好,公子你真有才华!”墨松拍马屁道。
公子?他是个男的?断柔吃惊的看着他。
墨松突然察觉自己犯了错,“对不起,公子。”
知道之桃是男儿身的就只有他跟老板娘,一方面是因为保密做的很好,凡是有外人在场他决不会叫他公子,一方面是之桃极少来这醉轩楼,极少有人能见到他。
他家公子救了她,还把她带到这醉轩楼,他许久未见他家公子对人这般好,一时把断柔当成了自己人,便方松了警惕。
之桃笑着道“无妨。”
他家公子居然没有生气,墨松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着之桃没什么表情还是跟往常一样淡淡然,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公子既然救了她,便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自然无碍。”老板娘道。
墨松想想,觉得也是。
“我是这京城的琴师,由于我不喜束发髻,第一次上台表演便被人认成了女人,之后也没来得及澄清,我怕,若他们知道我是男儿身,而认为我欺骗他们,从此不来看的表演,你可愿意替我保守秘密?”
墨松听到他家公子说这一席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论争着眼说瞎话,还是他家公子在行!真是令他不得不佩服!
断柔看他说得真真切切,再加上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揭救命恩人的底呢。于是笑着对他点头,打死她也不会说!
之桃笑着道:“那便好。”
其实他也没说他是男是女,只不过是她自己被他外貌唬住了而已。
天色渐晚,墨松附在之桃耳边道:“公子,今天还要回府吗?”
老板娘想他留下便道:“之桃,留下吧,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反正这院还有很多房间。”
断柔一听到他要走,立即抓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你们都要我留下,我哪有走的道理。”
他将衣袖抽了出来朝着断柔道:“我不走,不过我也得回房歇息了,一会喝过药也早些歇息吧。”
听到他说不走她就放心了,只要他不走就行!她不想再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们出去后,宫玲也煎好了药送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说瞎话的功夫我也是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