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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噩梦 ...

  •   【噩梦】
      我睁开眼,眼前是走不尽的漫长的黑色隧道,四野阒然。我感到一阵心慌,用力地向前奔 跑,无穷无尽,没有出口。我呼喊,没有回应。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林尧。”
      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停下来,转过头,没有人,前方走不尽的黑色隧道,后方也是走不尽的黑色隧道,我感觉自己像一头困兽,走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
      “林尧。”
      依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环顾四周,依旧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再停下来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比我只见声音看不见人的更可怕的事情——这里只有漆黑的隧道,没有光,可是我却能看清隧道的轮廓,我的后脑勺发麻,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向前狂奔。
      一身冷汗。噩梦惊醒。我按了一下床头的电子闹钟。
      钟上显示——2017年5月19日。凌晨四点半。

      幸好是梦,我松了一口气。
      眼前是一片白色,空气中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妈妈的脸很模糊,她在哭。她的哭声混合着走廊里传来的哭喊,很多辆救护车鸣笛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门外家属的争吵声和医生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冲击着我的耳膜。应该是在医院,我推测。
      我用力撑开有千斤眼皮,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大钟。
      2017年5月19日。凌晨四点半。

      回想刚才在黑色隧道里也是同样的时间,我心中一惊,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书桌上,鼠标还亮着,电脑的屏幕处于待机状态,原来是噩梦啊,我松了一口气,晃了晃鼠标,右下角显示——2017年5月19日。凌晨四点半。我从睡眼惺忪的状态突然清醒。
      一定是昨晚想太多了,才会做这样的噩梦,我去厨房倒了杯水,缓缓气。我抬起手的时候,发现手腕上有一个小红点,不痛不痒,大概是个蚊子包吧,我的意识还处于噩梦的恐慌中,没有太多心思关注这个。
      我爬上床,补了个觉,六点闹钟响起,我照常起床洗漱,骑着自行车在路上买了个饭团,压着铃进教室。
      今天发了上周测的数学测验卷。
      老师在讲台上报分数。
      我在心里默念一百三十分。
      “林尧,130分,第二名。”
      我在心里暗喜。

      二十七天后。
      这也是我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于危险之中的时候。
      从二十七天前我在心里想数学成绩是一百三十分就是一百三十分开始。
      不可思议的好运不断降临。
      在奶茶店的时候,看见自己喜欢的女生也在买奶茶,我在心里期待她能坐在旁边。她突然接到电话,说要等人,于是就很自然的坐到了我的旁边。我暗自庆幸。
      我丢了三个月的模型也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柜子上。
      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圆满的不可思议。
      只要不是中五百万大奖这种太过分的想法,都能变成现实。
      刚发现这个事实的两周里,我活的开心而肆意。想到世界好像都围绕着我的意志在转之后,一股强烈的兴奋感充斥着我的大脑,可是当那股强烈的兴奋感的过去之后,疑惑和心慌开始涌上心头。世界怎么会受我的意志控制呢?
      我感到自己的意识中对现在的情境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可是这样的生活不断给我一种很强烈的堕落感,甚至于想覆盖我的抗拒感,让我觉得只要这样生活,即便我发现了那么多异常的事也不过是错觉。

      在我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的噩梦做的愈发频繁了。
      6月16日,凌晨四点,黑色隧道两旁开始出现一个一个的房间,我不敢开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隧道依旧没有尽头。
      6月16日,凌晨四点,睁开眼看到的是医院病房,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依然刺鼻,妈妈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耳边没有哭声和争吵声,桌上放着一束花,普通病房,我推测。
      6月19日,凌晨四点,黑色隧道依然没有尽头,但是开始出现岔路,在我跑过一段距离之后,大小不同的房间依次显现,当我一次次进入噩梦,一开始的恐慌感被慢慢冲淡,更为强烈的好奇感涌上来。我走到门边,轻轻的往下按了一下门把手,门是锁的。我不死心,往回跑,看到下一个门的时候,我继续往下按,咔——门开了,门缝里白色的灯光透出来,我犹豫了一下,要伸手推开的时候,门突然关上了,我能感觉到一瞬间的凉意,哪里来的风?
      6月19日,凌晨四点,睁开眼,眼前依然是一片白色。还是在病房,已经住院很长时间了,这次是爸爸坐在我的床边,他的手上裹着纱布,我想开口问些什么,可是张不了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 …
      梦魇缠身。

      我曾经在书里看过关于梦的定义——梦境中所形成的事件及场景来自于人们已有的认知以及记忆,这其中记忆所包含的内容有视觉、听觉、触觉、感觉。人们梦境中所出现的所有这些元素都是基于记忆基础的。
      记忆基础?可是父亲没有受过手臂的伤,我也没有住过院,我更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黑色隧道,如果说这些情节都是我碎片记忆的整合,那为什么这些碎片记忆组成发梦中的情节可以行进,反而我现在身处的地方的人和事物都是曾经有过情节的不断重复呢?
      我没有深入研究过梦,无法下判断。
      但是“梦境中所出现的所有这些元素都是基于记忆基础的”这句话,我是知道并且相信的。
      这是在我所知范围内判断是否是梦境的最可靠的方法了。
      在我第二十一次做噩梦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房间的天花板,这是我目前确认的我所处的真实世界,我再心里默默想,希望我同桌的爸妈今天来学校看他。他爸妈在国外工作,报名时都没有来,一直都是他姑姑照顾他,所以我可以确认我没有见过他父母。
      对于他父母的出现,我是期待的也是抗拒的,如果他父母出现了,给我的强烈真实感的噩梦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情该做何解释?但如果他的父母没有出现,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我就被困在了噩梦之中。不管他的父母出不出现,对于我的承受力来说,都是一场挑战吧。
      开始责怪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接连三天,我在脑子里不断重复希望我同桌的爸妈今天来学校看他这个念头,可是他的父母一直没有出现。
      我的后脊梁开始发麻。第二种想法,被验证了。

      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坐在书桌前,把左手腕翻过来,很多小红点,之前做完噩梦的时候会有一个小红点,然后慢慢消掉,可是现在随着噩梦次数的愈加频繁,旧的红点来不及消,新的红点又开始出现。看起来渗人的很。
      这些红点是什么呢?又是哪里来的红点呢?
      信息量太大,一下子接收不过来,在经历了十三个小时的恐慌之后,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去厨房冲了一杯热牛奶,之后就爬上床,拉上被子,我试着撇开脑子里的那些念头,不去想医院的气味,不去想走不尽的黑色隧道,不去想自己也许正被困在噩梦之中,我的呼吸渐渐变得沉稳而均匀。
      沉睡了三天,没有做噩梦,或者是说,没有逃出噩梦。
      醒来的时候,妈妈在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我吃了满满两碗饭,心里的焦虑被食物抚慰。爸妈的关心让我心里一暖,可这只是假象,可喜可悲啊。

      我的精神状态开始恢复。
      我开始冷静下来。
      我明白自己已经身处于危险之中,并且,我不能坐以待毙。
      没有人能够救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一定有逃出这里的方法,我要找到,虽然陷入这样境地的原因无从探究,可是只要一件事发生了,就一定有事情发生前后留下的蜘丝马迹,只要找到这些线索,我就有机会逃出去,可是线索又在哪里呢?
      我把能想到的线索都梳理了一遍。
      梦中的黑色隧道,对我来说是未知的,找线索很难有头绪。
      医院里,爸爸妈妈都在,可是我无法开口说话,所以也无法得到什么信息。
      手腕上的小红点不像是病,不痛不痒,也没有任何并发症,看起来也不像是昆虫叮咬的包,上网查了许多次,依旧没有头绪。想过去医院,可是这里是梦境,医生不会说出超出我知道范围的病症。
      能想到的线索都被一个一个否决。
      还有什么很异常呢?
      我的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
      博物馆的热光源,对了,就是那个诡异的热光源,从发现那个异常开始,就不断遇见各种奇怪的事,看来,要从这里开始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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