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每天都在和监护人勾心斗角》行鹤流萤

11、“金屋藏娇”被发现

　　沈皙在装傻和坦白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道：“算是直觉吧。”
　　陆溟没再追问，转而问道：“那你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沈皙摇头，他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先不把陵洲的事告诉陆溟，所以只道：“我们随便聊了几句，他和我父亲是旧识。”
　　说完顿了顿，有些犹豫的问道：“你们查出来塞尔特博士有问题了吗？”
　　“嗯，”陆溟正色，“秘密克.隆工厂里，所有的货物收支都是用纸质账本手写记录，我们的人翻了所有的账本。”
　　沈皙应道：“他们的通信也没有通过星网，我找不到相关记录。账本里又发现什么吗？”
　　“我们发现他们的能力增强剂供应有问题。能力增强剂你应该不陌生吧，这种东西的买卖被政府严格控制。那个秘密工厂做的实验，每天都要大量消耗能力增强剂，再者就是制作能力增强剂的黑药厂屡禁不止，假首相通过这些非法渠道，弄到了大量药品。”
　　沈皙皱眉，“这些黑色区域，政府就管不了吗？”
　　“有光明就必定有阴影，”陆溟淡淡的说。
　　“可这阴影未免太多了……”地下黑色交易屡禁不止，德高望重之人心怀不轨，现在连首相都是假的，沈皙从未像现在一样感觉到形势的严峻性，他觉得……帝国在从内部慢慢崩塌……
　　陆溟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也不说话了。
　　沈皙：……把天聊死了。
　　沈皙只好试探性的开口，转移话题：“能力增强剂……然后呢？然后有什么发现？”
　　“嗯，”陆溟回过神来，“五年前，南部发生涝灾，一种叫‘菡菱草’的草本植物大量减产，这种植物是能力增强剂的主要原料，所以那年到后来，能力增强剂变成了有价无市之物。”
　　“然而，秘密工厂不仅从事克隆，还在变异人身上做实验，每天都要使用大量的能力增强剂。当时帝国上下能力增强剂紧缺，秘密工厂的增强剂，却能持续供应。”
　　沈皙皱眉：“那他们是从哪弄来的药剂？”
　　“因为能力增强剂经常用来进行极限测试或训练，全帝国有一个地方被批准能够自由买入能力增强剂，那就是塞尔特博士经营的域场训练中心。我们去查询当年训练中心的药品购入记录，果然，训练中心仓库有充足的储备，但是却对外宣称没有库存，终止了极限训练。”
　　“会不会是巧合？或者只是训练中心想牟利才积压药剂？”沈皙问道。
　　“我们也这么猜想，不过之后还是把训练中心所有的收支记录都调查了一遍。发现他们买入的一些药剂无故失踪的事情，不止发生过这么一次。”
　　这样说来，塞尔特博士绝对有问题没错了，“你们进行这些调查，塞尔特博士知道吗？”
　　陆溟摇头：“他不知道，我们是秘密进行的。”
　　“嗯……”沈皙想着这事，无意识的单手托腮，“你亲自去见过塞尔特博士吗？”
　　“没来得及，明天去吧。”
　　沈皙点头。陆溟亲自去，可以利用他对域场能量的感知力，试探一下塞尔特是不是克隆体。不过，今天沈皙的试探也基本可以确定塞尔特就是本人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沈皙问道。
　　陆溟看着沈皙——这小家伙单手托腮，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乖乖等待回答的姿态……
　　陆溟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
　　“问你问题不是要你摸我脑袋！”沈皙终于忍不住了，刚被摸下去的毛又炸了起来。
　　陆溟：“哈哈哈哈哈哈哈……”
　　……
　　沈皙气鼓鼓，说不出话来——
　　我想和你谈正事你却总是想撩我！
　　算了算了。
　　沈皙努力把话题拉回正确的方向：“你……不要笑了。我……我还想问你，嗯，他们用虫族基因改造克隆人，那从哪得到虫族实验体？还有技术信息什么的，你们是不是都没有找到线索？”
　　陆溟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像模像样的板起了脸，“嗯，你说对了，真聪明。”
　　沈皙：……
　　啥都查不出来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怎么猜到的？”陆溟含着笑问道。
　　沈皙：“要是找到线索了，这会儿你还回不来呢。”
　　“不，”陆溟道，“就算再怎么忙，也要尽快回来和你一起好好吃顿饭的。”
　　沈皙：“……”
　　沈皙倔强的想谈正事：“难道他们还有别的秘密实验地？”
　　“目前没什么线索，我们一直在找。”陆溟道。
　　沈皙直接道：“我在星网上帮忙查一下。”
　　他利用黑客技术到处搞小动作，陆溟应该是有所察觉的，不过陆溟不过多干涉他的行动，沈皙便乐意帮助他调查。虽然两个人明面上没有把这件事拿出来谈过，不过彼此都心照不宣。
　　“嗯好，”陆溟随即点头，“你慢慢来，着重搜集些加密过的通讯信息，也不要太累了。”
　　“没事的。”沈皙觉得，陆溟作为一个监护人，还真是和蔼慈祥。
　　……
　　沈皙揉了揉眼睛——
　　正事谈的差不多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陆溟看到他的动作，果然问道:“困了吗？”
　　“嗯……今天逛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吧，”陆溟道，“你回房间休息吧，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嗯好。”沈皙说罢，转身离开。开门那一刻，他听到陆溟声音轻柔的说了句：“晚安，小皙。”
　　沈皙含糊的“嗯嗯”两声，关门跑掉了。
　　……
　　从陆溟的书房里出来之后，沈皙绕去了厨房。厨房已经打扫干净了，没什么剩菜剩饭，沈皙只能偷偷加热了一份即食便当，拿回去给卡斯帕吃。
　　卡斯帕沉迷在监控录像的海洋里无法自拔，却是苦苦追寻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又累又饿，”卡斯帕接过沈皙的爱心便当，就开始大口大口的扒饭。
　　沈皙还是问了一句：“喂，你吃得惯吧？”
　　“很好吃啊，”卡斯帕笑着回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陵郊那种讲究的贵族，我适应力超强的！”
　　“嗯，”沈皙微微笑了，“心性也是很坚韧的。”
　　“……”卡斯帕苦笑，“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嘲讽我啊。”
　　沈皙没有回答，不过他觉得卡斯帕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很多了。卡斯帕身上担负的责任逼着他迅速成长，所幸让他痛苦彷徨的日子还不算很长。
　　卡斯帕突然想起来：“对了，我发现只要是陵洲和塞尔特，就他们两个人同处一地时，陵洲总是不在监控范围之内的。比如说陵洲在训练中心训练的时候，还有塞尔特到陵洲住处拜访的时候。”
　　“陵洲的宫室内肯定是不安装监控摄像的。嗯……有时候训练场也是不开监控的吧？好像是有人会比较介意泄露自己的训练方式什么的？”沈皙问道。
　　“对，有这样的情况。但是我、陵洲、陵郊三个人平时去训练的时候，从没在意过监控开不开，陵洲他明显是不在意这个的。那为什么他单独去训练场、让塞尔特博士给他指导训练的时候，监控就总是关着的呢？”
　　“塞尔特给别人指导时也是关闭监控吗？”
　　卡斯帕否认道：“肯定不是啊。他有时也会叫上我和陵郊一起指导，你那些监控记录里都找得到。就是，只有陵洲、塞尔特两人独处时，才不会有完整的监控录像。”
　　沈皙不说话了，卡斯帕的发现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觉得……或许能利用陵洲，挖出塞尔特想要掩盖的东西……
　　卡斯帕的语气却犹豫起来：“你说……陵洲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别多想了，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人品你还不了解吗？”沈皙安慰道。
　　卡斯帕只能乖乖点头，“作为皇位的继承人，他对外一直是青年才俊的形象。但是自从流之失踪之后，陵洲就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我能感觉到，这三年，陵洲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一天。”
　　沈皙沉默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不过……“陵洲和我妹妹关系很好吗？”
　　“嗯……嗯？”卡斯帕一惊，“挺好的吧，都是……朋友，咳咳。”
　　沈皙皱了眉。
　　“我吃完了！……吃完了叉叉，这餐盒怎么办，你能不能下楼去帮我扔到分解仪里去？诺，我给你收拾好了。”
　　沈皙瞥他一眼，把餐盒接过来，“好吧，我把餐盒处理掉，然后再去陆溟书房和他说一下陵洲的事。”
　　“嗯嗯，”卡斯帕点头，“我去洗个澡。那个……你有没穿过的内裤吗？我觉得我得……咳咳，换洗一下了。”
　　沈皙给他打开了一格抽屉，“里面的都是新的，你自己拿吧。”
　　卡斯帕拎着一条内裤跑进了浴室。沈皙无奈笑笑，提着餐盒下楼。陆溟在家都不带终端的，他没有陆溟的位置，怕碰到他，就绕了楼梯间，直奔一楼的厨房。

　　……
　　陆溟在书房处理了一下公务，时间差不多了，便想去休息了。
　　拐回卧室之前，他突然想去看一下沈皙有没有休息，他坐电梯到三楼，来到沈皙的房间门前，却发现房门留了一条缝，没有关牢。
　　陆溟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小皙？”
　　没人回应他，陆溟就直接推开房门，走进了沈皙的房间。
　　沈皙的房间隔音很好，卫生间里亮着灯，隐隐约约有些水声，里面的人应该是忙着洗澡，没有听到。
　　陆溟便没再叫他，反而是拿起沈皙房间的通讯器，联系了一下管家。
　　“启叔，休息了吗？”
　　“没呢，”管家爷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在打扫客厅呢，小将军有什么事吗？”
　　“麻烦您热一杯牛奶，送到沈皙房间吧。他今天有些累。”
　　“哎好，稍等。”管家爷爷笑眯眯的挂断了通讯。
　　浴室里的卡斯帕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便以为是沈皙回来了，也没在意，继续做自己的事。
　　而浴室外，陆溟交代完了，也不是很想离开，就坐在了角落放着的沙发上，打量沈皙的房间。
　　……结果，他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杯子，杯子里都有水。床上一边是收拾整齐的枕头和被子，一边是胡乱堆放的枕头和软垫。
　　外套和裤子随意的挂在衣架上，也不是……沈皙刚刚穿的那一件啊？
　　陆溟的印象里，沈皙从小就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孩子，甚至还有轻微的洁癖，嗯……那他的房间怎么会这么乱呢？
　　陆溟的眉头越锁越紧。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了。
　　片刻后，陆溟听见浴室里传来某人扯着嗓子大喊的声音：“哇！沈皙，你内裤太紧了！你这么瘦的吗！”
　　卡斯帕说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颇为猥琐的“嘿嘿嘿”了几声。
　　陆溟：“……”
　　于是，卡斯帕腰间裹着浴巾、哼着小曲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溟像一尊煞神一样立在那边——
　　“你好啊，卡斯帕·戴维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卡斯帕彻底懵了，简直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
　　厨房里的沈皙看着垃圾分解仪上的字样从“分解中”变成“分解完成”，就赶紧关掉了。刚要离开，却正好迎上了来热牛奶的管家爷爷。
　　“小少爷？”管家爷爷疑惑道：“你在这干嘛呢？”
　　沈皙淡定脸：“没干嘛，恰巧转到这里来。”
　　“好吧，”管家爷爷道，“那你是在这儿等着我给你热好牛奶，还是一会我给你送上去？”
　　“……牛奶？”
　　“对啊，”管家笑道，“刚才小将军说你今天累了，让我给你热杯牛奶送上去。诶……他是用你房间的通讯仪联系的我啊，你不知道吗？”
　　沈皙：“……”
　　沈皙：“……陆溟在我房间？”
　　管家爷爷点头。
　　“我……我先上去了，牛奶我不喝了，管家爷爷你先去休息吧！”话还没怎么说完，沈皙就一阵风似的上楼去了。
　　身后的管家爷爷无奈的笑道：“这孩子……”

　　完了完了完了！卡斯帕还在自己房间呢，万一让陆溟发现了那还得了？？
　　沈皙很慌张。
　　沈皙房间，房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光亮。
　　越来越近，沈皙却有一种不敢进自己房间的感觉。沈皙停住，颤抖着一颗小心脏安慰自己——
　　陆溟发现了……啊……发现了就发现了……嘛！有什么好心虚的，不过是带一个朋友回家来玩嘛，嗯……对，像平常一样就好了。
　　沈皙做好心理建设，推开房门。正好看见半裸的卡斯帕和脸上挂着“礼貌”微笑的陆溟面对面站着。
　　卡斯帕顶着一张“我是谁我在哪儿”的问号脸，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陆将军身上有杀气啊呜呜呜好可怕！
　　沈皙察觉到陆溟向自己这边看过来，沈皙僵硬，不敢看陆溟了，只能定定的望着卡斯帕：“那个……卡卡，你先把衣服穿好。”
　　“哦哦！……哦！”卡斯帕抓起自己的衣服就乒乒乓乓的跑回了浴室。
　　沈皙强撑着面向陆溟，“那个……卡卡心情不好，我就让他来家里住几天。”
　　“嗯，”陆溟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应着，“请朋友来住，不需要偷偷摸摸的。”
　　“不是偷偷摸摸，”沈皙不知怎么的，心底有一点点小委屈，忍不住辩解道：“卡斯帕不想回去，他怕陵洲他们抓他回去，就请我保密，我这才没有告诉你……你们……”
　　陆溟直直的看着沈皙：“他回去自然有他该承担的事，你把他藏在这儿，是想帮他还是想害他？”
　　沈皙一定这话，彻底炸毛了，“他去哪儿是他自己的自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需要休息一下吗？我怎么就害他了！”
　　陆溟板着脸，有些吓人：“他是在这里休息吗？你今天去塞尔特那里，是不是也带上他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莽撞？”
　　“我就知道，你就是觉得我们是小孩子胡闹！”沈皙气呼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红了眼眶。
　　陆溟：“……”这话他有说吗？
　　卡斯帕就在这时候换好衣服小步小步的走了出来，看到沈皙和陆溟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赶紧当和事佬：“陆将军你别怪小皙，都是我的错。”
　　陆溟：“……”他怎么有种自己是棒打鸳鸯的恶毒家长的错觉？
　　“陆将军，您坐您坐，”卡斯帕屁颠屁颠的把小沙发往陆溟这边挪挪。
　　陆溟这会儿看着自己把自己气炸了的沈小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向卡斯帕说“谢谢”，顺势坐下来。
　　卡斯帕把一边别扭着的沈皙拉过来，摁到了陆溟旁边的小沙发上，自己也坐下，客客气气的把自己来找沈皙的事瞎编了一通，真挚的表达自己冒昧打扰的歉意，把一切欺瞒不报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沈皙听着听着，也平静了一些，心想着卡斯帕还挺有良心。
　　陆溟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卡斯帕支支吾吾了一会，说道：“嗯……我明天就回去。”
　　“好，”陆溟点头，“我让管家给你收拾出客卧来，明天你回去后，就去协助你母亲处理后续事项吧。”
　　卡斯帕忙不迭点头。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陆溟板脸。
　　卡斯帕：“嗯，不这样了，陆将军教训的是。”
　　沈皙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