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重访施东（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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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宝亮亲自开车，先上高速，后走省道，最后换盘山公路，终于把郑卷一行人送到了施东所在的养老院，居然是一个省界上的山区养老院。虽然风景优美，但价格却便宜，护理上也差劲。
询问过医护人员后得知，除了第一次开车把病人送过来，施东的儿子、媳妇再没来看过亲生父亲，陈卉芬更是一趟也没来过。
好在钱倒是一次□□足了，事先还打了电话通知医院工作人员“有人要来看施东”，所以当郑卷一行刚刚看到施东时，觉得他还像个人样。
可是单独相处后不久，四个访客均看出不对劲来。
李宝亮最早有发现，他一打开施东病号服衣领时，就发现了被殴打的乌青样皮下出血，可是叫来医护人员一问，人家却说是病人乱动乱撞时自己弄伤的。
毕竟没有直系家属的同意和配合，施东还要在这家不正规疗养院暂时住下去，所以李宝亮明知有猫腻，也不好当下发作，只是稍作警告和威胁。
细心的阿诚借着工作人员面对警务人员质问的心虚状态，立马询问了施东发病的原因和情况，对方老老实实说出了知道的部分，这还是从施东儿媳妇唠叨中得来的信息：
原来施东是一个人在郊区钓鱼时出的事，昏倒在水库岸边，可是当天却没人幸运地发现他。离婚后施东一直独居，所以家里也没人等他回家，就那么在原地躺了一天一夜后才被当地农民发现，极大耽误了病情。
施东当全职太太的儿媳妇在丈夫办理入住手续时，向医护人员唠叨这些，除了介绍病情的用意外，阿诚认为她很可能是在威胁自己老公别学他爸，有钱就变坏，最后落个老无所依、病了也没人知道的下场。
李宝亮在一旁听了也很感慨，等工作人员走后，向阿亮一连串感叹自己的幸运，如果不是碰到好心姑娘扶住正要跌落楼梯的自己，还帮忙叫来120，现在的他可能也跟施东一样，延误或加剧病情，想想这些，真是令人后怕……。
三人正说着话，一回头却发现一直握着施东手的郑卷脸色不对，阿亮大嗓门正要发问师傅“怎么了”之类，却被郑卷出声制止，还让他们把工作人员轻轻带上的病房门直接锁掉。
阿诚留意了一下走廊没人偷听，就把门关严实。好在病房中躺着的另一个病人也是失能失智、医院全护理的患者，身边没有亲属陪同，所以屋里四个人正好说话。
施东的床靠窗，郑卷示意他们聚拢过来，离门远点再说，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宣布似的，气氛严肃凌厉地其余三人皮肤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阿诚这人临危不乱，他突然提出要检查一下病房，看看有没有摄像头类监控设备，这一提醒很及时，李宝亮也突然回过味来，连忙配合，果然发现对着病床确实有摄像头，开没开不知道，但四个人知道不能在病房里说什么悄悄话了。
阿亮腿脚好，很快出了医院大楼，在附近花园中寻了一处方便说话的僻静所在。
在阿亮寻找的那一段时间里，李宝亮一直陪着郑卷，想搞点轻松幽默，缓和一下台湾同胞过度紧张的气场，开玩笑道，“难道真是他老婆害得，要报复前夫出轨和谋夺家产？”
郑卷却笑不起来，连一丝‘陪笑之意’都挤不出来，当通灵人自身能量陷入到极度低落和痛苦状态时，虽然他并不是有意拖累别人，但是确实会在这种时候扩散能量到周围人身上，不知不觉中，乐观豁达的李宝亮也笑不出来了，他明确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台湾人接下来要说明的事似乎跟他以前接触的所有刑事案件都是不同的，而且很可怕，很棘手。
一个电话联系后，等待中的三人离开病房，来到了医院一处凉亭的僻静处。
“李局长，不好意思，我刚才又偷看你记忆了，当你真心真意感谢那个挡住你坠下楼梯，后来又帮你打120的姑娘时，我突然有一种熟悉感觉，所以不得不看看她”。
“清醒后你就不记得她的音容相貌了，现在让你用语言来描述她，你也是描述不出来的。可是我却敢确定你见过她。这种道理我要先说明一下——人在昏迷过程中，其实对外界是有感官认识的，说个不好听的极端例子，要死的人在死之前，亲人看上去他无知无觉躺在那里，但其实他的听觉是最后丧失的，很多有过濒死体验的人活过来，都能说出亲人在一旁说过的话。所以我们普济训练‘临终护理’的一项要点就是护理人员绝不可以在濒死者床前乱说不尊重的话”。
“抱歉，我们通灵者说话很直，为了让你一下子明白和相信我的判断，只好打极端的比方了。总之您要相信，昏迷前后整个过程中，你对自己身边这个唯一在场的外人并非毫无记忆的，虽然这种记忆挺模糊的，可是我对小凤这人太熟悉了，真是太熟悉了！上次病房相见，为了尊重，也为了让你不再害怕后遗症，所以我没有对你和你夫人做过任何通灵，也就没有发现你口中这个好心姑娘的异常——她可能就是小凤，郑人凤她来找过你了！”
“她为什么要来找我，她来找我为什么不报上名来，还有我昏倒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李宝亮一连串的发问让郑卷已经压下去的愧疚心顿时又沸腾起来，表情十分痛苦。
阿诚虽然也很好奇和震惊，但经过晃永一战，他已深知师傅最大的心病就是怕自己害周围人出事，此时赶紧替师傅挡挡不明就理的李宝亮发难，“师傅，小凤师姐可能也是好奇自己八岁前的身世吧，所以趁我们调查也来插一脚”。
阿诚他们还不知道小凤伤人的事情。
郑卷强忍心痛，认同阿诚的理解有一部分正确，但还是实话相告了另一部分更严重情况，“李先生，您应该不是颈椎病发作昏倒，而是小凤故意害你昏倒，然后再救你的”。
对红衣社‘搜魂术’有所耳闻的阿亮此时关心则乱，“师傅，你是说小凤师姐攻击李局了？他们（暗指捕灵人）不是只能对付恶灵吗？”
‘攻击’这个词很难听，可郑卷也只能承认，不经过红衣社组织同意，还有普济长老会批准，对普通人施行‘搜魂术’，确实就是普济人内部认同的攻击行为。
事到如今，李宝亮作为亲身体验通灵的知情人，而且事后又受到了攻击性的伤害，加上自己和两个徒弟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高度危险，郑卷其实在病房里已经做好决定——要把一直隐瞒的小凤事件另一部分真相‘和盘托出’给这仨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重访施东（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