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约定》九色玫瑰

24、23 落日的吸血鬼•惩罚

　　第二十三章落日的吸血鬼•惩罚
　　“火灵，蓝安，你们可以休息了，接下来的交给我吧。”
　　听到穆春玲的话，任天安疑惑地看了看面带微笑的她。方才还看到她半死不活地躺着，这么快伤就全好了？
　　不过同为灵轩中人的火灵霍炎华就没什么犹豫，一拉还在发愣的任天安，跳出了战圈。
　　“木灵，千万不要逞强啊！”穆凝雾在身后担忧地喊着。
　　张礼业刚要说话，忽然感觉到四周那不寻常的灵力波动，方圆百米范围内的包含着各种自然气息的灵气，一起朝这里涌来。定睛一看，许多细小的灵力团，宛如成群成群的萤火虫，聚集在一起，汇聚入穆春玲的体内。
　　而在无人看清的黑暗中，先前穆春玲洒落的血滴，正悄悄汇集在一起，蜿蜒在了穆春玲和吕碧芯两人的脚下。
　　“交给木灵，真的不要紧吗？”任天安问霍炎华。
　　“在我们灵轩九灵中，号称‘打不死’的，就是她——狴犴一族的木灵了。她运用的是来源于自然界的灵气，力量纯真而且用之不竭，恢复速度快得要命。比有‘封印师’之称的紫灵还要难缠。”霍炎华凉凉地说道。
　　“别说得那么酸，身为凤凰一族的你，即使是在冰天雪地的南极洲也照样能生火取暖，而且旁边的冰一点都没融化。这等本事，小女子我可是望尘莫及啊！”
　　面对眼前全身散发着诡异绿光的吕碧芯，穆春玲似乎根本就没把方才的遇袭放在心上，还有心情和霍炎华斗嘴。这让任天安和穆凝雾吃惊不已。
　　“哼！”吕碧芯冷冷一声低哼，人已经如闪电般飞射而出，直扑正回头和霍炎华对视的穆春玲。黑色的长发化作无数条长藤，与穆春玲曾经召唤来的绿藤有点相似，自动将她和穆春玲包裹在绿色牢笼中。
　　“木灵！”
　　穆凝雾、任天安和张礼业见状，急忙要冲上前，但是被霍炎华拦住：“即使你们过去，也帮不了她什么忙！”
　　但是张礼业可不管这么多，手一挥就冲过了霍炎华的阻拦，同时另一手上的黄符化作一把三尺来长的桃木剑，直劈那古怪的绿色藤笼。
　　“当”一声如金石相击的清脆声音，张礼业只感觉虎口发麻，手中的桃木剑又恢复成一张薄薄的黄纸，人也被震飞出去。
　　“可恶！”
　　低咒一声，张礼业刚想再上前，绿藤笼中却传来穆春玲的声音。
　　“你们别过来。火灵，带他们离开学园，布下结界。”
　　点点头，霍炎华对张礼业说道：“木灵要动用本身能力了，红日学园的封印大概能抵挡一阵子，我们先到外面去。”
　　“你是指……狴犴之血？”张礼业神色严肃地问道。
　　“没错。”霍炎华笑笑，然后一手拉着任天安一手拉着穆凝雾，和张礼业一起离开，等候在学园外。
　　而在封闭的绿藤笼中，穆春玲望着前上方身体与那绿藤融为一体，只保留着人面头部的吕碧芯，轻声道：“吕碧芯，你还能听见吗？”
　　“呵呵，你别叫了，在你说张礼业已经死亡的时候，她就答应把这个身体的主控权给我了。她说既然张礼业已经不在，那么她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吕碧芯，不，应该称为落日的吸血鬼，得意地笑道，“所以说，你们人就这样一种自私的动物，只要自己高兴，别人怎么办都不在乎。”
　　“你是说，她明知道由你掌握了身体的完全主导权会造成许多无辜者的死亡，但还是这样做了吗？”穆春玲平静地问道。
　　“没错。其实我早就知道张礼业那小子体内有两个灵魂，也知道他离死不远了。”
　　“所以你选择吕碧芯为宿主吗？”穆春玲微笑着摇摇头，“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能抵抗她的心灵搜索，由怨气结成的灵体，年代必定很久远了。
　　“我是谁？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狂笑中，他声音也变得又尖又细，显得有点阴阳怪气。
　　“我是谁？我没有名字……不过……”绿色的眼珠俯视着下方的穆春玲，“曾经有人叫我彦一……对，望月彦一，那是我当初的名字……”
　　“原来如此，是被礼月封印在这里的怨魂所凝结而成的啊……”
　　点点头，穆春玲面无表情地望着落日的吸血鬼。
　　“我明白了。”
　　点点头，穆春玲摘下了左手戴着的金手镯和右手手指上戴着的万年雪玉戒。将玉戒套入金手镯中央，形成了两个圆环。然后她催动全身灵气，强烈而耀眼的光芒从圆环中射出，就像太阳一样，将整个狭小的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啊！”面对这刺眼的光芒，落日的吸血鬼没有半点抵抗之力。因为他是怨气所结，最惧怕的就是阳气，所以他只能在太阳下山阳气衰弱阴气旺盛的时候出现。而现在从穆春玲手中的手镯戒指环中发出的光芒，正饱含了纯正的阳气。每一寸光照在绿色蔓藤上，他都好象遭受如火烧般的刑罚，痛苦的哀号声在空间中回荡。
　　“这是全红日学园内植物长年吸收阳光凝聚而成的力量。他们有的见证了当年的大屠杀，有的见证了你当年的兽行，有的更目睹了你在这所学园里犯下的累累罪行。”穆春玲冷冷地说道，“我一提出请求，它们立刻把灵力借给了我。而你在这里六十多年，才刚能把灵体附身在人身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可真没错。”
　　“哼，我哪里做错了？我没错！”
　　落日的吸血鬼的声音又变成了吕碧芯的声音，只见她狂乱地摇着头大喊着，蔓藤也随着她的声音如同蚯蚓一样蠕动着，在粗大的主蔓上伸出了许多如婴儿般细小的手，像是在呼救也像是在朝穆春玲招手。
　　“无可救药！”
　　几道仿佛能劈开黑暗的白光闪过，全身散发着强烈光芒的穆春玲宛如天神降临般飘浮在半空中，目光与吕碧芯平视。在她的垂下的两只手上，分别缠绕上了姆指般粗的绿色蔓藤。金手镯和玉戒也重新戴回到手上。
　　当然这蔓藤并不是吕碧芯的蔓藤，而是穆春玲自己的蔓藤。粗壮的蔓藤在穆春玲的手臂上绕了一圈，然后蜿蜒至手心，在手掌处伸出了一根大约三尺长的绿色尖刺。锋利的刺微微泛着绿色的光芒，就像斩断邪恶的剑锋一样。
　　穆春玲的脸上浮现出几条古怪的花纹，使得她的脸看来有点像某种动物的脸。而原本平顺地梳在脑后的长发也散开，悬浮在空中，微微泛着金色光芒。在她的头顶处，更伸出了一个如鹿角般带着肉球的奇怪东西。
　　“狴犴之血……不，这怎么可能！”
　　吕碧芯的声音又变得又尖又细阴阳怪气起来。
　　“你怎么可能身具木之属性的狴犴之血后还具有金之属性的麒麟之血！那两种属性是相克的啊！世界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一生下来就会死的！”
　　“很抱歉，凡事总有例外。而凑巧的是，我就是那个例外。”
　　穆春玲纵身跳起双手交叉，挥刺朝落日的吸血鬼的脸上刺去，但是却扑了个空。跳落地上，回过身，穆春玲看到落日的吸血鬼已经变回了人的形态，那些蔓藤已经变回了黑色的头发。两人重现在明亮的月光下。
　　低头看了看地面，穆春玲头上的角缩了回去，头发也不放出金色的光芒，脸上的花纹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绿刺仍然在她的手上。
　　“原来不是纯血啊，吓了我一跳。”落日的吸血鬼见穆春玲几乎恢复了原样，松了口气，“哼，看来你的所拥有的血统不高，所以才只能维持几秒钟啊。”
　　“教你一件事。”
　　穆春玲微微一笑。
　　“……”毕竟是有点道行的怨气结合而成的灵体，落日的吸血鬼也产生了一种紧张感。
　　“永远不要以外貌来断定一个人。”
　　话音未落，巨大的红光从地上冒出，笼罩住两人。
　　那是一个由血凝结成的阵式，圆形的区域内流动着红色的字符，将落日的吸血鬼和穆春玲牢牢地粘在阵中。虽然这个阵式的直径不超过五米，但是它所发出的红光却直冲云霄，照亮了半边天空。将天边的一轮圆月映照得如同血玉
　　。如血般的红光流转，推动着阵式的运作。红日学园的教学大楼两旁的石子小路上铺设的鹅卵石，也一块块地粉碎。原本被镇压在结界下的强烈怨气纷纷从地底涌出，汇聚在一起，然后被吸收入红色的大圆盘中。
　　“破！”
　　随着穆春玲的声音响起，落日的吸血鬼那黑色的长发断成几截飘落到地面。
　　“我的头发……”落日的吸血鬼发出一声嚎叫，好象断的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他的命根一样。但是血红的光芒强压住他发出的绿色幽光，让他的双脚被牢牢固定住，所以只看到他的上半身不停地扭动。
　　“抱歉，不小心割了你吸收阴气的头发。”穆春玲没有道歉意思地说道，“忘了你曾经也是靠寄宿在植物中才能保持灵体疏而不散的状态找到新的寄宿体，没了头发就像植物没有根一样难以存活了呢。”
　　“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落日的吸血鬼忿忿地瞪着穆春玲嚷道。因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头发，瞬间他的脸上就布满了皱纹，皮肤就像折了几层，声音也变得苍老，有气无力。
　　“我为什么要给你个痛快？”站在月光下，穆春玲恶意地笑笑：“我不认为我是天使，有义务让你如愿。”
　　红光继续转动，宛如一把大刀，将落日的吸血鬼砍成了数十段。然后落日的吸血鬼又根据本能恢复原状，只是被砍的滋味和重新组合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在他一声声的嚎叫中，重复着分解、重组的活动。
　　“我……怎么会以为你很好说话，很好对付……”落日的吸血鬼追悔莫及。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分割，然后又恢复，这精神上的折磨比□□的折磨痛苦千百倍。
　　“所以我告诉过你啊，永远不要以表象来判断一个人。人是一种很会伪装的动物，他们可是连自己都会骗。”见多了人性的黑暗面，此刻的穆春玲不是往常笑看人生的穆春玲，也不是以读心术为人解惑的穆春玲。她将平日吸收的黑暗，借此机会释放开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落日的吸血鬼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现在，你感受到了身体的一部分被分割的痛苦了？”注视着脚底如一摊烂肉的家伙，穆春玲冷冷地道，“被你杀死的人，他们的亲人就是这种感受。现在，你可以在彻底灭亡前，好好品尝一下你犯下的罪行所带来的痛苦！”
　　在她身后，血红的一轮圆月被她的身体遮去一部分，变成了一弯镰刀。
　　那是死神的镰刀。
　　（第二十三章落日的吸血鬼•惩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