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督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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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以前——
萨奇萨奇镇的离岛。
这是一片基本被森林覆盖的岛屿，因离萨奇萨奇较近而被划入了它的行政区，又因为面积较大，它才拥有了自己的名字，贝勒姆。
此时正值贝勒姆的秋季天气，岛上的秋叶正红，彷如吸足了鲜血——鲜血？晶翼蝶自嘲的笑了一笑，这个想法可真是不吉利。
而此刻她正朝那个不吉利的男人走去。
据可靠消息称，自被香克斯所伤之后，他便一直在这个岛上疗伤。他没有跟本部联系，也没有通知附近海军，总之谁都不知道他打算下一步干什么。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单独去找那个男人，他的行事方式总是让人难以揣测，对克拉这样实力的人来说，可以笑着称之为“任性”，但对于实力较弱的，比如她维罗妮卡，他的行事方式可谓是冷酷了。
冲田总悟，和之国武士出身，整个军团中最为年轻的军官，仅花了五年时间就一跃而成为中将，执掌着军团中的至要位置——督军组组长，兼任副团长。
督军是整个伊樊基特，不，是海军中最为特别的存在。他们全部隶属海军本部，由军官组成，军衔都在中校以上。督军组长可以无视军中任何军衔军官，他们永远只向伊樊基特的最高长官报告，并且组长本人拥有处决本部中将及以下、分部所有军官的特权。
就是因为职权过大，在整个伊樊基特分部在全世界的三万多人里面，督军组的人是最少的，仅有五百人左右。督军的敌人不是海贼，而是军中违纪的官员，他们没有所谓“自己的正义理念”，不站军中任何人的立场，所奉行的唯一标准只有军规。而这一点，被冲田总悟贯彻得相当彻底。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没有人愿意接近冲田的督军队。就算你心中没有鬼，在整个督军军团的眼里，你都是被监督的对象。他们会在大战时站在你的背后，一旦你表现出怯懦或者对敌人同情，就会采取行动。有时候是毫不留情的逮捕，有时候干脆就给你一刀。也或者突然在会议中闯入，马上带走你的长官或者同僚，他们不听任何解释，一旦遭到违抗便可直接拔刀斩杀。
伊樊基特的督军军队就是这样的一个状况。哪怕是一个督军中校都可在大将面前斩杀他的渎职将领。
这一次德雷斯罗萨的行动，只是因为涉及了军中有与多佛朗明哥勾结的官员，冲田才加入进来的。这一路，除了个性自由随和的山崎以及他们的头儿克拉拉尔德，谁都不太敢跟他搭话——包括她晶翼蝶。
可想而知，要叫动冲田总悟这样的一个“大爷”会有多难。
晶翼蝶握了握手中的枪，再度自嘲的笑笑。对于那位长官来说，以自己的实力，有枪和没有枪是一样的吧。
这样自行去找他肯定是莽撞无疑的，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香克斯正追随她的老大而来，阵仗是全员出动，后面一定尾随着一条叫做“海军大将”的超级尾巴。她可不像克拉那样信任海贼，香克斯又是四皇，这次兴冲冲不顾海军来找她，绝对不会是好事的。这个时候如果能让督军组长先争取过来一名大将，那么至少面对香克斯，克拉会安全得多。
问题是她有多大的能耐说动那位督军组长。
比如，她这样的出现，并且告诉冲田组长，他现在需要去南港支援他的唯一长官，那位“大爷”会怎么说？她想了几种可能，其中最糟糕的就是甩给她一句“你无权指挥我，这是越权”，然后随手就是一刀砍过来，以她晶翼蝶的战力，那绝对只有被秒杀当场这一种可能。
枫叶在秋风中萧萧摇曳。天空蔚蓝开阔，而眼前的路却好像直通黄泉。
晶翼蝶觉得脖子一凉。
人影在如血般的树影里出现。
长刀的刀刃反射出阳光，没有带上一点温暖的味道。
“敌情组的组长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要做什么？”一个声音慢悠悠地道，“她不是应该在执行德雷斯罗萨的任务？”
不要紧张维罗妮卡，晶翼蝶对自己暗暗道，然后让自己的脸庞展现自然的笑容，用惯常轻柔的语调，她轻轻道：“我有急事要见冲田组长。”
“是关于什么的？”执剑的男人眼中闪烁着冷酷危险的气息，他的刀没有半点松懈。
晶翼蝶脱下帽子，让一头银发披散在肩上：“关于他的军长克拉拉尔德的情报。她急需你们组长的支援。”
*
萨奇萨奇近海海域——
巨大的海军大将所乘军舰上，一位海军中校迟疑地敲开了一扇白色烤漆的门。他小心翼翼地行了一个军礼：“报告！”
办公桌后的人无动于衷。
气氛沉默了片刻。中校实在无法忍受，只能又道：“报告！”
得到低沉冷漠地回答：“有什么事叫你们大将来，其他人别来烦我。”
“可是……失礼了！大将他已经出击了，他命令我们马上对四皇香克斯发起进攻，需要……通报一下督军大人您！”来报信的中校还是决定赶紧把话说完，免得耽误军情，被督军说事。
办公桌后的人转过身，他有一头黑色的短发，眼神冷峻，嘴角叼着一根烟，在海军白色的大衣下面，他穿着区别于一般海军的深黑带金色滚边制服，右手臂上套着一只深红色的袖章，上面的图案是两把交叉在海军标志上的双刃剑——伊樊基特督军的军徽，标志着公正、裁断，是悬于正义之上的严律之剑。
男人深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既然如此，就做好觉悟给我好好出击吧。谁要是面对海贼敢后退，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军衔，都给我切腹去吧！”
“是……是！”中校逃一样的离开了房间。
男人抓起手边的长刀，扔掉即将烧尽的烟蒂，又抽出了另外一支叼在口中。
此刻他有点心烦。
半小时以前，他收到了一封来自伊樊基特的密函，据敌情组那个女人说，他的老大正在萨奇萨奇岛上与四皇香克斯见面。如果之后情况变得“无法预计”还请他督军组副组长进行支援。
冲田那个笨蛋是干什么吃的，什么时候轮到敌情组来对督军指手画脚了？那小子果然靠不住。
吸了一口烟，他缓缓吐出。
也罢，用不着谁来指挥，他绝对不会让克拉军长遇见任何危险。
土方十四郎——克比三个星期后在日记上写道：中将军衔，伊樊基特常驻海军大将军舰，行使监督权的三位督军副组长之一，人称“鬼组长”。
与此同时，离这一艘军舰不远处正停靠着另外一艘军舰，其规模、武装与在船战斗人员素质都不下于之前的那一艘，只是它原本洁白的风帆此刻已沾染了不少来时的灰尘，显示它是没日没夜的跨越伟大航线的诸多风险才来到了萨奇萨奇小镇——又一艘大将的军舰。
而军舰上，同样还有一位常驻督军副组长，此刻他也得到了类似的报告。然而与土方十四郎的白色披风不同，他的背后并没有写着“正义”二字，而是以相当潦草粗暴的笔法写了“糖分”。披风的下面也并未穿着伊樊基特的标准黑底金边制服，而是一袭白底蓝花在胸口开襟的和服。他敷衍地把前来报信的少校赶走（语气懒散：“那么，各位加油干吧——”），继续喝他的草莓牛奶。
船舱外响起了进攻的号角，银色天然卷发的男人慢悠悠地站起，伸了一个懒腰，提起桌边名为“洞爷湖”的木刀随意往腰边一插，最后把空空的牛奶纸盒扔进了垃圾箱里。
不分昼夜的跨越大海就是为了一个红发的男人，那家伙（某大将）可真是无聊啊！肯定又是什么拼死也没有关系，为了绝对的正义之类的言辞。啊，督军真是麻烦死了，每周只能吃一次圣代也麻烦死了，几乎每周都要进攻一次海贼的某位大将也麻烦死了！
最最麻烦的是，他坂田银时的克拉老大失联已经快半个月了，没有人督促他写监军报告的日子更是麻烦麻烦死了！
坂田银时——克比三个星期后在日记上写道：中将军衔，伊樊基特常驻海军大将军舰，行使监督权的三位督军副组长之一，人称“白夜叉”。
与土方十四郎不同，这一艘临时决定出击的海军大将军舰上，坂田银时并未得到军长也到岛上的通知。
*
此时的萨奇萨奇——
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人扶住了，克拉已经相当熟悉这个气息，不知不觉握紧刀柄的手松懈下来，罗托起她的右臂：“我现在没法给你输血，先紧急处理一下——Room。”在他怀里，她有点艰难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见原先喷薄的鲜血很快就止住了，一个圆形的浅蓝空间罩在自己的伤口处，之前还剧烈疼痛的切口突然变得毫无感觉了。“你的能力真是神奇，到底是什么果实？”她赞叹地看着他的手按在刀伤的地方，如此之深的切口，竟然是合拢了。
“只是暂时处理一下，”罗忽略她的问话，边说着边接过佩金给他的绷带，“先简单固定，否则又会裂开。另外你失血严重，暂时不能战斗。”
“那么之后的就交给我们吧。”说话的是之前狼狈万分的山崎。他咬了一口不知哪儿顺来的苹果，把刀扛在肩膀。同时侦查组所有人员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他们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挡在他们的团长面前。
虽然香克斯已离去，气氛却依然剑拔弩张。大个子强巴鲁看了四周一遭，发现此刻人们（陆陆续续醒来的也好，自始至终围观的也好）都将目光投注在他们的身上，尤其是罗怀中的蓝发美人。那些专注的眼神里，隐藏了许多情绪，有兴奋异常的，有充满欲望的，有跃跃欲试的，还有敬畏畏缩的，惮于那女人之前展现出的强大而没有人上前挑衅。那是在强大对手前表现出的谨慎，不过不会维持太久。强巴鲁太了解海贼们的秉性了，掠夺与占有，这个女人身上有很多值得他们拼死获得的东西，光是香克斯的那把剑就足以让很多人冒险。
而真正潜在的危险还不止这些。
克拉在罗的帮助下勉强站起，她瞥了一眼医生小哥递给她的通缉令，脑袋更加晕眩了——十二亿！好，很好！谁的主意？战国大叔的？不，看着更加像是某位高龄参谋长的。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克拉恨恨地把悬赏令塞进口袋，她扶住罗虚弱地道：“我们要尽快离开，海军要来了。”
现在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罗都不会惊讶了，他不过轻描淡写道：“跟你在一起，万事皆有可能。”他拔出地上的克拉佩里奥：“海军来的原因？”
接话的是山崎：“因为香克斯离开了自己的驻留地。”他让队员围成一个包围圈，在周围人群的注目下，往南港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对罗解释道：“一般来说，四皇都有自己的统辖范围，他们很少全体出动。但这一次香克斯说要去见白胡子事态就变得不一样了。海军会想尽办法阻止两位四皇相见的。派来的军队一定会是军中实力强劲的要人。采取的战术也会相当冷酷，为此就算灭掉一个岛也是常事。萨奇萨奇按照地域划分，在海军‘英雄’中将卡普的管辖范围内，但今天是周六，按照卡普的作息日程是清洗全舰队甲板的日子，他不一定会出航。”
佩金抱着自家船长的野太刀，好奇道：“你们倒是对海军很了解啊？那么你说的卡普不来谁会代替他？也是中将级别吗？”
山崎道：“不，卡普虽然是中将，但实力是大将级别，他不来一定会是三位大将来代替，‘赤犬’离这里太远，‘青雉’去度假了，所以最可能来的只有‘黄猿’波鲁萨利诺。他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快——轰轰轰！！！
突然之间，通往南边的土路蔓延过来分支错节的裂缝，大地在隆隆声中碎裂，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接着又是“轰隆隆隆”的巨响，一道金光迸现在南港的方向，接着又是一道，再是一道，接二连三的金光闪耀，随之而起的是冲天的飓风，什么东西爆炸了，火光漫天而起，风更助虐了火势，不出一刻，萨奇萨奇的南方区域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火海！
一些人被这番景象震撼地双膝发软，他们瞪大了被火光映红的眼，难以置信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方向可是港口啊！”“我们的船还在那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啊！”“恶梦！我一定在做恶梦！这不可能！”
仿佛是要回答所有人的疑问，就见一名浑身浴血的海贼冲人们蹒跚跑来，他神色如见恶鬼，开裂的唇角拖着干涸的血迹，人群中，他撕心裂肺地喊道：“海……海军！是海军！”
海军来了！来了两艘好大的巨型军舰，五艘中舰，那上面有大将的旗号！他们在南港与红发展开了战斗！
周围一下子炸开了锅！
所有的海贼都面如土色，就连居民也神色惶恐——那么多的军舰一定是冲着四皇来的，难道要在这里开战么！萨奇萨奇镇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克拉一拽罗的衣襟：“是黄猿，他的军舰会形成包围圈，被困住就麻烦了，他们会展开无差别进攻，动作慢的会被卷进去的，快走！”说完她想迈步，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话，失血让她心跳加速头脑昏胀，她竟是连站直都很困难。
“我说过的吧，你需要固定伤处而且不能战斗。”克拉的头顶一暗，“你喜欢的帽子还给你。”为她戴上白色羽毛帽子，再把克拉佩里奥插在自己的腰际，下一秒，罗把她横抱起来：“既然你要快，就别磨磨蹭蹭的了。”
“喂，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能走……”头晕，很晕。
“现在南港已经沦为战场了，你确定要从那里过去？”无视女人的叫嚷，罗问山崎。
山崎的表情不容置疑：“没错。虽然南港的火力密集，但是海域最开阔，海军没法封锁全域，况且他们的主要目标是香克斯，只要我们能开出交战区，就一定没有问题。不过……你有船么？”
罗微微一笑：“有，就在南港。”看来克拉拉当家的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
山崎也报以微笑，面对包围而来的海贼们，他道：“那么，照顾好团长，医生先生，我会负责让你安全上船。”
长刀扬起在空中，侦查组的众人完全扫去了之前的败相，变得个个神色坚毅不容侵犯。
“全员，撤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督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