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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个军团长 ...

  •   德雷斯罗萨,近海——

      风平浪静的大海上,一艘轻快的双桅帆船驰骋在宽广的海域。海鸥悠闲地栖息在桅杆顶端,阳光绕过沾染了烟灰的帆落在甲板上,点亮了新入职的三等兵的脸庞。此刻克比与贝鲁梅伯站得笔直,正四处张望寻找可以汇报的人。

      这大概是克比看见过最低调的军舰,不,它更像是一艘民用的运货快船,帆上没有任何海军标识,战舰上的所有人都穿着便服,与杀气绝缘,看上去都是一些普通水手。若不是船头写着“乘风踏浪”号(wind rider),克比还以为自己搞错了报到地点。现在他站在甲板上,穿着被要求的便服,一开始的兴奋劲头早就被黎明的微凉海风吹跑了,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想象中的“海军本部特别军团”天差地别:毫无干劲的水手们(海军们),唱着跑着调子的航海士,还有甲板上一箱一箱的梨子与葡萄。

      就听贝鲁梅伯在一边压低声音道:“什么‘黑暗中的正义’,根本就是干运输后勤的。切,卡普那个老头居然把我们塞到这种船上了。”

      “小声点,会被人听见的。”嘴上这么说着,克比内心也在动摇。如果他记得没有错,他和贝鲁梅伯的汇报通知上写得是:海军本部特别军团·伊樊基特,准大将克拉拉尔德·克伦。这个汇报级别为机密,即是说他和贝鲁梅伯绝对不允许向任何人交流他们的去向。而伊樊基特这个军团,之前他与贝鲁梅伯可是从没听说过——当然如果是运输后勤军团的话,可能是不会太有名的。

      另外准大将这个军衔,也是闻所未闻。

      当然克拉拉尔德这个名字两个人是有印象的,他们和卡普曾经参加的海军本部马林福特的会议中,记得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它紧邻元帅座椅之下,名牌上写着:克拉拉尔德·克伦(Clararld·Corom)。

      你想想啊贝鲁梅伯,一个准大将却坐在元帅之次位,应该是海军本部最强战力之一了——来报到之前克比充满了期盼,现在……

      呯!门猛然推开!

      众人簇拥中,一位穿着黑衣女仆装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运动短袖的男子吼了一声:“全员听令!”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懒散的船员们统统围到了女子所在的甲板,个个一扫悠闲神情变得专注认真。

      女子将头上的女仆发带扯下,让又长又直的蓝发披散在肩头,英姿飒爽地道:“各位,我们的行动被唐吉诃德发觉了,现在他本人正朝这边追击过来。照他的速度很快就要追上了。趁还有点时间赶紧安排一下。”女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干脆道:“一人领一张,想写遗言的赶紧写,每个人五行字,两分钟写完。”话音刚落,运动衣男子开始发起白纸了。

      “喂喂,这,这是怎么回事?”贝鲁梅伯的声音开始颤抖,“说什么写遗言的,你不是海军准大将吗?而且对方不是七武海吗,为什么要来杀我们!”还有你的女仆装是怎么回事?(这句话他决定先咽下去。)

      “啊?”女仆装瞥了他一眼,“哟,是新人?对了,是卡普中将让你们来的吧?”

      克比只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厉害,他立即行了一个军礼:“是的,我,我是三等兵克比,向您报到!请问……”

      “是卡普带的人啊!”女仆装边上的运动男一下子精神起来,“那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克拉,我们终于有能打的了!”

      山崎退——克比三个星期后在日记上写道:侦查军团情报组组长,人称海上的华丽羽毛球王子,海军本部连续六年羽毛球赛冠军得主。军团长的左臂右膀。

      听完“左臂右膀”的发言,蓝发女子陡然兴奋了,一扯围裙举向天空,她欢呼道:“同伴们,我们有救了!是卡普中将的战斗员!喂,你们两个赶紧去把佛拉明哥干掉。”

      还没等克比两人有何反应,整船顿时一扫刚才颓废气氛,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了:“啊,是卡普!那个海军英雄派来的人!”“不得了,说不定这次真的有救了啊!”“什么嘛,还真的以为会死了!”“卡普卡普卡普——!”

      贝鲁梅伯叫了起来:“慢着慢着!开什么玩笑!海军大将不是你吗?!凭什么让我们两个新人来对抗七武海,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女仆装眯起透明的灰色眼睛看向他:“三等兵,你知道我们是伊樊基特军团吧?”

      “是,是又怎么样,你,你们到底是怎样的军团?”

      女仆看向运动衣:“山崎,告诉他。”

      后者答:“我们是直接隶属于元帅之下的海军本部侦查军团。”

      “那,那说明什么?”

      女仆温和一笑:“我们都是情报人员。你看到我们都是平民装吧,伪装才是我们的特长。”所谓的情报人员——克比三个星期后在日记上写道,用军团团长克拉拉尔德准·大将的话来说——就是文职人员。

      “你也看到了吧,这艘船是名副其实的民用船,根本没法作战的啦。”山崎又道,“还是一般的海军作战能力更强。”

      “开玩笑!我才不干呢,这种事情只会是死得不明不白啊!”贝鲁梅伯大叫道,“让我们打败七武海是不可能的。况且为什么那个男人要来对付海军呢?”

      女子把手一摊,笑吟吟得道:“这次我们在德雷斯罗萨得到的情报,主要是七武海唐吉诃德的一些罪证,比如,□□啦,买卖奴隶啦,挑起各国战争啦,与四皇凯多勾结啦,地下黑市非法资金运作啦,等等等等。总之,大概要真决定定罪的话,会很严重的。”

      贝鲁梅伯张大嘴巴,噤声。

      “所以说,”山崎在一边补充道,“被他追上的话肯定会被全灭的啦。哈哈。”

      收集完所有人的遗书,女仆装把手一扬:“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全员听令,全速——撤退!”

      “我们是海军吧!”克比不由提高声调:“面对海盗不能不迎战就逃跑吧!要是让军中的监督知道了会上军事法庭的啊!”

      女仆装挥了挥手:“放心吧。”她冲众人问道:“我们是什么军队?”

      其他海军异口同声:“我们是伊樊基特,侦查军团兼海军督军!”

      女仆装满意地点点头,一脚踩在一箱苹果上,大拇指一翘指向自己:“没错,老子就是督军长,就算开溜也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啦!哈哈哈!”

      阳光终于从云层中探出了金光,初升的太阳将整片海面照得闪闪发亮。浪花一扑一扑地敲在船头,温润的海风挽起某人蔚蓝的发,扔掉鸡毛掸子与发带,克拉披上海军大将的外衣,那背后“正义”二字赫然在目,她站到船头,下达了命令:“抛弃所有重物,全速前进!山崎,把电话虫拿过来,我们挂上白旗,向香克斯那边进发!”

      “慢着!香克斯可是位列四皇的海贼啊!我们现在还要去挑战他么!”还有海军向海盗挂白旗简直是疯了!克比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般不真实。

      克拉绝对是大将中耐心最好的,面对部下如此之多的问题,她依然保持了微笑:“傻瓜,怎么会去挑衅四皇呢。当然是向香克斯求救。”

      “什么!向海盗求救?!被发现的话真的要上军事法庭的!”

      “放心吧。”山崎退取出腰边的羽毛球拍挥舞了一下,“不会出事的啦,因为——”所有人异口同声:“我们是伊樊基特,我们就是督军啦!哈哈哈!”

      克比(泪流满面):什么黑暗中的正义,简直是正义中的“黑暗”,我到底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船啊!

      德雷斯罗萨海域附近,太阳终于升上了中天,金光遍洒,一艘轻快的双桅帆船不断地抛弃货物,向外海极速前进。脏兮兮的船帆终于全部张开,其中一张的前帆上,海军标志清晰可见。瞭望台上的白旗迎风舒展,军团团长克拉站在船头,一手拿着话筒,她的蓝发飘扬空中,勾勒出漂亮的侧脸:“喂,是香克斯吗?我是1674号,现在就要过来了,对对,是克拉没有错!我没时间废话了,现在有一件相当麻烦的事,简而言之唐吉坷德正在追杀我,我需要你给我摆平。没错,这是我的声音,没什么好奇怪的,是电话虫的关系吧,当然不会让你白跑一次,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电话虫才被挂断,船舱的门再度被推开了。步出的男子眉目清秀,一头浅栗色短直发被风吹乱,他的腰间佩着一把长刀,白色的衬衫外套着一件黑色开襟马甲。他踢开挡路的木箱向女仆装走去,语气慵懒散漫,语调拖长道:“喂(拖长音)——军团长,吃药的时候到了——”

      冲田总悟——克比三个星期后在日记上写道:伊樊基特军团副团长兼督军组组长。和之国出生的迷之剑客,以十八岁的年龄成为海军中最年轻的中将,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大将的男人。对团内事务基本毫无兴趣,然而却对于团长的日常服药计划迷之坚持。

      话音刚落,女仆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总,总悟,今天就算了吧,你看大敌当前……”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团长你的身体健康可是最为重要的啊——”男人的红瞳浮现一道阴恻恻的光,“伊丽莎白君,可以开始了。”

      四周安静。

      哗哗哗,帆船冲破水面,继续全速向前,哗哗哗,哗哗哗……

      男人背后的船舱黑洞里隐隐浮现出一个高大,圆润,诡异的身影。

      咚咚咚咚,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东西出现在了甲板上。

      “伊丽莎白君,开始吧。”冲田向边上迈了一步。

      只见一只类似企鹅,哦不,是鸭子,哦不,是灵异生物(!),魁梧地暴露在阳光下,他,哦不,是她,哦不,是它圆润润的眼睛(每只上还有三根睫毛)横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了蓝发女仆装的身上。接着从背后——嗖!地一下,它掏出了一块木板,上书:军长,该吃药了。接着又抽出一块:这次是新药,我保证绝对安全!!!

      就听周围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是谁低低来了一句:“我X,是新药啊……”

      伊丽莎白·君——克比三个星期后在日记上写道:伊樊基特随军军医,海军本部天才科学家贝加班克的第一助手,为了医治军团长已随军驻船两年。

      十几秒以后,被敲晕的军团长被伊丽莎白不费吹灰之力地拖入船舱。

      克比与贝鲁梅伯对望一眼。

      前途,一片坎坷。

      “那个……”克比迟疑了片刻才向山崎问道,“团长她是生了什么病吗?”

      山崎沉痛地低下头:“说起来,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克拉过去的这两年真是过得如炼狱一般煎熬痛苦!”

      贝鲁梅伯感觉自己的语调有点发颤:“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山崎点了点头:“嗯。四皇之一的凯多你们知道的吧。”

      四皇?克比也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那时我们刚得知的消息,凯多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得到了一批恶魔果实。当时克拉当机立断要我们把一批尚在运输途中的恶魔果实销毁。其实潜伏的任务执行得非常成功。就在我们要烧毁所有货物的时候,却被凯多的手下发现了。团长为了掩护我们,自己被逼入了绝境。惨剧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

      “然后呢?”贝鲁梅伯动容地问。

      接过话头的是冲田:“啊——那家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于是只能吃下了那个玩意。”

      克比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难不成……是恶魔果实吗!”

      “没错。”

      “可是恶魔果实并不是疾病啊,为什么团长要吃药呢?”

      船头继续破浪前行。海水哗哗哗哗……

      冲田的红瞳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述的光芒,嘴角甚至还有点微微上扬:“那个男人吃下的是女女果实,自那事故以后,他就完全变成了女人,再也变不回来了。”

      沉默,然后——

      克比:“真的……是变成女人了吗?”

      山崎:“嗯。”

      贝鲁梅伯:“真的……没有获得一点能力吗?只是变成女人了吗?”

      冲田:“嗯。”

      四周安静。

      海水依然哗哗哗哗……

      海鸥天际滑翔缭绕。

      山崎擦拭羽毛球拍:“现在想来,真是地狱啊。换了是我,吃了恶魔果实结果没得一点能力,变成了女人,还是个旱鸭子,不如死了算了。”

      冲田拍着剑柄看天:“谁知道呢?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海军还发了五千万的致残慰问金吗?怎么说他也从一个穷光蛋男人变成了有钱的女人。还有一帮子科学家给他配药。”

      山崎挥了一下球拍:“算了吧,那种难吃的药,副作用还那么大,我才不要用呢。”

      冲田拔出刀柄检查:“换了是我的话,就当个女人算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军团长克拉拉尔德·克伦——克比三个星期后在日记上写道:伊樊基特侦查军团团长兼督军军长,传说中站在情报顶端的男人/女人,立场乃至性别都是海军中最中立的存在。

      阳光依然灿烂地将它的光辉洒遍蔚蓝的大海。

      远方洁白的云端隐隐现出了人的不祥身影,他们化为无暇中的黑点,向双桅帆船快速的逼近。

      “是敌袭,敌袭!他们出现了!”

      船上突然乱了起来,人影交叠,步伐轰隆。船舱里依稀传出女人的惨叫之声,也淹没在货船的喧闹中。

      克比与贝鲁梅伯对望了一眼。

      只用了一瞬的时间,两人便认识到:他们的海军之路,不但坎坷,而且黑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那个军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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