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舆》舒祭

5、第 5 章

　　吃饱的玉蛛挺着鼓起来的肚子，懒洋洋的靠在窝里，时不时抖抖爪尖，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静安倒挂墙上，血脉逆冲大脑，眼冒金光，晕的欲仙｀欲死。
　　“前、前辈，可否将我竖起来，这样太难受了。”静安有些挺不住。玉蛛道：“吾记得人修有一功法就是蝙蝠功，将身体倒挂，促使经脉逆流，扩展血脉，汇聚灵气于眉间，炼精化炁，还虚合道，借此位证真仙。你现在如此之弱，不如体会其中一二，以助修行。”
　　真的么？我怎么感觉你在驴我？莫不是吃撑了懒得下来解开？静安腹诽道，真气转了两圈，又生出一个借口，正要说出口，不料突然地动山摇，洒下噗噗尘土，“呸呸呸！”张开的嘴吞下满口灰尘，去溪边打理干净的行头算是白费。嗡嗡震动，显然也在玉蛛的预料之外，惊动他从石头上爬下，迅速拈起静安的茧逃出洞穴。
　　洞穴略有坍塌，空气中满满都是石灰尘埃，地面也布满碎石和巨块，玉蛛走的极快，忽上忽下，颠簸的静安欲吐非吐。他觉得他是天底下上最苦的剑修了，先是被误入夺宝杀人秘事，又被炸飞落到不明之地，再遭遇蜘蛛大妖当做储备粮，还年轻智障选择当厨房长工，这和他师傅收他时候说的，身为剑修快意来去，如剑锋芒，刚正不屈，完全不一样，他快要被颠散架了。
　　就在他即将被自己喉咙管泛上来呕吐物堵窒息的时候，玉蛛爬到了地面，把他丢在一边，任由他呕呕呕个不停。玉蛛嫌弃的往旁边走了几步，抖抖身上灰尘，又趴在了上风口荫蔽的地方，一动不动，八个爪子露出了两个，半透明的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清亮无比。
　　缓回临终一口气的静安歇了歇，问道：“前辈……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地震？”脱离了洞穴，他能感受到修为正在慢慢恢复，但是玉蛛丝粘性极大，又韧又软，挣脱不开茧状包裹。
　　玉蛛回应：“地震了，看不出来？”清脆的少年音，配上异常平稳的的语调，让整句话都带上了一层嘲讽的味道。
　　土龙翻身？不像。且不说地震前夕有修为者皆能感应，再看这地面毫无起伏开裂之相，连树木都未曾折断，只是扑簌扑簌落了层叶子，都不像是刚发生过地震的模样，更何况不一会儿鹿群又出现了，安之若素的饮水吃草，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那前辈可否将晚辈解开？”静安扭扭身子，像一只白胖胖的蚕在地上挪动，提出了自己最后要求。轻轻地破空声从玉蛛所处的阴影处发出，然后静安嘴巴也动不了，眨眨眼，发现玉蛛丝把嘴巴都粘起来了。
　　玉蛛不耐烦说：“人类都像你这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么？话多！”
　　“……”
　　你特么自己吃生肉吧，劳资不伺候了！我给你做饭的时候你咋不嫌弃我话多！现在觉得我吵到你睡觉了？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又是把我挂起来又是封我嘴巴，救我出来干啥，让碎石砸死我好了！

　　静安气的滚远了，被灌木糊了一脸，感觉噼里啪啦像无数巴掌拍，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发现自己被卡在树下。
　　心好累啊，为什么会被炸到这里来，我做错了什么，我当初就不应该下山的，不下山我就不会逮到那只兔子，不逮到兔子我就压根不会捡柴烤肉，不烤肉也不会留下撞见别人爆内丹，不爆内丹我也不会飞到这里……
　　耳边突然传来轻轻地脚步声，“喂，你不是死了吧，”来人用脚踩踩厚茧，静安不动弹也不出声，“你装什么哑巴”玉蛛化成少年模样，白净俊秀，力气却超乎寻常的大，一把就把静安揪竖起来。这力气……不能和他犟，静安头疼的想找一个台阶下。
　　“……我头疼，我肚子疼，我浑身疼……”静安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脸上整个神情也配合的无精打采。
　　玉蛛狐疑的上下扫视了一圈：“快要死了？”换了个姿势把静安搂在怀里，“吾不吃死物，趁你现在还没闭气，先吃掉吧。”
　　“？？？”剧情不对啊！静安不敢继续演下去，感觉要脱了：“不不，我歇一会就好。晚辈还没有把收集到的食谱进奉前辈，不敢放弃自我…只求前辈稍稍解开束缚，让晚辈喘喘气…”
　　玉蛛手在静安背后摸摸，蛛丝立刻松开，委顿于地厚厚一层。静安拱拱手，谢过站直了，才发现玉蛛化成的人形，还不到他下巴，他能看到玉蛛柔顺浓密的发顶。
　　他心动了动，光曲意逢迎不是个事，他得主动一点。身高上的优势，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静安的压力，虽然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但是要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很难保持敬畏之心。
　　静安开口问道：“恳请前辈解惑，不只现在所在宝地是在何处？晚辈愚钝，不知神州之上哪里可以与此地的相媲美，甫一进入，喜不自禁，徒惹前辈笑话了。”
　　玉蛛背过手去，眼睛盯着前方，淡淡开口：“不过是东海之上，岱舆罢了。”
　　岱舆？静安心下一惊，居然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传言东海边上有五座仙山，岱舆，乔峤，方壶，瀛洲，蓬莱，岛屿相邻，每座相去七万里。岱舆飘远已有一万年，居然让自己撞见了，这样岛上还生有这八千年就绝种的玉蛛，就不奇怪了。只是这远离人世八千多年了，多和他说说话，未必不能得个古早宝贝出来，到时候一袋子宝贝出岛，起不美滋滋？
　　所以要和玉蛛套近乎，多说说话，也多些线索。
　　静安道：“不知这岛屿上可还有外人？若这三万里的大岛前辈一人隐居，也略感寂寞啊。”说罢，仔细看玉蛛脸色。静安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觉得马上就能有重返大陆的消息，更不敢耍性子，“前辈不嫌弃，晚辈倒是能讲讲神州故事给前辈解乏。”
　　玉蛛没有回话，眼睛盯着前面那一丛灌木，像是上面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静安望去，翠绿的叶片上停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轻轻地颤着翅膀。静安等不及了，狗腿的把蝴蝶捏翅膀摘下来，递到玉蛛面前：“前辈可是要这个？”
　　玉蛛捻过蝴蝶，捧在手掌心，专心致志的看蝴蝶，顺口回答：“你要是想讲，你就讲吧。”一副我不是很想听，但是你非要讲，我宠你的模样。
　　蜘蛛抓虫子，是为了什么？那是饿了。静安咽了口唾沫，想到自己现在仍然算是个储备粮的地位，讲故事套近乎可以先放放，还是先做饭。
　　果然，看蝴蝶没一会，少年直接塞进口里，嚼了两口，皱着眉毛，不满意的说：“兀自长得这么好看，却一点也不好吃，白瞎这斑斓蝶翅。”说完，呸呸呸吐出几片破碎翅膀。
　　“晚辈愿意效力。”静安连忙在旁边刷存在感。

作者有话说

　　感觉自己写的好垃圾……好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