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道尊柔弱不能自理》青藤玫瑰

65、遭遇意外的第八天

　　冯鱼选择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他闭上眼，左手调动灵气在虚空之中绘制了一个符咒，一道强烈的，莹蓝色的光在他的指尖闪动两次，又迅速熄灭了。

　　这大概是一件相当消耗灵气的事情，冯鱼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他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将神识探入到了自己已经被白顾年拿走的乾坤袋里，将几块通体深蓝的宝石拿了出来。

　　冯鱼将那几块石头放在手心抛了两下，就丢给了戚纵如。

　　“这东西是我早年无聊的时候做出来的，理论上注入大量灵力之后它会产生连通其他其他世界的通道，但实际操作起来这是违反世界规则的。所以这样的旅行十分危险，十有八九会被巨大的能量撕扯成碎片。”冯鱼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那功能奇异的东西就是邻家小孩儿手里的弹珠一样，“这玩意儿我没有做多少，当时充作礼物送出去了一些，没想到岳澄衣居然拿到了。”

　　“我可以通过这个找到傅命谨吗？”戚纵如抿了抿唇，他并不是不相信冯鱼，但冯鱼说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让戚纵如一时之间有些无法理解。

　　“也许吧，但是希望不大。”，冯鱼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四处蔓延上来的疼痛，他抽了口凉气，靠在了墙壁上，“虽然尊上您不是仙道中人，但是也应该听说过三千世界。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因此不能在其他世界放下锚点，所以旅行的目的地是随机的。我无法保证尊上您去的地方就是傅命谨到达的地方。”

　　“如果一直试下去呢？”戚纵如深吸了一口气，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三千世界，想要碰到那一个巧合谈何容易，更何况每一次旅行都异常危险，他有极大可能是没有运气一个个寻找下去的。

　　冯鱼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戚纵如，目光里带着些嘲弄的笑意：“尊上，我以为您能离开幻境，就证明您已经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不应存在的天真。没想到您现在还能问这种问题。”

　　“尊上，事实上您并不是个愚笨执拗的人。如果您能舍弃那些天真的想法，说不定事情并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冯鱼略歪了歪头，将目光投向地面。

　　“那我又该怎么做呢？”戚纵如看向手里那几块莹蓝色的宝石，他希望所有人都可以有一个好的结局，希望厄运可以被驱散，至少他所熟悉的人可以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希冀继续生活下去。

　　“有些事情没有尊上您想得那么好，结果也未必像是您预料到的那样糟。”冯鱼似乎攒够了力气，他慢悠悠地走回牢房里，背对着坚硬锋利的长刺将它们重新穿回了身体里。

　　金属刺穿皮肤摩擦着骨骼的声音分外刺耳，鲜血再一次漫溢出来，浸泡在金属上，散发出刺鼻的腥气。戚纵如不忍继续看下去，他不明白冯鱼明明不爱白顾年，为什么还是要承受这些痛苦。

　　明明只要他想，冯鱼随时都可以离开这个囚笼。

　　这一次戚纵如没有问冯鱼原因，他害怕听见的依旧是冷漠而戏谑的回答。冯鱼总是这样让人猜不着摸不透，即使离他很近，依然分辨不出他的笑语里是真情还是假意。

　　“尊上，您和傅命谨之间的主奴契是构建联系的好东西，或许在某些时候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冯鱼缓了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他的声音里依然带着些细微的颤抖，“如果能构建其他更加稳固的联系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这就要看傅命谨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冯鱼的脸色很糟糕，他流了太多血，又被重新禁锢了灵力的流转，整个人几乎瞬间就虚弱了下去。

　　戚纵如的视线仍然不敢放在冯鱼身上，他知道这是冯鱼和白顾年两人之间的恩怨，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插手，但是他还是无法看着冯鱼遭受这样的折磨。

　　“尊上，只是这样您都不敢看，如果傅命谨死了，您又该怎么办呢？”冯鱼的双手无力地垂在地面上，他为了把自己重新塞进镣铐里，将双手折腾得太狠，一时之间无法活动半分。

　　还没等戚纵如回答，冯鱼就再一次开口：“我知道您总是希望一切都好，所有人都平安，但是现实可不一定总是会这么美好，等到了您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您难道要再回到幻境中去吗？”

　　戚纵如对上冯鱼的视线，对方正十分恶劣的笑着。明明他已经伤得足够严重了，可冯鱼依旧没有露出半点儿痛苦的神情，他像是沐浴在别人鲜血里的魔，下一秒就要再从猎物身上撕扯下一块血肉来。

　　“关于过去，您真的一点儿猜测都没有吗？尊上，您想要维持的虚假和平早晚有一天会像是泡沫一样消失不见的。”，冯鱼笑起来，他的动作牵动了肩上的伤口，拉扯磨蹭着又流出许多血液来，冯鱼疼得全身都在发抖，可他依旧在笑，像是看见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

　　“您需要的东西我已经给您了，剩下的我没有办法再帮您了。”，冯鱼笑够了，他靠在墙壁上冲着傅命谨眨了一下右眼，“祝您诸事顺利，尽早把您的小娇妻找回来。”

　　戚纵如偏开了目光，他感觉鼻腔有些酸涩，嘴角牵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来：“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应该已经不在这儿了吧。冯鱼，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

　　冯鱼没有正面回答戚纵如的问题，他略微偏了偏头，模棱两可地含糊道：“只要您想。”

　　戚纵如再次踏入细长黑暗的甬道，回到了最初的位置，白顾年没用他喊，他好像已经站在那儿等了很久了。

　　“和冯奚麟聊得怎么样？”白顾年带着戚纵如离开了结界，他看似随意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但戚纵如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大概知道了问题是什么，但是还没有想到要怎么解决。”戚纵如叹了口气，神情有些灰败。

　　“你和傅命谨很好，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