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云》竹篱笆木琵琶

5、第五章

　　第五章
　　说起张家，在张家大爷时期最为有名。张家大爷年轻时也遭了不少罪，挨过饥荒，走过混乱。在大家都困顿的那几年，张家大爷硬是东拼西凑从东村买过生活必须品走过十几里路拉到西村一家一家去叫卖，凭着这精神和聪明的脑袋，回笼资金后就立刻将买卖做大，渐渐地手上的积蓄越来越多，后来听说为了拿到镇政府的一个项目东奔西走了一个多月。
　　这个本来身无分文的青年，后来成了乡里前前后后最有钱的人。后来钱有了，野心也就更大了，去了更远的地方发展。后来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只听人说娶了老婆，挣了大钱。
　　再回到家乡的时候，张大爷穿着光鲜亮丽，带着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两个男孩，村里人都说大老板不忘根，回来建设自己的家乡了。
　　这时的张大爷不仅是位事业上成功之人，更是众人眼中慈善家。
　　可惜，“龙生龙凤生凤”在张大爷这儿压根行不通。他的两个儿子，老大只知道往女儿堆里钻，恨不得死在温柔乡里。老二呢，就是死活不往经商这条路走，说是不喜欢铜臭，追求墨香。现在正在政府单位里当个文职，挣着固定的工资。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因意外留下来的私生子，结果这儿子目光短浅，只知些蝇头小利，不堪大用。没错，这正是张云运的爸。
　　张云运有时候都有些想笑，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今年还没到过年，张家大院就已经热闹起来了，虽说张家不如以前，但每次的分红还能分到不少羹，还是豪门之家，来来往往的人错综复杂，各有各的目的。
　　张云运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只觉得那些人看似光鲜，实则是一个个丑陋的怪物。阿谀奉承、背后插刀这样的事他们可没少做，想想就觉得恶心。拜完年，在父母不满中，张云运打的回到了外婆家，只有到了外婆家，他才觉得舒服些。
　　拿着打包的煲汤饭菜和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张云运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大过年的，李勉竟然还在这里。
　　“他妈没来接他？”
　　“你二姨去她新男友家，不方便带他。”外婆叹着气，对二女儿有诸多不满。
　　男友？看来二姨这婚离了。
　　李勉听到二人谈论自己的母亲，也知道一些事。一时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圈，怎么也缩不回去。
　　张云运大步走来揽过李勉的肩膀，“没事，你以后跟着我混，哥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半天，李勉才平静下来。
　　初三最后一个学期，张云运接到消息，说是他爸他妈又有了一个，她妈要保胎，没法照顾他上初三，让他继续在这里上学由外婆照顾。张云运倒是无所谓。初三在忙碌中却也充实，直到张云运进了一中，他爸他妈也没把他接回来。张云运还是无所谓。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没想到在这里，在这个时间，张云运遇到了自己一生最大的变数。如果这个人晚几年遇见，多好。如果他有能力保护他，多好。
　　那天，张云运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回家，他在高中，李勉在初中不同路，所以只有他一人。刚到一个小路口，一个黑影便窜了出来，张云运躲闪不及被撞下了车，胳膊有点被磕到了，他还没来得及心疼自己新买的车子，车就被那人直接推起骑跑了。他娘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小贼竟然明目张胆地抢劫。张云运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赶忙去追这贼人。
　　奈何，那贼也不是吃素，蹬着脚踏板飞速前去。张云运脚下也没有风火轮，追着追着就不见了。
　　真是倒血霉。刚刚太突然，也没看清楚长啥样，只看见那人留着板寸，报了警没有线索也没有用。张云运只得回到事发地点，去捡被主人遗忘在路上的书包。小路上五个蛮横脸走过，三个五大三粗，穿着黑色背心，腰上挎着松松垮垮的宽大牛仔。胳膊上、胸口上绣着劣质的纹身。另外两个瘦成了麻杆，头发也染成了五颜六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还生怕别人不知道。
　　张云运不想惹麻烦，所以避着走。无意间还是听见了只言片语。“靠，这次让他跑了，下次别让我看见他。”
　　“下次要把他打的跪地求饶。”
　　“我上次看见他好像有个妹妹，我们······”不一会儿，那几人便传出了嘻嘻的猥琐笑声。
　　这年头抢劫犯和人渣怎么遍地都是，还都让自己碰到了。
　　张云运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还在考虑要不要再买一辆车。冷不丁见一人倚在墙边抽烟，这倒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那人旁边停了一辆自行车，和他丢的那辆一模一样。锁车的钥匙正挂在后车的锁上，钥匙链上还有他外婆送给他的小玩意儿。没错了，这就是他的车，那人就是抢车贼。
　　张云运看到车的一刹那，双眼一瞪，气鼓鼓的样子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来干嘛，炫耀吗？嘲笑吗？不知好歹。张云运直直向那人走去。
　　那人看见有人靠近，再一看张云运的样子，便知这是车的主人。“你的车”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拳头便迎了过来。猝不及防的一拳直接勾起了那人的火气，他的口气并不好，“你有完没完？我来还车的。”
　　“还车？我有借你吗？”张云运眯起了眼，无法苟同。
　　“不然呢，来这被你打，再被你送到局子里。”那人靠近张云运，恶作剧般地吸口烟后直接将呼出的烟吹到了张云运的脸上，一派正宗的流氓样。
　　张云运屏住呼吸，烟味刺激得他很不舒服，于是后退两步，再加上是从别人嘴里出来的，恶心巴拉的。
　　“你能要点脸不？”张云运没什么好气。
　　不知道哪里愉悦了那人，那人竟然哈哈笑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戏谑道：“这不在这儿吗？”他看张云运木着一张脸，接着说：“上次出了点事，借你的车用用。抱歉呐，小弟弟。”小弟弟这三字加重了语气，任谁也听不出这话里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