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上行（丕甄同人）》黄河依山尽

2、子桓向父亲求一人

　　曹丕心觉不好，眉心不自觉地就皱成了一个川字。
　　若是让父亲看到甄宓，还能有怎样的后续，总逃不了前面那些女人的命运，要是好，最多就是做父亲的妾侍。
　　“我儿真是神勇。”
　　曹操到了。
　　曹操笑着朝曹丕走来，身后跟着曹植、郭嘉和荀彧。
　　曹丕朝着曹操拱手行礼，“父亲过奖了。”话说这，身体下意识地将甄宓挡在身后，但是曹操早就看到了甄宓。
　　曹操朝曹丕挥了挥手，示意他往边上站。
　　曹丕不敢忤逆曹操的意思，往右后跨了一步，站到了甄宓的边上。
　　甄宓朝曹操颔首行礼。“罪女袁熙之妻甄宓，拜见曹丞相。”语气不卑不亢，虽有恐惧的颤抖，但礼数周全，显了世家女的风范。
　　曹操见到甄宓的相貌，满心欢喜，果然郭嘉和曹植说的并不假，真是俏，俏丽无双。
　　“袁熙有妻如此还舍得丢弃。”话里面是满满的对袁熙的讥讽和对甄宓美貌的赞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曹植往前小小地跨了一步，想看的更真切一些，目光一直停留在甄宓身上，“说的就是姐姐这样的美人。”
　　“我儿说的好。”
　　“罪女有事想请求丞相。”甄宓跪下，给曹操行了大礼，头抵在地上，不愿抬起。
　　曹操看到美人，又大破邺城，心情尚好，“说罢。”
　　甄宓直起身来：“其一希望丞相不要为难邺城百姓，百姓无辜。”
　　“我父亲兴的是仁义之师，自然不会为难百姓，姐姐放心。”
　　“听到子建说的了，我应了。”曹操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其二希望丞相不要为难袁府妇孺，我夫家弃城而逃，已非英雄作为，若府里妇孺受难，甄宓心中难安。”
　　站在一旁的曹丕听甄宓这个要求，心中感慨万千。甄宓啊甄宓，你婆婆都把你献给我希望能保她平安，你却还要为她们求亲，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曹操向来不爱为难妇孺，夫人放心。”
　　“其三。”甄宓还要在说下去，但是曹操制止了她。
　　“夫人这第三件事该为自己求了吧，我给你点时间考虑下，想罢再和我说。”曹操朝曹丕点了点头，“子桓，你好生安置甄宓，万不可大意了。”
　　“是，父亲。”
　　曹操转身就走，曹植却踱过来，扶起甄宓，在她耳边柔声说着：“姐姐不用担心，我定会保姐姐周全。”
　　甄宓小声有礼的说道：“谢公子。”
　　“姐姐若不嫌弃，可叫我子建。”
　　“好了，父亲都走了，你还不跟上去。在这磨磨唧唧地做什么。”曹丕对曹植有些不耐烦，忙催着他走。
　　“行，不烦二哥听父亲命令。”曹植对着甄宓微笑，然后立刻跟上了曹操。

　　曹植走后，曹丕的脸色明显暗淡了许多，刚边上的都不是曹丕的亲兵，也都跟着曹仁曹操走了。现在杵在那里的，也就是曹丕甄宓二人而已。
　　“甄夫人，请。”曹丕退了退，伸手往前面指。
　　“公子想把我带往何处。”
　　“甄夫人平日住在哪个院落。”
　　甄宓的目光往不远处停了停。曹丕会意，领着甄宓往前走，既然父亲已经看中了甄宓，自己还是不要多添烦恼，跟父亲争女人，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甄宓回了院子，进了房，正要关门。
　　曹丕一手搭在门上，阻止了甄宓将门合上。甄宓有些惊慌，疑惑之色在眼眸里亮起，曹丕欲言又止，终是慢慢放下了靠在门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高声喊着，“来人。”
　　一队在袁府里搜剿的士兵跑了进来。
　　“中郎将有何吩咐。”
　　“给我护好这个院子，不准任何人侵犯到甄夫人，若甄夫人有一点闪失，我要你们的脑袋。”
　　“是。”
　　曹丕下命令的时候目光没有离开甄宓，甄宓的神色很奇怪，看着曹丕的眼神也很奇怪，听完曹丕下完命令，甄宓关上了门。
　　甄宓脱力地瘫坐在地上，靠着门，大口地喘气。
　　门外曹丕的声音再次响起。“等会儿有大夫要给甄夫人包扎伤口，给我看好了，不要有闪失。”

　　夜间。
　　曹操白日里说的话似乎就不算数了。
　　最起码在曹仁眼里是这样的，只有烧杀抢掠让兄弟们尽兴了，兄弟们才能有更好的忠诚，白日里曹操说的不为难百姓，曹仁根本就当做没听见。
　　甄宓在房间里，一盏油灯，一豆灯光，甄宓静静地坐在榻上，看着手上的包扎，双目含泪。她不知道该怨什么，是怨自己命苦还是怨袁熙的心狠，虽然这几年袁熙和自己已经没了多少刚成亲时候的浓情蜜意，但还是相敬如宾，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难道真的就只能各自飞吗？
　　忽然，甄宓听到外面传进来的惨叫声和嬉笑声，心中一惊，心头又是一紧，难道曹操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甄宓心惊胆战，若是曹丕的命令也如草芥一般，那可怎么办，甄宓抓下了盘髻的簪子，握在手里，她已打定主意，若真有人冲进屋来，行不轨行为，她便立刻自尽。

　　曹丕本已经休息，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总觉得有些事情发生。
　　他穿着常服，系上佩剑，跨上马，朝府外奔去。来到大街上，果然到处都是曹仁的士兵在做坏，曹丕策马穿过长街，直奔到曹仁面前。
　　“哟，子桓也有兴趣跟兄弟们一起找找漂亮姑娘？”曹仁大笑。
　　曹丕厉色道：“丞相白日里说的话，将军当做没有听到吗？”
　　曹仁看曹丕认真，也收了收笑，“这平日里攻下城池不都是这样，兄弟们不吃饱喝足玩够了，怎么跟着丞相打下一座城。中郎将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这些不过就是袁氏的百姓。”
　　“从今日起，他们也是父亲的百姓。”曹丕环顾四周，厉声道：“若还有士兵行烧杀抢掠之事，军法处置。”说完，曹丕拍马而出。
　　“将军，那么我们？”曹仁的副将询问曹仁。
　　“他是丞相的儿子，奉的是丞相的命令，算他厉害。”曹仁咬了咬牙，“所有人住手，收兵回营。”
　　喊叫声停住了，甄宓听到了一阵琴声，是幽兰操。琴声悠扬，让甄宓的心安静了下来，她走到门边，缓缓地开了条缝，看到的是曹植在她门外抚琴。一曲抚罢，曹植站了起来，冲着门里面的甄宓拱手作揖。
　　“外面动荡，子建怕姐姐心慌，特在此抚琴，望姐姐心安。”
　　甄宓准备将门打开一些，出来道谢。
　　曹植忙制止，“姐姐不要出来，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怕是多有不便，况且家兄下令不许他人叨扰姐姐。”
　　甄宓颔首行礼，缓缓地关上门。
　　她的心安静了下来。
　　曹植见甄宓关上门，站了一会儿，笑着离开了院子。曹植离开，曹丕从阴影中出来，他走到甄宓窗前，烛光印出甄宓的坐着的身影在窗上，曹丕伸手想触，但是还是缩回了手。
　　他苦笑一下，离开了院子。

　　回到自己暂时的住所，曹操的侍从等在那里。
　　“公子让老奴好等。”
　　“是父亲有事找我？”
　　“大人在书房等公子，公子快去吧。”
　　曹丕点头，解下佩剑，急忙往曹操暂时的书房走去。曹操正在和郭嘉下棋，郭嘉看到曹丕进来，站起行礼，要退出去。
　　“奉孝，这局棋还没下完，不必急着走。”曹操示意郭嘉坐下。“子桓，此次大破邺城，你居首功，可要父亲奖励你什么。”
　　曹操看不出喜怒，把弄着手中的棋子。
　　曹丕直立拱手，低头，心中盘算，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心中所求。“子桓想向父亲求一人。”
　　曹操把弄棋子的手停住，饶有兴趣地看向曹丕。
　　“子桓要求何人。”
　　曹丕还没有能将甄宓的名字说出口。
　　曹植就冲了进来。“父亲，父亲。”
　　曹植进来，才看到曹丕和郭嘉都在，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退步。“子建不知父亲正在议事，现在就退出去。”
　　“无妨，我与子桓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子建你有事可说。”
　　“父亲，子建看上了一个女子，望父亲赐给儿子。”
　　曹操再次愣了愣，曹丕有些气恼地看向曹植，他知道曹植所求是谁。而曹操知道他们所求的是谁。
　　曹操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
　　“哦？我儿都长大了，知道向父亲要女子了。”
　　曹丕张口欲言，曹操抬手制止。
　　“你们所求，父亲都知道，不用担心，父亲定会让你们称心如意。你们都先退出去。”
　　“是。”

　　“奉孝可知他俩所求何人。”
　　“丞相这不是揣着明白说糊涂吗？”郭嘉专注棋局上的变化，落子，“丞相这局是败了。”
　　曹操将手中的棋子放入罐中，闭眼叹了一声。
　　“来邺城前，我让你和文若两人在子桓和子建之间选一个，你和文若写的都是立贤。”曹操猛地睁眼。“我要子建有夺世子之心。”
　　“丞相舍得美人？”
　　“江山美人，我掂量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