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没有窗》安字街

6、charpter 6

　　这次聚会明显拉近了瞿屿霖和苏跃的关系，他们变得越来越像一对正常的同桌，一起去食堂，一起上体育课，甚至一起回家。坦白的说瞿屿霖第一次在教室门口看见对方等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睡觉的时间依旧占了他生活的一大部分，对方从来不制止，有的时候他一觉醒来，他会发现自己脑袋下面放了一个软软的笔袋，一抬头，就看见对方温柔的笑着对他说：“终于睡醒了啊？”

　　瞿屿霖有时候会迷上苏跃的笑容，或者说他对人的好，越接触他越发现苏跃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心软到不行，如果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对你无限宠溺和包容，瞿屿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也无法抵抗这样的温柔。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有谁能当上苏跃的女朋友，那一定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日子缓缓流过，元旦晚会也来了。这次的元旦晚会的主持人都在他们班上。女主持人是林文雪，而男主持人则是苏跃。除此以外他们班还搞了一个节目，是一个12个人的交谊舞，苏跃和林文雪是领舞，站在舞台的最前面。

　　瞿屿霖也被选中了。其实他根本就不愿参加这样的活动，但是苏跃非拉着他报名参加，而且他其实长得还算可以，所以班主任票选也就通过了。

　　他们排练的时间不多，只能每次晚自习的时候舞蹈室排练，瞿屿霖的搭档叫做陈欢欢，是一个特别高挑的女孩子，她穿上高跟鞋瞿屿霖都要仰望她。他们这个舞请了专业的舞蹈老师，分为男步和女步两部分来教，瞿屿霖天生没有什么舞蹈天分，学的特别慢，每次都会踩对方好几脚，对方对他这个舞伴特别嫌弃，每次都嚷嚷着要让苏跃来教。

　　跳舞的时候苏跃和林文雪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跳的最好，有时候瞿屿霖会偷偷观摩苏跃的舞步，他步履从容，引领着自己的舞伴来回穿梭，瞿屿霖盯着他的英俊的脸，看着看着就无法移开视线，每每等他反应过来，一曲舞已经跳完了。

　　就这样练习了几天，他这个组几乎进度最慢，老师想了想，决定交换舞伴。让林文雪带着瞿屿霖跳，苏跃带陈欢欢跳，陈欢欢本来这方面悟性就高，让苏跃领了几遍舞就会了，但是瞿屿霖这边却怎么都教不会，他只能歉意的笑着拉着林文雪的手，努力很上他的进度，而对面的林文雪正看着他憋笑。

　　一曲下来，好歹是没有踩到对方的脚，不过动作慢了许多。他松开林文雪的手，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刚准备离开舞池，却见另一双手伸了过来。

　　“不如我来教你吧。”

　　他抬头，看见苏跃正微笑的望着他，他单腿弯曲，一手敷在胸前，另一只手朝着瞿屿霖优雅的伸过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的这个动作非常绅士，就好像在舞会上，邀请公主进入舞池。

　　瞿屿霖一瞬间愣住了，他还没有想清楚，就已经被对方用力拉了过去，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瞿屿霖已经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对方离的他非常近，他听见苏跃低头在他的耳边暧昧的呼吸声：“跳支舞吗？”

　　这句话说的很轻，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一时间瞿屿霖竟然忘了反驳。

　　很快对方就引领着他跳动起来，他的动作特别快，很强势，却也非常懂得怎么引导人，瞿屿霖跟着他的动作一进一退，竟然也顺利的跳完了整只舞。

　　跳完瞿屿霖才觉得不对劲：“喂，怎么我跳的是女步？”

　　苏跃莞尔一笑：“因为我教你的是男步啊。”

　　瞿屿霖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行，等我学会了，我也要带你跳一次。”

　　“好啊，没问题。”他启唇微笑，在心里想，求之不得。

　　跳完舞他们会一起回家，他们之间话并不算多，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有时候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苏跃发现瞿屿霖其实是个很感性的人，就连季节更替都会让他觉得多愁善感，但他从来都不表现出来。

　　就这样练习了一个多月，元旦晚会终于到来，那天苏跃和林文雪都穿的正装，林文雪穿着一条蓝色的小洋裙，看起来就好像人鱼公主一样娴静优雅，王楠浩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看呆了，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好美。”

　　瞿屿霖推开他：“你快点老老实实去观众席里坐好，别老在后台走来走去。”

　　王楠浩无奈的白了瞿屿霖一眼，又朝林文雪犯了会花痴，才不情不愿的从后台离开。

　　他们的节目是第一个上，瞿屿霖也穿了正装，他们的衣服都是学校租来的，为了固定发型头上还打了不少发胶，他第一次涂这个，觉得很不舒服，总想去弄头发，苏跃制止他：“别碰。”

　　他说着，伸手温柔的帮对方梳理好头发：“这样可以了，你再弄就没效果了。”

　　和瞿屿霖的黑西装不同，苏跃穿着一件纯白的西装，这件西装非常合身，他风度翩翩的站在盛装的林文雪旁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王子。

　　虽然平时也有感觉，但是这的感受却更加明显，他真的觉得苏跃和林文雪太配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会放光一样，让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开场舞开始，瞿屿霖带着自己的舞伴进入舞池，对方今天盛装打扮，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礼服，穿着高跟鞋，看起来光彩照人，但是瞿屿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的黏在最前面两个人的身上。

　　苏跃正领着林文雪，步履优雅，默契十足，每完成一个动作，就会互相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瞿屿霖看过很多遍，甚至面对自己的时候更多，但是此刻他却突然觉得很难受。

　　就好像自己珍藏的宝贝，某一天忽然被全世界发现那样的难受。

　　就这样跳了两遍，所有人四下散开，只剩下苏跃和林文雪在舞台中央独舞，瞿屿霖在舞台的黑暗角落里注视着台中央正款款踏步的两个人，突然觉得舞台中央的那两个人，离得他好远。

　　一瞬间，他竟然有些落寞。

　　表演完节目，他到台下找王楠浩，对方看到他就眉开眼笑，然后给了他一个很棒的手势：“霖子，你今天真帅！”

　　他谦虚的笑笑，转身看向舞台中央，王楠浩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林文雪此刻正站在舞台中央，身为晚会的主持人，她和苏跃还要继续待在舞台上报幕。

　　他听到王楠浩的不由自主的声音：“真美啊……”

　　他这句听起来像是赞叹，但却带着丝不容察觉的迷茫和惋惜，他就这样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朝身边人说：“霖子，你知道我喜欢林文雪什么吗？”

　　瞿屿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等他开口，过了一秒钟，他听见对方说：“我就喜欢她像现在这样，比谁都耀眼，光芒万丈的样子。”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突然又缓缓开口：

　　“但是每当这个时候，我也就非常清楚的明白，她不可能属于我。”

　　他说完，苦笑了一下，瞿屿霖惊讶的看着他，一时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你……”

　　对方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看着舞台上面的人，直到林文雪报完幕离场，下一个节目开始，他才依依不舍的挪开目光。

　　然后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瞿屿霖摆摆手：“我要走了。”

　　“浩子！”瞿屿霖叫住他：“你不看完节目再走吗？”

　　“不用了。”王楠浩顿了一下，然后他缓缓转过头，朝他微笑：“看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的脸上的笑容无比苍凉，就好像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马上就要离开他所熟悉的土地，瞿屿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眼睁睁的看他离开，在对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大声叫住他：“浩子！”

　　对方转过头，朝他微笑：“还有什么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他说：“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人，比任何一个人都好，你配的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爱情。”

　　他说着，心里的某道闸门被打开，那些情绪不受控制的倾泻出来：“什么家庭，地位，背景，都见鬼去吧！它们根本就比不上你本人的十万分之一！”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他，缓缓微笑起来。

　　“谢谢你，霖子。”

　　“我走了。”

　　他说着，打开后门，悄无声息的走了。

　　瞿屿霖虚弱的坐回原位，他看到台上，苏跃此刻西装革履，站在台上报幕，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上面是刚下台时对方发给他的短信。

　　“乖乖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他看了这个短信一秒钟，想了一会儿，关掉手机，最后看了台上的人一眼，便转身走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