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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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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那年,安多米达和泰德举行了婚礼。
长头纱配以对称的清新花环,天然珍珠温润优雅,华丽耳饰配着端庄的盘发,复古的洁白婚纱在红毯上迤逦出盛大的梦幻。
安多米达看着镜中妆容清丽的温婉新娘,突然想哭。
她很幸福。可那幸福在一个巨大的黑洞边徘徊,显得摇摇欲坠而茫然无措。
因为没有人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过柔软的红毯,把她交给那边的泰德。
也没有人穿着伴娘礼服,给她梳妆打扮,陪她走过幸福的殿堂。
——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没有最重要的人出席。
没关系。安多米达看着那边和朋友说个不停的西里斯。起码西里斯还偷溜出来看她。
“噢!” 西里斯嘴边还沾着食物的残屑,看她走过来后吹了声口哨,“这位美丽的夫人,你耳饰上的珍珠闪到我的眼睛了。”
“这不是你的?”安多米达忍住声线的颤抖,带着不确定的希冀摸了摸祖母绿的耳环,从指尖传来华贵的凉意。
“不。”西里斯咬了口鸡腿,别有深意地眨眨眼,“是从纳西莎扔掉的‘破烂’里找到的。”
安多米达一宿没睡。
倾泻进来的月光洒下柔软清晖,映着祖母绿的珍珠耳环清澈优雅,像是年少时不曾褪色的幸福美梦。
看到西里斯贺礼的那一瞬间,安多米达就认出了它。那是小时候贝拉不知道从谁手里赢来的。
赢来的。安多米达无声地笑了笑。现在听上去那么幼稚的赌局,她却感到无比温暖。
是贝拉为了让那些嘲笑安多米达的人心服口服,不顾后果而赢来的。
有人说安多米达是纯血叛徒,贝拉当即就揍了他一拳,在对方反击之后直接拔出魔杖,打得那家伙苦苦求饶,还双手奉上自己的珍珠。
后来贝拉被父母惩罚了,她偷偷去看她,靠在冰凉的门上,听见靠在门那头的贝拉这样说。
——以后遇上这种事,解决不了就告诉我。
告诉姐姐。
可是现在,伤害她的就是姐姐啊。
后来西茜把珍珠做成耳环,很珍惜地放在收藏匣里,说以后安多米达结婚就戴这个给她当伴娘。
贝拉当时还在嗤笑,说那本来是失败者的东西,配不上布莱克。
那你为什么要收下?西茜挑眉。
贝拉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说话。
安多米达知道。因为贝拉知道自己喜欢珍珠。
安多米达摸了摸那冰凉的珍珠,嘲讽地勾起嘴角。
果然是给失败者的东西啊。
安多米达赢得了选择未来的权力,却永远失去了那些重要的人。
那些最重要的人,不止会错过这场重要的婚礼。
他们今后还将一直一直,在她的人生中缺席。
安多米达想在泰德的怀抱中找到缺失的温暖,却突然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