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农家女》清醒了的猫

68、明白人

　　李晓玉回到住处，远离许母的视线之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推开厨房门，拉过一把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因着许母刚刚说的那番话，她忍不住回想自己昨天都跟许长安说了些什么，越想越窘。

　　“不想了不想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晓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了，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正常得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缓过心神，李晓玉直接去坐锅烧水，在锅里放好蒸架后，又从空间里拿出赵翠枝蒸好的两个白菜包子和一份切好的熟肉，装好盘后就放到锅里蒸。

　　原本今天该轮到刘莉莉做午饭，但因为吴学兵约了刘莉莉去国营饭店吃打卤面，她自己一个人简单热点现成的吃食就行，她得赶快填饱了肚子，然后抓紧时间眯一下眼，补个眠。

　　下午上工，小歇过后的李晓玉恢复了精神，干活的时候也麻利了，这时候李晓玉的师傅周长江过来找李晓玉，问李晓玉能不能让她爹想办法给他弄二十来斤肉，他拿东西换。

　　李晓玉听完一愣，随后说道：“师傅，我家里剩下的熏肉也不多了，大概只有五六斤，既然您急着要，那我马上让人捎话回家，让我爹想办法上别人家掏换肉去，等凑齐了就拿上来跟您换东西。”

　　周长江点点头，对李晓玉说道：“好，只能麻烦你和你爹了”

　　李晓玉笑了笑，说给师傅帮忙是应该的，而周长江找到了能换肉的人，心里也总算松了一口气，知道小徒弟不是多嘴的人，于是就有心解释一两句：
　　“我有个小外甥刚中专毕业，原本家里都帮他走好关系要进纺织厂了，但他愣是瞒着家里人偷偷跑去报名上山下乡，把我们气得够呛，现在是没办法阻止他了，只能想办法帮他换个好点的地方下乡。”

　　周长江满脸无奈，对李晓玉说：“这二十来斤肉就是拿来办事的，你让你爹最好快点凑齐了，我们得赶在县里给这批报名的人定下下乡分配的地方之前走完关系，要不然就来不急了。”

　　李晓玉答应了，送走周长江后她忍不住耸耸肩，心想在这个年代谁家亲戚里有个会办事的明白人那他家就有福气了，比如说她师傅周长江的小外甥。

　　两天之后的中午，接到口信的李石头骑着自行车到了李晓玉的住处，而刘莉莉又跑出去约会了，正好方便李石头和李晓玉说话。

　　李晓玉仔细地把周长江小外甥的事情说给李石头听，最后挎着李石头的手臂笑道：“爹，这回得劳累您把肉送去给我师傅了。”

　　“行。”李石头眯着眼睛点点头，对李晓玉笑着道：“我们出了这次力，你师傅算是拿人手短了，等下回你能申请做正式工了，他肯定得帮你一把。你可得给我争点气，别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

　　李晓玉笑着说：“您放心，正式工这碗铁饭碗我肯定能端起来，到时候给您长脸啊。”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李晓玉按着斤数就从空间里拿出三条熏肉，两只熏野兔，一只熏野鸡，五条有大有小的熏鱼，示意李石头看一看，然后说道：“什么样的肉都有，看着像凑起来的样子，就这么着吧。”

　　李石头觉得可以，点头赞同，于是李晓玉把肉装进麻袋后就放进李石头带来的竹筐，再在上头放上几颗大白菜，最后拿一把稻草盖住。

　　做完这些，李晓拍拍手，满意地说道：“这一筐子东西看着算符合乡下亲戚上门的样子。”

　　“嗯，看着还行。”
　　李石头也跟着笑，背上竹筐，和李晓玉说了一声就去了矿场生活区，花了几分钟就找到了周长江家里。

　　李石头放下东西，拿了周长江给的钱和票，寒暄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回到李晓玉的住处后，他吃了李晓玉特意给她做的肉丝面，就拿着刚得到的钱和票去了趟供销社，看看能不能给家里添置一些好东西。

　　*　

　　周五这天宋淑芬和张卫东结婚，矿场给他们批了半天假做结婚准备，为了迁就上工的工友们，两人婚礼在下午的六点钟举行。

　　于是下午一下班，被邀请参加婚礼的工友们呼啦啦地结伴去给新郎新娘道贺。

　　新郎新娘带着大红花，站在新房房门前迎客，旁边张卫东的妹子捧着一盘的硬水果糖、瓜子和带壳的花生站在一旁，只要有人来道贺，就一边笑一边大着嗓门喊人吃糖吃花生，然后把人引到旁边专门记录客人上贺礼的地方。

　　李晓玉拉着刘莉莉的手，紧随人群走向，跟新郎新娘道了声恭喜，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去抓了一颗水果糖和几粒瓜子，上了三毛钱的贺礼钱后就站到一旁看热闹了。

　　刘莉莉凑近李晓玉的耳朵，小声地说道：“你刚听见别人说的了没？工会主席、几个厂长每个人都随了两块钱，矿委、人事科、保卫科的人随礼也不少，”

　　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刘莉莉见没人偷听，又接着说道：“这么多人上门道贺，你几毛我一块的，这些贺礼钱加起来真不老少。”

　　李晓玉笑了笑：“你别看礼钱好像挺多的，但这些礼钱可能还填不上这次结婚的花销呢。”

　　见刘莉莉有点不解，李晓玉就悄声解释道：“张科长要照顾老家的爹娘亲戚，他手头上肯定没存多少钱，宋淑芬每个月的工资也省不下几个钱，张科长虽然分到了间大单间，但他们结婚前得给宋淑芬的娘家一笔彩礼钱，还得提前置办各种零碎用品，这些钱和票从哪里弄来？我估摸着张科长掏了家底后还跟别人借了一部分应急。”

　　刘莉莉瞪大眼睛，一手捂住嘴巴：“那你意思是他们可能要拿贺礼钱来还债啊？”

　　李晓玉用手指点了点刘莉莉的额头，打趣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今结婚都这样，你不知道啊？”

　　见刘莉莉还真摇头说不知道这回事，李晓玉就笑着说：“这回你记住了就行。”

　　刘莉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点失神，李晓玉也没有打断她，转身去找眼熟的工友聊天去了。

　　过了一会儿，人群开始散去，李晓玉觉得在新房参观的工友们应该没几个人了，就找了刘莉莉一起过去瞧瞧，看新郎新娘的婚房是什么个样子。

　　李晓玉走进新房，就发现最招人眼球的是靠着墙放的那台贴着红双喜的崭新缝纫机，李晓玉用手肘捅了捅刘莉莉，示意她看那边，然后笑着说：“你看到没？就那台新缝纫机张科长就得割大肉了。”

　　刘莉莉羡慕地点头承认：“到我结婚了，我也得要一台缝纫机。”有了缝纫机，缝缝补补之类的活计就容易做多了。

　　两人走到缝纫机跟前，跟着两位中年妇女围着缝纫机转了一会儿，打量够后又去看另一边放着的那辆七八成新的自行车，看够后又去看新脸盆架。

　　靠着墙角放置的新脸盆架同样贴了红双喜，架子上挂着两条新毛巾，架坐那里放着一个□□成新的铁瓷脸盆，脸盆架的旁边还放着一新一旧的两个暖水壶。不远处的旧斗桌上还放置了一个六七成新的收音机。

　　李晓玉和刘莉莉两人对视了一眼，刘莉莉小声说道：“虽然不全部是新的，但‘三转一响’就差手表了，我刚才没注意到宋淑芬手上有没有带手表，你注意到了没？”

　　闻言，李晓玉仔细回想，也没想起来宋淑芬手上有没有戴手表，于是琢磨了下宋淑芬的性子，然后开口说道：“虽然我也没看到，但我估摸着张科长应该给宋淑芬买了一块手表，要不然宋淑芬肯定会闹腾。”

　　刘莉莉点点头，面上虽然有点不屑，但心里却觉得宋淑芬十分能耐，刚结婚就把张卫东张科长攥手心里了。

　　两人跟着看热闹的人移步，转身去看睡觉的土炕，只见土炕上铺了一床新褥子，炕脚放了一个贴着红双喜的新木箱，木箱上堆了一床七八成新的旧棉被和两床新棉被，枕头枕巾看着也像是全新的。

　　避开挤过来的人，李晓玉对刘莉莉说道：“张科长这是花大钱置办东西了啊，你结婚的时候记得也要让吴学兵尽量置办齐全了，要不结婚后就舍不得花这个钱了。”

　　“知道了。”刘莉莉听得有点烦躁，吴学兵家里不怎么富裕，等到他们俩结婚了肯定置办不了这么多东西。

　　“不看了，我们走吧，我饿狠了，今晚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去！”说完这话，刘莉莉拉着李晓玉就往外走。

　　出了新房，刘莉莉不由自作地去找吴学兵，没费什么工夫，她就看到吴学兵站在工会的那堆人里和身旁的一位女工友聊得正起劲，两人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注意到她这个革命对象。

　　此时，停下来的李晓玉也看见了吴学兵，她没发现刘莉莉脸色不对，就像平时那样问道：“莉莉，吴学兵也来贺喜了啊，那我们要不要喊他一起去吃饭？”

　　刘莉莉恼火地瞪了吴学兵几眼，对李晓玉说道：“还喊他干嘛，就我们俩去下馆子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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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小猫这段时间很忙，更新时间会有点不稳定，等小猫熬过这段时间了，一定尽量稳定更新并且多更新。
谢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