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ados（恋人们）—新版》肉丝茄子饭

44、第四十二章 Auld Lang Syne

　　1

　　想到要去皮埃德拉城警局送信，乌尔班冈萨雷斯有点烦恼地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袋，不明白为什么好友要选中自己去送信。
　　虽然自己的职业是邮差，但那块片区并不属于自己的管辖领域，再说了，自己的模样有点吓人：六尺三寸的光头肌肉佬模样容易让警察误会自己是坏人。
　　尽管以前确实干了不少坏事，但现在纯粹是个邮差而已，偶尔兼职去快递公司开车送货养家糊口。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
　　“爹、爹地！”两岁还不到的奶娃娃奥罗拉正在母亲的怀里扑腾着，张着小嘴对着准备送信的父亲叫唤着，金发棕眼的她可爱极了。
　　坐在餐椅上写作业的七岁长子米尔特挠了挠鬈曲的头发后跳下椅子跑去逗活泼好动的妹妹。随着岁月流逝，他的金发颜色不再纯粹，变得越来越深。
　　“爸爸，妹妹想要你亲亲。”米尔特总算理解妹妹的需求了。
　　“亲爱的，好好照顾孩子。”乌尔班亲了亲奥罗拉肥嘟嘟的脸后又亲了亲到处乱甩的小手，随后搂着妻子的细腰亲了亲她的嘴唇。“今晚回来我会买些你喜欢的榛子蛋糕，上次你说好吃的那家。”
　　身段依旧曼妙的娇小美人丹妮艾拉立刻笑得棕色双眸都眯起来了，习惯性地卷着舌头回答：“我今晚会弄烤肉，配着马黛茶吃喜欢吗？”
　　“好极了。”乌尔班满足地咂了咂嘴，又使劲地亲了亲丹妮艾拉和米尔特的后才拎起工作包准备出门，临走前还对奥罗拉挥着手说再见。
　　眼见着皮埃德拉的冬天已经临近严寒时期，乌尔班细心地给自己加了双特制手套才坐上自行车去警局，再戴上爱妻织好的帽子上班，瞬间活力满满。
　　从家里去警局总部路途有些远，大概踩了一个小时多才抵达。
　　利索地停下自行车锁好，乌尔班使劲地呼出一大口气后搓了搓手就背起邮差包来准备进门，恰好就撞见了负责给警局传送文件的同事涅瓦。
　　“大个子，你怎么在这里！”矮了一头的涅瓦惊讶地跑过去捶了乌尔班一拳，连自己的自行车都不管了。“你不是在金棕榈街干活吗？你待会回去送得完吗？”
　　乌尔班举起那个信件满满的邮差包一脸无奈，“一个讨人厌的朋友叫我帮忙来警局送个信，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早就把他的电话挂了。”
　　“噢，这样。”涅瓦恍然大悟，“那我不妨碍你了，我还得去法院。”
　　说完涅瓦就跑回去骑上自行车，和乌尔班挥手完后就发足马力走人了。
　　不再继续磨蹭，乌尔班随之踏进警局，接受完检查后正想问伊利亚坎贝尔的办公室在几楼，结果就看到了已经十年未见的老朋友，特雷斯和萨曼莎。
　　“乌诺，你怎么在这里！”
　　率先发问的是特雷斯，他完全没想到以前冲得最前杀得最狠的好友居然变成一个人畜无害的邮差，萨曼莎见了倒是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来送信。”从包里翻出一份档案袋的乌尔班朝着特雷斯和萨曼莎晃了晃，双眼不敢直视萨曼莎。“卡特洛的手下办事差劲，居然趁我老婆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往她购物车里放下这玩意，吓得她连忙打电话过来，幸好没闹到上警局。”
　　萨曼莎见状便快步上前接过档案袋，“卡特洛？他也在皮埃德拉？”
　　“自从离开阿格瓦之后他就和我来皮埃德拉闯荡了，不过我们很少联系，了不起就一年吃一次饭，每次见面都会被他骂干邮差没有出息，他想邀请我去和他一起干大事，赚无数的钱。”
　　乌尔班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逃避着两人的目光。“可我只想要简单的生活，干体力活才适合我这种不爱动脑子的人。那个贪钱鬼总是自以为是。”
　　特雷斯注意到档案袋上写着“致伊利亚坎贝尔”登时十分疑惑，“这是什么？为什么要送给坎贝尔警官？”
　　“卡特洛说这是可以救人的东西，他信不过其他人也怕暴露风声就找上我了。”望了眼特雷斯后乌尔班理了理包准备告别，“我问过他很多问题，但他说如果不想家人受累就别问了，所以我就乖乖闭嘴。我得继续干活了，告辞。”
　　见乌尔班快要离去，萨曼莎上前拉住了他，轻声说：“乌诺，我没怪过你，我一直很想念你和卡特洛。”
　　高大的邮差身体似乎颤了一下，然后轻轻拉下萨曼莎的手，背着身轻声说：“对不起，希莱尔……当年丹妮艾拉怀孕了，所以我得离开……我不想变成我父亲那样的人，我得对丹妮艾拉和下一代负责。”
　　萨曼莎最后收回了手，望了眼低下头的特雷斯，又哀伤地笑着说：“我明白，你和卡特洛的家人都需要你们……我没事，我能理解。”
　　说着说着，萨曼莎闭了闭眼，试探着问：“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这时候乌尔班才肯转过头来，看了看揽住萨曼莎肩膀的特雷斯，又看了看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灰蓝色双眸，沉思了很久后才开口。“也许会有。”
　　话音刚落，乌尔班就行色匆匆地离开了，驱车消失在寒风中。
　　见萨曼莎眼也不眨地看着乌尔班彻底消失，特雷斯只是抚了抚她的手臂，指了指档案袋。“走吧，我们待会还得联系阿格瓦的老伙计们帮忙查查以前的事。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再见到他们，现在先把琴科救回来再说。”
　　终于回过神的萨曼莎应了声好，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2

　　克劳迪奥卡多萨听闻爱德华突然发热后就急着上门，连自己的家庭医生苏丝扬也跟着带来，但一进门就见到了端坐在主位的索罗门希斯罗起身要和自己握手，整个人像是立刻被浇了一大盆冰水。
　　“噢，你好，卡多萨先生。”摆手让费利佩安排女仆上茶点，索罗门热情地领着面色不大好看的高大商人和身段高挑的女医师坐下歇息。“你能来看卡斯珀我对此十分感动，但他现在正睡着。他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高兴极了。”
　　“没事，既然他在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克劳迪奥保持适度的热情回复，并向索罗门介绍了身旁的黑发女医师，索罗门朝她点头微笑。“这位是我的家庭医师苏丝，她是帕朗塔城市立大学博士毕业的优等生，我特地带她来看看卡斯珀。”
　　索罗门感激地望向了克劳迪奥，“克劳迪奥，你真体贴。”
　　克劳迪奥内心咯噔了一下，但依旧保持微笑端起茶杯抿了口浓郁的红茶又放下。“我们只是一见如故，卡斯珀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我喜欢他讲的有关Fuerte故事，你们非常了不起。真遗憾我没早点认识路易斯和你们。”
　　扫视了一眼慌忙下楼的女仆递来一个电话，索罗门抱歉地笑了笑，“失陪一下，我去接个电话。”说完便接过来当着克劳迪奥和苏丝的面听了起来。
　　“噢，是这样吗？”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略不自在的克劳迪奥，索罗门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的通知，再见。”
　　被瞥得有些难受的克劳迪奥皱了皱眉，试探着问：“希斯罗先生，怎么了？”
　　“警局来的电话，说是收到了举报你的匿名包裹，你的秘书说你在我这里就特意打给我了。”索罗门欲言又止，端起茶杯抿了口红茶，故作忧愁。
　　脸色不大好的克劳迪奥听得一愣一愣，索罗门则热心地出主意：“放心吧，你只是涉嫌逃税而已，说不定花点钱找个好的顾问和律师很快就解决了。”
　　见克劳迪奥继续沉默着，索罗门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不过警方说那份包裹把你从创业开始的重要交易都囊括进去了，真担心能不能来得及哄好那群难缠的税务官。老弟，海外子公司并非新鲜的招数，每个大公司多多少少都会用，也没见几个会像你这么倒霉。恕我唐突，我估计你们内部有贼，收了对家的钱把资料泄露出去，你得小心。”
　　“我要见卡斯珀。”克劳迪奥的灰眼睛立刻充满了戾气。
　　索罗门为难地轻声说：“卡斯珀病得厉害，老弟，不如……”
　　“我要见卡斯珀！”毫无风度地发完火之后克劳迪奥立刻站起来，不顾索罗门的劝言就急着要上楼，苏丝也风风火火地跟上去。
　　“老爷，需要上去看看吗？”费利佩恭敬地问。
　　“当然。”扶上栏杆，索罗门冷笑一声。“我期待很久了。”

　　正用凉毛巾替爱德华擦额头的丽贝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个六尺高的陌生男人把自己粗鲁地拉起来，还把自己推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丽贝卡说完就想上去，却被揽着自己的女人死死箍住，完全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德华被那个男人从床上拉起来。
　　“救命，救命啊！”
　　丽贝卡拼了命地挣扎起来，不断朝着门口大声呼叫，结果那个女人却迅速地掏出手帕堵住了自己的嘴巴，硬是把自己架出房间，走之前还把房间锁上。
　　“请你不要妨碍卡多萨先生。”女人的黑眼睛深沉得不可窥视，“希斯罗小姐，希望你能明白。”
　　然而丽贝卡还是使劲地顽抗着，盼望着宅邸里会有其他人注意到她的求救。
　　可是一直到女人把自己带入其他房间绑起来之前都没有人出现。完全没人。

　　端坐在书房里的索罗门一直专心听着爱德华房内持续不断地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戴着耳机的他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直到最后才笑了起来：
　　“你想我怎么做才能让那些文件消失？”
　　“加入我们，帮助我们 。”
　　一段长长的寂静。
　　“你是想要我参与融资吗？”
　　“正确。罗伯托和洛伦斯是吝啬鬼，以前查克曼人财大气粗，所以负荷得了科研所庞大的赤字，但是希斯罗做不到，我需要你，更需要你背后的人脉。”
　　“我明白了。”接下来是一段突兀的亲吻声，“我需要点补偿平复心情。之后的好处我要参与共享，我不做亏本买卖。”
　　“没问题。”对方答得不假思索，“等我好了，我会好好补偿你。”
　　“那我先拿点奖励。”说完便是双方一起发笑，又是一段亲吻声。
　　之后的对话索罗门不再听了，而是卸下耳机走去爱德华的房内，还悄声交待费利佩赶紧把一起躲起来的丽贝卡和苏丝翻出来。
　　因为机关算尽的长兄想要自己的妹妹亲眼目睹倾慕多年的圣洁玫瑰不过是任人随意糟践的肮脏杂草。
　　所谓的天才之子，不过是自己的奴隶，是世间最下贱的走狗！
　　看到获得释放的丽贝卡泪眼朦胧地扑倒自己怀里，哭哭啼啼地要自己去救自己的未婚夫，早已料到一切的索罗门对胆大妄为的女医师怒斥一番，甚至威胁说要立刻报警，而费利佩则找来钥匙打开正在厮混的房间之门，将太阳底下的罪恶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眼前的一切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克劳迪奥果然是在和爱德华偷/情。
　　哭得满眼通红的丽贝卡立刻噤声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向了索罗门。
　　面色阴沉的索罗门自然主动上前把克劳迪奥从床上拉下揪起他的衣领，身高相近的两人互相怒视。
　　“你在干什么！”索罗门质问道，另一只手指向了一脸淡然的爱德华。
　　克劳迪奥倒是落落大方，“为了你妹妹的幸福，你最好成全我们。正好你们的科研所需要大笔大笔的钱，用卡斯珀换我的钱，这是一门好生意！”
　　见偷情的两人面上毫无悔过之情，索罗门表现出气得不打一处的模样，狠狠地推开克劳迪奥后准备往他脸上打上一拳，丽贝卡却出面阻止，哽咽道：“够了！我再好欺负也受不了这样的耻辱！……哥哥，你的考验玩够了吗？我现在就解除婚约，我受够这场闹剧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所有人！”
　　索罗门还没来得及把丽贝卡揽入怀里安慰一番，委屈又愤懑的丽贝卡直接推开所有人踉踉跄跄地跑回以前呆着的房间，还恰好撞到了刚回来没多久的格雷。
　　熬夜通宵的格雷一回家就遇到这样的场景，刚问了句“丽贝卡阿姨，你还好吗”就被丽贝卡用力推开，尴尬得很。
　　索罗门见格雷来后就让费利佩礼貌地请走了克劳迪奥和苏丝，格雷本想亲自问索罗门几句，但最后还是被费利佩礼貌地请走了。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索罗门和爱德华。
　　锁好房门后，索罗门朝着面容冷峻的爱德华赞许地笑了笑，“托马斯和雷曼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
　　“卡多萨不好糊弄，到时候需要你配合给点甜头，否则他不会按你计划一步步走向覆灭。”整理完衣服，爱德华又躺回床上，背过身闭上了眼。
　　“当然。明天开始你就去科研所的宿舍区管好那群叽叽喳喳的高材生，别想着傍上卡多萨就能远走高飞，也别想着回来找贝卡。”
　　“我的药怎么办？”爱德华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我会定时通知，别担心。”索罗门故作体贴地替他盖上被子，“现在你只是成功开了个头，接下来得有圆满的结尾，明白吗？”
　　轻轻地点了点头，爱德华不再说话，似乎因为刚才的一切累得睡过去了。索罗门见了之后则拿出视若珍宝的银戒指亲了亲，笑吟吟地起身离开。

　　3

　　每次Fuerte的副作用发作时，无处可归的爱德华总是会无法控制地回想起当初在科研所监狱一般的隔间里苟延残喘的时刻。
　　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与黑暗，破败不堪的身体承受着一阵比一阵更加煎熬的窒息感和疼痛感，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甚至会毫无尊严地大叫起来，屈辱地摔在地上向始作俑者求饶，但冷眼旁观的桑斯只会尖利地大笑着拿起费尔南德斯的银戒指在自己眼前晃着，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他的秘密，问不出答案就开始诅咒自己迟早会下地狱。
　　闪烁的光影，刺耳的嘲笑声，冰冷的白瓷砖，尖锐的硬物……
　　难道桑斯的诅咒要实现了吗？
　　咬紧了已结痂的干裂嘴唇，满头大汗的爱德华彻底在椅背上自嘲地笑了笑，蜷缩起轻微痉挛的身躯艰难地呼吸着，不久就引发了肺部的毛病，咳得无法抑制。
　　砰地一声，有人踢开了上了锁的门，肆无忌惮地闯进了办公室。
　　备受折磨的爱德华没抬眼看来者是何人，就听到对方说了一句：“邓肯，邓肯，你给我滚出来！”
　　睁开了眼一看，原来是珂妮。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珂妮走近些后才发现爱德华脸上毫无血色，穿着大衣的他愣是把自己弄得浑身大汗，咳嗽咳得如同将近报废的风箱。
　　“我又做错什么了吗？”爱德华一脸茫然，表情无辜极了。
　　满肚子怨气的珂妮立刻就气笑了，不顾爱德华的反抗让虚软无力的他趴在自己身上，再费力地把他送到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上躺下，顺便体贴地倒了杯水递给了他，“你别再这么拼命，万一你提前死了，其他人得跟着陪葬。”
　　爱德华没有接过水，而是缩着身体在沙发上忍耐着副作用的余波，咳嗽声不再撕心裂肺，但是身体依旧轻颤着。
　　珂妮随后坐到左侧沙发椅上心情复杂地盯着被禁药折磨的金发青年，“你答应过我，如果我肯帮你，你会找借口送走伊萨克，你会让他回去继续念书做研究——为什么现在他还在科研所？为什么你还打算让他负责部分重要的项目？”
　　“伊萨克很聪明，他帮了我很多忙……”觉得眼前眩晕感愈发严重的爱德华喝了口水，连忙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糖果盒翻出两颗青色圆粒吞了进去，“皮埃尔也很喜欢他……他觉得伊萨克迟早会独当一面，所以打算让他试试……”
　　“你是故意的，是吗？”珂妮的声音尖锐了几分，“亚历克斯已经全部告诉我是你亲自把伊萨克招进来！——伊萨克不能成为你的报复工具，邓肯，够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突然沉默下来的金发青年让红发女孩那把失控的女声尖锐到最后染上了脆弱的颤音，“卡斯珀邓肯，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爱德华还是没回话。
　　珂妮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也许比索罗门更可怕，她的心突突地跳得很快。
　　“珂妮，我的好女孩……你说你会帮我的，是吗？”
　　过了好一会，面容苍白的爱德华终于回了句话，伸出还在发颤的右臂，指了指窗外灰白色的天。
　　珂妮愣了愣，鬼使神差地起了身走去窗边，发现不远处竟然就是皮埃德拉城最知名的迷雾森林。
　　凛冬已至，附近的森林里不可避免地萎靡下来呈现衰败态势，但大风过后草木依旧屹立不倒，所有的力量都在沉寂中准备爆发。
　　“这栋楼就是以前的查克曼科研所，地下室有个小房间，我在那里待了三年，平常只有桑斯和塞茜莉娅进出……现在地下室拓宽了很多，‘黑房子’的人准备分批从阿格瓦送来，地下室会变成他们新的‘黑房子’……”
　　红发女孩惊得立刻回头，却见爱德华笑了一声，而且笑得非常奇怪。
　　“邓肯，我……我不希望伊萨克受到伤害……”善于伪装的女孩最后还是流露出脆弱的姿态，绿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烁。
　　“拜托了，拜托你不要牺牲他……他是无辜的，我才是最该死的人……没错，我想为爸爸报仇，我想杀了皮埃尔，但是我不想伊萨克出事……我只有他了……邓肯，他是我最爱的人，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不是吗？……”
　　“伊萨克诺尔不会死的，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事情结束了他或许还好好的，说不定你和他可以复合，然后像普通人那样结婚生子。”
　　珂妮连忙摇头，“我杀了很多人，手上沾满了许多无辜人的血，我不再干净了。伊萨克应该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不是我。邓肯，放过他，好吗？”
　　“伊萨克很爱你，他是一个聪明的好小伙。”爱德华努力地控制发颤的身躯，“他一直相信你，想念你，深爱着你……珂妮，如果你愿意继续帮我，我会让你和伊萨克获得一个圆满的结局。”
　　红发女孩回避了这个希冀，挣扎许久伸出手来心疼地抚着金发青年右眼额角的伤痕。“你还爱阿尔弗雷德，是吗？他还爱着你，他没有恨你，真的，当初我骗你的！放过伊萨克，我求求你，好不好？”
　　爱德华轻轻拿开了珂妮的手，收回了所有的和颜悦色紧紧攥着身上的大衣。“你放心，伊萨克会没事的，你们都不会有事。我保证。”
　　见珂妮想说些什么，爱德华只是闭上了眼，侧身面向沙发。“我累了，我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会，你走吧。”
　　无奈之下，忧虑重重的红发女孩只好离开，偌大的办公室很快只剩固执的青年面对冰冷的墙壁。

　　一直卧病在床的尤里安最近常对卡尔曼送来的一只纸飞机发呆。
　　那不是简单的纸飞机，上面被溅到的血迹明确表示这是康斯坦丝的遗物。
　　卡尔曼送来时说是希望这只纸飞机可以代替他来陪自己一起康复，但尤里安明白：康斯坦丝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无法逾越。
　　换言之，即使卡尔曼不会娶妻生子，但他心里永远会有康斯坦丝，尤里安艾希礼永远只能是朋友。
　　尤里安叹了口气，把手心里的纸飞机放回桌面，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水杯，把纸飞机完全打湿了。
　　眼见着湿淋淋的纸飞机就这么软塌下来后，被吓坏的尤里安急急忙忙拿起纸飞机用自己的病号服按压干净，却发现湿软的纸片上有模糊的字母显示出来。
　　愣愣地看着湿湿的纸几秒后，尤里安才反应过来，连忙叫人通知警局。

作者有话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