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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七章 Back To Loneliness ...
1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已经亮了好几个小时了。
孤零零坐在绿色塑胶椅上的阿尔弗雷德维持着端坐的姿态也已经有几个小时了,呆滞的黑眼睛怔怔地看着红光亮得自己眼睛发疼的灯。
就在大半小时前,好几个医护人员还急匆匆地出来告知:伤者伤势太重,过量服用的止痛药副作用对心肺影响太大,心跳骤停了一次,请做好心理准备。
阿尔弗雷德的心里登时很乱,甚至有种莫名的惶恐和无助。
准确来说,是害怕——害怕就此彻底失去爱德华,哪怕他杀人无数。
为什么他要替自己挡子弹?
为什么他不把性命当作一回事?
难道他真的爱自己,没有利用过自己?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颓然地闭了闭眼。
当爱德华被送进医院时已经完全昏迷过去,衬衣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整张脸白得吓人,嘴角渗着血,怎么擦都会重新冒出来。
阿尔弗雷德看到濒临死亡的爱德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忽然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认真看清楚爱德华的情况就选择气急败坏地离去。
不过,如果爱德华真的爱他,就应该信守承诺做个好人、做正确的事,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
寻求不到答案的阿尔弗雷德焦躁得想要找个人狠狠地打一架发泄,但因为爱德华的手术还在进行,他也只能安静地在医院里等待医生的宣判结果和还在局里处理后续的同事发来消息。
但也许他只是被迫的呢?也许他有苦衷才这么做的呢?
阿尔弗雷德还在思考时,突然医院走廊里传来了伊利亚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
伊利亚和同行的卡尔曼快走向了立刻站起身来的阿尔弗雷德,“柯恩公司一楼大堂的录像设备是在康斯坦丝去到之前就被人为毁坏了,多洛蕾丝和雅各布所在的楼层里的设备也坏了,但是这两个人死的时候有被完整地录了下来。令人宽慰的是,设备有录音功能。”
“你们看了吗?”阿尔弗雷德不自然地瞥了眼手术室。
伊利亚看了眼正死盯着手术室的卡尔曼,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之前我们看过康斯坦丝离开医院的监控视频,那时候我们只看到康斯坦丝是从窗户逃走。后来卡尔曼特地去翻看康斯坦丝在院期间的录像,我们发现除了警局的人还有另一个人探望过她。那个人是见到警卫离开才进去看康斯坦丝,虽然录像看起来他并没有做什么,但不排除他是来监察康斯坦丝的情况以作更多打算。”
“我们怀疑,康斯坦丝早就被人盯上,不是简单的谋杀。”卡尔曼诡异地笑了笑,“不过希莱尔埃斯特雷拉不是幕后黑手,她是被冤枉的,真正的主使是皮埃尔阿德勒和小邓肯。”
阿尔弗雷德感觉心里好像燃起一丝丝希望。“这么看来,琴科也许没那么重要,说不定是邓肯和阿德勒联手策划,是吗?”
伊利亚避开了阿尔弗雷德的问题,“卡斯珀邓肯没有死,他活下来了。他在埃斯特雷拉干过活,是一个狠角色。”
阿尔弗雷德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又是埃斯特雷拉?他不是在查克曼家里待得好好的吗?”
“琴科是个孤儿,小邓肯也是个孤儿;琴科有个早夭的妹妹,而小邓肯也有;琴科是金头发蓝眼睛,而小邓肯也是。”
卡尔曼悠悠说完后指了指紧闭的手术室,“真巧啊 。”
昏迷了几天的爱德华醒来时,立刻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不痛的。
腰侧的伤口让他不得动弹,意外避开心脏而伤到肺部的伤口使他呼吸起来带有刺痛,而左腿情况最差,尝试着小小挪一下,已经酸麻得不行,估计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又要增加莎拉的负担了。爱德华对此有些沮丧。
“你醒了?”
爱德华艰难地转了转头,发现是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来看自己,是不是意味着他愿意听自己解释?
尽管爱德华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但还是继续张开嘴巴试着发出更清晰的声音,可是最后还是只能发出嘶哑的呻吟。
刚刚苏醒的病人说话很费劲,怕阿尔弗雷德等得不耐烦便还是乖乖闭上了嘴,轻轻地点了点头,努力睁着眼睛。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对昏迷过久而反应迟钝了很多的病人有所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躺在床上身形消瘦了很多的金发青年。
“医生说你的肺部被子弹穿过,失血过多。你的身体又不好,还服用了过量的止痛药,差点就没救了。以后别再那么做了,我有穿防弹衣。”
这些关心的话让爱德华顿时有些喜悦:难道阿尔弗雷德愿意相信自己了吗?
“我没……没事……”
爱德华高兴地重复了两三次“没事”,尽管声音还是很嘶哑。
阿尔弗雷德粗略扫视了躺在病床上深情地注视自己的爱德华,“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解释了。”
正当爱德华舒了口气之际,阿尔弗雷德苦笑着说:“我真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卡斯珀邓肯。”
爱德华立刻脸都白了。
“我以为你只是个骗子,我没想到你原来是‘疯子’邓肯的长子卡斯珀邓肯。”阿尔弗雷德幽幽地说,“难怪当初去你家的时候,你的书架上都是普通人不爱看的怪书,还喜欢做数独打发时间。原来你是隐藏颇深的天才。”
爱德华惶恐地张着嘴巴,似乎想解释,但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继续控诉:“康斯坦丝那么可怜,你也下得了狠手,你是不是以为她又疯又傻就可以随便欺负?你是不是以为没人知道你曾经去医院监视她的动向?”
爱德华听完立刻摇头,“我只是去医院……看看她的情况……我没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说完就咳了几声,按住了隐隐作痛的伤口。
阿尔弗雷德苍白地笑了笑。“好,我当作你是好心去探望她,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去看她?难道你和康斯坦丝有什么特殊关系?”
爱德华瞬间哑口无言。他不敢告诉阿尔弗雷德真正的原因,他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以后会怎么看待他。
阿尔弗雷德报以嘲讽的微笑。“你看,你根本没办法给我一个具有说服力的解释,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但最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杀了多洛蕾丝和雅各布,丝毫不念旧情!……我这几天都在想,如果我也和多洛蕾丝那样大胆地告发你的话,你是不是也会用那种眼神解决我?”
爱德华微微一怔,“我没有杀人……”说完又咳了几声,伸手抓住阿尔弗雷德的手祈求他相信自己。“阿尔……我没有杀人……”
“可是录像里的你亲手开枪打死夫妇二人,虽然康斯坦丝死的时候监控摄像头已经被打碎,但是她脑袋的子弹跟是你的手枪射出去的子弹口径吻合。”
阿尔弗雷德叹息一声,好似在为彼此今天走到这个境况而惋惜,然后轻轻放开了那只颤抖的右手,沉默地望着爱德华的手摔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爱德华眼神发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微张着嘴,没说话。
“我之前想着,如果你杀了人愿意好好改过自新,也许我还能继续和你做朋友,好好管着你不再让你犯事。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去纠正你,也许我甚至会跟那些妨碍你的人落得同样悲惨的下场……即使我跟康斯坦丝一样可怜,你可能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一枪毙命……”
阿尔弗雷德的话让爱德华在床上激动地喊出一声“我没有杀人”,但却因此扯到了脆弱的伤口,疼得他只能躺在床上冒着冷汗,完全无法动弹。
“别动,你是不想活了吗?”阿尔弗雷德坐到爱德华的床边,带着难以克制的酸楚俯下身直视起那双因为痛苦而有些恍惚的蓝眼睛。“你想解释?好,我给你一次机会,接下来的问题你回答‘是’或‘否’就可以。”
疼得满头大汗的爱德华刚想说话,阿尔弗雷德就开始发问:“告诉我,你是不是卡斯珀邓肯?你是不是琴科?”
“是,是。”爱德华颤着声说。
阿尔弗雷德轻叹一声。“这么看来你和莎拉根本就不是亲生兄妹。莎拉知道你是‘疯子邓肯’的遗孤吗,她知道你以前还当过杀手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找她麻烦……”爱德华脱口而出,阿尔弗雷德登时了然地笑了起来,“看来莎拉也被你骗得很惨。原来莎拉和我一样可怜。”
爱德华听了阿尔弗雷德这句话后更慌了,正想继续解释,阿尔弗雷德就抛出下一个问题:“你知道Fuerte,是吗?”
听到这个名字,爱德华瞪大了双眼,克制不住地喘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看着身下的金发青年突然变得十分反常,表情慌张不已,心里立刻就有数了。
于是他慢慢地坐直身体,看着脸色时红时白的爱德华痛苦地揪住了伤口呼吸,径自轻声说起话来:“当时我以为你的过去很悲惨,但原来都是你自找的,那全是你骗人的伪装。当时你不肯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以为你是怕以前的仇家找上门伤害你妹妹。”
阿尔弗雷德出奇地很冷静,这让爱德华心里越来越害怕,他想要大声解释,但是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讲不出声。
“其实你是不小心暴露了你不是爱德华迈耶斯的真相!你是可耻的骗子琴科,你是罪无可恕的疯子卡斯珀邓肯!——你骗了所有人,你骗了莎拉,你骗了我!——其实你的心比谁都恶毒,你比谁都丑陋!”
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的阿尔弗雷德再也坐不住,怒火上涌的他站起了身。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答应我不会再做错事,你会做个好人,为什么你会是那种可怕的疯子!——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恶毒可怕,为什么,为什么!”
情绪彻底爆发出来后,阿尔弗雷德歇斯底里地低吼起来,双眼赤红的他气得浑身发抖,甚至掀开了病床旁边桌子上的所有东西。
医药品和水杯全被打翻在地,发出了刺耳的哗啦哗啦碰撞声,满地狼藉。
浑身疼痛的爱德华先是一怔,然后低喘着闭上双眼,毫无血色的双唇紧紧闭着,咬着牙揪紧了疼得厉害的伤口。
“我本来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回老家过圣诞节,在亲人的祝福里向他下跪求婚……可是你毁了这一切……我的圣诞节假期,我的爱情,我的梦……全部都他妈被你毁掉了……没了,全都没了……”
失魂落魄的阿尔弗雷德说完就望向了爱德华,现在的他几欲崩溃,因为他早已被爱德华的子弹往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打了一个大窟窿,再也无法修补。
爱德华睁开了眼睛,裹在被子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好了,邓肯先生,谢谢你施舍给我的骗局,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而不是让我死得不明不白。非常感谢。”
阿尔弗雷德对着浑身打着颤的爱德华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抹走眼泪,一脸认真地发问:“你爱我吗(Do you love me)?”
爱德华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哽咽道:“我爱你(I do)。”
“我曾爱你(I did)。”阿尔弗雷德冲着爱德华报以温柔的笑容,“不过我们该结束了,因为我不想继续爱你,也不想继续被你爱。”
阿尔弗雷德收起笑容,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外面守着的护士芮妮麦金利见到阿尔弗雷德离开后就自觉回病房查看爱德华的情况,只见地上一片狼藉,而浑身打着颤的病人则在床上睁大双眼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流下。
年轻的女护士立刻上前帮病人擦走眼泪,正想说几句话安慰他,面如死灰的金发青年却闭上了双眼,颤着身子重重地叹了一声气。
芮妮立即体贴地安慰道:“先生,希望在明天,你不要难过——”
可话还没说完爱德华就开始咳嗽起来,咳得越来越大声,似乎快要喘不过气。
芮妮当机立断按下床头的紧急求救按钮,揽起虚弱的病人不停帮他顺气,“先生,等会儿,你怎么了——”
呛咳不止的爱德华对担忧的芮妮张了张嘴,皱着眉头在护士的怀里咳出一大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上的病号服,昏死过去。
2
当伊利亚听到医生说爱德华情况稳定后,立刻松了口气。
吓得几乎腿软的女护士芮妮麦金利送走主治医生后十分同情地看了眼了无生气的爱德华,然后黑着脸对站在伊利亚身后的阿尔弗雷德悄声说:“请你们以后不要刺激病人,病人的身体并不乐观。”
见阿尔弗雷德看着昏睡过去的金发青年暗暗地握紧了拳头,伊利亚只好点了点头,“抱歉,我们以后谈话会注意。”
芮妮麦金利瞥了眼罪魁祸首,“病人的身体现在很糟糕,受不了太多刺激。请你们下次问话的时候注意语气,否则病人会无法承受而耽误病情。”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床上的爱德华,似乎并不想走。
而伊利亚则拉着阿尔弗雷德向开始不耐烦的麦金利连声道歉,刚出病房,就看到终于从机场赶到柯林斯医院的莎拉和卡尔。
踩着高跟鞋疾跑过来的莎拉喘息未定,见自己最信任的阿尔弗雷德刚从病房出来就立刻抓住他的手臂问:“哥哥还好吗?”
“还没死。”一直站在病房外的卡尔曼说。
卡尔皱着眉瞪了一眼并不友善的年轻警员,然后看着异常沉默的棕发警探没好气地高声问道:“爱德华现在还好吗?”
伊利亚见状就识趣地拉着卡尔曼离开,给阿尔弗雷德空间去解决他的问题。
阿尔弗雷德看到伙计走后,铁青着脸直视起双眼含泪的莎拉和脸色难看的卡尔,“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想看他的话明早再来。”
卡尔那双漂亮的紫眼睛立刻气得都可以冒烟了,“阿尔弗雷德雷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情人?”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卡尔,转身就想走。
不顾莎拉的阻拦,卡尔连忙上前抓住想要逃离的阿尔弗雷德。“爱德华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一直想跟你完整地说一遍说他的过去,但你又整天对着工作不理他,难道你就是最无辜的人吗?”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话,但内心的挣扎愈演愈烈。
莎拉连忙上前拉了拉情绪激动的卡尔,“卡尔,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解释——快放手,我们不可以这么冲动——”
“放手。”阿尔弗雷德十分克制地警告道,“我已经和那个骗子结束了,你们没资格再纠缠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阿尔弗雷德,你不要生气!”莎拉连忙讨好,“哥哥不是故意骗你的,他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他的往事,求求你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阿尔弗雷德惨笑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他也骗了你吗?”
莎拉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望向了卡尔。
心虚的卡尔不自觉地松开了阿尔弗雷德,而阿尔弗雷德则继续一脸苦涩地看向了不明就里的莎拉。
“你的亲生哥哥爱德华迈耶斯早就死了,里面躺着的男人是个骗子——他只是个孤儿,他是为了躲避警察和仇家的追捕才冒认你哥哥的身份!——他的真实身份是卡斯珀邓肯,他是Fuerte制作者‘疯子’邓肯的后裔!”
莎拉立刻就惊得退了几步,而卡尔也听得额头冒了些冷汗。
阿尔弗雷德指了指身后的病房——由于病房内的深绿色窗帘并未拉上,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身形消瘦的爱德华正偏着头闭着眼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映入眼里。
莎拉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趴在窗前,瞪大着泪光闪闪的海蓝色眼睛贪婪地看着与自己血脉紧紧相连的唯一亲人。
莎拉懊悔得流下眼泪,“我不会再走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他不是你的亲生哥哥。莎拉,过去的七年是他精心设计的骗局,你不要再继续上当了,我不想看到你和我一样被那个男人像个白痴一样被他随意玩弄。”
阿尔弗雷德顺着莎拉的目光瞥了一眼偏着头昏睡过去的金发青年,感觉他比刚刚虚弱了很多,睡得也并不安稳,一直皱着双眉,时有起伏的胸膛暗示着他的呼吸并不怎么顺畅。
停下,不可以再被这个男人的小把戏蒙蔽!
于是棕发警探决绝地扭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再关注旧情人。
“不,他就是我的哥哥!”莎拉立刻落了泪,贴在玻璃窗上抖得厉害的双手恋恋不舍地抚着眼前的透明障碍,仿佛是在真切地抚摸着爱德华那具伤痕累累的躯体。“他是我的亲生哥哥……他就是,他就是!……”
“我知道你真正的长兄爱德华已经失踪多年,说不定早就死了,你不要再继续自欺欺人,我们都已经知道真相了!”阿尔弗雷德抱着双臂死盯着卡尔,“莎拉迈耶斯,你不要再惦记这个骗子了,他对你的好都不过是他编织好的蜘蛛网,好让你心甘情愿地自我洗脑——等着我们彻底陷进去了就被他一口吞掉!”
知晓一切的卡尔虽然很想说出真相,但看着趴在窗前哭成泪人的莎拉又只好把话全部吞进肚子里,避开不看目光冷厉的阿尔弗雷德把莎拉往自己怀里拉来。
“走吧,我们明天再看。”卡尔恋恋不舍地看了会苍白瘦弱的爱德华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最后还是狠下心来用劲把莎拉拉过来,硬架着她往电梯走去。
哭得浑身发抖的莎拉在卡尔的怀里不住摇头挣扎,泪流满面地看向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哥哥不是骗子,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们是兄妹,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兄妹!”
“卡尔,卡尔!……求求你了,求求你说出来!”莎拉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我不想哥哥再离开我十四年了,我受够了!……我害得哥哥几乎变成废人,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安危害得哥哥丢了性命!……求求你!”
卡尔张了张嘴,但看到正在远处暗中观察的伊利亚和卡尔曼后还是闭紧嘴巴,继续架着莎拉离开。
莎拉依旧不放弃,大声朝着身后的警察们痛哭道:“我不是莎拉迈耶斯,迈耶斯夫妇只是我的养父母!我是卡斯珀邓肯的亲妹妹,我是阿纳斯塔西亚邓肯!”
卡尔惊得立刻捂住了莎拉的嘴,“你他妈疯了吗!?”
被捂住嘴的莎拉继续不停摇头挣扎,不断落泪的蓝眼睛使劲地瞥向阿尔弗雷德等人,对着他们发出了急促的呜呜声。
“阿纳斯塔西亚邓肯?……阿纳斯塔西亚?……”
伊利亚皱了皱眉,脑海里立刻就闪现出父亲加伦坎贝尔以往曾跟他讲过的兰博尔案,那个早夭的小女儿取的名字十分拗口。
阿尔弗雷德听了莎拉的话后虽然不知真假,但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难以言喻的冲动,鬼使神差地上前挡住了想要逃离的卡尔。
“莎拉,你这是在说什么话?”阿尔弗雷德帮忙拽开了卡尔的手,好让莎拉可以好好喘个气。“你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卡尔曼对于伊利亚和阿尔弗雷德的反应感到有些失望和焦躁,于是瞪了一眼陷入沉思的伊利亚,“你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吧?”
“我不是相信。”伊利亚定了定,随后不理会欲言又止的卡尔曼直接上前挽留卡尔和莎拉。“而是谨慎以待,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3
“你确实是阿纳斯塔西亚邓肯?如果你回答是,那结束之后我们就会把你的血液和卡斯珀邓肯的血液进行鉴定比对,一旦结果不符,你就得因此负上些法律责任,你了解了吗?”
第二天早上的审讯室里,莎拉坐在三角桌的腰边,而布莱恩则端坐在她对面。
“我了解说谎的后果。我的确是阿纳斯塔西亚邓肯。”莎拉坚定地答道,“西蒙妮和约瑟只是我的养父母,我的亲生父母是齐格弗里德邓肯和凯瑟琳利尼恩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的吊坠上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合影。”
“也就是说你的身份资料是假的?”布莱恩捏起莎拉的吊坠仔细地看了看,寻思了片刻后又低着头仔细看了看莎拉的档案,“迈耶斯夫妇从来没有孩子,所谓失踪的长子也是你编造的?你明白编造身份也得负上法律责任吧?”
莎拉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才迫不得已这么做。其实西蒙妮阿姨的身体不适合生育,所以她压根就没有任何孩子。我是八岁的时候被他们从皮埃德拉城带回乌莫城,之后把名字改成莎拉迈耶斯。西蒙妮阿姨和约瑟叔叔帮忙编造了失踪长子的故事,目的就是为了等我哥哥回来可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和我一起好好生活。不过这么一等,我就等了十四年。”
布莱恩抬起眼来端凝着眼前的邓肯后裔,“我可否这样理解:你们兄妹俩现在的身份都是在卡尔查克曼的协助之下进行伪造以逃过一些棘手的困难?”
莎拉犹豫地点了点头,“为了避开查克曼人的追捕,我不得不隐姓埋名伪造身份。而哥哥还有躲避阿格瓦老仇家的原因。”
站在审讯室对面房间的阿尔弗雷德和伊利亚听后一愣,心里都在想:老查克曼和老邓肯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莎拉这么说?
而卡尔曼则继续冷着脸盯着背着对自己的莎拉,心里十分焦虑大家对爱德华的观感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样一来他的复仇就得面临流产了。
珍妮特本来是在和胡安一起跟总部讨论如何交接Fuerte衍生案的事宜,但得知莎拉是传闻中的邓肯小姐后便二话不说直接扔下胡安,也跟着伊利亚三人一起进了审讯室对面的房间,隔着单面玻璃观察着那位神秘的金发姑娘。
“查克曼人?”布莱恩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可是老邓肯先生和老查克曼先生都是自大学时代以来的挚友,为什么你们要避开查克曼人的追捕?”
莎拉低下了头,“的确,我的父亲和夏尔查克曼在大学就是好朋友,而我的母亲也跟老查克曼夫人阿莱格丽唐德尼斯是大学挚友,但后来我的父亲和夏尔因为Fuerte的问题翻脸了……等我的父亲死了,查克曼人为了拿所谓的Fuerte绝密资料,隔天就赶来艾雷纳抓走我们……”
提及这段往事,莎拉的眼眶微微泛红,“妈妈本来是打算等海登叔叔带人来救我和哥哥,让我们穿过附近的迷雾森林去找在出口等着的西蒙妮阿姨,选择牺牲自己的命让我们活下去……结果因为我在森林里不小心摔倒了,想回去捡鞋子,哥哥为了护着我就被查克曼人用石头砸伤了额头,流了很多血……”
阿尔弗雷德心里顿时产生了极大的震动,不自觉地抚了抚自己的右眼额角。
“哥哥为了不拖累我,他就骗我先跑,说我那么矮跑得那么慢,我得先跑,他处理完伤口再跟上去……临走之前他还要走了我的小熊玩偶和外套……”
莎拉还是没法忍住自己的泪水,布莱恩贴心地递来一方手帕给她。
“我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拿走我的玩偶和衣服,而哥哥只是说他的血流得太多了,他想要小熊里的棉花帮忙止血,然后再用我的小外套给小熊绑好,免得它太难看了……”
布莱恩这下子完全明白了,“等等,难道你的哥哥……”
“他给我想了一招假死的计谋。他知道查克曼人会跟着他的血迹追过来,他为了让我可以安全离开皮埃德拉,选择留下来和妈妈一起被查克曼人折磨……我在迷雾森林的尽头等了他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回来……西蒙妮阿姨和约瑟叔叔后来就直接把我带走了,他们说我哥哥卡斯珀不会再回来了,他和妈妈已经彻底下了地狱了!我们斗不过查克曼人,我们只能逃!……”
莎拉红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等了足足十四年,他才肯回来,回来的时候走路还一瘸一拐,落了一身伤病……那都是我害的,我才是真正的罪人。”
阿尔弗雷德顿时觉得有些胸闷,无意识地退了几步。
伊利亚则显得更加困惑,继续全神贯注地站在前方观察着莎拉。
卡尔曼对于莎拉的证供则报以不屑,“没有具体证据,那都是一纸空谈。”
而珍妮特依旧静静地站着倾听,灰褐色的眸子一刻都未曾离开过莎拉。
“我对你和你哥哥所经历的表示同情。”布莱恩清了清嗓子,“但我曾和我的拍档拜访过查克曼人,桑斯查克曼对你的哥哥态度友好,赞赏有加,而你的哥哥也对他十分尊重,甚至还对着我们声明海登兰博尔是个骗子流氓,还请我们帮忙澄清是非,这你又作何解释?”
莎拉连忙摇头,“那肯定是桑斯逼迫哥哥这么做的,因为妈妈得了病需要治疗,桑斯为了打消你们的疑虑肯定会拿妈妈的病情跟哥哥作要挟!”
“你这个说法有可取性,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布莱恩皱了皱眉,“邓肯小姐——姑且先这么称呼你——请问你真的了解齐格弗里德和夏尔之间的结仇过程吗?请问你真的了解桑斯对你哥哥做过的事情以及真正态度吗?”
莎拉被问得有些语塞,“我……我那时候远离妈妈和哥哥,很多事情我确实不清楚,但我知道因为我们没办法提供绝密资料,所以妈妈和哥哥过得很惨……之后哥哥回来了也没说什么,我确实没办法提供更多细节……不过我发誓我哥哥绝对是无辜的,除了埃斯特雷拉的脏活,他真的没有——”
布莱恩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处境。但是光凭这么点东西,你哥哥的嫌疑依旧无法洗清,除非你能为警方提供更多真实细节和确凿证据。”
莎拉有些黯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顿了顿后,又想起还在外面等着自己的卡尔,“等等,如果我能给你们带来在查克曼大宅经历过的目击证人,你们会不会相信哥哥是无辜的?”
布莱恩有些惊诧,“难道你还能搬得动查克曼大宅里的人?”
莎拉坚定地点了点头,“那个人你们都知道。”
布莱恩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去找他吧。”
伊利亚立刻就明白了,“看来卡尔查克曼并非什么简单的旁支家族孩子。莫非他和夏尔那支查克曼人的血缘关系十分亲近?”
脸色惨白的阿尔弗雷德攥紧了拳头,而卡尔曼见状则对着伊利亚冷笑着摇了摇头,“我想,既然邓肯兄妹都能死而复生,那么夏尔最宠爱的小儿子也能跟着活过来了——死魂灵们都回来了!”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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