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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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宾殿下的提议朕知道了，不过…殿下的封号好像是左宗亲王？”执明双臂一展，翘着二郎腿歪坐在九龙潘云紫金宝座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着实…让人想揍他。
尤其蹇宾就坐他不远处的下首，闻言眉梢就是一跳，心头不禁大怒！
执明的军队什么德行他自己心里没点数？若不是仗着小齐用兵如神冲锋陷阵的帮他当下自己南下的脚步，他现在还能有闲心坐在这宝殿上磕牙？！
居然还敢嘲讽他不是瓦剌的可汗？！现如今整个草原谁不知道他左宗亲王蹇宾才是瓦剌的无冕之王！他这个靠着小齐才坐稳龙椅的紫毛小子有什么脸嘲讽他！
这个执明…
蹇宾暗自磨牙，不知道在攒什么大招。
看他神色齐之侃就知道要糟“王上，我想陛下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您能否有履行约定的能力，并无他意，请王上息怒！”
齐之侃站在蹇宾身后神色恭敬，说出来的话却也绵软，却偏偏不知是触到了蹇宾哪根神经，惹得他重重一哼！
齐之侃闻声一僵，懵懵懂懂的去看蹇宾的脸色，可到底也没有退缩。
重活一世，这里毕竟也是生养他的地方，他从心底里不愿见两国交战，故国与主君无论谁输谁赢，他心里都不好过。
好在蹇宾不似执明，一向隐忍，肯以大局为重，心里就算再不痛快也没让齐之侃下不来台，只是脸色不太好的点点头，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回身给小齐掸了掸战甲上那并不存在的灰。
那是蹇宾叫人照前世小齐的明光铠仿造的，一直就摆在他自己的书房，本是寥解相思之物，却不想当真再有亲手为他穿上的一日。
齐之侃的脸上一红，那丝丝缕缕的倾慕与喜悦就这样从眼睛里偷偷跑出来。
看的莫澜一阵牙疼，嘶~
“小齐多虑了，战事已过，两国既已议和那就是友盟之交了。本王又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说罢又去看执明“执明国主放心，本王既能与国主签订议和国书，重修两国旧好，自然也就有能履行约定的能力，只要执明国主资助我军三年粮草，待重通丝绸之路那日，你我两国的商贸必定更加繁荣！”
“本王承诺不但尽数返还所借粮草，且凡是执明国主的商队皆可减免三年税收，三年之后，只征收其他人一半的税负，再过五年征八成，直至十年之后，同等价格下，国主的商队仍享有货物第一优先购买权！如何？”
执明从鼻子嗤笑出声“蹇宾殿下远来是客，朕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先不着急谈这个，都这个时辰了，想来殿下也该饿了，走，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再说不迟！”
瓦剌有能力打通重重阻碍重开丝绸之路？
执明当然相信！早就听闻草原上出现了一位睿智博远的王子，带领瓦剌左冲右突壮大势力，现如今的草原之上瓦剌就像是腾空而起的雄鹰，让各个狼崽子一样的部落瑟瑟发抖！
再给对手添置粮草让他们开通商路巩固实力？下一步瓦剌要谋的恐怕就是这共主之位了！
不答应？
草原地广人稀粮食齐少，蹇宾坐拥雄狮良将，又岂有干等着挨饿受冻的道理？
齐之侃的挂冠而去让执明措手不及，更加没想到的是这腾起的雄鹰竟然就是上一世的天玑之主，如此一来恐怕什么样的条件都难赎将星之心，瓦剌如虎添翼，此消彼长之下刀兵之劫近在眼前。
执明暗自吸了口气，这事难办！面上却半点不显“草原宽广却少见海鲜，朕特意叫人快马加鞭运来了些海味…”说罢一侧头，似有问询之意。
言东楼立刻会意“是，一路快马加鞭，已然抵京，个个活蹦乱跳的呐！”
这个季节海味本就难寻，只有在深海才有些味道鲜美的海物，那些海物一旦离海绝活不过三日，而海岸离京都距离遥远，就这样还能活蹦乱跳的被运进京里，可见执明财力。
“哈哈哈哈哈，那就让御厨做个海宫宴，蹇宾殿下一定要尝尝！”
“正是！不但有海鲜，绍兴进贡的上好黄酒今日刚到，也请齐将军品评品评，到底是咱们的黄酒好喝些，还是草原的马奶酒好些呐！”莫澜笑眯眯的凑趣。
这对君臣一唱一和的挤兑人，蹇宾又如何听不出来？
一时间到有些拿不准执明是因小齐不辞而别耿耿于怀而刻意留难，还是当真不愿与他结盟了。
罢了，蹇宾大袖一甩“执明国主请！”
他人既然都已经来了，那么，总能得个答案，不是吗。
执明笑的也倨傲孤高“请！”
※国宴 ※
“御史台御史中丞，慕容离到！”
蹇宾闻声一愣，慕容离？！是那个慕容离吗？！
收到蹇宾疑惑的眼神，齐之侃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不错，正是立国大典上献乐后来去了天权的那位乐师。
蹇宾的神色顿时就好看了，眼神一飘，听闻那慕容乐师一到天权就备受执明宠爱…传闻，可是真的？
齐之侃眉毛一动，何止宠爱…我亲眼见过…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慕容大人又来晚了，当罚酒一杯，罚酒一杯！”柳怀春跌跌撞撞的抱着酒壶走到慕容离跟前。
慕容离喜净，柳怀春这一身酒味简直呛得人头疼，更何况他还有正事，更不耐烦与人应酬，当下推辞道“下官不善饮酒，且记下这杯，陛下在等我回禀，柳大人请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以慕容离今时今日的地位，一般人早该识趣的让道了，谁承想这柳怀春偏偏是个异类！
借着酒劲儿往道上一横，柳怀春彻底堵死了慕容离的路“谁不知道慕容大人差事办的好，得陛下赏识，自然是为所欲为看不上咱们这些老朋友了。嗝，慕容大人，苟富贵，勿相忘啊！你能给你家人谋划那么多好处，怎么，连跟老朋友喝杯酒水都不愿意赏脸啦？”
言东楼的心豁然一跳，冷喝道“怀春！你喝多了！别耽误慕容大人的正事！”说着就要拉他回去。
哪知醉酒之人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力气大的惊人，柳怀春闻言哈哈大笑“你当年跟条丧家之犬一样求到我面前，什么样的低贱姿态我没见过？！怎么，攀上高枝儿，慕容一族又起来了，你也跟着抖起来了是不是！”
执明眸光一寒，言东楼简直给他吓到肝胆欲裂！
整个筹光交错的宴厅都静下来了，众人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毫不在意的样子，却个个支棱起了耳朵。
就连蹇宾与齐之侃也频频交换眼神，神色不可谓不精彩！
“你放肆！国宴之上岂容你如此污言秽语！来人！来人！把他拖下去！”莫澜也急了，忙着叫人来收拾场子！
哪想慕容离却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莫澜也只好按捺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像这位谪仙般的御史中丞。
晚风划过，带起了慕容离一片衣角，拨动了他的一缕青丝，红墙碧瓦万盏华灯之下的慕容离嘴角轻挑，神态自若，这姿态气度，分明就仿如神君！哪里有柳怀春所言半点低贱之态！
蹇宾眸光一转，余光中执明的神情紧张而又专注，一错不错的盯着慕容离。
往齐之侃身上靠了靠，蹇宾低声道：“这慕容离如此人物，也难怪执明失魂至此，就算担上昏君的名声也要把人留在身边，长相厮守了！”
他们…齐之侃红着脸摇摇头，他们俩…一言难尽…
“柳大人这话，是说我任人唯亲，以权谋私了？这话从何说起呢？”慕容离好整以暇的站在当场，丝毫不已柳怀春的言语为杵。
难怪今日监斩仲堃仪会如此顺利！既没有什么刺客劫法场也没有什么人出面求情，原来那些人早已将仲堃仪当成了弃子！
不过放弃仲堃仪归放弃仲堃仪，却不代表他们会不还以颜色，今日的重头戏在这里等着他呢！
慕容离的扫过汗流浃背的言东楼，恐怕就连他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势力掩藏的有多深。
“误会，都是误会！阿离，怀春他喝多了，你不要跟他计较…”言东楼一边安抚慕容离一边使劲儿把人往下拽“明天，明天他酒醒了让他…”不经意间言东楼看到了执明那寒若幽潭的眼睛，吓得差点咬到舌头“我带他给你赔罪！”
“赔罪？！”柳怀春把怀里的酒一扔，哐当一声，吓了言东楼一跳！
“赔什么罪！我那句话说错了？！他以权谋私，在江南赈灾之际安插被贬罚的慕容英到肥缺儿上去，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提拔了那许多人，这里边儿有多少个姓慕容的，又有多少个跟慕容家关系密切的人呐！”
“你少说两句吧！”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是大理寺少卿！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当年他们慕容家…啊~，谋反！他慕容离求到你门下，跟狗似的巴结你，东楼，你说，在你家的宴上，是不是…”
“别说了！”
“要我说就是你心太软！当年你就该直接把他拿下！”柳正春做了个下按的动作“你把他拿下了，他不就是你的了… 你想把他怎么样，就能把他怎么样，嘿嘿…那像如今啊，还得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让着他，他算个什么玩意儿！”
“你够了！”言东楼简直恨不得当场直接死过去算了，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到柳怀春的脸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柳怀春被这一巴掌打的歪过头去，顺势抚住了自己的面颊，在袖底之下眸中的晦涩一闪而过，哪里还有什么醉态！
但也就那么一瞬间，袖子放下来之后，柳怀春难以置信的张大眼“你打我？东楼，我都是为了你不平啊！你打我！”
“你…你…”言东楼气得浑身发抖，玩了一辈子鹰到了却被鹰琢了眼！好，好，好！
执明从龙椅上踏下来，径直走到言东楼跟前。
言东楼绝望的跪倒地上，好一招离间计，好一群国之栋梁！
这真真假假的一席话下来，众人不信也要信了！
昔日随手可碾死的蝼蚁如今接着陛下的龙威青云直上。
陛下为了这个小情人甚至不惜亲下江南去给他收烂摊子，旁人没做好差事丢了脑袋都是常事，这位慕容大人可好，自己做不好差事居然还能抢得陛下的功劳！就此功成名就，作威作福！是个人都不能忍！
柳怀春一直以来都是言东楼的死党，也必定是为言大人不平才有此言！
诛心呐！实在是诛心！
言东楼讥讽一笑，也不知是在嘲谁，柳正春这一席话说完慕容离的名声固然是毁了，可真正想要的却是他的命啊！
正在绝望之际，那想执明根本就没理他，走了！
众人正感意外，就见他们那位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陛下直接伸手扼住了柳怀春的喉咙！
“你刚才…”执明扼着柳正春的脖子，把他提到眼前“说阿离什么？”
“本王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这下，就连蹇宾都讶异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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