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只是丫鬟》谷扇

12、12:恩情难报

　　荣王得了所需，自不在海宁逗留，不过周重还走不得。
　　搭上荣王这条线风险极大，一旦他夺嫡失败，殃及鱼池，周重也讨不得好，因此周重必须重新谋划，选一个信得过的做中间人。
　　风铃音易主于刘岩的义父，“公子对我恩重如山，我愿追随公子左右，为公子做任何事。”刘岩身世可怜，有今天全靠周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自是信得过你，只是这条路太凶险，我不愿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周重扶他起来，看着他炯炯有神且坚定不移的眸，终究狠不下心，复仇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当初若不是公子救我，我早已死了，这些年是偷来的，足矣！”刘岩笑了笑，下定决心把生死置之度外，周重终还是点了点头。
　　因有荣王的势力介入，风铃音在海宁的地位大幅度提升，逐渐有了稳若泰山之势。
　　京城荣王府，荣王收到来自海宁的一份大礼，多日愁容一扫而空。
　　“果然有手段，短短三月风铃音壮大数倍。”荣王慢条斯理地把书信烧成灰，又吩咐管家将福源街门面装饰出来，风铃音在京城的分店年前必然开起来。
　　“王爷当真器重风铃音。”
　　“对本王有用之人该厚爱一层。”
　　管家笑了笑，忙拿钥匙去开了王爷私库找出福源街铺子地契供王爷挑选。
　　荣王选好三间相连的铺子，命管家着手修葺，图纸亲自把关，比海宁的风铃音华丽大气。
　　眼看中秋佳节将至，周重等人返回宁县，陆路奔波，走水路要舒服些。
　　走水路也要花上近两月时间，每日待在船上实在憋屈，天气晴朗，夏雨便每日在甲板上与船夫们聊天。
　　“小哥，下次靠岸可否帮我买些瓜子花生？”夏雨殷殷期盼，小哥满口答应了，两人混得相熟，帮些小忙也无不可。
　　“还有一日可靠岸歇息，姑娘还想买什么不如列张单子？”小哥好心提醒。
　　“小哥等等，我问问我家公子需要什么。”夏雨不愧是忠心丫鬟，事事想着公子，她撒腿跑向船舱内。
　　“咳咳咳！”她刚到门口便听到周重低闷的咳嗽声。
　　“公子，船舱潮湿，您不要整日待在里面，也该出去晒晒太阳才好呢！”她一边唠叨不停，一边倒茶给他，茶水在小火炉上温着，“吕大哥呢？他刚不陪在公子身边吗？”。
　　周重喝口茶压一压，喉咙才没那么痒，他眉头一刻未松，也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嫌她聒噪。
　　“公子，药来了。”
　　原来吕一是熬药去了，周重趁热一口喝尽，苍白的脸色仍没有缓解。
　　坐船虽不颠簸，但晕船更难过，周重从没坐过这么久的船，今早起来头晕目眩，浑身发凉乏力，这才吩咐吕一去熬药。
　　“公子，您睡一会儿吧。”她见他如此心中也难受，扶他躺下并盖上薄被子，船舱门半开，免得太闷热他睡不安稳。
　　她和吕一蹑手蹑脚出去，吕一在门口守着，不准别人打扰，她把药碗洗干净放好回到甲板上。
　　她把银子递给小哥，道：“帮我买些果脯、芽糖，多谢。”
　　公子吃了药，有些果脯冲淡口中苦味才好呢！
　　船只靠岸停歇差不多半日，需采买船上一应吃食物品。
　　果脯酸甜，男人一般不爱吃，周重亦不例外。
　　“不必了，你自己吃吧！”
　　夏雨把果脯放在桌上，周重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拒绝的话。
　　“您尝尝嘛！真的很好吃。”她自己吃了一颗，递给他一颗。
　　她笑容可掬，梨涡若隐若现，眼神真挚，他鬼使行差地伸出手。
　　他轻轻咬了一口，酸中带甜，味道还不差，他忍不住再吃一颗。
　　见状，她嘴角的笑容开得更大了，“没想到公子平日严肃清冷，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中秋佳节，月圆星明。
　　“没想到今年中秋竟是在船上。”她举头望明月，低头感叹沉思，“我想爹娘了，公子，您想家吗？”。
　　家？他记忆中的家早已模糊不清，爹娘的模样他也快不记得了。
　　久久听不到回答，她回头一看，没想到恰巧捕捉到公子眼中的忧伤，她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公子，月色朦胧，不如我们放烟花吧！”她上次请人买的烟花正好派上用场，若烟花能博得公子一笑也不算辜负。
　　“好！”他思绪回转，轻道一声。
　　她拿在手里，烟火驱走夜的寂静，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
　　他嘴角上扬，无忧无虑真让人羡慕啊！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自从她来到他身边，虽然心里还藏着秘密但轻松了许多。
　　“砰”一声巨响从岸边传来，众人一颗心提起来，莫不是碰上水匪？没这么倒霉吧！
　　“公子，快回船舱里。”不管是何情况，她把烟花丢进河里忙把公子护送回去，又和吕一分别守着舱门。
　　船上还有十来个侍卫，想来也无碍。
　　“你和公子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吕大哥放心，我不会添乱。”
　　吕一不放心，交待夏雨后关了舱门加入厮杀，夜色很黑，水匪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趁夜打劫钱财，出手狠绝无章法。
　　侍卫们皆是高手，虽然敌众我寡，但渐渐占得上风。
　　刀剑撞击声，重物坠地声，嘶吼呐喊声……
　　血洒落河中，尸体被河水带走。
　　夏雨趴在门上听，紧握手中的剑，额头渐渐起了汗珠，她害怕水匪会打下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水匪力气极大，一脚踹开舱门，她被狠狠撞倒在门与舱之间。
　　“把值钱的都拿出来，快点。”水匪拽着周重衣领像抓小鸡一样，逼问他。
　　周重淡然如斯，水匪却是暴脾气，攥紧拳头往他的脸挥去。
　　夏雨怒，猛的爬起来，挥舞利剑朝他砍去。
　　她尽可能不发出声音，但还是被水匪察觉，一个回旋踢，她手腕被击中，差点握不紧剑。
　　不可以让他伤害公子，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她与水匪厮杀起来，船舱内狭窄她施展不开，水匪是个彪形大汉，蛮力之下她略占下风，但身形灵巧的她边躲边进攻，像一根水草缠着水匪拖延时间，
　　“臭丫头，真他妈难缠。”水匪怒骂，突然发狠想速战速决，以免救兵来了讨不了好。
　　“哐当！”剑坠地，没了武器她成了待宰羔羊，但仍挡在公子身前。
　　“吕大哥，你来了，快，杀了他。”
　　她佯装惊喜地看向门外，水匪上当回头，她趁机抓椅子狠狠往他的头砸去，鲜血从头顶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双眼瞪得又大又圆，死死地盯着自己，她感到后背爬来一丝凉意。
　　椅子土崩瓦解，木板散落一地。
　　水匪握紧拳头，关节咯吱咯吱地响，她腹部硬生生挨了一拳，噗！喷出一口血。
　　她一脚踢向他命根子，他慌忙闪躲，她捡起木板再一次攻击他的头，不过这次他有所防备。
　　他抓住她的手腕，其力气之大她无法承受。
　　“咔擦”一声，她能听到手骨断裂的声音，真痛啊！
　　当他欲废其另一只手时，周重突然给他致命一击。
　　是他大意，周重何时绕到他身后捡起剑都不知道。
　　刺穿他腹部的剑正在滴血，她震惊不行，他向前倒，她侧身让开，他重重砸在地上死了。
　　她跌坐在地，看了周重一眼，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此刻，仿佛手没那么痛了。
　　船上渐渐平息，水匪全被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