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矛盾 ...
-
艾玛换好衣服，才发现威廉给自己是一件做工很精细的男装，布料很柔软，低头嗅去还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
艾玛心情复杂地换着衣服。
他推开房门，在房间门口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威廉，他靠着旅馆走廊的墙壁，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慌张的表情，听见他开门而发出的声响，抬头看他，他的表情沉重，眼神中有着莫复杂的情绪，有诧异、有荒谬、有难以置信。
而后他才看向他穿在身上的那件三件套，那是他专门为他去选购的，当初服装店看见它们，他就被那很独特的浅绿色吸引了，果然很配艾玛白皙的肤色。
“果然很适合你。”
艾玛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假装摸了摸衣服，转移着面前之人的注意力，“谢谢你。”
威廉起身靠近艾玛，“好了，衣服你也穿上了，现在我们是否应该来谈论一下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艾玛看着单手撑在门上，低着头目光不善的威廉，总觉得有一股大难临头的错觉，不，也许这不是错觉，威廉他这是明显的秋后算账。
但，他却突然之间觉得好轻松，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刚才已经随风远去了。
×××
于是两人就着威廉提前预定的旅店，坐在其中的沙发上开始细细说来。
艾玛坐到了沙发上距离威廉最远的角落里，他沉默，抱着个沙发上的抱枕，心虚地低头看着它的花纹，抱着侥幸的心理，试图莫混过关。
威廉将茶杯仍在桌上，用最大的却不会碰碎被子的力度，杯子落到桌子上发出的响声，让弯着腰当鸵鸟的某人抖了抖，是因为羞愧和尴尬。
威廉的声音响起，“你不想说的话，那我就问一句你答一句？”
虽然最后那句话是疑问句，但艾玛相信如果他摇头的话，会成功的激怒威廉的，于是他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地点头。
威廉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问了第一个问题：“刚才你为什么那样……脱成……脱衣服！？”
艾玛，“……”
这让他如何回答，难道说我以为你想要的是我的……哎呀，后面那个词太羞耻了，不敢说！
威廉怒吼：“说！”
艾玛被吼得一激灵，红着眼睛偷瞄了威廉一眼，被威廉严肃的表情吓住了，也看见了他眼中的执着，他会……问到底的。
“我以为你……”
“我什么？”
艾玛纠结极了，五官都因苦恼皱成了一团，他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我以为你想要我的……就，你突然单独带我来旅馆，我以为你终于要下手了！我很怕的！本来你就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母亲死后你突然之间说要带我走，还说我母亲给我留了一笔财产，我当初头脑不清醒，现在冷静下来细细想着，觉得这到处都是漏洞。”
威廉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这年幼的孩子，居然心思那么多，他哪有那么猥琐，他哪会干这种事情，明明他……都觉得对艾玛的喜欢之情都是对他的一种冒犯，都想着等他再长大一些再告诉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的情感在艾玛的眼里居然是这样的。
威廉吃惊，艰难地消化着艾玛口中令他感到震惊的事情，这边艾玛说着说着又开始有了泪意，他吞咽着唾液，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回走着，转移着注意力，将泪意又憋了回去。
“你说，如果我父亲问起我的近况，你会想办法的，可我问你你会怎么办时，你支支吾吾又不说清楚，我自己想着，这唯一能欺骗我父亲的方法只有我自己出场吧，换句话说，你根本就没有让我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打算，你就想着让我继续扮演这个非男非女的变态，好能让你继续与我的父亲合作，对不对？”
艾玛正说得起劲，手臂却突然被抓住，那抓住他的人强迫他转过身来近距离看着他。
“啊！痛！你放开我！”威廉用的力量极大，艾玛使劲地扭转着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臂，可这是徒劳的，它在他的手掌中纹丝不动。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威廉低沉的声音响起，艾玛听懂了那其中无法掩饰的悲伤，他停止了挣扎，与他对望着，他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惊慌地看着威廉发红的眼睛。
他看上去很伤心？是我说的话伤害到他了吗？
艾玛迟疑着开口，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我……”
威廉打断了艾玛说到一半的话语，“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想的只有……我、我知道你不想再假扮女孩，我就想着等你家中的仆人一走，你就可以变回真正的自己，为此我提前给你准备了很多衣服。”
威廉很激动，艾玛感受得到，他每个字都说得很用力，拉着他手臂的那只手都在颤抖着。
他突然放开艾玛的胳臂，转而轻轻拂过他柔软的金色长发，他的表情很伤心，可他的动作却很温柔，温柔到艾玛都惭愧地颤抖起来。
“我甚至都提前半个月去学习了如何剪头发，就想着今天你能以一个全新的模样开始新生活。”
手掌从发丝的末端滑下，重重地打在了威廉大腿侧边，它无力地垂在那里，一如他的主人那样。
这场吵架最终以威廉离开房间结束，艾玛站在原地，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台外传来的人声、马声、车轮声，偶尔吹来的微风吹动窗外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让他觉得恍若隔世。
他应该去和威廉道歉的，他那么为自己着想，可自己却完全错怪他，将他想成那么糟糕的一个人。
可，道了歉又如何？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着脸，镜子前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红色边的剪刀，他上前拿起它，撩起自己耳边的一缕头发，一刀剪了下去，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咔擦咔擦，不一会儿，地板上就散落了一把一把金色的头发。
将剪刀放回原处，镜子中的自己看上去是那么陌生，可没关系，他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就算是独自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