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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幸福的人没有勇气去记得过去那些沉淀于身后阴影中的黑色斑点,它们随着时光的推移,滋长着,吞噬着每一寸光明。当幸福消逝后,人们才会发现它们一直如影随行,未曾离开。
——滕思音
一、
如果我有孩子,我希望看着他健康长大,沿着他的足迹拍下他成长的样子,懂事后教他如何做人,让他做他喜欢做的事,当个称职、令他自豪的妈妈。这是个简单的愿望。但是我没有办法让过去回来,只好伤心的安慰自己告别过去。
“思音姑姑,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这个坏人欺负你了?我们找木华爸爸来收……”时跃突然想不起来,胡乱说一通。听得出他对君的责怪。
我真的很幸运。
“时跃,叫我妈妈。”
“妈妈。”他很听话,也许是乔雅的原因,感谢她一直让我陪他成长,以另一个身份,只是现在不再需要那个身份了。
“时跃,我是爸爸。”身后的君冒出这句话,时跃不乐意了,“你不是姑丈吗?怎么可以变成爸爸?”
“她是你妈妈,我是你爸爸,你当然要叫我爸爸啊。”
“哼。”时跃朝君做了个鬼脸,君拿这小家伙没办法。然后对我撒娇,“你看,你儿子……”
“他也是你儿子啊,我不管。”我偷乐起来,给君让了让位置,看这两父子怎么个谈判法。
我们终究是幸福的,因为有未来。
接下来,我们一家三口开始了出游计划,没有任何事物干扰的出游,我们只是平凡普通的一家人。我们去海边看了日出,看浪花在地平线上跳舞,我在沙滩上追着时跃的小脚印,君在身后拍着照;我们去游乐园骑旋转木马,时跃开心得手舞足蹈;我们去饭店吃饭,时跃像发现了新天地,非要全部菜都要点,最后他居然把不喜欢吃的菜用汤匙往君的碗上倒,看得我笑不拢嘴;我们在傍晚登上了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看夕阳下的城市,它被照得金灿灿的,十分迷人。
这一天里,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快乐。
“谢谢你,君。有你真好。无以回报,许我伴你一生,可好?”
“我很贪心的。我不仅要你这一生,我还想要你下一世,永生永世。”
“好啊,到时候,你要陪我看竹子花开花落。”
“待到竹子花开之时,或者花落,你愿等,我肯定奉陪。”
“我也要。你们不许丢下时跃。”
“当然要带上时跃。是吧,君。”
君拿出一枚戒指,它并不比现在的戒指华丽,也不新款,应该是两年前的产品,可气质上倒更胜现在的产品一筹。“两年前就想给你的,但是事情没有想像中的顺利。今天,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单膝跪下,向我求婚。我想像过无数种他向我求婚的样子和场景,但这个我真没有想到。我已经感动到无以凝咽,不停地点头。他为我带上戒指,就是量身定做的,尺寸也刚好。他抱起我,围绕时跃转圈圈。
夕阳下,我们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夜晚时分,医院还是人来人往。荆生换上医生服,大摇大罢的从医院正门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发现疑点。
君早早的哄时跃睡觉了,也可能是今天玩得太累了,小孩子很快睡着了。我洗完澡出来,头发上的水珠还没干,穿着睡衣,好一个美人出浴,对君而言就是活生生的诱惑。我坐在镜子前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时跃睡了?”
“嗯。”他咽了口口水,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
“你不去洗澡?”我问,没听到他的回答,我扭头一看,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君坐了过来,我不自觉的想往后退。
“啊!”后退到屁股脱离了凳子,倒在地毯上,软软的,不痛。我刚想起身,君就欺身而上,俯视着我。
“今晚,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呵呵呵……哪有花烛?你还是先去洗澡,我们……”
“不能装傻。又不是第一次,你害羞什么?反正以后也要习惯的。”
“啊!这种事,我习惯不了。我们还是……”
“思音。我爱你。”
这是人类最原始的繁殖方式,爱情这种东西,还是到了浓时方可吃的。
二、
手机的铃声在躁动,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喂。”
“思音。”
“沫希,怎么了?怎么听声音怪怪的?”
“思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猛的惊醒,睡意全无,“荆生。”
“叫欧阳木华放了我母亲。不然,我让洛沫希陪葬。”
“等一下,沫希可是你表妹……”
“这我不管。中午的时候,我要在竹林里见到我母亲,还有云军这个叛徒。”
“喂!荆生!喂!”荆生挂断了电话。这时,我才注意到房里只剩我一个,旁边的人已不知所踪,被窝也是凉的。君已经离开有一会了。荆生用沫希威胁我,也就是说君和瑜书等人现在可能是在缉捕荆生。在我拨出君的号码之前,木华打了过来,刚好我有事找他。
“木华,荆生抓了沫希,他要我用他母亲和云军去交换。他们在你手上,你可以把他们给我吗?”
手机的另一头沉默了,我以为信号不好,看过屏幕后,信号满格。“木华,你有在听吗?”
“嗯。”
“那你可以帮我救出沫希吗?”
“嗯。”
“木华你怪怪的,你真的没事吗?”
“嗯。”
“木华,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放心,我会去帮你解决的。”
“嘟嘟~”他挂机了。
木华,印象中,他应该是什么样的。那个曾经承诺过“没关系,你还有我”的男人,他是什么样的。手机的黑屏上,照出我的样子,恐惧的双眼,好像夜间小路上遇到了怪物。我正在失去什么。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我正在失去的是什么,还会失去什么。
君。
今天的天气好冷。寒风一直在呼呼的叫,熟悉的竹海还是一片浓郁的绿色。竹海的小路,似乎无尽的延伸。荆生说在这里,木华也说在这里。
突然,竹林的一端传来枪声。
我绕过小路,从竹林里穿过去,谁曾经告诉过我,这样可以减短路程。我差点摔倒,手臂上的皮肤被竹枝划破,鲜血流了出来,热热的。是不是以前也有过这种事发生?然后有个人和蔼的说:“怎么会有这么粗心的人?看着多心疼啊。”
是君吗?
不是。君在旁边,“思音本来就这么粗心的啦。”
“你做为哥哥,要对妹妹好一点。”
“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兄妹?”
哥哥吗?不。谁?那是荆生的脸!
风猛地摇动竹林,我清醒过来。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特别刺耳。我走近一看,是荆生。他开枪打伤了云军一条腿。这个场景是两派人在对峙。荆生挟持了沫希;木华控制着洛知玫和云军。
“欧阳木华,你居然出卖我!”云军喊。
“设计图已经拿到了,我留着你也没用。倒不如让你死有所值。”这是木华说的。他一直都在打设计图的算盘。“你要的人,我带来了,把沫希给放了。”
“欧阳木华,设计图,我也想要。”荆生附加了条件。
“一个洛沫希,换两个人,还加一张设计图。这生意,我得多亏啊?”
“呵,毕竟是生意人。可是怎么办呢?这片竹林,我一不小心埋了几颗炸.弹。你知道的,我就喜欢装这东西。这次可不是假的。”
“欧阳木华,你快走,别理我!”沫希喊,她的精神状态不好,相比之下,洛知玫淡定从容,这个女人,看不出她有一丝的紧张和惊慌,还是这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并且面无表情。
局面僵持了一会,荆生再次开枪打中云军的另一条腿。云军又一次惊声尖叫,涌出来的血液在寒风的侵袭下凝固了。云军生不如死。
“荆生!你个王八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欧阳木华,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我看到时候滕老头子会不会掐死你!你让他死不瞑目!他饶……”
木华一枪击毙了云军。
“呵,原来当年你也有份参与。难怪你会护着他。”
“难道……当年滕爷爷的死不是意外……”沫希张口结舌地望着木华。风越来越大了,在竹林里呼啸着,嚣张着。
当年,木华几岁?十八、九岁。人的分界模糊难辨,在日光的照耀之下,我竟觉得自己处身于另一个世界,装满了虚伪、欺骗和意图。这样的意识令我悲伤。风冰凉,像无数把剑捅进我的心里。我从不愿意相信荆生,可他却从未骗过我。
三、
最终,木华还是放了洛知玫,荆生对她毕躬毕敬的道声:“母亲。”局面松懈了下来。荆生还没来得及放开沫希,瑜书就忽然冒出来,用枪指着他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厉害啊。杨瑜书。”荆生说得轻巧,没有意外,也没有担心。
“少废话。放下枪,举起手来。”
荆生没有妥协的意思,直接用沫希威胁瑜书,“叫年君旭滚出来。我知道,这招不是你的主意。年君旭肯定来了。”
“你放开沫希。”是沐泽先走出来,然后是向宇和巫晓,君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人。
木华趁荆生与君等人没有注意到他的节骨眼上,他独自一人,悄然无声地离开。我跟上去。
“你放开沫希!”沐泽的声音满是怒气。
“我说不呢?”
“你……”
“让我们离开。”
“你逃不了的。周围都是警察。”君说。
“呵,”荆生近乎狂笑起来,对着洛知玫说,“母亲,你先离开吧。”
“为什么要先离开?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好戏?
其实离开医院那天,他看到了医生手里拿的检查报告。那医生本来是想非常正式的通知他这个消息的,却被荆生钻了空子逃走了。荆生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个工具,即使如此,他也甘愿,因为那是他母亲,他欠她生育他的恩惠,在未还完恩之前,他会一直跟随他母亲的意愿活着。然而,上天不该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哥,收手吧。够了,这个女人只是在利用你。她根本不配当你母亲。”
向宇和沫希瞬间惊讶,君与荆生是兄弟?
“哎呀,你知道了?呵,当年年知慎欠我的,我要在你身上拿回来。”洛知玫说。
“如果不是那场手术,我怎么会知道?你当年明明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父亲?如果你再坚持一下,爷爷就不会逼父亲娶母亲。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年君旭,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说教。”
“如果父亲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他一定不会后悔当年娶了母亲而不是你。”
“年君旭!”两个人的怒火都在燃烧。巫晓慢慢靠近荆生,拉沫希过来,位置一下子换转,荆生被惊扰,朝巫晓开了一枪。沐泽上前死死护住沫希,向宇向荆生开了一枪。
“不要!”君的话还是比子弹慢了。荆生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大量的血液不断往外涌,正伤到大动脉。
“阿生!”
“荆生……”
“晓,别过去,你手臂受伤了。”
从来没有人真正去了解过荆生,就连巫晓可能也没有。他不算差劲,可能在某些方面还是个天才,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可悲的是他一直活在他母亲的意愿里,他找不到他存在的价值意义,他不知道自己懂不懂爱。他有时候会想,也许死了会是一种解脱。
“站住!”我在木华的前边停下,木华微微吃惊,然后微笑,“思音,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跟我回去吧。”
“我爷爷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思音。”
“回答我!”
“是。但那是个意外……”
“你帮我是因为那张设计图?”
“思音,你可不可以……”
“回答我!”
“是。”
“阿离知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我实在没有勇气问出口,我害怕面对那样的真相。
“她知道。我做什么,她都知道。”
风在我的耳朵边钻进去,发出嗡嗡的响声,天空明明是这般晴朗,为什么我看上去是灰暗的?
“欧阳木华!”原来瑜书也跟了上来。于是木华与瑜书的较量开始了。
“放下枪!我警告你!”
“我放下枪,你会放过我吗?”
“不可能。”
“既然如此,就不要说废话。我知道,三叶的事你一直记恨我。”
“你闭嘴!你没资格提她!今天,我就为三叶报仇!”
“瑜书!”我拦在两人中间,“你是警察。”
“思音,你让开!我不想伤害你!”
“思音,让开。”
“不!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瑜书是晓墨留给我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绊。所以,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是敌是友,是好是坏,是选择是继续。我不知道。
这会是我最特别的一部作品,可能以后的作品我都没办法像这部作品一样的写了……
即将完结,感谢你们的支持,谢谢你们风雨同舟的陪伴,谢谢,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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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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