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天 ...
-
摸底考试的成绩全都出来了，班会课上，班主任给同学们分析成绩。
“这次考试，大家考得不错，总分的平均分在年级里排第一，比第二名高了两分。”
此话一出，班上立刻窃窃私语起来，张妍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不过你们也不要太骄傲了，年级前十里，我们班的同学就两个，而且第一名还不在我们班。”
趁着老师不注意，薛锦拿笔飞快地戳了一下秦思南的背，后者立刻坐直了身子。
“干嘛？”
秦思南偏了偏头，极小声道。
“学习委员是不是年级前十啊？”
薛锦笑嘻嘻地问道，秦思南没理她，往前坐了一点儿。
“秦思南，672分，年级第四；孟沉，661分，年级八。”张妍就念了两个名字，翻了翻手里的名单，“成绩单我放在学习委员这里，想知道的同学自己下了课过去看。”
秦思南起身走上讲台接过，回到座位坐下之前，抬眸看了薛锦一眼。
“我……没有考得很垃圾吧？”
张妍走出了教室，不过还没有下课，大家都没离开座位，只有薛锦趴在桌上小声地问秦思南。
秦思南转过身瞧她，没什么表情，眼神却看得薛锦有些发毛：“你别这样看着我吓死人——”
“你求我啊。”
薛锦：“……”
她觉得自己大概幻听了。
“你说……啥？”
“我说，你637，全班第十二，年级第，”秦思南又看了一眼名单，“一百二十八。”
一百二十八。
全年级一共六百个人，她这也差不多算前百分之二十了——薛锦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最终缓缓舒了口气。
“够了够了，姐姐满足了。”
秦思南：“……”
***
对于一个新建立的集体，最好的熟悉方式便是一项集体活动——而学校的广播在课间的时候适时地响起，说是要各班的体育委员中午去年级组开会。
薛锦的体育成绩不错，在军训的时候就崭露了头角，宋时熠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刚坐回座位就喊她。
“薛锦。”
彼时薛锦在教室后面收拾柜子，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到宋时熠和秦思南同时看她，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叫她。
“你们……干嘛？”
宋时熠愣了愣，转头看了一眼秦思南，后者已经转过了身看自己的书。
“你喊我啊？”
薛锦捧着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了一眼宋时熠手里的纸。
“这什么东西啊？”
“十月学校运动会，这两张是报名表。”宋时熠翻出了另一张纸，“还有这个，我们高一在开幕式的表演内容是集体舞，一个班出要三男三女。”
薛锦眨了眨眼睛：“所以？”
“我考虑了一下，女生的话，孟欣语，沈玥，还有你。”
宋时熠抬眸，薛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说话不快，声音也算是温柔的那种类型，出口的话听在薛锦耳朵里，却是相当惊悚。
“不是，孟欣语是班长肯定要上，沈玥本来就会跳舞，那我又是什么情况啊？”
宋时熠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是体育挺好的吗？”
薛锦：“……”
大哥，体育和集体舞有什么关系？
“行吧，那男生呢？”薛锦扶额，认命地问道。
“我想的是，我，秦思南，和宋子期。”
薛锦猛地抬起了眼睛：“秦思南？”
“啊？”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薛锦转头，秦思南侧坐着看向她的方向。
“你们在说我？”
“秦思南，运动会高一要出集体舞，你参不参加？”
“集体舞有什么好参加的……”秦思南微微皱眉，瞥了一眼薛锦，“你参加？”
薛锦耸肩：“我没得选。”
秦思南轻咳了一声，目光越过薛锦看向宋时熠：“如果我不想参加那还有谁？”
宋时熠犹豫了片刻，答道：“我还没想好，毕竟你形象比较好。”
“噗——”
薛锦忍不住笑了出来，秦思南瞪了她一眼。
“干嘛，人夸你呢！”
秦思南挑眉：“他形象就差了？”
薛锦晃了晃脑袋：“人家跟你差不多呀，但是人家参加呀。”
“……”秦思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他参加，快写。”
薛锦憋着笑，指了指宋时熠桌上的报名表。
秦思南：“……”
***
站在偌大的舞蹈房里，薛锦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他们大概知道薛锦和秦思南认识，自动地把他们归为一组——两个人肩挨着肩站着看老师示范动作，薛锦用余光瞥着身前的镜子，秦思南比她高了一个头。
“你会不会跳舞？”
薛锦用胳膊捅了捅秦思南。
秦思南难得沉默了许久：“不会。”
薛锦：“……”
行吧。
猜到了。
第一个动作一个八拍，老师做完示范之后讲解了一下动作要领，薛锦还没来得及自己比划两下，老师便要求大家开始练习。
薛锦：“……”
秦思南：“……”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薛锦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试试？”
“嗯。”
秦思南摆出了第一个姿势，薛锦要握住他的手。
她离他最近的距离大概就是她开玩笑地拍他的肩——薛锦看着他半摊开的手掌，有一瞬间的晃神。
耳边是嘈杂的说话声，此刻在她耳畔却尽数归于沉寂。
薛锦盯着秦思南的手掌，缓缓把手放了上去。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言情小说里，女主角第一次碰到男主角的手的时候那些夸张的描写，什么“温暖细腻的触感”，“指腹有些许薄茧”，可其实都没有。
他手心里全是汗。
薛锦笑了，本想调侃一句“你紧张啊”，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早已经快得毫无章法。
“我，喊拍子了啊，一二三四……”
薛锦几乎可以想象，在别人眼里，他们大概就像两只笨拙无比的企鹅。
“秦思南。”
在他第十二次跳错步子，并即将踩到薛锦的脚的时候，她猛地后退一步，喊他。
女孩子的手一下子从他手里撤出去，秦思南的手在半空中不自然地空握，喉结上下动了动。
“我说了我不会跳舞。”
薛锦抬头，恰好遇上他低下头看她的目光——要不是因为跳舞，她怎么可能离他这么近，猝不及防的对视让薛锦一瞬间忘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那，那就多练练。”
薛锦有点儿脸红，抬手想用手背碰碰自己的脸，抬到半空却被秦思南牵住。
秦思南被她猛地抬头的眼神弄得一愣：“不练吗？”
薛锦：“……”
“练，当然练。”
***
事实证明，从舞蹈房匆匆忙忙回教室上数学课实在是一种糟糕的体验。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热，四十多个人的教室里电风扇吱吱呀呀地转着，就算窗户开到最大，也没有一点儿风吹进来。
数学老师叫方欣，是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妇女，戴着一副眼镜，说话轻声细气的，开学这么久以来，薛锦印象里她从来没生气，就算上课迟到也不会——只不过更多的时候，她温柔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靠窗那一排的三个同学，到黑板上来做一下这三道题。”方欣走到了讲台下面，“就按照顺序来好了，一二三。”
薛锦：“……卧槽。”
她坚信这句脏话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却不想她身前的秦思南忽然顿了顿步子。
随手拿了根粉笔，薛锦已经做好了在黑板前站几分钟的准备，直到——
秦思南转身去粉笔盒里拿粉笔，转回身的时候极小声地开口，却足够薛锦听得清清楚楚。
“转化成一元二次方程有实根，然后两个求交集，答案是空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