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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封疆出门直接上了马,一鞭挥下,那马儿便嘶叫一声快速的跑了起来。
      望江楼近在眼前,封疆勒了马,身姿矫健的下马进了望江楼的大门,那门口的店小二明显也是有些见识的,在皇城脚下做着酒楼业的营生,那就得会看人,更何况是最近风头正盛凯旋而归的封大将军呢。
      封疆刚下马便有人殷勤的过来给他牵马,然后里面出来一人笑着迎了上来,连声道,“封将军当真是英姿勃发呀,快里面请,里面请,楼上雅间备着呢。”
      “我找人。”封疆直接进去了,那人也跟着殷勤的问道,“敢问将军找的是哪位客人?”
      封疆眼睛扫了一圈没见着人,回头说道,“二十出头,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素色白衣,容貌出尘。”
      封疆刚说完,那人就一拍脑袋笑着说道,“原来将军找的是那位公子,那可当真是天人之姿,叫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了眼界,那位公子在二楼雅间,楼上到头那间,我引将军上去。”
      封疆说了声不必就径直上楼了,到了二楼到头那间,封疆看门闭着,敲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叩响了门。
      “谁呀?”是子苓声音,他记得。
      封疆顿了顿,说道,“郁大夫可是在这儿?”
      那里面没声音,应该是有人来开门,封疆听见那脚步声走近,然后呲的一声一开门,子苓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你是……?”子苓迟疑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来治病的将军。”
      封疆得见故人有几分喜悦,笑着说道,“子苓兄还记得在下?”
      子苓一边错身让他进来,一边吐舌头说道,“你谁不记得呀,当时要是我们不治,你那妹妹恨不得把我们屋子直接拆了。”
      “是家妹无理,还请见谅。”封疆说着走了进来,可是眼睛看了看,桌子上摆满了吃的,可是没动多少,两副碗筷摆的好好地,可是却没见着人。
      封疆正想问,子苓就已经说道,“你来的不巧,刚刚我们公子有事出去了,我也正准备走了。”
      封疆有些愕然,之前的期盼反倒变成了落差,一时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子苓又问道,“将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此处?”
      “这说起来当真是缘分了,你们为我祖母治病,又悄无声息的在我府上住了这些时日,我居然刚刚才知道。家母也说郁兄和我们封家有缘,特意让我来寻你们,说是要好好道谢才行。”
      子苓砸砸嘴,“原来你就是封家的那个少爷,还真是巧,居然住了快十来天都不知道,还真不知道该说是有缘还是无缘了。”
      两人闲聊了两句,封疆听闻郁明才刚走,不禁有些遗憾,不过想想这人还没走,迟早在府里也见得到,也不知道自己急匆匆的作甚,想想还有些好笑。
      郁明本来在望江楼吃的好好地,结果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急急忙忙的就跑了下去,连子苓都没叫住他。
      等郁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今儿在楼上往下瞧,那儿有个人的背影实在是像极了他的大木头,他急急忙忙的跑了下去,看着那个人站在那张告示前驻足不去,郁明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有些发抖。
      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却听见那人莫名其妙的说道,这告示不写缘由不做注解,就这么古里古怪的一句话,还贴的到处都是,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郁明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去,再看那人转过头来,是一张相当陌生的面孔,想是看着告示看得云里雾里的,便转身走了。
      郁明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迈开步子慢慢的走开了。
      郁明回去的时候手里提了一壶酒,他刚巧从那旁边路过,酒香醉了一个巷子的人。
      如今,既然没人管了,喝多少都没人来教训他了,他何苦还要苦着自个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本就没多少时间好耽搁的,这世间的好酒好菜能多享受一分是一分。
      郁明躺在了庭院的山石上,这儿风景好,枕着青石,抬眼望去可以看见稀疏的枝条,上面点缀着零星的几朵白花,透过枝条便能看见那高高在上的月亮。
      在合欢谷他也这么看过月亮,只是当时躺在竹椅上,旁边有个人给他盖上了衣衫,他千辛万苦的也只讨得来一杯薄酒,拿着小杯子慢慢的品着。
      这同样是喝酒,一点点的尝,酒带了点甜味,让人有点醉,像是做梦似的轻飘飘的。而一大口灌下去,只让人觉得苦,觉得辣,觉得喉咙痛,觉得心里痛的缩成一团,但是张着嘴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封疆回了府还没进门,就有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过来传话,说是刚刚宫里来了人,皇上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他,如今可算是回来了,赶快进宫面圣。
      封疆也没旁的办法,连马都没下,直接就去了皇宫。
      封疆刚到宫门外,便有管事的公公迎上来让他赶紧见圣上,封疆眉头一紧,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等到进了御书房,皇帝坐在书桌前,正等着他,封疆直接进去了,跪下请安认错,这皇帝说了句平身让他赶紧起来。
      皇帝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叫身旁的奴才递给封疆一封信,封疆看了心下一惊,他果真没有猜错,圣上这般着急的找他果真是乌厉的缘故。
      他和乌厉打了三年,如今乌厉战败,可他天朗亦是兵力受损无意恋战,他乌厉当初立了降书赔了供奉,也该是心有不甘,可是却又无力再战,只得暂且应下。
      而如今他手里的正是乌厉的书信,说是败于天朗威严,特遣使者前来进献珍宝,使两国休养生息互通有无。
      这面上这么说,心里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那可就不知道了。
      封疆一看这信,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爱卿认为,这乌厉何意?”皇帝的嗓音低沉而带有压迫感,无端端地叫人生出一股敬意。
      封疆直言道,“供奉是假,试探是真。”
      皇帝沉吟片刻,“那,封爱卿认为,朕,该如何处置?”
      封疆垂眸,忽而单膝跪地,言语铿锵有力,“我天朗国的将士,无所畏惧!”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封疆是个打仗带兵的,旁的做不到也不能做,做到的无非恪尽职守。
      皇帝的唇角慢慢勾了起来,朗声笑道,“好,好,封爱卿实有乃父之风!”
      封疆跪在那儿,脊梁挺得笔直,朗声说道,“我天朗胜得了他乌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第一千次,试探也罢,归降也罢,臣任凭皇上差遣,绝无二话。”
      封疆回去之前,皇上突然又提起了老太太的病情,说是封夫人将郁明说的神乎其神,即使如此,那不日的国宴上,也带着他一起来。
      封疆应了,随即便告辞,皇帝身边的红人亲自送他离宫,到了宫门口那公公才回去复命。
      封疆回去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有小厮丫鬟候着,封疆一下马,牵马的,打水的,斟茶的,添饭的,都围了过来。封疆有些累了,草草的喝了两口便叫他们都下去了。
      封疆本来有些想歇息了,看了眼窗外的月色也知道夜已经有几分深了,可是突然又想起了郁明,折腾了一天绕了一大圈仍旧是没有见着人,突然就想起子苓说的,真跟老天爷的玩笑似的,不知道是有缘还是无缘。
      封疆想了想,仍旧是走了出去,他知道郁明住的是那个院子,他之前听人提过,小丫鬟们还说要偷偷跑到附近去偷看那神仙般的模样,只是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还真就是郁明。
      那哪里是个神仙,分明就是个妖精。
      封疆穿过走廊慢慢的走到了那院子里,那是一个颇为雅静的院落,院子里有写意的青石,稀疏的树枝上盛开着点点繁星,那人就躺在石头上,一只胳膊枕在头下,身着一袭白衣,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给他度上了一层薄纱,一只腿微微曲起,身子向着一侧依偎着,长发从青石的一侧肆意垂下。
      一双仿若含了秋水的眸子,眉眼如艳绝了的水墨图,而那微醺姿态又使他染上了一抹绝然的丽色,从那静谧悠远的处境中活生生的挣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意味。
      这哪里是个神仙,分明……分明就是个活脱脱的狐狸精呀。
      见到此景,封疆不由微微屏住了呼吸,像是怕惊扰这一幕一般,他慢慢的走过去,看郁明睁着眼睛,像在看天,看月色,看花,可是又像什么都没看。
      “郁兄?郁兄?”封疆俯下身唤他。
      郁明仿佛减了几分醉意,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人,用手指慢慢的点在了他的眉心,在划到鼻尖,醉了看不清楚,指尖好似碰到了,又好似没碰到,倒是惹得人心都痒起来了。
      封疆没阻止他,反倒是放缓了呼吸,静静地看着他,“郁兄,天凉了,你该回屋了。”
      他还记得,这人身子单薄,受不得凉。
      郁明听得迷迷糊糊,嘴角噙了一丝笑,然后如水墨一般慢慢的晕开绝美的姿态,直到眉眼都染了笑意,亲昵的唤道,“木头,木头。”
      封疆没说话,仍旧是看着。
      郁明得不到回应,又慢慢的低下头去,眸子也暗淡下来,带着几分委屈低声嘀咕道,“你就是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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