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狗》年安来

9、交易

　　“家里的菜恐怕是不够，”粟玛张了张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姜止亭的意思。
　　“你等等，我现在出去买菜，”她打开门，将蛋挞放下来，抓过鞋柜上的零钱包，“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姜止亭将手揣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跟在粟玛后面，“我跟你一起去。”
　　“啊？”
　　“帮你提东西。”
　　男人又把身子靠过来，黑眸玩味儿地看着粟玛。
　　粟玛点了点头，耳根处开始灼烧。
　　超市里，粟玛负责挑菜，姜止亭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
　　两人第一次合作买菜，粟玛转头问姜止亭想吃什么，姜止亭皱着眉想了想。
　　“不要香菜，不要番茄，不要萝卜，要有肉。”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着粟玛的衣领朝肉类食品区走。
　　超市里，这一对年轻的男女实在太扎眼，身处在一群家庭主妇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粟玛偷偷侧过头去看姜止亭。
　　他正认认真真地挑选着排骨。下巴微抬，嘴角带笑。
　　她渐渐看呆了去，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买好了排骨丢进购物车中都不知道。
　　超市人声嘈杂，姜止亭推车走了几步才发现粟玛没有跟上来。
　　他退回去，低头看见她垂着眼帘，睫毛长长地遮住视线。
　　许是空调开得有些足的缘故，她白皙的脸上晕染出淡淡的浅粉色，肌肤娇嫩，整个人看起来脆弱而精致。
　　“走了。”他咳了一声，牵住了她的手。
　　身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粟玛突然惊醒，正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手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
　　“……？？!”她吓了一跳。
　　姜止亭神色如常地向零食区走，他随意拿了几盒饼干丢进车筐，然后看着粟玛的头顶的那个小漩儿：“总觉得不牵住你，你就走掉了。”
　　粟玛轻轻挣扎了一下，突然注意到旁边有人在好奇地打量他们。她与姜止亭此时身体紧靠低声耳语，连周边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暧昧起来。
　　感觉头顶有股热气在腾腾升起，粟玛迅速低下头，手依旧没有挣脱开姜止亭的钳制。
　　姜止亭此人，在挑选肉类方面可谓是驾轻就熟，一到蔬菜区，整个人就跟小学生一般。
　　他甚至连菜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管自己开心，便胡乱喊起来。
　　莴苣被他叫成油麦菜，香菇叫小蘑菇，蒜苗叫不知名的葱……
　　粟玛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羞涩被他这么一捣乱，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忍着笑意，纠正了他好几次。
　　可是姜止亭还是乱叫菜名，一圈逛下来，粟玛觉得自己肚子有点疼，笑出来的。
　　但尽管不知道蔬菜名字，姜止亭还是很理直气壮地要这要那。
　　莲藕在哪里？要喝汤。还想吃油麦菜炒木耳……
　　说了好几次了!那个是莴苣!
　　管他呢，先买了再说……
　　粟玛将几根莲藕放进车筐，拉着姜止亭去结账。
　　“你先出去等我。”到了结账的地方，他从货架上拿过几盒口香糖，低头对粟玛说。
　　握着购物车推手，粟玛微微偏头，看着姜止亭同样抓住购物车的大手道：“我带钱了。”
　　他不可察地笑了一声，也不管她，默默取出卡，看了眼车筐，“你要不要喝酸奶？”
　　“你等等我，我去拿几瓶哦。”
　　“嗯哼。”
　　轮到他们，姜止亭抢着将卡递给收银员。他身高手长，粟玛根本抢不过他，便只能主动将购物车中的东西放到柜台上，然后积极地接过购物袋。
　　她的手臂软软的，购物袋在她手上很快制造出几道勒痕。
　　姜止亭在后面将账单随意揣进包里，加快了脚步，一声不吭，直接抢了她两手的购物袋，朝前走去。
　　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粟玛望向前方，正好看到男人修长高大的背影，让人y有种莫名的安心。
　　俩人在超市转悠了很久，买完菜都过八点半了。
　　回到家里，粟玛便径直进了厨房。
　　姜止亭将所有的东西放在厨房，“我回去换件衣服。”
　　刚走出打开自己家的门，对面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你能吃辣吗？”
　　“能的。”他最喜欢吃辣了。
　　重新煮了米，粟玛关上厨房门，一心做菜。
　　没弄什么高大上的菜，她加快速度，很快就完成了。
　　一道莴苣炒木耳，一份大盘鸡，然后炖了莲藕排骨汤，又加了道水煮肉片。
　　粟玛在这边忙着炒菜，心无旁骛，浓郁的饭香一阵一阵地从客厅阳台飘到了对面。
　　蛋挞在阳台上上蹿下跳，恨不得马上飞到粟玛的身边。
　　它馋得直冒口水，看了眼自家主人紧闭的卧室门，又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兴奋地跳上熟悉的栅栏，然后翻到粟玛的阳台上去。
　　然后……就又被卡在了同一个位置里。
　　等到姜止亭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蛋挞已经卡在栅栏里足足有五分钟了。
　　姜止亭四处没有找到蛋挞，正欲开门去对面问问，却忽然听到了从阳台上传来的激动的狗吠。
　　他走过去。
　　阳台上传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
　　温馨的饭厅，断断续续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还有一只狗委委屈屈地呜咽。
　　“蛋挞你今晚不准吃了，你太胖了。”淡定地夹起一块排骨，姜止亭用脚挡住胖柯基试图爬向粟玛的脚步。
　　粟玛看着狗狗那泪眼汪汪的样子，不忍心地开口，“它可以吃了待会出去散步 。”
　　“一天散步减不了肥。”
　　“那可以每天晚上都散散步呀！”
　　“我没空。”男人按住眉心，“不过……”
　　他放下碗筷，看了一眼蛋挞，站起身开门走回自己家中。
　　在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儿，他将一把钥匙握在手心，然后又回到了粟玛家。
　　“哐。”钥匙被他随意放在桌上。
　　“小邻居，你看这样行不行？”他沉吟了一会儿，“以后喂蛋挞和带它散步，我就交给你了，你每月的饭钱我来付。”
　　“啊？”粟玛瞪圆了眼睛，身体抖了一下。
　　话刚出口，她就又听到面前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一抬头，便看见他颤动的喉结。
　　“这是我家的钥匙，你可以随便进。”漆黑明亮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唇角，以及眉梢眼角都染上一抹暖意。
　　粟玛干巴巴地接过钥匙，话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好。”
　　“那个……”刚答应下来，她又干咳了几声。
　　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就这么轻易接下了邻居家的钥匙……
　　姜止亭也停下来，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明亮又耀眼，就这么毫无阻碍地与她的目光相撞，等待着她的下文。
　　粟玛迟疑了片刻，“每天傍晚带蛋挞散步吗？”
　　空中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带点若有若无的蓝莓气息。
　　忽然间，她就收回了拒绝的话。
　　饭厅暖黄色的光撒在男人的头顶，磨平了他尖锐的棱角，她就这样静静跟他对视着，心又剧烈颤动起来。
　　算了，不就是帮忙照顾一下狗吗？也不是一件多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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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