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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深奥的人类社交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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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弗纳急速地在空中飞翔,风在耳边呼啸,似乎稍不留心,就会被从龙背上吹下去。纽特趴在龙背上紧紧抓着法弗纳的白毛,之前他生怕自己抓得太紧,揪疼法弗纳,结果又惹来法弗纳一阵大笑,说他这个人类的力气对它来说不过如挠痒痒一样。纽特这才放宽了心,不过想到坐在自己后面的那位小姐,他又再一次感到出丑的窘迫就是。随着劲风而来的还有片片白云,法弗纳不时穿过云层,白色的云朵从他们身边掠过,纽特不禁有种伸出手触摸白云的冲动,他也知道这么做会显得自己更傻,因此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蒂娜用一只手从身后环住纽特的腰,防止他掉下去,另一只手也是抓紧了龙背上的毛。不过两个人行了许久,蒂娜一言不发,冰冷的铠甲贴着纽特的后背,对于他来说,这滋味着实不大好受。
打破沉默的还是法弗纳,它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在我的背上待的还算舒服吗?那个瘦弱的魔法师?”
纽特原想反驳龙有些戏谑的话语,他想说自己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瘦弱,但是一想到对方毕竟是条长度约有六十米左右的巨龙,也许在龙的眼里大概人类都很弱小呢?这样想着,出于对龙的尊敬,纽特礼貌地回答说:“挺舒服的。”
“能让魔法师满意这是我的荣幸。”法弗纳愉快地说,“接下来,”法弗纳边说边加快扇动翅膀的速度,纽特能感受到身边的风声更响了,“大约在我们身后九十米远的地方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如果我没感受错的话,”法弗纳的声音渐渐蒙上了一层感伤,“那是一条龙,蒂娜。”
坐在纽特身后的蒂娜心下一凛,她在出发前珀西瓦尔提醒过途中可能会遭遇危险,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驱使龙前来,难道是龙骑士中出了叛徒?
“我没感应错的话,应该是某种魔法让它失去了控制,它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成为了……邪龙。”
“那不可能!”蒂娜惊讶地反驳道,“龙不是可以反弹所有魔法吗?!”
“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纽特迟疑着开口说,“在古老的欧菲拉王国时期,有一种魔法可以限制住龙的行动,就我所知这种魔法已经失传了。不过按照法弗纳的描述来说,和过去的那种古魔法不同,那种魔法不会让龙失去理智、不会进入狂化状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种诅咒魔法造成的效果。”
两人一龙正在讨论,却听见法弗纳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巨吼,法弗纳急速地向右边偏移,一条黑色的龙堪堪擦过它的身侧,差一点就撞上彼此。因为俯冲的惯性,那条龙又向前飞了一阵,最终停留在了法弗纳的正前方。从龙背上探头看去,纽特和蒂娜都能看到那条黑龙双眼泛红,全身散发着不祥的黑气,它愤怒地朝着法弗纳发出吼叫,若非它的背上有人在驱使,恐怕它早就撕碎一切能出现在它周围的生物。
在它的背上,纽特和蒂娜看到了驱使着那条黑龙的人。他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的盔甲包裹着,男女莫辨,只有面具上露出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纽特正好和他的眼睛对上,竟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不过还没等他思考他认识的人中是否有这样一个类似的形象,那个黑骑士就从龙背上站了起来,他似乎对着邪龙说了什么,随后那条邪龙就朝发起法弗纳攻击。
那条邪龙在周围凝聚了四条冰柱,一声咆哮后,那四条冰柱向着法弗纳刺去。法弗纳依然采取了防御躲避的措施,纽特听见它低声向蒂娜说道:“我从未想过此生会亲手伤害自己同胞。蒂娜,我能否恳请你……”
“……当然可以。”蒂娜接道,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从来没杀过龙,也从来没想过要亲手屠龙。从她认识龙这种生物第一天起,这种让世人害怕的生物在她眼中是那么善良、慈悲,她以自己能成为龙的朋友为傲,可是现在她必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带着哭腔对法弗纳喊道:“但是我们要找到一个时机让我跳到它身上去!”
纽特想安慰蒂娜,现实情况却不容许他思考什么样的措辞才能发挥最大的慰藉作用,他紧张地憋出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蒂娜反驳道:“你就待在这儿,殿下的命令就是要我保护你……”
说话间邪龙发动了又一波攻击,这次它送上来的是从它喉中喷出来的火焰,法弗纳狼狈地躲避开。因为它坚持不攻击同族的原则之外又要保护两个人不从背上掉下去,法弗纳躲闪的动作就显得不太灵活,对方强有力的魔法让它颇为吃力。
勉强躲开邪龙的攻击以后,法芙纳转过头去,对着纽特说道:“你是想帮忙的对吧?”
“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请尽管吩咐。”纽特连忙说道。
“法弗纳你不能!”蒂娜抗议道。
然而法弗纳不管不顾地直接叼起了纽特的外袍,纽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法弗纳向外甩了出去。
在那一瞬间,蒂娜明白了法弗纳的意图。而纽特在坠落的时候一脸不解:这是要他做什么?
那边黑骑士看到目标被对方的龙甩了出来,赶紧驾着邪龙向往下坠的纽特俯冲过去,因为过于专注追踪的目标,他一时忽略了法弗纳的行动,没想到法弗纳突然冲了过来,直接撞上了黑骑士骑着的邪龙。
“吼——!”邪龙遭到法弗纳的挑衅,顿时被激起了好胜心,正打算转头攻击那个挑衅者,黑骑士低低吟诵了什么,邪龙周围的黑气颜色加深,它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复而回归了黑骑士的控制。
黑骑士正打算重新驾驭着龙寻找目标,倏忽间眸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威胁:他抽出腰间的长剑,转身挡住了一把正砍向他后背的巨剑。那把巨剑的主人,正是刚刚还在法弗纳背上的蒂娜。
就在刚才,邪龙被黑骑士驱使去追纽特的时候,蒂娜立刻从法弗纳背上站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长剑,等待着法弗纳为她创造时机。法弗纳撞上邪龙的那一瞬间,蒂娜抓住了机会纵身一跃,跳到了邪龙的背上,一手抓紧了邪龙的龙鳞,趁着邪龙差点失控,黑骑士忙于控制黑龙的时机,蒂娜手持巨剑,冲向黑骑士背后发动了攻击。
那一撞之后法弗纳不再关注战局,它对蒂娜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知道她不会落到下风,因此尾巴一摆,火速冲向坠落的纽特,及时接住了他。当纽特确认自己安然无恙以后松了一口气,拍拍法弗纳的背说:“我以为我要死了。”
法弗纳带着歉意说:“抱歉,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不容我解释太多。”
纽特没接话,他已经被发生斜上方的、蒂娜与黑骑士之间战斗吸引去了注意力。这时候的蒂娜躲开黑骑士的攻击,朝后退了几步,略略有些站不稳。见战势紧急,他从背后摘下自己的魔杖,准备找准时机就给蒂娜提供援助。
愤怒的火焰燃烧在蒂娜胸口。
她砍向对方的剑越发用力、越发不管不顾,但是对方都轻松的化解了对方她的攻击。到后来对方还找到她的一个破绽,逼得她退出好远,正当她准备提剑再战,接下来的事情让她瞪大了眼睛——
黑骑士手握长剑放在自己的胸前,周身散发出黑色邪气,包裹着他全身,当那些黑气消失的时候,他所在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邪龙咆哮的声音和剧烈的动作差点把蒂娜甩了出去,幸而她及时抓住了龙背上的鳞片,才堪堪继续待在邪龙的身上。
“那是……那个人的离开那条龙要失控了!”法弗纳这样说道,但是纽特吟诵咒语的声音已经先行一步响起来,手中的魔杖朝着蒂娜所在的方向挥动起来。
等蒂娜再次站立起来的时候,她面前有一个更大的危机——
紫色的双瞳盯着她,邪龙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速之客,失去理智的它在发现身上的小不点以后凶猛地咬了下去——
蒂娜抬起自己的剑下意识想挡住邪龙,“砰!”蒂娜抬起头,她见到了自己头上方有一个透明的圆形护罩,是那个护罩保护了自己免于被邪龙吞噬,一阵红光在剑身上闪烁,那是纽特加在蒂娜武器上的火之意志,用来让武器变得更加锋利。
蒂娜想道谢,但现在显然不是道谢的好时机。
因为不能吞噬入侵者,邪龙更加地烦躁,它在空中剧烈的抖动身体,蒂娜紧紧抓着鳞片,才勉强不被甩下去。她看到在邪龙脖颈处有一块暗暗发光的龙玉,那里应该就是邪龙的力量来源,只要打碎它,邪龙就能恢复理智,虽然同时它也会……
见此情景,纽特双手举起魔杖,口中念念有词,念起大段的咒语。过了一会儿,在疯狂的邪龙脚下出现了一个大型圆形魔法阵,阵中放出的白色的光芒包裹了邪龙整个身躯。邪龙好像突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拽住,紧贴在魔法阵上,它不甘心地嘶叫挣扎着,想要逃离法阵的束缚,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就是现在,蒂娜!”纽特大声喊道。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蒂娜从龙背上一跃而起,极速冲向那颗龙玉,抡起大剑直接朝着正在发光的龙玉刺了下去——
痛楚遍布了邪龙的全身,邪龙的眼眸中混杂着不甘、愤怒,它痛彻心扉的吼声响彻九霄,似要将内心的怒意全部呕出来。
法弗纳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它知道龙的龙玉一旦被打碎,那么龙的生命也将消失,它没有亲手杀死它的同类,却要眼睁睁看着一条龙在自己面前死去。
蒂娜把剑插进龙玉中,不管邪龙在生命的最后挣扎得多厉害,也没有放开她握住剑柄的手。她闭上眼睛,啜泣着、呜咽着表达自己内心的不甘。她无法拯救这条龙的生命,只能亲手将它送往女神的殿堂。
“啊——醒过来了啊。”
天空中响起的是一道陌生的声音,那是生命走向最终时刻的黑龙在说话。它原本因为诅咒魔法染上的紫瞳此刻蜕变成了金色的眸子,显示它已经恢复了理智。
“没想到死前还能见到这么美丽的天空,非常感谢你们。”
“但是你们能再帮我做一件事情么?请带着我的眼睛去,让我的眼睛见证那个罪恶之人的灭亡。”
黑龙的眼睛在自身的意志作用下飞出了它的眼眶,左眼飞去嵌入了蒂娜的剑柄中,右眼飞进了纽特的魔杖里。在做完这件事情以后,黑龙的身体慢慢化作金色齑粉,消失在苍穹之下。
待黑龙完全散去,蒂娜掉落在了前来接她的法弗纳背上,虽然因为戴着头盔纽特没看见她哭泣的眼泪,但是从她耸动的肩膀就能想象她内心的难过。
蒂娜没有向纽特展露太多的脆弱,果决地对法弗纳命令道:“法弗纳,恐怕我们得绕路,显然我们的路线已经被对方所知。”
“明白。”法弗纳说着展开翅膀向新方向飞去。
纽特和蒂娜之间陷入了新的沉默,只不过,这一次和之前有了一些微妙的不同。
第二天凌晨两点,法弗纳载着两个人抵达了阿兰那。按照纽特的指示,法芙纳降落在离西城区不远的一片森林中,纽特在阿岚纳的居所就在这里。
让蒂娜感到意外的是,纽特口中“我在阿岚纳的房子”竟然是一栋别墅。
那是一栋尼德霍格一世时期的别墅,门口坐落着两只剑齿狮石像,整体风格简约、粗犷,和一向流行的典雅格调完全不同。
从龙背上跳下来以后纽特向蒂娜道了一声谢,甚至没再看蒂娜一眼就头也不回地奔了进去。蒂娜诧异于纽特的紧急,嘱咐了法弗纳在原地休息,随即跟了进去。
纽特全副心思都放在那叫他焦虑不已的事情上,因而并未发现蒂娜在他身后不远处。叫蒂娜奇怪的是,这栋别墅说是纽特在阿岚纳的住处,但是大厅中空无一人,到处是灰尘,即使魔法师不需要雇佣仆人,可是就这样任由大厅荒废至此,不能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就算是纽特在学院那边的塔楼里还有一个“活生生”的扫把呢。
蒂娜的脑袋中装满了这些问题,只觉得更加云里雾里了。还没等她出声询问,纽特已经来到了大厅左侧的一扇小木门面前,他在那扇木门面前用魔杖跺了跺地面,木门就自动打开了,这扇不起眼的小门打开以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房间内看起来没有平常世界的边界,甚至看起来似乎要比房子外面所占据的土地还要大,更不可思议的是抬头望去会发现房间的天花板是一片闪耀着星辰的夜空。金葵花一簇簇绽放在绿野中,两旁低矮的灯铃兰为来者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在广阔的草坪上,散布着散布着不少难得一见的珍稀动物,其中一些动物正在一汪湖水边喝水栖息。
纽特一路来紧张的心情在进入这房间以后总算放松了下来。
“这些……是什么?”
纽特猛然转身,他发现身后的蒂娜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们所处的这间房以及四周的珍稀动物,有些她曾有所耳闻或者亲身见识过,那些都是些在因索尼亚出了名的危险动物;有些她压根没见过,但是下意识也把它们归到了危险动物的行列。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纽特不顾潜在的危险,独自一人饲养着这些动物。
竟然是在自己家里,他八成是疯了,蒂娜想到。
“你怎么来这儿的?你一直跟着我?”纽特诘问道。问话的同时,他不由得握住了自己的魔杖。一直以来,这个房间都是不对外所知的秘密,今天居然因为他的不谨慎,才暴露在外人眼前。如果有必要,他只能对蒂娜下一个咒语了。
“殿下给我下达的命令是——在首都大部队人马来到阿岚纳以前24小时保护你。”纽特的反应让蒂娜紧紧皱起了眉头,同时她也后退一步做好了随时抽出自己武器的准备,她当然知道魔法师的威力,但是比速度,就不见得谁输谁赢了。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殿下派了一个龙骑士来接你你居然不懂殿下的意思?”
“……我不知道,我最初只是询问殿下有没有办法在两天内到往阿岚纳,飞马的速度远远不够快……之后他特别爽快地说会借我一位龙骑士,但我没想到他还对你说了别的什么。”
“那么……你也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纽特茫然地摇摇头,蒂娜也不禁对珀西瓦尔充满了疑问,出发前他给蒂娜下达了任务,还耐心地给解释了原因,结果这么要紧的事情他却唯独没告知纽特本人?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既然王子殿下本人不曾告诉他,蒂娜也决定先不向纽特解释,“在途中遭遇的袭击还不能让你觉得危险吗?何况殿下下达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纽特沮丧地低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明白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这个事实,蒂娜却没管他陡然变坏的情绪,指了指不远处那群不时发出高低不一的叫声的“危险动物”,问道:“倒是你不觉得你该解释一下这些情况吗?这里的动物有不少是对人类极其危险的生物吧?”
纽特正打算说话,房间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似乎是哪只动物不堪疼痛才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连蒂娜这样从未接触过这类生物的人都能感觉到它的痛苦。
纽特收起了魔杖,火速向那边走去,一边跟蒂娜解释道:“我请求你不要把这里的情况说出去。是,你说的没错,它们对人类来说很危险,但同时它们都已经濒临灭绝。”
“许多年前我和一个朋友收养了一些珍稀动物,它们或因为自己的习性,或因为人类猎杀已经濒临绝种,我们试着抚养它们,我们希望它们可以活下去……不是因为人类需要它们身上某个部分做为药用,而是我个人单纯的认为,每一种生物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我知道也许你会觉得这个想法好笑。后来那位朋友中途退出,我一个人继续收养它们直到现在。我急着赶到阿岚纳就是因为它……”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一处搭建起来的棚子,里面躺着一只弯角鹿,身下垫着厚厚的干草。它四肢蜷曲,正痛苦地哀嚎着。
“我急着赶到阿岚纳就是因为它——阿塔兰娜。”
“弯角鹿这种生物也是属于濒危动物,它们生性好斗,就连自己的家族内部都是如此。不管雄性雌性经常会无缘无故地争斗起来,直到死亡,加上它们那美丽的角,导致人类喜欢猎杀它们,他们把角拿去做装饰品,所以它们这个种族成员也就越来越少了。”
眼见得那只雌鹿痛苦,纽特脱掉了自己的法师袍子扔在地上,露出里面穿着的背心与衬衫,衬衫包裹下隐隐可见他健硕的肌肉。他快速走到雌鹿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它,小声安慰它。他的声音里仿佛有一种魔力,那只雌鹿的哀叫声低下几分,神色也不再那么痛苦。
弯角雌鹿全身开始抽搐,身上滚落大颗大颗的汗珠,纽特慌忙来到它屁股后面,蹲下看了看,自顾自点点头说道:“是时候了。”在等待弯角鹿生产以前,他蹲在地上继续跟蒂娜解释道:“阿塔兰娜是我前几年一次旅行中找到的一头雌鹿,我在萨格尔的森林中发现了它。当时全族就剩下它一个。”纽特又低头观察了下情况,才转头对蒂娜详细解释道:“后来过了两年,我就找到了恩里斯,那是只雄鹿,我很庆幸找到了它,我试着把它和阿塔兰娜放在一起饲养。虽然他们时有争斗,万幸它们都控制住了彼此,没有上升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一段时间后,它们总算成功进行了□□。就在这几天,新的弯角鹿即将出生,不过我把恩格斯放在了其他地方,因为我不能保证在生产前后它会不会又因为好斗的本性攻击雌鹿。之前借助传送魔法,我可以在瞬息间来往两个城市,毕竟我还要在格陵兰的学院里进行其他研究活动,但是这几天因为登基典礼……你知道的,来往变得不是很方便,阿塔兰娜临盆就在这两天,我一直苦恼于怎么在两天内到达阿岚纳,我跟殿下讲的时候他没多深究,非常干脆的把龙骑士借给我,我对他非常感激。”
蒂娜艰难地消化着纽特给出的这一大堆信息,对蒂娜来说,要一下为这么多事情保密,实在是有些困难。从懂事以来,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蒂娜一直努力做一个好姑娘,她信奉并乖乖遵守着社会的法律秩序,这里的一些动物对人类来说太过危险,它们凶残,又无法控制自己,纽特饲养着它们的事情对蒂娜来说简直是价值观的大挑战。
但是想到之前纽特对她提供的帮助,蒂娜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因此,她陷入了保守或不保守秘密的内心激烈斗争中。
“哦,乖孩子,乖孩子。”当纽特看到一只幼鹿的头开始出来以后兴奋地说,他急忙抱住那只幼鹿的头温柔且有力的向外拉扯,忙碌的神情好像已经忘了蒂娜还在一旁。
蒂娜见他忙着给雌鹿接生,便安静地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保密还是不保密,她还没想好。纽特刚才所说有些动物濒临灭绝,她不是不知道。站在人类的立场,她觉得这些危险动物消失了也未尝不可。但是看着弯角鹿痛苦的生产过程,蒂娜突然间想到自己那位从小就身体不好的母亲,为了迎接蒂娜的出生,她的母亲硬是忍受了艰难漫长的妊娠和分娩之苦。这时候的雌鹿好像和蒂娜的母亲没有什么不同。
每一种生物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吗?
没多久,弯角鹿的幼崽生了出来,纽特温柔地抱起还幼小的它,“乖孩子,妈妈在这儿。”
刚出生的幼崽身上的黏液将纽特身上也弄得湿漉漉的,但他浑然不觉,只是把幼崽轻轻放在阿塔兰娜的身边,欣慰地看着刚做母亲的阿塔兰特舔着自己的孩子。
“你要我保密,我觉得我很难一下子答应你。”
突然响起的女声让纽特终于想起了自己秘密房间内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她说出来的话语叫纽特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但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之前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加上你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关于保密的请求我我会考虑你“保密”的请求。在这之前,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情。”
蒂娜的决定让纽特大松了一口气,他向蒂娜说了一声“谢谢”,蒂娜耸耸肩,她说:“谢就不必了。不过如果你能给我一间干净的房间,那么也许我在保密这件事情上回坚定几分。”
纽特傻眼了:“……你要住在这儿?”
蒂娜轻快地跳起来,愉悦地回道:“对呀,忘了吗?殿下给我下达的命令是:在首都大部队人马来到阿岚纳以前24小时保护你。算算距离宫廷法师在王宫内启动大传送魔法阵还有两天时间。”
蒂娜口中的大传送魔法阵是为了陛下和殿下转移方便,王宫内会有一处地方暂时解除对传送魔法的禁制,而后由宫廷法师启动大范围的传送魔法阵带着王宫主要人物进行远距离的地方转移。至于其他将要参加登基典礼的人比如纽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另寻他法。
“也就是说接下来两天时间我得住在你家里,本来我还在想如果你房子不大的话那我守在屋顶也是可以的,不过现在来说,要你借我一间房间住不是难事吧?”
蒂娜的要求让刚刚还沉浸在弯角鹿生育之喜的纽特全身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