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柯松）》果戈狸

19、第 19 章

　　宠爱 19
　　那一天下午棒球队训练尹柯照例请了假。
　　做完教室值日、锁好教室门后，尹柯有些惊讶地看见站在一旁换了一套棒球队服的班小松。
　　“小松？你怎么来了？不用训练吗？”
　　顾虑到即将到来的预选赛，在教室门外等了尹柯很久的班小松委屈地咬咬唇，恳求似的开口问：“尹柯，捕手是非常重要的位置…你能不能……别总是请假？今天一起去训练好不好？”
　　尹柯无奈地伸手揉揉他的头，轻轻摇头：
　　“抱歉，小松………捕手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换成其他人——”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自私，真是让人火大。”
　　嘲讽的声音在走廊另一头响起。
　　尹柯放下手，冷漠地转身面向迎面走来的邬童，不着痕迹地挡在班小松身前。
　　“答应别人的事，从来不放在心上，永远只会顾着自己。当初是你自己答应加入棒球队的，现在当了捕手，反过来不参加训练，你把棒球队当成什么了？”
　　班小松睁大眼连忙想要打断邬童的话，却被尹柯拦在身后。
　　“没错，棒球对我而言可有可无。”尹柯用异常冷漠的口吻淡淡地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小松，我不可能答应加入棒球队。满意了吗？”
　　“答应了就必须训练！！”邬童被他的冷漠刺激到了，骤然吼出声。
　　“诶邬童——”班小松来不及调解，就听到尹柯冷声道：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别人？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我需要做什么，用不着你来干涉。”
　　尹柯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转身就往前面走。
　　“诶尹柯——”同样没来得及劝解，他被另一个人拉住手——
　　邬童伸手拽着他另一只手臂，眼神冷冽：
　　“班小松。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看不清吗？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偏袒他？”
　　“放开他！”
　　“该放开的是你！”
　　班小松奋力挣脱开两人的束缚，被气得脸色涨红：“你们两个都疯了吧！？”
　　“预选赛快到了，你们在这节骨眼上内讧了吵开了？！虽然把话说明白对谁都好，可是你们吵的重点好歹让我听得懂好吗？我听不懂怎么帮你们和解………每次我都眼巴巴地贴上来当和事佬，也很累啊………你们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和他？”邬童瞥了班小松一眼，转身往身后走去。“不可能。”
　　尹柯抿抿唇，看了刚才挣脱开自己的班小松一眼，沉默着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最后，留在原地的只有班小松一人。
　　平时两个人互掐，都是班小松在中间调和。但这一次，班小松似乎已经累了，没再追着邬童劝，也没发信息打电话给尹柯。
　　沉默地训练完棒球后他和邬童相互视而不见，连招呼都没打就拎起包回家。
　　栗梓还真不习惯这样的班小松，问邬童怎么了，被对方臭着一张脸直接无视。
　　回到家帮父母忙活了店子里的生意后回自己房间做作业。
　　班小松真心觉得心累，累到不想动笔。
　　牵挂着尹柯，想要问问他怎么样了，想安慰他邬童的话是口不择言不用放心上，想告诉他没关系他们可以调整捕手人员………从通讯录里翻出了尹柯名字，手指落在了拨打键上头，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摁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离家出走后的尹柯在他们家的全垒面馆外徘徊了很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后还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踱步离开。
　　他的小松最爱去棒球场，每次都兴高采烈。
　　这一次，是他的错。他不该只顾及着不能再刺激已经大发雷霆的母亲而把棒球队训练往后推，他不该因为邬童和小松怄气，更不该乱吃飞醋，抛下小松一个人，让小松不开心到连一条短信都不发过来。
　　尹柯没有谈恋爱经验，加上刚才自己和母亲吵开了，思绪烦乱得不知道怎么向小松解释道歉，只能自己先一个人冷静冷静，等想明白该怎么办后再来处理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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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心不在焉地把作业写完了，离平时的睡觉时间还早。
　　班小松放下笔又拿起手机，犹豫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往拨号键摁下去。
　　却没想到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来电——还是邬童的！？
　　班小松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
　　“喂？”
　　“班小松，快出来，给你准备了惊喜。”
　　“什么？喂——”
　　茫然地看了已经被挂了电话的手机一会儿，班小松立刻推开自己房门，跑过走廊，跑出了已经半打烊了的面馆。
　　店门口，邬童背着棒球全套装备似笑非笑看着他。
　　惊喜？惊喜说的是邬童自己还是他带来的棒球？……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不觉得惊喜………
　　“邬童？这么晚了你怎么………”
　　“小松，吃冰淇淋吗？”尹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班小松惊讶地转身，看到一手背着书包一手拿着冰淇淋的尹柯向他浅浅微笑。
　　“你！你们！………”
　　邬童勾着嘴角走上前随手轻拍了下他的脑袋：“我们不和好，某人恐怕一晚上都睡不好吧？”
　　尹柯笑着把冰淇淋塞进自家傻兔子的手里，揉揉他的头发。
　　“你们真的和好了？！”班小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欢呼雀跃。“我天！你们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还以为………真是太好了！”
　　尹柯和邬童对视一眼，两人无奈又带着笑意地任由班小松扑上来一起搂住。
　　“小松，以前没能参加棒球训练，我很抱歉，不过以后的训练我会好好参加，你放心。”
　　班小松把头贴在他们俩的肩膀间使劲地点了点，然后才揉着通红的眼松开了他们。
　　“行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尹柯你也早点回家，不要让你爸妈太担心。”
　　班小松反应过来拉住尹柯手臂：“什么太担心？发生了什么？！”
　　邬童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还能发生什么？木头爆发了，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终于消化完这发生在—乖宝宝—三好学生—完美王子—身上的四个大字，班小松傻眼了：
　　“…尹柯离家出走？……怎么可能？！”
　　“听没听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恭喜他，爆发了，现在弄得全世界都在找他，要不是我在棒球场捡着他来见你一面，指不定会窝在哪个收留所过夜呢。”
　　“……没想到啊……尹柯居然也会离家出走…”班小松感慨了一下，转念又担心起来：”你爸妈得有多担心啊………”
　　“这倒不会，我已经告诉陶老师找到人了，只是情绪不稳定，暂时不想见父母。”
　　尹柯挑挑眉：“没想到你也有心眼。”
　　邬童眯起眼：“哪像您啊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班小松：“…………”
　　说好的和好呢？怎么又掐起来了？？
　　似乎察觉到班小松的无语，尹柯没再接茬，转移话题：“你先走吧，我和小松聊聊就回家的。”
　　邬童抿抿唇，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看邬童走远，尹柯伸手轻轻拉下班小松拽着自己手臂的手，握在掌心里后慢慢收紧。
　　“小松，对不起。”
　　“…啊？”班小松愣了愣：
　　什么对不起？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这段时间，是我忽视了你，忽略了棒球队，才会让你那么辛苦，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抱歉。”
　　班小松松了一口气：“就为这个啊！我还以为……”以为你要跟我分手呢………“没事没事，栗梓和邬童都在帮忙，我这个队长要比他们轻松。”
　　尹柯笑了笑，垂下眼。
　　班小松觉得自己那句话出来后尹柯的心情似乎更低落了？——为什么啊………
　　班小松没想出原因，往四周看了看，迅速拉过尹柯在他脸上碰了一下。
　　尹柯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兔子满脸通红地偏开头：
　　“这这这么晚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吧用不用我送你？……不对自行车已经收了……你身上有没有钱？打个的也行……”
　　又来了，一紧张就话多，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是那么生硬………尹柯抬手摸摸被自家兔子啄过的脸颊，心里砰砰砰地绽放起了绚烂的烟花。
　　纠结的结果就是……
　　班小松和爸妈说了声就大义凛然地去送离家出走的小学生回家。路上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从尹柯那里追问出了离家出走大致的原由经过，以及他和邬童怎么结的梁子又怎么在不久前化解和好。于是颇为认真地做总结：虽然阿姨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误会训斥是不对的，但尹柯还是太冲动了点。另外，和朋友间有误会的话必须主动解释清楚。
　　“………其实当时邬童那么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就不应该这么傻乎乎地背黑锅白白被他怨了这么久。总是把自己的事藏着掖着，老是一个人担着担子，这样很容易受委屈知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误会了你，你也傻傻地不解释…………”
　　“不会的。”跟在他身后的尹柯追上去，“小松，你不一样。”
　　“说的跟真的一样………离家出走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谁信啊…………”班小松嘀咕。
　　尹柯拉住他的手臂逼他停住了步伐。
　　“我保证，以后不会骗你不会敷衍你更不会轻易让你离开我。”
　　他看着他的眼睛，神色认真得如同在婚礼殿堂的宣誓，纯洁而永恒。
　　班小松红了脸。
　　尹柯的慎重承诺直白到让他无处可躲。
　　他觉得自己是掉进自己挖的坑了。
　　现在他再也无法逃避这个事实：尹柯重视他，重视这段恋情，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视。
　　为什么尹柯不早点向邬童解释清楚那时候的事情？
　　因为尹柯觉得不管什么理由，初中联赛棒球队失利的确是他的缺席直接导致的。这一点无可厚非，他也不想费心和大发雷霆的邬童解释什么，他的错他来承担，没什么需要辩解的，而且还可以趁机会断了邬童对自己的那点莫名的暧昧。
　　不过不能告诉小松，不然小松会觉得他太冷漠，对朋友太过轻视。
　　小松只要像现在这样为自己被误解而心疼就可以了。
　　在班小松面前尹柯乐意被当成受害者。
　　为正处于弱势的班小松打破受尹柯压制局面的是尹柯的父母，外加一个班主任陶老师。
　　他们找了尹柯许久，直到邬童传来已经找到尹柯的消息才稍微放了心，但邬童却不肯告诉他们具体位置，只说尹柯情绪不稳定还不愿见父母，他会陪着尹柯冷静冷静再陪他回家，安全可以保证，让他们在家里等着。
　　尹柯父母只能在家等着。陶西见此与尹柯父亲交谈了几句，大致了解了尹柯的家庭情况。
　　尹柯母亲情绪还是很焦虑，没几分钟就看看手表，隔一会儿就请陶老师打电话给邬童询问尹柯情况。
　　“……什么？尹柯在班小松那里？不是……冷静下来了就快点回自己家啊你们跑到班小松家干什么？！”
　　累瘫在沙发上的邬童懒洋洋地冲手机另一端的陶西回道：“他自己要去关我什么事？现在我已经回家了，要出了什么事您也别再来找我，您找班小松去。挂了。”
　　“喂！！”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陶西有点尴尬地迎向尹柯母亲急切的目光：
　　“那什么……尹柯他啊……貌似回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