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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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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琅展纸,提笔。
他混入怀橘山庄已经三个月了,忙得脚不沾地。谢盏那混蛋把小厮当牲口用,孟琅首当其冲,还要抽时间来查案子,睡眠不足苦不堪言。
谢盏做事谨慎,孟琅郁闷得不行,当初和他一起学剑时怎么没发现这货有当泥鳅的潜质呢?滑不溜手,一点把柄都不留。只有六年前还不够成熟,留了点蛛丝马迹。
“赵大头:
(啧,书信好像有个格式,算了记不得了)
六年前谢盏秘密去过破春派。”
简单明了,孟琅名字也懒得署,把信封好,想一想,其实五年前他也去过破春派,但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赵之照掌管八风楼,应该能找出更多线索。
赵之照盼星星盼月亮才收到了第一封信,没好气地回复。
“孟琅:
见信如晤。
你三个月都抽不出时间来?骗鬼呢,不是你缠着谢盏叙旧懒得理你我吧?
得,已经去查破春派了。不过时间久远,要再等等。而今年十月天儿冷,没几个傻逼往雪山里拱,只有一支迷路的镖队,一个猎人和他的女儿,祁连派大长老崔敬元,还有就是你和那些追杀你的人。
你说你去祁连派是取东西,什么东西引人追杀?
赵之照
景熙七年十月廿八”
孟琅收到信,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还真被说中了,这三月这么忙也有他自个儿的原因。八年没见变化太大,他没忍住去谢盏前多晃了几跟头。
其实是没事就晃去碍人家的眼。谢盏以前被调戏还会脸红不说话,现在只会面不改色地再给孟琅找一堆事情做。
孟老不正经纯属没事找事。
“赵大头:
我是去崔敬元那儿取我师傅的遗物的,虽然那糟老头子多半留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应该是江湖上传承了什么绝世秘籍吧。
哎哎重点是查那只镖队和那个猎人的女儿!”
“孟老不正经:
查的结果寄过来了,自己看吧。不过我觉得虽然那猎人的女儿时间对的上,你不一定承认,为此我专门画了张像来辣你的眼睛。
赵之照
景熙七年十一月初一”
孟琅看完信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不要脸地去找谢盏:“快来给我洗洗眼睛。” 谢盏:“明天跟我去溟水派,你可以栽进溟水里洗个干净。”
孟琅:“………”
赵之照第二封信来的很急,开头落款都没有。
“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琅没什么耐心,直接回复。
“我有一句仙人板板现在就要讲。”
这么句话都要写信,赵之照这是闲得抠脚啊。
赵之照不闲,他现在纠结的很。
“孟老不正经:
我知道你跟谢盏,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肯定不希望他就是幕后之人,不过……唉,我已经把你和谢盏这几年的行踪列出来了,你自己看。在我看来,你寻旧物每到一个地方,谢盏就会紧跟着到那儿去。
要不,你先回来吧,我另派个人去,别逞强啊。
赵之照
十一月初三”
孟琅展开信,不说话。
他想起上次自己为了套话谢盏酒,看他满脸通红醉意浓重,便凑过去捉弄他,吹气道:“你眼睛真好看。”
谢盏露出不知道怎么回话的茫然,只好无措地闭上眼睛,月色下睫毛轻颤,直颤到孟琅心里去。
沉思良久,他提笔回信。
“赵大头:
不必了,私人感情不会影响我的判断的。既然对方的目的是师父旧物,我可以做个饵把人钓出来,等等看吧。你暂时不用找那位姑娘了,也暂时别通信了。”
赵之照急的不行,又知道劝不回孟琅这驴脾气,只能祈祷他看在自己下落不明的媳妇儿面上努把力,别把命丢了。
不过他看了那屠户女儿的画像,不会生无可恋了吧?
赵之照继续忧心忡忡。
几十天后,赵之照都在打听孟琅尸身在哪儿了,才收到了下一封信。
他手抖地拆开来。
“赵之照:
你好。”
不,这肯定不是孟老不正经,不会是讣告吧?赵之照揪着心看下去。
“孟琅前一段时间受了伤,无法提笔,只好由我代笔……”
还好不是重伤不治,赵之照松了一口气。
“首先,他托我转告,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其次,整件事已经明了,由于孟琅口头叙述太过累赘,下面由我来简述整个过程……”
看完整个事件的赵之照叹口气,觉得孟琅实在太冒险了。忽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谁在代笔?
“祝愿赵兄平安顺遂。
写信人:孟琅
代笔人:谢盏”
谢?盏!
怀橘山庄。
“喂,我哪有叙述累赘!”不消停的孟某人躺在床上,探头看身旁的代笔人,不满道。
“你还没说,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呢。”谢盏落完款,把宣纸放到一边晾干,按住不安分的某人:“别乱动,小心牵到伤口。”
孟琅支支吾吾。
谢盏挑一挑眉。
孟琅立刻为美色所惑,不要脸道:“找我媳妇…就是你呀!”
说完他撑起身子去亲了亲谢盏的嘴角,又在对方愣神之际呲牙咧嘴地倒了下去:“啊疼疼!”
孟琅躺平了任谢盏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在心里想:为什么每次他出现谢盏都会紧跟,为什么当初在风雪中抱住的是一个平整宽阔的胸膛,根本是因为这几年谢盏都在不停地找自己,直到风雪夜中重逢。
还好来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