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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学长乔思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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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可任意选择社团、选修课和体育课。新学期还因女同学们的强烈要求增加了瑜伽课,简直不能再幸福。像阮阮的宅属性基本告别主动去运动,仅剩下参加每周一次强制性体育课。
阮阮选择了不需要技巧的健美操课,每周去蹦蹦跳跳,活动一下身体运动量又不会太剧烈。可以说从小到大,这是阮阮第一次不抗拒上体育课。
在这样的客观条件下,即使是一个班级的同学也很难抱成团。刚开始,同学们并不习惯“有度”的自由,后来才逐渐发现拥有了选择权后倒更容易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而社团正是大学中交到一群志同道合朋友的重要平台。
彼时,阮阮坐在圆桌前继续狠盯着眼前一堆花里胡哨的小广告,皱眉,撅嘴,纠结成一团毛毛球。
和体育课不一样的是:社团不是必选项,不是说一定要在“ABCD……”中强制性选一个上。你也可以选择弃权。但社团是有学分的,不选贼亏,谁也不是个傻子啊。
千头万绪理不出个结果那就用土办法来,先用排除法。排除掉社团驻点在其他校区的,便去掉四分之一宣传纸。依然进度缓慢。
藏在商业街中的小小咖啡店,店内只有她们两位客。舒缓的背景音配合着行动迟缓的服务员。
全屏落地玻璃窗正对着萧条的街景,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晒得人暖烘烘的,不会儿就出了一脑门的汗。阮阮和陈静蓉吃完分量十足的套餐,又点了咖啡继续坐着。一直到太阳升至正上方,人的影子在脚边缩成小一团黑影,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才逐渐多起来。
行人在玻璃窗前掠过,咖啡店的门铃几番响起,咖啡和食物的香气在空中碰撞。
陈静蓉依依不舍地放下书,伸出一指托起眼镜,搓了搓鼻梁两侧被眼镜架压出的压痕。手表显示的时间是12点49分。阮阮捏着一张纸发愣,陈静蓉好奇地探头看去。“摄影社团。嗯,会很实用。哦,还有机会出门采风!”陈静蓉指着纸张下方一行小小的黑体字说道。
“啊,漏看了。谢谢提醒,终于不用纠结了。”阮阮一边说一边很干脆的把手上的宣传单倒扣至旁边那一堆已经PASS掉的纸堆最上方。
“诶?!”
“本来是挺动心的,但是出门采风好麻烦。我要找个不需要出校门的那种。”
于是乎摄影社团、旅行社团、绘画社团以及那些外出活动密集的社团一并给PASS掉了。
“拜托,你当你自己是镇宅兽吗?你这么瘦不拉几的完全镇不住的好吗!”陈静蓉无奈的摇头,不停的搅拌着冰咖啡里的冰块,搅出一个黑色小漩涡。冰块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融化。最后陈静蓉端起来咖啡,非常豪气一口干完。
放在阮阮面前的那一杯冰咖啡原封未动。
正午,室内外的温度齐齐上升。玻璃杯壁上的水汽凝结成一颗颗的小水珠,争先恐后地垂落下来,在杯底晕出一圈的水印子。阮阮急忙把周围的宣传单都扫开一边喊着:“服务员,拿一包纸巾。”
冰水在桌面上都流淌开来了愣是没有一个人应答她。阮阮抬头去寻那服务员,才后知后觉发现,不知何时咖啡馆已座无虚席。
“咦?什么时候变出这么多人的?怪不得,总觉得有点吵。”
课本和笔记本都合上了,一本叠着一本推到角落。临街整片的透明玻璃墙体总是让这个小小的咖啡馆里阳光普照。只不过,封闭狭窄的空间里噪声极不易排散开去。人一多,整个咖啡馆就会显得特别的嘈杂。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谈不上学习效率,陈静蓉索性合上书,不学了。
“你终于发现了,真不容易呐。”专注如陈静蓉,一投入学习就浑然忘我的人都受不了周边的吵杂。
阮阮抓了抓头发,白皙的脸蛋一抹红霞飞过,是她不好意思了。阮阮也知道自己对外界的反应总是慢一拍,直白来说就是“迟钝”。
不过,即使一个人再迟钝。当那么多赤裸裸、火辣辣集中射向她。当这些热烈的视线比太阳还滚烫。阮阮当然是有感觉的,她皱着细长的眉,拉着凳子往陈静蓉边上挪了挪,压低了声音贴着她暗搓搓地问:“静蓉,你觉不觉得很多人看我们?”
“有啊。”
“果然真有哦!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得到肯定答案的阮阮略是激动地握拳,可再想想又觉不对,继续低声询问:“静蓉,为什么能这样淡定啊?”
难道这就是学霸的自制力!厉害!
哪知道陈静蓉瞟了阮阮一眼,沉着淡定地回答:“因为他们看的是你,又不是我。”
阮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像喝多了酒脸一下涨得通红。赶紧用手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偷偷打量周围。那些当场抓包的人默默移开视线,在空中打了一圈一转头又盯回来。玻璃窗外的路人也是拧着脖子往这边看,直到走出窗户框外再也看不见。
以上无一不验证了陈静蓉的说法。
“可是……他们为……为什么要看我?”
阮阮一脸的无辜,陈静蓉表示很无奈。
“你傻啊……咳咳,抱歉,我话说重了。我的意思是,你有点自觉好不好,他们看你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呐。”
陈静蓉一直有一种想法。阮阮是在某些方面是真迟钝,但是这天真无辜,每每让人升腾起罪恶感和保护欲的表情却是她故意使然的。只要她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大家都投降。处得越久就越是笃定。但即使如此,每次一看见美人露出楚楚动人的表情还是不自觉服软。
当下化作一枚和蔼的老奶奶给阮阮解释来龙去脉,细枝末节都不缺还尽添油加醋。
“就是那场迎新晚会,你打扮的那么漂亮往舞台上一站立刻艳惊四座呐,第二天就被封为咱们校区的区花了。可为你们文学系争光了。”
一边说,陈静蓉一边掏出手机打开校园网,顶置好几个HOT帖子都是与阮阮相关,里面的有她当晚的照片也有平时素颜照。一些照片连阮阮自己认不出是何时被偷拍的。陈静蓉小幅度拍拍对方的肩膀,继续说道:“你现在呐是火的不行,大步迈入咱们学校的名人榜了。所以走哪儿都受关注。”
美人还是那个美人,只是从以前一部分人偷偷地看,变成了现在大家都明目张胆地看。
咖啡馆内外的人视线一点都不收敛,直看得阮阮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可大庭广众之下又没地方躲藏,阮阮咬了咬下嘴唇转而生起无名之气来。
火什么啊,莫名其妙!那天十位舞台壁花都穿着同一套衣服,舞台妆还化的那么浮夸。“要火也是火夏霖熙,怎么就轮到我啦?还有,区花是什么玩意?”
“不是玩意,是你啊。”陈静蓉又是顺嘴那么一接。哎,自己不动脑子顺嘴说话真容易得罪人呐。她只好接着补漏:“努努力,打扮打扮你就是能顶了校花的位置了。加油,看好你呦室友。”
陈静蓉对阮阮竖起两个大拇指。
“我生病的这一个星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阮阮只觉得头大的不行。
要说发生了什么,大概是一个漂亮到引人瞩目的姑娘在公众面前一晃又突然神隐,在沉淀、酝酿、发酵之后就成爆发式状态。跟饥饿营销大概一个道理,只不过这次不是人为的。
突然的爆红并不是所有人期待的,至少阮阮就接受不了。除了性格的因素外,阮阮的心底,阳光都无法企及的某个深渊盛满了叫做“自卑”心泉,泉水长年累月沉淀积累,深不见底、冷冽冰寒。不是外人简单得夸个“你真漂亮”就能把她从自卑的泥沼中拉出来。
阮阮从来不觉得自己多美丽,所以面对眼前的状况与其说是讨厌,还不如说是无措。
美丽不自知,美丽不自信。惹人怜爱啊。
“好啦,不用烦恼呐。”陈静蓉按下左上角的键,手机一下黑屏:“这些大学生们哪有长性的,这股子热乎劲几天就能过去。”
“真的?”
“嗯。”陈静蓉应付着点点头。然后摆出她自认为最凶狠的表情扫视一周,把窥视的视线都生生顶回去。作为阮阮美女唯一的室友,陈静蓉觉得自己有责任担负起护花使者这一责任。又要当学霸又兼职保镖,陈静蓉表示很心累。
个子小小的学霸气势却很足,警告似乎也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作用。人们稍有收敛之意,陈静蓉刚要松了口气。旁边靠过来一个人影,一屁股坐在这张圆桌的空位上。
哪个不识时务家伙啊!陈静蓉带着火气转头,怒目而视。可待看清楚来人顿时收敛周身的刺,恭恭敬敬得叫了一声:“乔学长。”
来人是医学院的学长,乔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