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化》琼白

73、第七十三章报仇雪恨

　　有电话进来，一直反盖在桌上的手机“滋滋滋”震动起来。阮阮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埋头写稿子，手机调成震动静音模式后就一直没有调回来。也因此，搞得经常错过顾武的来电。
　　这样有了七八次之后，顾武这个大直男竟然跟个小孩似的跟她闹起了变扭。黑皮、粗眉、一米八多的肌肉男噘嘴小声抱怨的样子，阮阮竟然还觉着挺可爱？！初始对身高体壮不怒自威的顾武些许畏惧感，现在真是一点残渣都寻不见了。
　　阮阮瞅了一眼窗外灿烂的大太阳，估摸时间便以为是顾武打电话催吃中饭。结果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未存入的陌生号码。陌生号码骚扰电话为多，阮阮稍事迟疑了机自动挂掉。
　　她不在意，继续对着手提电脑打字。趁着思路正流畅，多码一句是一句。但事不随她所愿，一分钟后那个陌生号码又打进来，这一次阮阮果断快速接听。
　　打电话过来的是乔思远，阮阮几乎都快忘记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一手撑住脑袋，一手举着手机，愣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哦……”
　　全寝室抻着脖子焦躁等足了一个月时间，一根毛都等到。即使在同一个学校、同个校区，甚是是同个学院的陈静蓉也没有再碰见乔思远这个人。活生生的人“噗”一下凭空消失。再回想起来，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失恋的阴影萦绕不散，夏霖熙下定决心休学演戏，\"他\"的因素占了很大比例。
　　人在低谷走不出来的时候总会想换个环境。
　　“原来你没出国啊？”上一次听到关于乔思远的消息是“准备出国”。所以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又“噗”一下突然凭空出现让阮阮挺惊讶的。
　　乔思远一口否定：“嗯，我没有出国。”然后就把话题扭转到他要问的：“请问夏霖熙在你身边吗？我给她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家也没回，好像也不在寝室里。她现在有跟你在一起吗？”
　　这通电话的目的非常明确，阮阮也是心知肚明，但她还是忍不住实实在在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心想：乔思远看着斯文雅致没想到原来这么厚脸皮！消失几个月，现在没事人一样跟她要人。
　　大概是隔得时间太长，阮阮倒没多少气，只是觉着挺可笑的。
　　“夏霖熙她休学了，你不知道吗？”她坐直了身体让阳光从头照到脚，慢腾腾说话，期待对方的反应。
　　“什么？！！”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慌张了：“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当面说。”
　　“我现在在图书馆，没有时间跟你……”。
　　“好，我马上到！”
　　“等下……”
　　对话还没说完，对方不容她拒绝，直接挂断通话。
　　咦，这是老师和学生们口中千般万般好的乔思远学长么？名不符实，难不成被盗号了。
　　因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阮阮这会儿感觉非常糟心，小说也写不下去了。阮阮其实可以选择直接走人，不理乔思远，但她的礼节不允许她这么做。只好坐在原位干等。
　　好在不用等太久，不用一刻钟乔思远就赶来了。
　　大半年没见阮阮差点没认出来。原本白净斯文的脸盘续了胡渣，头发养得杂草一般，根本无发型可言，鼻梁两边布满了汗珠导致金丝眼镜一直往下滑。好一个落魄的斯文公子。有点狼狈、有点可怜但气质不减。他这幅样子很能激起女孩子们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阮阮和乔思远两个人，年级不同、学院不同、性别不同。如果不是有个夏霖熙在当中，他们两人走在校园里连打招呼的可能性都没有。从性格上来讲，两人倒接近，都是文静的人。但是，越是文静之人就越难相交，像极了同极磁铁。
　　搭着夏霖熙这条线，两人也仅仅只算认识了对方，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往来。
　　刚见面两人飞快地对了一下眼，气氛果然很尴尬。
　　这要换做是徐成昊，自来熟又话多，阮阮在旁边偶尔搭上几句话就把这天给聊下来了。
　　按说这般彼此这般生疏，见面总是要客套话来一段，事先做个铺垫。哪知乔思远连客套都不客套直奔主题：“夏霖熙为什么休学？”
　　图书馆的开放式休息区就他们两个人，宽敞倒是挺宽敞的，就是没什么私密性。只要有人从过道经过，无一例外就往这边撇上一眼。阮阮挪开再挪开，与乔思远保持距离。
　　“这你不该问我啊，要去问夏霖熙她本人。”
　　乔思远死命摇头，把摇歪了眼镜架回高挺的鼻梁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万般无奈：“我根本联系不到夏霖熙她。后来我又去找学妹陈静蓉，可她也无视我。”
　　所以没办法，来找脾气最好的阮阮来了。
　　正午阳光穿过图书馆休息区的大片落地窗洒在乔思远皱巴巴的白衬衫上，肩膀耷拉着没有一点儿精气神。但他气质儒雅，坐在身侧仿佛都闻见散发出来的书卷气息。阮阮不知是被耀眼的太阳光，还是雪白的衬衫晃了一下神，对方的话擦着耳朵边轻飘飘飞过去。
　　见阮阮不给回应，乔思远误认为，阮阮同陈静蓉一样气愤到不愿意跟他这个渣说话。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自作自受。
　　“这几个月我跟教授出了一趟差，又准备毕业论文的事情……不说了，这些听着就是借口。之所以没来找夏霖熙是一直在犹豫出国这件事，我知道夏霖熙从来就没有出国的意愿，如果我执意走她一定会跟着来。她啊，从小到大就这样。虽然我比她年长，是哥哥，倒都是她在迁就我。事事以我为先。”
　　乔思远一边解释，一边回忆，一边感叹。
　　他来求人，态度确很是自然，就是同学间交流没有一丝恳求的卑微。但阮阮看得出来，乔思远对于自己冷处理和夏霖熙关系的做法很后悔。
　　“我往哪里走，她便往哪里走，我一个人主宰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这对夏霖熙不公平。所以我才躲着霖熙。但是现在，我已经考虑清楚明白了，不出国。”
　　乔思远这番说法阮阮是一点都不意外。想法很正直，就跟他本人一样。可在他的一番考量里，已经考虑到了与夏霖熙分手一步。阮阮又想到夏霖熙那几个月焉了吧唧的苦样，还是为朋友不值。
　　阮阮坐直了身体说话。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夏霖熙。那你也该很清楚她是有多么的爱你吧。对。是。刚听见消息夏霖熙就在考虑跟着你出国。她心甘情愿跟着你天涯海角，但是，她并不一定就愿意在你选择放弃她的时候，还一心一意的在原地等着你回来。”
　　话音刚落，乔思远血色褪尽整张脸苍白如白纸。
　　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殊不知，同样的时间独留夏霖熙一个人伤心难过。现在，等到他终于想通，却发现再也联系不上夏霖熙。莫不是，真如阮阮所说的。
　　乔思远的心一下腾空，无限下坠，难受的要死。冷处理的那段时间，可能夏霖熙比他现在还要难受百倍。
　　小时候，夏霖熙漂亮得像个瓷娃娃，迈着小短腿跟在他屁股后头跑，两小无猜形影不离。长大了，夏霖熙出落的亭亭玉，总是思远哥哥、思远哥哥叫不停。即使自己有了固定女友，她眼中的火光不再那般明亮，变得闪烁不定，却依旧固执地不肯远离。
　　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残酷才让夏霖熙失望伤心到决心放弃，选择远离，不联络。
　　总是有人夸奖乔思远聪明通透，他也认为自己脑子好，活得挺明白。任何事情在他眼中清清楚楚，任何事情到他手上游刃有余。
　　却原来他是一个十足的傻瓜！脑子简直有坑，一点都不好！
　　同个校区，家住隔壁。夏霖熙就办了休学，有家不回。原来下定决心就可以彻底躲开另一个人，跟距离远近完全没关系。
　　夏霖熙要跟他彻底分手，这个认知让理智成熟的乔思远变得慌张无措。
　　看见他这样子，阮阮心里就好过多了。觉得自己总算为室友出了一口气。
　　大正午，图书馆好学的学生们也要赶去吃午餐。偌大的图书馆空荡荡的，休息区侧面的过道不再有人来往走动。阮阮的声音肆意提高，并且翘起了二郎腿：“现在知道急了，晚了。”
　　阮阮称身追击，为室友“报仇雪恨”。
　　但乔思远这个人吧，还是太理智了。
　　“晚不晚由夏霖熙她来决定。我这个做错事的人要努力认错，再努力让她原谅我。所以还得麻烦阮阮你告诉我她在哪里。”说话间乔思远的脸色逐渐恢复。
　　“她不接你电话，显然就是不想见你啊。”
　　“拜托了。”
　　阮阮咬咬嘴唇非常犹豫，最后还是说出了夏霖熙进的剧组名字，“具体在哪里拍戏我一概不知道。”她耸耸肩。
　　“这就够了，我能找到她。谢谢你。”乔思远朝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