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化》琼白

57、第五十七章言不由衷

　　大概是因睡眠中途猛然醒来，洗完澡上床躺下来阮阮一秒入睡，跳跃式进入深睡眠状态。夜深人静，大家伙儿都睡啦，整幢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所以并没人知道陈静蓉躲在被窝里捏着手机偷偷重启。
　　开机之后，果然立刻有短信闪进。
　　徐成昊，“我说真的，做我女朋友吧。”
　　陈静蓉，“你喝醉了。”
　　徐成昊，“今天晚上光顾着给你加油鼓劲，根本顾不上喝酒。我没有在开玩笑，也不是说醉话，是真心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大晚上的，搅得人心烦意乱，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静蓉侧着身子一条手臂已经压得酸麻无比，于是翻到另一侧恶狠狠打字，“你很烦呐！我是不会和一个花心大萝卜交往的。不要再问了！”
　　再一次明确地拒绝了对方，徐成昊似乎也终于听进拒绝的话，总是秒回复的消息终于停止，屏幕上方也没有正在输入的提示。本以为就这样结束，陈静蓉心里五味陈杂刚打算闭上眼，搁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又突然亮起来。她赶紧抓着手机缩回被窝里。
　　果然还是徐成昊发来的微信消息。
　　一片黑暗中，惨白的屏幕光打在眼睛上刺激的陈静蓉将手机反盖过来。可是，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尝试就是无法视掉这条消息。她僵硬着躺在黑暗中，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如果不看，这一晚估计就睡不着，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为了睡眠。”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伸手点开短信息。
　　徐成昊，“没有花心啊，你不要听别人乱传。我对待历任女朋友都很专心，用心，从一而终从来没有半道劈腿。都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感情逝去才分的手，这也是基于我这个人太诚实，不愿欺骗女孩子们。”
　　还有理了，好气哦。就不该看的。
　　对方的消息却一条紧接着一条滚进来。在同一屏幕内，不看都不行。
　　徐成昊，“我喜欢你，相信你对我也不是没感觉，我们两个应该试试看。”
　　徐成昊，“不要压抑自己感情，趁年轻要敢于尝试。”
　　徐成昊，“嘻嘻，说来起来不好意思，我其实本来也已经决定把这份感情压下去的，怕破坏咱们的朋友关系。但今天回去后又想了想，比起破坏现有关系我更怕以后自己因错过这份感情而后悔。”
　　信息逐渐往上滚动，但那么多的文字没有一条点到重点，始终没有出现那句能够打动陈静蓉内心的话。交往了几十任女朋友都猜不到女孩子的心思，这么多前女朋简直都白交了。
　　喜欢的男生，陈静蓉需要的不是他的坦诚相对，而是在他眼中她要与众不同。
　　夜深得沉静，而明天要早起。陈静蓉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打下了她的言不由衷来结束这场对话：“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对你徐成昊并没有什么感觉，咱们只是同学而已啊，你的自我意识过剩啦。所以提议PASS。睡了，晚安！”
　　对方快速回复，仅两个字，“说谎。”
　　说谎又怎么样。陈静蓉关掉手机，乌龟似的将头探出被窝。
　　第二天一大早，刚起床的阮阮把其他事情都放一边，饭都不吃趁着脑子里的思路还清晰将昨日讨论方案整理出来，满心欢喜地拿去给陈教授看。结果跑到人办公室却扑了个空，才知道这段时间陈教授两点一线。不是在课堂上课，就在话剧社待着。
　　也是。距离话剧社上演大戏时间是越来越近，相信社员们这会儿都处在在高度紧张准备中。
　　去找教授的同时也可以看看进度，一举两得。阮阮这样想又拉着男朋友顾武去了社团教室，结果又扑了个空。被告知大家都在大礼堂排演呢，于是两个人又马不停蹄赶过去。
　　大礼堂的舞台上，演员们带妆排演，认真投入。
　　正对着的高台下方胡乱堆放了几十张折叠椅，不过就只坐了五六人。陈教授是其中之一，阮阮没有上去打扰而是悄悄拉了椅子与顾武两人在一旁安静坐下。台上的演员在走一遍全剧情，需要的时间不短。硬邦邦的折叠椅坐着并不舒服，没一会儿阮阮就软到顾武身上去了。
　　机缘不巧吧，两人到现在都没机会和普通情侣一样去灯光黑暗的电影院里牵手看电影。现在却有幸包场看话剧，似乎更有情调一些。
　　看的出来，演员们都很刻苦。在穿着厚大衣的季节里，他们穿着轻便的舞台服额头鬓角却渗出了大颗汗珠子。主要角色念台词时声音都带上了使用过度的沙哑。
　　演出落幕，阮阮坐直了身子鼓掌致意。
　　以她和顾武两个外行人评价，都认为排演算成功。演员的台词几乎不用提示，没有停顿卡壳。剧情节奏也走得顺利，基本看不错瑕疵。但显然从话剧社导演和指导老师的视角出发，对排演的并不是十分满意。
　　大声地呵斥着让演员聚过来，挥舞剧本严厉指出不完美的地方，抓出重要剧情要求再重复表演改进、纠正、进步。
　　看了一眼时间，不能再无休止境等下去了。阮阮趁着导演与演员们讲戏的片刻，她拍拍人群圈中的陈教授。
　　“教授！”
　　“诶，阮阮你来啦。”
　　全方面考虑周到，写得级细致的售票方案陈教授很满意。他还主动电话联系了学校相关部门和熟悉的老师，为后续实际操作打通关系。还把相关联系人的名字和号码写在一张黄色便签纸上交给阮阮：“所有学校方面都由我出面沟通，当然你遇到其他的问题或者疑问也可以来问我。”
　　除了让教授审核方案外，这其实是此行的主要目的，结果不用主动开口陈教授就给一并给解决了后顾之忧。学生想得再周到，都不及老师周到。
　　在该表扬的时候陈教授毫不吝啬言语上的表扬：“阮阮你这个方案做的很好，看得出来花了心思。竟然想到直接在对面的广播电视学院售票，非常好的主意。这样的话我们社团表演更要尽善尽美，毕竟在对方专业领域里表演总不能差太多。”
　　担任导演的高年级学长对着社员们大声训话。阮阮表情僵硬地接过纸条。
　　“你看你，不要过分紧张。要是到最后门票没有全部卖出去，没关系，到时候就请我们学院的老师们免费看了。”
　　教授！这些话倒是说在前头啊！
　　从礼堂出来，迎面一阵狂风接着一阵，自带“呜呜~”的音效。在这一片，入秋入冬后，风它就自带特效。经历一年，大二生们就很习惯了。阮阮拨开嘴巴里的头发，着急道：“顾武你要迟到啦，快走。”
　　接下来三、四节课她自己的是选修课，基本不点名，即使迟到也没关系，从后门偷偷溜进去或者索性就翘课。但顾武接下来的课可是正经专业课，小班授课。
　　礼堂离教学楼距离不短，正常速度走过去大概二十分钟。以顾武这大长腿的跑步速度，赶一赶兴许能能够赶得上。阮阮着急地催促：“你先跑！我没关系的。”
　　四面吹来的风将顾武一头短发吹成凌乱狂野的造型配上高大个子和强壮身板，似一匹北风中的狼，却露出小狼狗般眼神。他一动不动，伸着爪子在原地乖乖等待。
　　自己和顾武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腻歪起来了。陈静蓉控诉时阮阮还打死不承认，现在这个场景中突然幡然醒悟。看着顾武露出大狗一样眼神阮阮发现自己除了迁就对方，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哎呀，真是败给你了！”她把自己的手甩在对方手掌里。
　　然后被拉起来迎风起跑。
　　行吧，腻歪就腻歪吧，有句话说的好：爱和咳嗽是掩饰不住。洒脱就留给单身狗们吧。
　　呼啸的风声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缠在一起。久不运动的阮阮不一会儿慢下来了，脚步变沉，呼吸跟不上，换成了顾武在前带着她跑动。
　　还没跑出去多远，刺耳响亮的铃声响彻校园。一直安静伫立的教学楼被铃声激活。所有教室的门几乎同时“嘭”声弹开，凌乱的脚步争先恐后，学生们如潮水汹涌而出。年轻充满了生机的他们带着这座建筑物一起鲜活了起来。
　　课间十分钟。
　　顾武的脚步因后方传来的急促喘气声逐渐放缓，但两人总算勉强赶上了上课的铃声。
　　没有迟到。
　　在做足了前期宣传铺垫，实际门票销售其实就压缩在一周里，也就是开演前往前推五天。因为拖得太久这些极易被分散注意力的学生观众估计就将门票抛之脑后了，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一周决定成败，前途未知的赌局。
　　迎来了话剧社成立十周年纪念日的开演，也就同时迎来了一年中最冰冷的季节。这就意味着一脚踏入了第二学年的上半学期的期末了。这场话剧算是本学期最后的狂欢了，大概也因此销售情况意外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