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化》琼白

33、第三十三章就我一只单身狗

　　太阳在空中幻化出一个又一个光圈，扩散，重叠。
　　阮阮站在大马路上绞尽脑汁回想，脑子里哗啦啦闪过的都是节日晚会，想破脑袋回忆不起近期有何大新闻来着。新闻百度一下便知有无，不是她写的小说、剧本，剧情可以凭空捏造。
　　没等阮阮想出借口，陈静蓉那边便突然发难，异常惊讶的猜测道：“窝草，阮阮你不会是有恋人了吧？不对啊，平时也没见你出门或者和哪个男同学特别亲密……一直看手机……难不成……网恋？！”
　　这话从陈静蓉自己嘴巴中说出来，穿过街道，再转回自己耳朵里连陈静蓉她自己都是不信的。刚还在想着，阮阮社交十级残障，肯定和自己一样断然不会去谈什么鬼恋爱，结果现实马上反手打脸。
　　阮阮被陈静蓉的话给吓了一大跳，她心虚的倒退好几步，差点踩到后面一对情侣。虽不是网恋，甚至八字没一撇，都还没有开始恋。但她今天表现出的反常行为确实是与感情打了个擦边球。
　　是与一个男生有关。
　　“什么、什么？阮阮你谈恋爱啦？真的吗？是谁？我们认识吗？什么时候谈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夏霖熙搞清楚状况后比在场的人都要激动。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向她美丽的室友。
　　这么劲爆的消息，她怎么不激动。
　　要说，夏霖熙没男朋友只是让人略感意外。阮阮有男票，那是简直是不可思议啊。夏霖熙抬头望天，今天的太阳可能不是打东边升起的。阮阮的生活室友们都看在眼里，那是一种极其单一的生活方式。如无必要，完全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古代的小姐还要小姐样。
　　可是再想想。网恋用不着出门，是有这个可能和机会的呀。被“指控”的阮阮目光躲闪，果然是有情况。
　　“没有，真没有在谈恋爱，你们不要瞎猜。”
　　才觉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陈静蓉是第一次在感情方面，脑子竟然转得那么快过。可是她还来不及骄傲，就惨遭对方梗脖子否认掉。
　　“有男朋友也不是坏事，更用不着害羞。都已成年，一切合理合法，不用藏着掖着。要真有男朋友，我们姐妹替你高兴。”现在，夏霖熙也觉得，阮阮藏着一个秘密男友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夏霖熙已经完全站在陈静蓉一头。一分钟之前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早就抛之脑后，一心一意要室友阮阮坦白从宽。但阮阮仍然负隅顽抗。
　　“是真的没有啦，骗你们干吗啊。”阮阮急的跺脚。
　　一对两，还是两个特别能说会道的对手，阮阮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差点就要举手投降了。不过到底是没人证物证，阮阮咬定牙关，被判占时“无罪释放”。
　　鉴于街上情侣们太过肆无忌惮的秀恩爱，被迫被接连喂了一盆又一盆的狗粮后，三人速度买好食物和日用品就回寝室避难去了。
　　一回到寝室夏霖熙就后悔了。陈静蓉立刻一屁股坐到书桌前继续看起了书，阮阮则坐在电脑前码字。两人老僧入定似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夏霖熙只能无聊地转圈圈。在学习上，她一向是被动的，在开学初就静下心去学习对陈静蓉来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没有考试压线，就没有动力。
　　正经书现在一眼都不想看！
　　“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在街上看一对对腻歪的情侣呢。
　　夏霖熙拿手机把微博、朋友圈、娱乐新闻版面等全部刷过一遍。然后开直播和她的粉丝们尽情调笑了一番。再开了一部电影看。好不容易盼到天擦黑，她欢欣鼓舞地把凳子拢一起，围成圈儿，摆好食物和啤酒。
　　刚坐下来还没动筷，夏霖熙的手机适时响起。她一边眼馋着啤酒，一边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手机屏幕，脸色刷的就变了，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慌慌忙忙跑出了寝室。
　　“喂，去哪儿……”话还没说完，门“砰”一声给反手甩上。
　　“急急忙忙的要往哪里跑？”阮阮连忙打开门看了看。因响动，走廊的声控灯一排亮到底。
　　敞亮却空空荡荡走廊哪里还有人影。
　　陈静蓉一点都不慌张，还劝阮阮：“别当心啦，她半夜三更出门还少啊。”
　　阮阮关上门，坐到了陈静蓉对面，看着那张空出来的椅子说：“但是她出门至少会跟我们说一声，没有像这次这样慌慌张张就跑出去。”
　　“放心，她养了一堆的助理，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来吃个鸡胗。”
　　馋酒喝的主角不在，陈静蓉和阮阮把啤酒移开到一旁去。专注吃食物吃到一半的时候，阮阮手机突然也响了起来。陈静蓉警觉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幅“你不会也要跑掉吧？”疑惑表情。
　　电话是顾武打来的。
　　即使在室友面前决口不承认，但阮阮默默期待了对方一整天的消息却是抹不掉的事实。隔着一椅子的食物，被陈静蓉盯着看，持续不断的手机越发烫手，到底是接呢？还是不接？
　　铃声在密封的空间内流窜，叠加放大，有点催促的意思。
　　最后阮阮眼神示意陈静蓉“你继续吃”后，她捏着手机走去阳台。日头已完全落下来，质感沉重的暗蓝色和日落前落日余晖的金色同样震撼，但也同样的将飞快地转瞬即逝。
　　撑住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光明，美的不像话。
　　情人节的重头戏在入夜后，情侣们已相约去市中心过属于他们的节日，偌大的校园再度空置。
　　“喂，阮阮，是我，顾武。”
　　手肘在栏杆上，低沉而有质感声音在耳旁响起。阮阮看着眼前安静如丛林的建筑，内心却面前的场景完全相反，澎湃不已。
　　有事说事，从来没有多一句闲话可讲的阮阮，聊天无能。和一个说是熟悉却又很不熟悉的男生讲电话，要聊些什么东西呢，只能尬聊。
　　“顾武，知道是你，我存了你的号码了。你回校了？”
　　“还没呢，在家。你……”
　　拉长的停顿让阮阮不自觉屏住呼吸等待。
　　“……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
　　耳垂滚烫，如成熟的红番茄，鲜红欲滴。
　　隔着电话，顾武单刀直入的暧昧情话让阮阮本悸动的心更加慌乱不已。印象中的顾武成熟稳重，直白点就是比同龄更加一本正经。过年期间大鱼大肉吃多了么，怎么一下子腻起来了。
　　阮阮咽了咽口水，迅速回头偷看一眼，隔着门窗，充斥着日光灯的寝室里夏霖熙低头东西。应该看不见也听不见阳台这边的动静。但阮阮还是努力将自己藏室外这片暗蓝里头。
　　“我后天就回校。”顾武在手机那头报告行踪。这一举动立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亲密起来。
　　不知该怎么反应的阮阮轻轻地“哦”了一声。
　　走向越发微妙，阮阮试图把对话拉回正轨，突听顾武问：“我发的朋友圈看见了吗？”
　　看见了，而且那几天里，她的脑子里全部是关于那条朋友圈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当然，阮阮不肯能这么说。她故作镇定一番后，选择了撒谎：“我平时不怎么刷朋友圈，没看见。”
　　“哦，那好吧，”由顾武一人营造的甜腻气氛瞬间如潮水般后退，电话中，他的语气温柔如初，但能听出深深的失落：“情人节快乐，晚安。”
　　“嗯，情人节快乐。”礼节性的回复后阮阮先一步掐断通讯。
　　西北风吹着她的脸和身体。她穿着睡衣，光脚踩拖鞋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意。她站在原地，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顾武从开始的热情，到后面浓浓的失望阮阮都感受的到。
　　那些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白的男生，阮阮统统将他们视作侵犯她私人领域和私人时间的入侵者。回绝起来一向干脆利落，转头之后，连人带名字抛之脑后。没有激起一丝的水花。
　　其实借着这个电话，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解决掉那是最好的。结果因她的一挂，反而让事情变得悬而未决，拖泥带水。
　　这是阮阮第一次考虑了告白者的心情。既想拒绝，又不想让顾武太失望。带着矛盾的心情阮阮转身返回寝室，把黑暗笼罩的世界关在门外。将只剩十三格电量的手机直接关机，放在桌角去充电。
　　室友陈静蓉翘着二郎腿，脚踝灵活旋转，脚尖在空中打圈儿。以倾斜的坐姿看阮阮从阳台推门进来，关机，再坐回到对面的椅子上。陈静蓉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你们一个个的都有“情况”，其实整个寝室就我一条单身狗吧。”
　　入夜后，室外的温度在一二度徘徊，躲去阳台接了那么久电话，阮阮的双颊和发丝下通红的耳垂肯定不是温度撩红的。
　　阮阮一直低头，举着筷子把每个碗里的菜都挑了个遍，嘴里还嘟囔：“怎么都吃光了，明明买了超多，身形和食量反差太多了吧。”
　　“嗨，转移视线就转移视线，不要人身攻击。”
　　陈静蓉二郎腿高高翘起，双手交叉在胸前，姿态和表情都很严厉，语气透着狡黠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