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桥书屋散文集》江边扫雪

5、梦里的夜明珠

　　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大颗的夜明珠，好明亮，一直一直握在手中暖意拥怀，可是，一不小心从手中滑落，耸然一惊，夜明珠不见踪影。幽幽醒来，心中一直不能释怀，这颗硕大的夜明珠握在手中本来是属于他的，怎么会不见了？夜明珠就在眼前近的触手可及，晶莹剔透却不能抓在手心里，辗转反侧每天茶饭不思，朝阳升起暮色隐约了他念念不忘夜明珠的思绪，初夏到初秋在心里那么的，魂牵梦萦。
　　终于，有一天，为了一直一直藏在心中的梦想，为了夜明珠为了梦中的情景，毅然上了路，阳光还没有完全升起，热血沸腾他一脸虔诚就踏上了征途，高高低低不平的路，深深浅浅的，起来了，又跌倒了，因为不辩方向，只是凭着感觉走，走过山岗，走过低谷，跃过泥石流，寒风在耳边呼啸，天色灰蒙蒙，过了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原野大片的花开了，芦苇随风飘荡，雨后的小河和他一处方向，蓝天白云陪伴他义无返顾的走下去。
　　不知不觉春天已经远去，在麦田的泥土里雨水充足，绿色的波浪层层掠过，农民的汗水没有白流，茂密的叶子，映出了他们的笑脸，注定了秋天丰收的气象，而这些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知道离家越来越远了，白云飘动，划过时间的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垄上坐下来歇息，这个陌生的地方，怎么感觉，又似乎，是很熟悉的，大地一片金黄，好象是又转回到原来的村庄，看来是自己，迷失了路。趁天黑之前，即将落下去的残阳还能陪伴他走一段路，翻越横横亘眼前的山峰，继续前行。
　　走过一条河又过了一道山涧，又到了一处似曾相识的地方，偏僻的小路上，泥沙俱下，沾满了鞋子，深陷在泥泞里艰难行走，这是哪里，见不到人的影子，不知道南北东西，左转右转，终于出来了，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在街头避过暑，呷一杯粗茶，背负烧饼又继续上路。这里一望无垠，草野茫茫，迎见，一双那绿盈盈的眼睛，不好，遇到了狼，逃跑的飞快，风在耳边猎猎的响，跑了很久很久，还好，终于没有危险，及待到了安全的地方，人也没有了力气，衣服渍上了汗水，裤子磨破了，荆棘划破了手，鲜血淋淋，想起了一路之上，怎么有那么的人象他一样找不到来时的路，他诧为奇事。一个个都在无望的寻找什么，怎么有这么多人迷失，象他一样四处游荡，他已经顾不得想这个问题了，因为他自己还在岐路彷徨。好象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夜明珠，在对他遥遥微笑，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似乎就在下一秒，为了夜明珠，他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直到照亮他的眼睛。
　　终于，攀过寒风刺骨的雪山，一场大雨过后，全身湿透，他病了，大脑昏眩，眼花缭乱，异域的他，举目无亲，他丧失了力气，摘吃了野果子，在峰峦间参天的大树下，避雨，这时的他，心也湿漉漉起来，瑟缩一直抖个不停。在树上，遇到了狐狸，那明媚的眼睛，令他心动，狐狸的眼睛，充满了光明，双方对峙，足足有三分钟，然后转身，擦身而过，走在冷风中他一直在想，狐狸的眼睛，怎么有点点的熟悉，是不是他要寻找的夜明珠的化身，还有沿途经过的兔子，奔马，梅花鹿，翩然飞去的蝴蝶，水里轻盈游动的鱼，莫不是夜明珠的化身？他冥思苦想想不明白，不管他了。只是想起了夜明珠，心里就一直一直充盈了温柔。就这么餐风露宿，举目，漫山遍野的落叶，沾满了思绪。秋天的雁子在上空盘旋，冷凄凄的风声，一声继之一声，属引凄厉，不停的长绕在耳际，想起了曾经照亮了梦境的夜明珠，因为这个梦，心不再平静，不知道会是为什么，竟然，就这么一直，莫名的感动。不知道会是为什么，就这么一直不舍放下。为了这份执着，他顾不上欣赏过往变换的风景，也无暇领略奔潮的壮大，和一路沿岸低翔的海鸥，帆船远去夜色浓重下来，不知道哪里是栖息之处。
　　但是，他还是坚定。荒凉的沙滩，枯萎的暮春时节，不远的前方，古老的建筑，已变为废墟暴露在荒郊野岭，一片岑寂，曾经的辉煌，曾经的歌舞，曾经的幔布，化为云烟，他在回想昨天黄昏天边绮丽的晚霞，雨后的彩虹向他微笑，似夜明珠的化身。奇妙的莫名所以的，总是感觉夜明珠若隐若现，就在前方，向他召唤。夏季很长，很长，长得望不到边，这又到了什么地方，他没有皱眉，因为，总是有一种感觉，夜明珠越来越近了，近在咫尺，却又隔着大海，隔着秋天。这个信念还是不曾动摇，为了心中的梦想，徙步旅行，没有承诺，没有约定，他听到了自己心之弦奏响，天空还是那么的晴朗，而人，风霜雨雪，分分秒秒的逝去，叠加上岁月的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增生了白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迷失了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雄心壮志。他跌落在湍急的水里，挣扎着上了岸，大口大口的吐出污水，正要离开，被前面的障碍拌倒了，终于，他停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沙砾中的一颗明亮的发光体，五彩斑斓熠熠生辉，怦然心动他小心翼翼捧在手中，原来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明珠，一直默默不语的散射着光芒。
　　终于，终于，找到了，感谢上天，他一直不舍得的放下，虔诚的捧在手心里。天亮了星光隐去可以转身离开了，归去来兮。长路漫漫，走过许多地方，信念里，离家一步步近了，走起来，却是那么的遥远，手上的夜明珠越沉重还是爱不释手，为了梦里的情结为了夜明珠他已经是找不到归家的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忘记了家的温暖，淡了曾经安静的小巷，至亲的笑声已经是那么的遥远。听过大海的涛声，送走孤零零雁子的长鸣，这天山坡走下去，黑暗中，他行将踏上深渊，忽然眼前一亮，只差了一秒钟，他硬生生的抽回了步子，险些葬身在悬崖之下。低下头，刚才口袋里明亮闪烁光芒的是什么，在这光耀照射下，他看到了手上爱不释手的明珠怎么只是颗打火石？因为他只顾高兴，却忘了一直陪伴他口袋里的大颗明珠静静中熠熠放光照亮他前行的方向。手中的至宝只是只是黑暗的只会加重负累的打火石。颓坐下来，说不出话，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不经意的触动，在他口袋里不知何时吸取了日月的精华，才是一直守望着的绽放光彩的夜明珠，因为，夜明珠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半步，只是他没有意识到，直到今天走了那么多偏离了遥远的路才明白，就在身边的这颗夜明珠，和梦里一样，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