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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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戈见医生最近几天都不在状态，不禁有些担心。他拍了拍自家好友的肩膀，医生却神经质地跳起来，确定自己身后是淳戈，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怎么了！”淳戈揉了揉眉，问。“没，没事。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医生挤出一个微笑，想从淳戈身边挤过去。淳戈人高马大，一下将门挡住，双手叉腰：“你给我讲清楚了！”他揪住医生。这货哪像没事的人了？看这黑眼圈跟国宝有的一拼，更不要说陡然瘦下去的双颊了，还日日两眼无神，一看就是灵魂出窍。
偏偏医生还是一个倔脾气，他不想说的事你怎么问也问不出来，淳戈真的深感无力。老板一定有办法的！淳戈想到了商业街那家医生常去的古董店。等等，老板？淳戈忽然发现，医生有好几天没去哑舍了，难不成……
淳戈侧了侧身，对医生说：“你有一阵子没去哑舍了，发生了什么？是跟老板闹矛盾了吗？”医生笑容一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快说啊！发生了什么！总不会比老板跟你告白了还要严重吧！”淳戈说。医生：“……”他能说比这个还严重吗？你说被告白和被抱在怀里啃哪个更严重？医生推了推眼镜，无言。淳戈堵了半天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无奈地摇摇头，让医生过去了。看来他有必要去找一趟老板了。
哑舍。
陆子冈提着大包小包，推开了哑舍的大门，却没有见到老板淡定从容的身影，反而看见了老板在……揪自己头发？老板？？！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魔幻的画面？想想这人平时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陆子冈不明觉厉。
他咳了咳，老板看向他。
陆子冈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个……医生不在吗？”。老板：“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哦……啊？”陆子冈懵，刚才那个可以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我……哎算了。”老板皱了皱秀气的眉毛，丹凤眼都眯在了一起。
陆子冈：……话说一半很没意思好不好。
老板淡定喝了一口茶，眼神却没有焦点。
他越来越觉得奇怪，老板这样子，明显是在发呆，还有不自觉摩挲嘴唇的手……总感觉事情不对劲。
不过既然老板不想说，他也没有再问，而是拿出茶叶：“新摘的，你尝尝。”
老板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手上行云流水地泡着茶，眼神却飘忽着，不时望向他，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陆子冈叹了一口气：“老板啊，有什么事就说吧。”
老板也不推辞了，问道：“你对断袖有什么看法？”
“噗——咳咳咳，你说什么？！”陆子冈被茶呛到，他也没顾着擦拭，盯着老板。
老板又喝了一口茶：“没什么，你能给我雕块玉吗，我会提供玉和样式。”
陆子冈：？？
他如果没听错的话，老板刚刚还在问他对断袖有什么看法，怎么话题转移得那么生硬。
但职业操守让陆子冈瞬间抛弃了这个不合理，老板提供的玉……那一定是好玉啊！他手有些痒，马上说：“好的老板。”
老板点点头，看向窗外：“要下雨了，先请回吧。玉的话明日正午来哑舍。”
陆子冈沉浸在要雕好玉的喜悦里，顺势说了句哦，然后乖乖出了门。
被凉风一吹，他才惊觉，现在艳阳高照，除非晴天霹雳，是不会下雨的。
看来是老板赶人啦……
门外阳光普照，门内洒落阴凉。
长信宫灯在门口忽闪，古董尘封在玻璃柜中默不作声。
柜台没有人，只有香炉燃气袅袅紫烟。
寂静。
只是偶尔，能听到屏风后传来男子的叹息。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摊在贵妃椅上，惨白的手划过衣服上血红的龙，一路向上，最后停在嘴唇。
“你快忍不住了吧……我也是……”他自言自语。龙血红的眼睛闪了一下，又恢复沉寂。
“本来说好的把身体给你……”老板温柔地笑着，“但我现在又不想了呢！”
笑容破裂，眼里迸出冷光。
翻手，银白色忽闪——一个漂亮的刀花。
刺入，鲜血，迸溅！
隐隐之中听见几声龙吟，老板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真的……痛啊……
但他几千年来，早就感受不到了。
这只是吃饭喝水一样，如此寻常……
面不改色，匕首从胸口划下，竟是没伤衣服一丝一毫，自己的身体却平白多出长长的刀伤。
他却不觉痛似的，继续机械般地动作。
不知多久，龙吟声停。
老板颤颤巍巍地举起手，看着灯光下虚幻的手影。
鲜血滴在脸上，老板闭上眼睛。
错就错在，你对他出手！自己盼了两千多年的人啊……
那个能让他瞬间粉碎两千多年的人啊……
“如果看到他对别人笑，是不是会心里不舒服？”
会……
“如果他和别人在一起了……”
杀了TA！
“如果他坚持……”
那就把他锁起来，挑断他想要逃跑的腿，弄瞎他四处乱看的眼睛，给他带上最贵的锁链，圈养起来，让他只能依靠自己！
“那么愿意做一个交易么？”
什么……
“我帮你困住他，困住他的心，缚住他的灵魂，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为你呐喊……而你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我要你的身体……在你死后……”
……好
黑暗中传来欢快的笑声，隐隐伴着龙吟。
扭曲出几缕杂碎的柔光，汇成一个俊朗的笑容，纯真，干净，每一个角落都深深吸引着他。
毕竟是他先反悔，毕竟他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