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烦烦烦烦烦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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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眼前的女生。
一开始他是满心悲愤，觉得自己被骗得好惨。一顿发作后，看到此时她垂目，黑色的刘海遮住了双眼的模样，他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浑身的气一点一点在流失。
机会主义者，最懂得抓住机会，也懂得在适时的时候，给对方台阶下。
他虽然很少和妹子相处，但也不是情商为零的笨蛋。万一把萌妹子惹哭了，要跟队友说起来，他们一定会嘲笑他蠢。
说到底他们这件事和那种装成女生骗感情的还是有本质差别。
“算了，我原谅你了，”黄少天长长地呼了口气，好笑地看着对方瞬间染上惊讶的眸，立马话锋一转，“不过，苦苦骗了我这么久，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我要补偿！嗯，拒绝非物质赔偿！！！”
周芮辰倒也没有在意他得寸进尺的行为，偏了偏头询问道：“请你吃饭？”
“我要吃大餐！！”黄少天丝毫不顾及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张嘴就来。
他没忘记当初嚷嚷请对方吃饭的约定，但是现在情况有所变化，不敲诈一顿他不舒服。
至于说他真心原谅辰爷的欺骗了吗？
他抬眼便瞧见周芮辰似乎悄悄松了口气，像只小兔子般温顺地（？）点了点头，再配上那张无可挑剔的好看的脸，他心中的气愤渐渐消失殆尽。
嗯……跟眼前这么萌的妹子计较这些，好像显得他不厚道了吧？
长这么大，黄少天第一次发现，他竟然是个颜控？！
因为长相和性别放弃原则什么的……一定是自己在蓝雨待太久的缘故了！
对，一定是这样！
18.
黄少天发现，周芮辰这姑娘挺实诚的，他不过随口嚷嚷了一句大餐，人家还真带他到了一家看起来就十分高大上的日料店。
他们走进店门便瞧见如同影屏般大小的鱼缸，五彩缤纷的热带鱼肆意畅游着，仿佛他们进入了海洋公园。餐厅的装饰和普通的日料店有所不同，简约中不乏大气，低调间尽显雅致。
想到这临近外滩的地理位置，他估摸着这里人均至少四五百。
想不到眼前的妹子竟然是个土豪！黄少天默默嘀咕。
其实周芮辰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店。刚才在咖啡厅里，她询问了一下本地人牧师妹子，在元旦假日有没有不排队，安静一点的高档餐厅，贵一点也无所谓。
对此牧师妹子不免八卦了一番，还调侃了句“不愧是年终奖发了一百个月工资的公司，我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然后甩了几个大众点评链接过来。
在排除了她自己不爱吃的西餐，询问了黄少天的意见后，周芮辰最终定下了这个日料店。
她平日里并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虽然荣耀公司开的工资很可观，但她生活中还是比较节俭。不过这次是例外情况，黄少天想吃大餐，一次消费她也不是不能承受。
在元旦节假日，如此高消费的餐厅也基本坐满了人。
黄少天对日料店的环境很是满意。虽然没有去包间，但瞥了眼周围一看便是现充的人和还算安静的氛围，他觉得自己暴露身份的可能性极低。
在点完菜后，黄少天想着那看到便肉痛的价格，忍不住开口调侃：“话说你们公司年终奖真的发了一百个月的工资啊？有这么厉害的吗？”
对此周芮辰很是无语。怎么最近总是有人会问她这个问题？刚才牧师妹子也是，现在黄少天也是。
“想太多，”她合上菜单，瞧见黄少天一脸“我就说嘛”的了然神情，忍不住加了句，“其实是季度奖。”
“我靠！？”一记暴击猛地戳中黄少天胸口。
“说笑的，”周芮辰解释道，“再怎么也比不过剑圣大大。”
像黄少天这种联盟大神，年薪至少五百万往上，和她这种工薪阶层完全是两个概念。
“哎呀怎么能跟我比！我们这行也就吃青春饭，又不是铁饭碗，退役后干什么还没着落呢，比不了比不了！”黄少天连忙摇头否认。
“没事啊，你有特长，比普通职业选手强。”
黄少天顿时来劲了：“哇你也觉得我比一般的职业选手颜值高对吧？哈哈哈哈在这个长相决定待遇的世界真的是优势啊！！”
周芮辰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可以成立蓝雨社。说不定过几年春晚上也能听到你的相声了。”
“我靠靠靠靠靠你大爷，这梗你还真是玩不腻啊？！”
黄少天虽然一脸悲愤，但却找回了点和辰爷网上互怼的感觉，全身心放松了不少。
“你大爷不就是我？不好意思不给靠。”
“得了吧，要真成立蓝雨社了我第一个邀请你。咱两可以搞个组合，我逗你捧，还不是美滋滋！”
“想法不错。”
看到周芮辰煞有介事地点头答应了，黄少天无言以对。
虽然现实中的辰爷说话也挺毒舌犀利的，但很可惜在看到她的软萌外表后，他觉得原本如同箭矢般锋利的话语仿佛在尖端插上了棉花糖，攻击力瞬间削弱了许多。
果然长相太重要了啊！同样一件事，就算是自黑挖鼻屎做鬼脸，长得好看的人做出来效果完全不一样。
他不免感叹。
上菜后，黄少天拿起手机开启拍照模式。
这让周芮辰一度回忆起大学时和室友一起出去吃饭的场景，她们也是上一道菜便开始咔擦咔擦拍个不停，多角度拍完菜品后，还要自拍几张才肯罢休。
黄少天此时的表现和她的室友们如出一辙，照完菜品后，开始自拍，还询问她要不要一起。
周芮辰不爱照相，所以摇头拒绝了。
如果是以前的室友，一定会拉着她誓不罢休，但黄少天只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网友，在她拒绝后也没强求，自顾自地拍了几张，然后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话，看样子是在发朋友圈，等一切弄完后，才开始动筷子。
她猜的没错，黄少天是发了条朋友圈。他觉得好不容易进一次这种高大上的日料店，不发条朋友圈简直对不起到此一游的自己。
鳗鱼蒸蛋，生鱼片，牛肉鹅肝饭，水果冻……精致的摆盘和食料，加上黄少天高水平的拍摄技术，每道菜都看起来让人垂涎三尺。
他发好朋友圈后便收起了手机，虽然他是个网瘾少年，但也懂得不总在别人面前玩手机是基本礼貌。
所以他有幸错过了瞬间爆炸的朋友圈。
在快吃完时，黄少天去了卫生间，回来便到吧台打算把账结了。
他嘴上说要周芮辰请吃大餐，但让妹子付钱也不符合他的作风。虽然他就没给妹子付过几次钱。好吧，说多了都是痛！
结果他却被告知他们那桌刚才已经买单了。
黄少天回想起在中途，周芮辰曾离开过一小段时间，他以为只是去洗手间，没想到人家还把账结了。
看着破四位数的账单，黄少天抿了抿嘴。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吃饭，还让妹子付的钱，这特么就很尴尬了。说出去一定会被队友嘲笑一年。
19.
吃完晚饭，黄少天看时间还早，瞧着不远处江边的美丽夜景，忍不住询问：“要不去外滩溜达一圈？顺便看看风景啊。”
其实他来S市很多次，但却很少去外滩这种热门景点。每次比赛完了基本都是吃一顿饭，然后回宾馆倒头就睡。第二天就飞回G市复盘了。
“今天恐怕看的不是夜景，而是人景。”周芮辰淡淡回应。
“也是。”想到来的时候挤死人的地铁，黄少天已经预想到外滩上人满为患的情景，尤其前几年的元旦还在那里发生过踩踏事件，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他喜欢热闹，但也讨厌这种人特别多的地方。
谁知周芮辰想了想又同意了：“不过消消食也行，不去人特别多的地方应该也还好。”
既然妹子都发言了，黄少天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于是两人一路一边聊游戏，一边朝外滩走去。
到了外滩后，他们发觉自己实在是想太多。
看着眼前摩肩接踵的场景，哪有什么人不多的地方？
元旦节假日，出来真是受罪啊！
两个阿宅不约而同地想。
最后他们总算找到了一片还算人少的区域，但仅仅是相对而言，他们周围仍然充斥着不少拍照的情侣和家人，耳畔“咔擦”声和“茄子”声未曾停息。
终于空闲下来，黄少天掏出手机，然后被刷爆的朋友圈和扣扣群无数的艾特吓到了。
他先打开了朋友圈，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便收获了四五十个赞，还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留言。
而扣扣上的消息基本来自职业选手群。他往上翻了翻，看到罪魁祸首是楚云秀把他朋友圈的某张图搬到了群里。
风城烟雨：[图jpg.]这对面坐的肯定是个妹子！你们看这手！黄少这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黄少天仔细看了一下那张图，发现自己确实不小心把周芮辰的手照进去了，发的时候也没注意，就被心细又八卦的女选手们抓住了把柄。
沐雨橙风：这菜品还有这环境，一看就很高大上。两个男的会专门去这种地方吗？还是和妹子去这种地方比较靠谱吧。
无浪：竟然是这家店。
飞刀剑：求科普！
无浪：外滩X号的一家高档日料店，人均五百左右。
枪林弹雨：我靠，黄少这次是下血本了啊！
灵魂语者：人与人的差距真大啊。我等默默吃着盒饭，而黄少出入高档餐厅，和妹子谈笑风生。
鸾辂音尘：哇哇哇！看起来蓝雨的大家知道些什么诶！求爆料！
然而蓝雨的众人除了一开始透露了点风声外，一致守口如瓶，于是众人开始疯狂艾特夜雨声烦。
索克萨尔：你们现在找少天，他肯定不在呀。
沐雨橙风：所以喻队是默认黄少在约会啦？
索尔萨尔：呵呵。
看着五花八门的言论，黄少天噼里啪啦地打着回复。
夜雨声烦：我靠我靠我靠楚云秀你没经过我同意私自搬图！小心我告你侵权啊！我不过就和朋友吃个饭，碍着你们啦？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明天比赛怎么打！
然后无视了瞬间刷屏的聊天群，黄少天将手机放回包里。
他和周芮辰倚在栏杆前，看着对面华丽璀璨的江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其实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要玩男号？”黄少天瓮声瓮气地问道。
周芮辰转头看向黄少天，只见他围着一根天蓝色的大围巾，半张脸都缩了进去，只露出了两只灵动的眼睛。他身穿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一阵冷风吹过后，眼睛微眯，双手也揣进了兜里，看起来像极了一只怕冷的小松鼠。
她对上了他认真的眸，里面江景的光影浮动着。
“因为男号比较帅吧。”斟酌半响后，周芮辰还是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好吧。”黄少天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周芮辰在B市读的大学，体验过冬天下大雪的兴奋感觉，然而身为G市人，她仍然很怕冷。
而土生土长的G市人黄少天就更怕冷了，从他这幅全副武装的打扮就能看出来。
于是两只被冻得瑟瑟发抖的G市狗，终是受不住S市大冬天凛冽冷风，达成共识决定早些离开。
在地铁上，因为人太多的缘故，他们被挤到了角落里。
黄少天低头便瞧见周芮辰的头顶，刘海零零碎碎地垂在额前，又长又翘的睫毛好似羽毛般微微颤动。他们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够看清她白皙的脸蛋上隐隐有着几点太阳斑。再往下就是嘴唇了。他是看着她饭后涂了唇膏，此时看起来就像是果冻般粉嫩诱人。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女生，他的耳根微微泛红，心跳也蓦地加快了起来。
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屏蔽杂念，屏蔽杂念！
周芮辰并不知道黄少天的心猿意马。
此时他们被人挤至角落，她靠着壁还能稳住。由于四周没有扶手，黄少天就只能用手撑着壁才能勉强站稳。而这个姿势，就像把她圈在怀中似的。随着地铁的摇晃，她偶尔会碰到他的下巴。
本就穿得多的她，只觉得浑身燥热。
地铁的热气开得真足啊。她不免感叹道。
两人没有住在一片区域，在某个换乘站时他们要做相反方向的地铁。
“今天谢谢啦，以后我会回请的。”出了换乘站，站在站台前，黄少天眯起眼，朝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嗯，一路平安。”周芮辰点了点头，目送他转身走入车厢，很快便被人群淹没。
地铁呼哧而过。
周芮辰站在站台前，眼睁睁看着最后一节车厢消失。
她不免回想起今日种种。
黄少天本人仍然如同网上那般健谈。一开始得知她是女生后发泄一通，之后就再也没有显现出任何不满情绪，表现得真的就像交好多年的好基友。
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烦烦烦烦烦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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