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死亡 ...
-
这个老太监不是别人，而是曾经伺候了前两代帝王的太监总管。本在规定年级李公公就该出宫生活了。但李公公对慕容澜说自己自小在皇宫里生活，怕是不能适应外面环境。慕容澜便允许他在皇宫里养老，为李公公打破了一个先例，说到底还是看在李公公还有点影响，这件事倒是给宫里人一种慕容澜慈祥的假象。
“李公公，今日又来拿剩食来啦！”说话的是一位厨子，他看上起很是健壮，但身上的太监服显示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此刻他一只手里举着大勺，另一只手拿起脖子上的麻布巾，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明明是快要入冬的天气，但是厨房里依旧闷热，更不要说靠近火源的厨子。
李公公摸了摸自己皱巴巴的脸庞，笑呵呵地说道：“是啊，今日可有足够的剩食。”
“有的，有的，奴才领李公公去。”厨子放下手里的大勺子，用恭维的语气道。虽说李公公如今在皇宫里是一位闲人，但即便皇上身边的小海子对李公公也毕恭毕敬，更不要说自己这不起眼的小太监。
要是李公公高兴，没准还能收他当干儿子。伺候了两任帝王，那积蓄得有多少啊，到时候李公公要是漏一点给他，这辈子他就不用愁了。
皇宫内生活几十年，李公公早已活成了人精，那还能看不透小太监的想法。李公公慈爱的笑了笑，跟在小太监身后。
厨房的院子角落里放着几个小木桶，它们是李公公放在厨房里的，可能是因为人老了，李公公养了几个宠物，每个人的食物却都有固定的份例，李公公自然只能在后厨找些剩菜剩饭。 “李公公，奴才帮你抬回去吧。”说道，小太监就要拿起装满了动物内脏的木桶。
李公公笑道：“不用，不用，就这些东西，我还是能搬得动的。”李公公抬手握住小太监的手腕，阻止他。
小太监脸色一僵，干笑的说道：“那好，那好，李公公慢走。”
李公公给木桶盖上盖子，迈着颤巍巍的步伐走了。小太监这才看向自己红了一圈的手腕，“娘的！那个老阉人竟然力气那么大。”小太监甩了甩自己麻木的手臂，嘟嘟囔囔的骂道。
“你还在这愣着做什么？不用忙活了！”厉声说话的是厨房的太监总管——江公公，此刻他正站在门外，用可以吃人的目光紧盯这个小太监，别以为他不知道小太监打什么主意。李公公能够从没有背景的小太监爬到大内总管，岂能看不出小太监的想法，只怕小太监被卖了还得帮李公公数钱呢。
小太监见总管来了，忙恭维的笑道：“江公公，您来了。”这位江公公可是在海公公身边的大红人，没见江公公年级轻轻就当上了厨房的太监总管了吗？还不是攀上了海公公的大腿。
江公公也不理会他的恭维，而是催促道：“还不赶紧干活去。”
“是，是，是。”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弯着腰回道，等江公公一走，小太监对地上吐了口痰，“呸！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还不是贴着别人鞋底板上的狗！”
且不管这个小太监在骂完后照样回厨房干活的事情，再说说这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提上自己的木桶，从金黄色顶琉璃瓦的宫殿走到荒芜人烟的院落。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很惊讶，在金碧辉煌的秦国皇宫竟然还会有如此落魄的地方。而曾经的大内总管竟然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李公公像往常一样，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他本来伸出去想开门的手，在不知看到什么时突然一顿，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咯叽”一声响，浓郁的血腥味随着木门的打开扑面而来。
李公公扫了眼地上的三具尸体，莫不可闻的“哎！”了一声，李公公无视站满院子里的士兵和前面的刘将军、海公公等人，迈着颤巍巍的步伐走到一个角落，把手里的木桶放下。撩起衣摆擦了擦手里的血丝，小海子来到李公公的身旁，弯腰恭敬地说道：“李公公，皇上有请。”
李公公放下衣摆，睁着浑浊的眼珠子回道：“好啊，好啊，待老奴换身衣裳去面圣。”语罢，竟是和刘宴擦身而过，打开那间阴暗逼仄的屋子，轻轻地把门磕上。刘宴想要上前阻止李公公，小海子伸出手拦住刘宴，摇摇头。
慕容澜都下令用了“请”这个字眼，就不能用对待犯人的态度对李公公。不得不说，小海子能当上大内总管，眼力价还是不错。
刘将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太监能够让皇上那么重视，但是他不会忤逆慕容澜的命令，刘将军对手下挥挥手，让他们收拾地上三只大黑狗的尸体。瞥见李公公拎进来的木桶，好奇的走进打开盖子，木桶里传来内脏的恶臭和血腥味。
刘将军皱着眉头把盖子重新盖上，突然弯腰的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什么，刘将军脸色大变。只见他大步迈到站在门口的小海子旁，低声对小海子耳语了几句，小海子满脸惊疑，问刘宴道：“刘将军确定吗？”
刘将军回道：“待我带人去看看。”
小海子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对刘宴点点头，同意了。
刘宴带上两个侍卫往院子深处行走去。
皇宫偏僻角落这个阴冷院子后面还带来小院子，用四四方方的高墙围起来，根本看不出来高墙内的东西。刘将军和小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院子的构造会如此奇怪，但是当他们打开高墙的大门，竟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小海子之前了解道李公公养了几只动物，没想到竟是那般的庞然大物。察觉到闯入的陌生人，三只大黑狗站起来，能达刘将军这样一个八尺大汉的腰部，嘴里尖锐的獠牙，凶狠的眼色，都显示出这些狗的不平凡，至少不是宠物那样简单。
忘了说，秦国是一个爱好养宠物的国家，宠物业在秦国发展的很好。一些穷苦的农家，会养一些小土狗，看家，防盗；而富贵的人家，便会去专门的宠物店淘宠物，店里大多是一些来着魏国的小白狗，那些种类的犬类样貌好看，且不会咬伤人。
所以当初李公公养宠物时，慕容澜并没有阻止，李公公提出住到这个冷宫旁的院落里，未免冲撞了宫里的贵人。这里人迹罕至，慕容澜为了自己的和蔼可亲的形象，象征性的劝了两句，无奈李公公坚持，慕容澜便作罢，派了宫女和几个小太监照顾李公公，没想陆陆续续被李公公送回来。
慕容澜也就不再过问，虽李公公是伺候了两任帝王的老太监，也是个下人，没有理由让一国天子放在心上。
没想到慕容澜一时疏忽，李公公竟会做出这样事情。
且说小海子和刘宴进入围墙内，三只大黑狗张开嘴大吼，“汪，汪，汪”嘴里的獠牙一览无余。看这样，竟是想向刘宴他们冲过来，但它们的脖子上系上的大麻绳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它们脖子看起来都要被麻绳勒断了，它们仍旧不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往前冲，竟四肢蹦离地面。
刘宴思忖，“这些个畜生竟如此凶狠，看那架势，竟是想把我们吞噬殆尽。”
小海子也懵了，李公公竟然养了这些个邪祟之物，要是这些东西跑出去，伤到皇上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两人内心活动这段短短时间里，拴狗的柱子被它们扒离地面。刘宴暗道不好，果然，黑狗们感受不到脖子的阻力，齐齐往人群里狂奔而来。
刘宴毕竟自幼习武，而且身旁还有众多的士兵，三只黑狗再大也不可能伤到他们，很顺利的，刘宴和一干士兵便把三只黑狗给处理了。
小海子命人把动物的尸体抬到前院。
就有了李公公刚刚回来看到的那一幕。
刘宴走后，小海子没听到李公公屋里有丝毫声响，唯恐李公公出意外，他敲了门三下，低声问道：“李公公，您可需要杂家伺候。”小海子现今的大内总管，却并不觉对同为下人的李公公恭敬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小海子等了一会，不见无屋里传来回话声，他使劲敲了三下，再次问道。
这次终于从屋里传来李公公的说话声，“不用。”
小海子安心的舒了口气，回原来的位置垂手站立。
再次来到那四方的高墙内，刘宴在门内大致扫了眼院子，眼神扑捉到被大木板盖住的水井。身为将军的直觉告诉他该去那里瞧瞧。
刘宴对两个士兵说道：“你们去把井上的木板搬开。”
两个士兵双手抱拳点下头回应，往水井走去，木板是不大，却厚重，对于两个年轻男子来说还得花费些许力气才能从水井上边拿下来。
他们凑过头往井里看了眼，脸色大变，对刘宴说道：“将军！您快来看，好多，好多，骨头！”
刘宴闻言探头到井边，里面果然是堆满了白骨，这是口枯井，没有水，里面的白骨更是一目了然，显得更为骇人。
刘宴不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的骨骸，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刘宴让两个士兵把木板盖回去，派人来清理这些骸骨。
士兵们自然应是，刘宴抬脚走回小海子处，瞧着紧闭的大门问道：“李公公还没出来？”
小海子摇摇头，估计也觉时间耽搁久了，再次上前去催促，“李公公？”
门内没有回应，可能人老了耳朵都不灵活了，小海子加大音量，“李公公？”
小海子弯着腰等了一会，刘宴率先上去推开大门，没有被推开，该是从里面落了拴。刘宴对小海子说道：“海公公，一旁让让。”
刘宴冲动上去时，小海子便想阻止他，刘宴把门拍得震天响，屋内人还没出来，小海子自觉大事不妙，李公公可万万不要出事才好。
小海子往一旁移了几步，刘宴侧身子往门用力撞几下，里面依旧没传来李公公的回话声。如果说刚刚小海子还抱有丝丝侥幸，希望李公公耳背，听不到刘将军的拍门声。那现在他真的是没什么好期望的了。
坚固的大门在刘宴的猛烈撞击之下，总算是被撞开了。
刘宴往里走去，只见李公公躺在里屋的小木板床上。李公公果真如他自己所说，换了一身高级的太监服，看样子是有重大节日或者过年是才会穿上的。此刻李公公嘴唇黑紫，胸口毫无起伏。小海子伸手放在李公公鼻下，跟刘宴对视了一眼，刘宴对小海子摇摇头。
李公公竟对自己下得了手，为了在短时间内死去，服用如此剧毒，刘宴看了眼李公公握成拳青筋暴突的手掌。
便没再管躺在床上的李公公，而是在这件屋子里翻找，连墙角处的植株都没有放过。但结果令他们都失望了，除了平日里李公公用的几件衣裳，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便没有多余的东西。就连蜘蛛网都没有，干净得令人害怕。
刘宴有预感，李公公背后的人绝对不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