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教授（ABO）》林楼

67、好的，教授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连梦都扰人心绪，祜珠恍惚又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躺在奇异布料铺成的大床上，比雪山上的积雪还要软，还要轻。

　　那个像人又不是人的“神明”，将脸埋在他发间，身体重重的压下来，那是他十年如一日的梦魇... ...

　　那双禁锢他的手，有着炙烈的温度，滚烫的像火，将他的意志一点点焚烬。

　　在每个破碎的夜晚，他的“神明”，那个自称寻找种族延续之法，从遥远星际流浪至此的异族，那带有侵略性的味道，让祜珠一次次陷入绝望又无助地情欲海洋。

　　“神”告诉他，这颗蔚蓝星球上的人，是他流浪无数光年，在生命即将终结之际，遇到的唯一对他散发出的信息素产生反应的种族。

　　这意味着，人类将会因为信息素在不久的将来产生大规模的变异。

　　“神”的话，祜珠从来都不懂。他不懂什么是光年，也不懂什么是信息素，更不懂什么是变异。但“神”仍然孜孜不倦的跟他讲着许多故事，直到“神”说，或许能在死之前，留下一个后代。

　　之后，祜珠在夜以继日的惊恐中，见证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从每月一次的发热期，到无数个渴求对方身体的夜晚，再到肚子渐渐隆起，直到小小生命不可思议的从本该是男人的身体里诞生。

　　他和“神”果然有了一个孩子，小小的、漂亮的、与众不同的，真正的神之子——羽。

　　终于在某一天，“神”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神”最后的日子，他给了他自由。

　　可是他，却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普普通通的祜珠。

　　啊......好热，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体内那头蛰伏的野兽正在慢慢吞噬他的意识，这种感觉，祜珠再了解不过。

　　真的好难受。

　　他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呼吸急促，浑身是汗，热浪像潮水般在体内汹涌澎湃。

　　为什么......明明不是发热期，谁来救救他......吉湛哥哥......吉湛！

　　“阿姆拉，你怎么了？阿姆拉！”

　　... ...

　　“王！”

　　卫兵快步走进大殿，吉湛正因那股燥热而感到呼吸困难，他不耐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西殿那边有浓郁的香味，很多守卫，闻到后都发了癔症，刚刚冲进神之子的寝殿去了。”

　　“什么？”吉湛大吃一惊，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上前一步：“王，这就是邪神的力量，他要控制您和您的子民，我们必须尽快除掉他。”

　　吉湛转头，看向巫，“除掉......祜珠？”

　　巫点点头，“真正杀死邪神的方法只有挖出他的心脏。”

　　“不行。”吉湛摇头，声音却有些发虚：“我不能杀祜珠，他不是邪神，”然后吉湛顿住，神情痛苦，“就算是，他也是我的伴长啊。”

　　“吾王，您怎么能如此心软。他已经不再是您的伴长了，他现在是邪神的化身，只有杀掉他，才能让里雪再次恢复安宁。”巫激动的用手中的木杖敲击着地面，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我不能杀他。”吉湛依然摇头，脑海中闪过祜珠绝美的脸庞，还有那个时常对他绽放的笑容，像神山上的雪莲，美好而又明艳。他们一起长大，从无知孩童到懵懂少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在这诺大的宫宇中，那个人曾经给过他实实在在的温暖。

　　巫轻轻叹气，将那双干枯的手环在胸前，神情虔诚庄重，“吾王，凡人长寿者百岁而终。而神，永生不灭。相传，只要吃掉神的心脏，就能获得神明的力量。”

　　神的力量？

　　吉湛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传说，但他仍睁大双眼，被这句话深深吸引。

　　“相传，神女阿吉拉下界私配凡人，数十年转瞬即过，直到那人垂垂老矣，神女不忍看爱人死去，便吐出神心做了药引，那人服下不但身体康健，还拥有了神的力量。”巫说完满意的看到一脸震惊的吉湛，继续引导：“吾王，祜珠是邪神的化身，他的心或许拥有同样的作用。”

　　吉湛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跳的飞快，难以抑制的开始想象，若他拥有神的力量，若他能成为神！

　　他后退一步，重新坐回王座，那张俊朗的脸湮灭在殿内影影绰绰的烛火中。之前那道美丽的人影依然还在对着他笑，却已经被心中迅速升腾起的欲望渐渐冲淡，变得扭曲。

　　“吾王，快下命令吧。”巫的声音再次响起，“能成为神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而已。”虚化了的祜珠身影虚晃了一下，最终像流星划过夜空，彻底从吉湛的眼前消失。

　　吉湛因燥热而干裂的嘴唇抖了抖，十年，他忘不掉的那个人，突然像阵风又刮回到他身边，可惜。吉湛闭上眼，最终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