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爆豪的计划 2 ...
-
“……相、相泽老师？”
上鸣的额头上流下了冷汗。
“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平时放假跑得比谁都快的人，居然这次留宿校内。”
相泽消太握着上鸣的手机，还没有看内容就先皱起眉，大大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说吧。是不是爆豪让你做的？”
“诶？等、为什么突然说到爆豪……？”上鸣瞪大眼睛，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老师——！”
在露出让相泽暗道：果然是这样吗。的惊慌表情之后，几乎是同时，上鸣虚抬在半空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捞，可惜相泽只是手腕翻了个角度就轻巧地躲过了他。
“给我老实坦白。”
“——诶、真巧啊。”
蓦地，既不属于相泽，也不属于上鸣的某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上鸣还保持着双手向前，在空中虚握着拳头的尴尬状态，而相泽也因为这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微微瞪大了原本细长的眼睛，一脸意外。
“………………”
两人都缓缓地、抬头望向正端着餐盘站在自己这桌旁边走廊的，那位高高的紫发的男生。
“……心、心操？！”上鸣几乎要撑起桌子起立了。
“你怎么在这。”相泽问。
心操对于被相泽反问似乎很莫名其妙，当然，为此他也只是慵懒地抬起一边眉毛，再附带一个微微歪过头的动作：“我怎么不能在这？我经常来这里吃东西啊。”
“……”相泽看了一眼对方端着的餐盘上的秋刀鱼定食，不说话了。
他对于c班的同学了解真的不算多，就算是这位之前找过自己请求指导的男孩，也无法做到像留心自己班同学那样，对对方的日常习惯有所了解。可当下，他又不可能立刻和c班班主任午夜心灵感应来确认对方是否在撒谎。
【……不，我是不是过于敏感了？爆豪和心操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吧？】
“那么，”自顾自地将餐盘放下，心操在相泽的身侧就坐。“差不多也该适可而止了吧？相泽老师。”
上鸣一愣。
“毕竟——当众像这样……将手机画面里的不堪内容大喇喇地暴露在外，不是什么好事哦？”
语毕，心操耸了耸肩，似乎带了份小小的坏心眼，用眼神示意了下相泽手上的，上鸣的手机。
不堪内容？
相泽低头，原本患有干涩症的眼睛，立刻收到了满屏的熟女泳装写真攻击。
“…………………………”——by长久沉默的相泽老师。
“…………在您眼前看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对不起。”——by面灰心死的上鸣。
“咳、嘛。既然都到校外了，就还是留学生一点自由的空间吧？”——by嚼着米饭、试图打圆场，却好像让场面更加尴尬的心操。
“……上鸣。”相泽将手机推了回去。
“是、……是！”上鸣坐得笔直。
“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好像还是很闲的样子。”
“诶、呃啊，那个……其实，并不是……！啊对了！峰田，是峰田发给我的！！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办法！！”
“1000字。在班主任面前看这种东西的检讨。”
“呜诶？！”
“明天早上交给我。”
“明早……！这也太快了吧？！”
“2000字。”
上鸣卒。
目睹a班上鸣的悲惨全过程的心操木木地嚼着午饭，嘀咕了一句：“……真可怕。”
相泽目光里似乎闪过一丝红光，嫌罚一个不够那样再次开口，这次目标是这位c班的男生。
“你也是。下午2点x训练场不见不散。记得带上之前给你的特质拘捕带。”
“……是。”
自知反驳无意义——不如说，或许其实有在期待着特训的心操，只是乖顺地应了声。
【……我果然还是想太多了。】
【说到上鸣关系好的朋友，可不止爆豪，明明……还有峰田啊……我都忘了这家伙了。】
【……可是总觉得很不爽。好像忽略了什么。】
【……】
【但，不论如何，这个周末真的是……糟透了！】
---另一边---
爆豪从自家信箱里抽出了之前被叶隐千叮咛万嘱咐、终于是非常效率地赶到了自家的信封。他将信封揣进书包里，接着，走进了自家大门。
“哦——胜己，回来了啊！”
爆豪打开家门，伴随着自家母上的声音，扑鼻的食物香气从厨房袭来，光凭这个，爆豪就知道今天的午饭吃什么了。
是一如既往的光己独创·和风中华料理·麻婆豆腐。
按理来说，若是平时的爆豪，此刻早就食指大动，要先溜进厨房以尝味道为由、哪怕要挨光己一记栗子，也要赶在全家开饭之前偷吃一点，可是今天，爆豪却先是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对信封内容的兴趣实在是过于巨大，以至于等到楼下光己扯起嗓子叫他的第三声，他才把文件往枕头下一塞，然后噔噔噔下楼。一边下，还要一边抱怨两句。
“叫屁啊，老太婆。”
“开饭了都不下来，干嘛呢在房间里？不会一回家就在打游戏吧？！”
“怎么可能啊！——老爹呢？”
“上班啊。他还能死哪去啊？”
“喔。”
“喔什么喔，自己过来盛饭！”
“来了来了烦死了。”
一边说着烦死了一边利落地给光己和自己从电饭煲里盛了热乎乎的米饭，等爆豪再拿来筷子坐下，光己已经开好了客厅的空调，餐桌上也摆好了一大份主菜和惯例的味增汤。
搞什么，又盖浇？
爆豪内心吐槽，抬头见光己志得意满暗藏期待的小眼神，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两人正式开吃，光己还是老习惯，做完料理要自我陶醉一番：“唔嗯嗯~——！不愧是我！我真的很会做饭诶！对不对啊胜己？”
爆豪淡然地蠕动腮帮子：“还行吧。”
光己不满：“什么叫还行？还行是行还是不行？”
爆豪：“就是普通的意思。”
光己：“你个死小鬼就不能夸夸老娘？！”
爆豪疯狂咀嚼再吞咽，为蒙混过关，半天总算憋出一句：“…………好吃啦！”
光己总算是满意了，不再刁难亲儿子。
“……胜己，你啊。”
“？”
吃到途中，面对光己突如其来的搭话，爆豪喝了口汤，眼神示意自家母上赶紧下文跟上。光己只是托腮，用“沉思者”的动作和眼神看着他。
“你，真的很喜欢吃辣呢。”
“……废话。”
爆豪为这过于老生常谈的话题而忍不住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毛，明明是确认过无数次的事实怎么到父母这儿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被重复呢？此刻，像是要为了证明自己不仅□□战斗力高，并且身体里的胃部如同他本人一样非常抗打，爆豪又起身去给自己添了碗饭。
“辣的多带劲啊。”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吃辣是什么时候吗？”
“哈啊？很早了吧……”爆豪放下碗，“小学就开始了吧？”
“哈哈，真亏你记得呢。”
“也不看看我是谁。”
“就是那一次你把人家女孩子打伤了，还被她们母女俩留下来吃了午饭那一次哦。”
爆豪咀嚼到一半突然僵住了。
“一开始你还冒着泪花吐着舌头说：呜哇、这是什么啊——！然后人家女孩子，就跳出来笑嘻嘻地说是给胜己的特别版。啊啊……那个时候的胜己真的特别可爱呢！——比现在好多了。”
光己自顾自讲着，时不时因为怀念而轻笑起来。
“……我当时就觉得，你们两个真是不对盘啊，明明是去和解的，结果到头来又要闹矛盾了——结果，之后你就开始缠着我拜托我做辛辣料理。说无论如何都想再吃一次！我可是为此下了很多功夫呢。”
爆豪没有回话。
“……抱歉，提起那孩子的事情。”光己坐直了。“我只是觉得……真的、真的，太可惜了。”
她发出轻叹的时候，是爆豪最烦躁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他会觉得老太婆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显眼，令人分外不快。年轻的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好像只有周围人的时间在流逝的感觉。
“那个新闻出现的时候，我宁愿欺骗自己是愚人节还没过，因为太不可思议了。”
“人生太无常了。”
“明明是鲜活地给你的生命留下了印记的人。”
“是让你变成了今天的模样的人。”
“可从今往后，大家都会觉得你是天生如此的，你生来就是爆豪胜己，而不是因为你曾经遇见过谁。然后那个谁呢，天生就变成不存在的了。”
爆豪的手缓缓地握拳。
“胜己。”光己敛眸，忧郁的表情不太适合她。
“你说除了你，还有谁能证明那孩子活过呢。”
“砰”地一声，爆豪站起来了。
“？不吃了吗，还有很多哦。”
“不了，我回房间了。”
爆豪的声音大约是因为本人终于吞咽下了最后一口米饭，而显得很低沉。
等爆豪把自己摔上床，他发现意识这个时候才回到他的脑子里，提醒他这是床，他现在正是躺在床上和天花板傻子似的干瞪眼的状态。好像刚刚那一连串动作，包括把碗放进洗手池顺便洗掉，再擦干净手、爬上楼梯，都是□□自顾自做的行为，压根没有经过大脑批准。
自家老妈和自己一样，看似粗犷实则细心，不，不如说自己正是从她那边遗传到了这样的特质吧。所以她时不时还是会对着八点档的电视剧掉眼泪，还是会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事情，反反复复地难过。偶尔也会像这样，露出一种，对目前的爆豪而言，还无法了解其中深意的忧愁。
爆豪对这种情绪下意识地想要排斥。他自己也默认，在他心里没有比让自己变更牛逼之外更重要的事情。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偏向负面的情绪，无法为自己接近目标带来积极影响，甚至会让自己停滞不前。
愧疚感。
爆豪没有跟父母讲，一方面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自己要因为这种家伙而产生这种心情。
因为太明显了不是吗？那家伙哪值得我愧疚啊。活该而已啦！活该——！
假兮兮的公式化的微笑，对谁都彬彬有礼的态度，自作聪明，遇上挑衅基本以逃跑为主，几乎不会主动过来。
这是爆豪觉得源最最没劲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你的话，那么完全没有继续和你深入交流的必要。
不如说，没有你的世界真是太好了。
没有你的话一切都非常正常。因为我也再也不想为你的事情烦心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的胸腔的下面那个肉块，一直在跳动着跟我说，这样不对劲、还很奇怪呢。
……想起来，试着想起来。
【“……我已经……不会再退缩了！小胜！”】
……第一次主动反抗我的废久，让我想起了那时候的你。
【教教我吧，那招。】
源老家门口破败的樱花树，在风中萧瑟着。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跳过跳过。
【“喂、你知道那家伙去哪了吗。”】
……是啊，你好久都没有回来过。
【“等着被我打爆吧。”】
就算回来也，变了……很多。
【胜己同学真过分啊。】
比以前更加惹人厌。那种居高临下，把所有人都当成小孩的语气……和以前的那个鸭舌帽混蛋，似乎无法重合了。
【“——接下来的期末成绩，都会把我们再度划分优劣！”】
嗯，除此之外你还品味超差，居然会和废久在一起？眼瞎吧。这种垃圾秒秒钟就被老子打爆。
【“爆豪你……不会是喜欢源吧？”】
……
…………
喜欢？
喜欢什么？
我讨厌那家伙。
我们明明，从来没有好好地说过一次话。
就是想要接近，却只会虚张声势的恐吓。
就是想要避开，却忍不住回头去观察你和其他人的互动。
你到底算什么啊？
我明明是讨厌你的啊。
要问我讨厌你哪里？超多喔！我讨厌你的地方、太多了。我可以掰着手指给你数。
第一，因为你和废久很像，你也是无个性，所以你们都很讨厌。
第二，跟废久灌输异想天开的想法，真的非常不自量力，很讨厌。
第三，明明比我弱小，却企图超过我，或者挡在我前面。……这点最最最讨厌。
淤泥事件自作主张跑向我的废久，和合宿的时候将我推出了黑雾的你。
你们两个太像了。
到底在想什么啊。搞不懂啊……傻逼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什么的，太傻了，太白痴了，太愚蠢无知、太让人无语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你，却让我觉得似乎，你还是当年那个鸭舌帽混蛋。
……不行了。
你到底是谁。
我又到底在想什么。
好乱……
可恶！
这可不是现在该想的事情……！
爆豪用手用力地搓了把脸，继而从床头拿起手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爆豪？”
“阴阳脸，出来。我这边一堆事情要问你。”
“……啊？”
没有回复对面的疑问词，爆豪从枕头下面抽出文件，他看着文件上的数据，本紧抿的双唇再启。
“总之……去那家伙家里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爆豪的计划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