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初止》社会良心

47、营救之前

　　时间是合宿被中断之后的白天，雄英的教师会议室内，召开了紧急会议。
　　——虽说如此，但谁都没有先说话。
　　“……果然，间谍的说法，经过合宿这么一出，一下子就得到证实了呢。”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校长根津轻飘飘地开口。
　　“等等啊校长！我果然还是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午夜虽发出异议，但从她蹙紧的眉毛便可看出，这位曾经担当过被怀疑少女的单科教师的职英，内心也并非毫不动摇。
　　“别说了午夜。”麦克仿佛早有预见一般，叹了口气打断了对方。“我啊，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像是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是两手交叉的坐姿就能显示出其重要性的同时，麦克放下双手撑起桌面站了起来。
　　“——这一次，表面看上去是敌人突袭陷雄英于不利，但其实是我们暗中利用了更改合宿地点这一情报点，来对雄英内部进行了排查。结果显而易见——我们成功揭露了源同学的真面目。而且据笔录和警察那边的资料来看，两个班除了叛徒小姐本人被带走，其他都没出什么大事——可以说，雄英并没有出什么大损失！接下来只要想办法应付外面那帮叽叽喳喳的媒体就可以了。”
　　“！麦克、我们还不确定源同学的本意。你这么说有点过分了！喂神枪手，你也说两句啊！”
　　“……我也这么觉得。”神枪手双手抱臂，一直保持着靠在座位靠椅上的姿势没有变过。
　　“哈啊？！”
　　“午夜，你先别激动。我想补充的是另一个看法。因为，我们不是在合宿前就说过了吗？合宿地点更改一事应该只有老师知道。但是根据对学生的询问，源同学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
　　“你是说…间谍其实在……教师内部？！可是、这样一来……难道是、教唆犯？！”
　　麦克用力地向后倒去双手紧紧捂住了脸：“喂喂喂、别吧！好不容易搞出一个结果居然还有？！”
　　“欧尔麦特。从刚刚开始似乎就想说什么的样子呢。”
　　从会议开始就一直是沉默状态的欧尔麦特，终于从交叉的双手下方的空隙中，抬眼看向了根津。
　　校长看不出情绪的黑豆眼眨了眨，放下爆豪的学生资料，像放下某本不感兴趣的杂志。
　　“嘛，差不多也该告诉你们了呢。”
　　“…诶？”
　　面对在场除了自己和校长之外3位职英的疑惑。欧尔麦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然后快速走到了U型会议桌前，那一段空着的地方。

　　“……实在是，非常抱歉！！！！”

　　伴随着这声中气十足的道歉，金发的干瘦男人趴在会议桌前，双腿并拢额头贴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土下座。

　　麦克、午夜、神枪手，都惊呆了。

　　“等、这到底是……？！”
　　“欧尔麦特，你这是干嘛啊？！快起来啊！！”
　　“就是啊！别这么突然……我们都，都莫名其妙的了…”
　　纵使三位职英不知是出于对最强英雄的敬畏还是对其这突然之举的疑惑，都想让对方赶紧起来。但欧尔麦特几近执拗地不肯抬头。
　　“非常抱歉！我还不能允许自己起来！接下来，请让我、请让我……”
　　他从紧贴的地面，缓缓地、沉重地，露出诚恳至极的眼睛。

　　“——说明源少女，双重间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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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归到a班的同学们离去后。
　　绿谷一个人在病房里，任医生帮自己换下沉重的手臂固定器。脑中仍回放着前不久爆豪和轰最后的话。
　　【要去的话就今晚。】——这个是惜字如金，说完就扭头离开的小胜。
　　【切岛他，刚刚没提到八百万之后对警察说的话。她在最后制作了发信器，并且成功粘到了合宿时出现的那只脑无的身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们会今晚在医院门口等你。】——这个是在小胜离去后，对自己透露情报的轰同学。
　　……明白啊。我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小初………
　　我一定、一定要把你……！
　　“——呃…！”
　　一个猝不及防的“栗子”袭击了绿谷的额头。
　　“你啊。”面前发型和气质莫名眼熟的医生收回了手，“年轻归年轻，但也别太过分啊。真是的、仗着年轻瞎折腾，以后等着哭吧。自己的手都成这样了，还不关心一下自己光在那边发呆。哦，难道说脑子也不太好了？这可真是失礼…”
　　“呃啊不不不，那个、对不起……”
　　“你要对不起的可不是我啊。”半睁着眼的医生微微挑眉，“看看自己的手臂吧。”
　　绿谷这一次才低下头，好好地去看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臂。
　　在之前体育祭和轰的那一战，本就已经让他的右臂和右手附上了不太好看的裂纹，如果是一个蒙着眼的人来握住自己的手，恐怕都猜不到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吧。
　　这一次，在那之上，一条新的可怕的伤痕，跨过他的小臂、肘关节内窝、肱二头肌外面那层皮肤，那儿新长出的粉色的肉，就像在原本的手臂上，趴着一条粗壮的蚯蚓。
　　连他自己都觉得丑陋。
　　“一·塌·糊·涂。我真的很好奇你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惨样。如果再有个两三次这种程度的伤，准备好下半辈子当个残疾人吧。”
　　“……！！”
　　“想要恢复只能做复建，会很痛，但要坚持。之后就交给雄英的人吧。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望着低下头陷入沉默的学生病人，医生安抚似的从内衬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包递给绿谷。
　　“嘛，别这么消沉。你也有拯救了的人，不是嘛。”
　　那里面有来自洸汰的一封信。
　　以及，一串佛珠。

　　{大哥哥，非常抱歉。之前对你恶声恶气。}
　　{这个是你之前为了保护我，不小心从裤袋里掉在地上的，我想着是你的，就捡起来收好了，还给你。}
　　{请快点恢复精神，我想当面和你道谢！}
　　{——洸汰}

　　在医院天台上透着气顺便读完从医生那里收到的信的绿谷，望着飞机划过蓝天时尾部的流线云，暗自下定了决心。
　　【小初……】
　　深红褐色的佛珠，环在他缠绕着白色绷带的手腕上。
　　——像串干涸的血珠，在拥抱伤痕累累的他一样。

　　等到绿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嚼着变成茶色的苹果，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他对妈妈说自己还要明天或者后天才回去。
　　“因为有一些事……”
　　绿谷微微阖起眼，心中涌起隐瞒至亲的愧疚。自从遇见欧尔麦特之后，自己就一直在隐瞒妈妈呢。半夜出去锻炼也好，突然有了个性也好……现在，又一次。
　　……抱歉，妈妈。
　　然而，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愣在了病床上。
　　【……出久。】
　　【你、非得去雄英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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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庵木综合医院门口。两个少年在等待着。
　　“……慢死了。”
　　“要不要为我们制作发信器，看八百万的决定。”
　　“嘁！我进去找她。”
　　“喂爆豪、………啊。”
　　眼前，医院的自动门正缓缓敞开。
　　额头上还贴着纱布的八百万在前，双臂额头都缠着绷带的绿谷在后，两人都神态严峻地朝爆豪和轰走来。
　　轰平静地开口问：“八百万，答复是？”
　　八百万犹豫了一下，“我……不赞成，你们的行动。但是！你们三个，大概不会因为别人的不赞同而就此放弃的吧？所以……我会作为监督者，跟你们一同前去营救源同学。”
　　“只是，请大家、一定避免战斗。”
　　八百万抬起头，她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我们明白的……！”绿谷有些急切地回复。
　　轰沉稳地点头。
　　“啊。”爆豪也应下，然后毫不客气地对八百万伸出手。“发信器。”
　　“这个恕我不能从命……发信器由我保管。”
　　“嘁。”被拒绝的爆豪，偏偏脑袋，将手插回了口袋里。
　　绿谷看着爆豪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胜……可以说是被小初救了吧。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才要来的吗？还是……
　　……他没事吧？
　　“小胜…”
　　“你闭嘴。”
　　“我们走吧。八百万，位置是？”
　　“总之……先去坐附近最近的电车吧。”
　　在三个少年身后看着他们前行背影的八百万，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想着些消极的事情。
　　【他们三个……或许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其实并不冷静。】
　　【不交战的营救……并不现实。】
　　【也许等他们亲眼看到现场，就明白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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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都内某酒吧内。

　　“干什么玩笑……！！！”
　　死炳木将原本握着的玻璃杯猛地摔到了地上。
　　“喂、喂……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吧？！”
　　他缓缓起身，从吧台的座位上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旁边那个被束缚着双手绑在背后的黑发少女。
　　“搞什么啊……到头来被背叛的是我们这边吗？！！”
　　“喂、死炳木……！”
　　“闭嘴黑雾！！”
　　“——先背叛我的是你吧。”
　　漠视眼前陷入狂乱的死炳木，源初也虽然被绑着，周身却完全不像是受制于人的气氛，反而像她才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现在她正反客为主一般，向对面那用“父亲”遮住脸的青年，投去彻骨冰凉的视线。
　　“【抹杀名单】，是怎么回事？”
　　“……难怪。”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荼毘伸手抓了抓自己脖颈下的暗色皮肤。“你们两个果然一开始就做了什么交易啊。我来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会那么巧，正好雄英内部有同伴什么的……”
　　“……哈啊？就是抹杀名单啊。”
　　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死炳木却突然冷静下来了。
　　源初也的眉头猛地蹙紧了。
　　“……当初不是说好的吗？我自愿加入你们，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你们不许杀掉以·绿·谷·为·首的那群孩子不是吗！”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呢。……哦、的确这么说了呢……但是，小初？”
　　“都说了……不许那么叫我！！”
　　“你可不要忘记了，我当时可是又追加了期限啊。”
　　死炳木竖起一根手指悠哉地在源初也的眼前晃动着。“毕竟，怎么可能就此放置雄英的学生呢？把敌联盟当什么了啊？”
　　“……我没有忘记。到他们合宿结束为止，不是吗？”
　　“是呢。但是一旦被我们入侵，合宿不就等于被终止了吗……”
　　“…………这就是你提前，给这群突袭的家伙们抹杀名单的理由？”源初也长长吸了一口气，视线扫过以斯坦因扮相的蜥蜴人为首的开辟特攻队。
　　“正解哦。”
　　死炳木轻飘飘地点头。
　　“死炳木。”
　　“干嘛？”
　　“你他妈的给我去死。”
　　死炳木凑过去的脑袋僵住了。
　　“……哈啊、真难得听到你这么说话呢……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离我远点恶心的家伙。……嘛，如果不是那份名单的话，也许爆豪同学就顺利被带回来了呢，真可惜啊。不过也算了，到最后你没抓到爆豪，但是也没能杀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算不错的结局。”
　　“…………呼呼呼……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
　　“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啊……”死炳木慢悠悠地走回吧台。“黑雾。”
　　“在。”
　　“把电视打开。”

　　就安置在源初也对面的那台电视被打开了。跳出来的，正是雄英召开的记者招待会。
　　相泽消太难得正式地将头发束在了脑后。在他旁边坐着的是根津，以及b班的班主任布拉德·金。
　　黑发少女兴致缺缺地看着电视机。死炳木坐在一旁观察着她的表情。
　　源初也看到，那个据说最不擅长应对媒体的男人，此时在记者的质问下缓缓起立。

　　“——我为雄英没能及时处理内奸源初也，向各位道歉。”

　　被绑在椅子上的黑发少女，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缓缓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你信任的雄英。你所谓的正义。”死炳木夸张地在电视机旁张开双臂。
　　“这就是你拼死打入敌人内部，为袒护的同伴。”荼毘冷漠地俯视着黑发少女。
　　“初也姐姐，被撇清关系了呢★”渡我的两肘撑在吧台面上托着脸笑嘻嘻道。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连在下都有点看不下去了……”魔术师故作煽情地压低了帽檐。
　　“小源……那种虚伪的家伙们，有什么好的啊！——背叛者还是赶紧去死比较好！”图怀斯眼泪还没流完又义正言辞地愤慨起来。

　　【怎么样？你现在除了我这里，已经无处可去了。】

　　死炳木注视着低下头看不清表情的黑发少女，藏在“父亲”后面的那张脸，露出一个无比愉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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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完全是跟着感觉在写……
是说好的更新。
求评论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