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大西洋

12、低落

　　几天后，有关新项目的策划和筹备工作会在晓冬公司召开，白萍和老宋的策划方案一起拿到会上，会前老宋非常自信，他的策划案的可行度自己反复推敲验证，凭多年工作经验，他认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问题。
　　会开没多长时间就研究他和白萍的方案，企划部把两个方案在PPT上展示，先介绍老宋的，还没介绍完，参会的高层领导脸上淡漠无神的表情似乎就已经宣判了它的结果，白萍的策划案完整介绍完后，开始讨论、表决。
　　符山又翻开看了看老宋的策划案，先不论方案作得怎样，里面数据上多处出错，方案写得一看就是个新手。
　　再看看白萍的，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缺乏新意，没有亮点，也就算是完成了一件作品。
　　“这个老宋在公司企划部工作几年了？”符山心里泛起一些疑惑。
　　“四年多。”杜总脸上看不出什么，“他工作一直很勤奋。”
　　“这企划案是他写得？”
　　“是呀。那天我亲自给晓冬，让她给你送过去的，方案再没有其他人见过。”
　　符山把两个方案往会议桌子上一放，“这个项目策划重做。最迟明天我要看到，耽误的时间效益算在公司企划部上。散会。”
　　杜总有些楞了，原以为……没想到这个白萍这么不争气，方案不入符山的眼，当然也入不了参会经理们的眼。心里懊恼，也不能有一丝表露。
　　会后，符山把老宋、企划部经理和杜总、晓冬一起叫办公室，不明所以的老宋还以为自己方案通过，一点点兴奋溢于言表，刚进去没多久，符山就让他看办公桌上他自己的方案，老宋翻着看着脸就变了，这哪是他的杰作，可封面还是他的标题，他激动的话也说不好：“这，这，这是谁的？为什么用我的方案标题，属我的名，这不是我的！”
　　“你看清了，确定吗？”
　　“我的呢？！把我的策划案哪去了？张经理、杜总，这怎么回事？！”老宋显然愤怒了。
　　“这个项目是要成立专门的小组，老宋和白萍做好策划书我直接让他们给杜总拿过去的。”张经理没想到出这样差错。
　　“我拿到后给了晓冬，晓冬当着我的面翻看确认过的。”杜总忙说，还补了句“晓冬一向工作仔细谨慎，不会有错。”
　　符山看向晓冬，晓冬看看大家“符总，我拿到后就给你送过去了。”说完垂下眼努力想那天的事。
　　“好了，都先回办公室，杜总你安排尽快完成好项目策划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好的。”杜总故意飘了眼晓冬走了。
　　晓冬回到办公室，把那天拿到策划案前前后后经过又在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当时自己拿到翻了下，没错呀，今天在符山办公室远远站着看到的那本策划方案似乎与那天自己看到的封面色彩略深些，怎么回事？想来想去，只有后来自己走时刘秘书进了下自己办公室，可也没看见她做什么，难道她在自己拣掉在地上文件的一瞬间？晓冬不敢肯定，她确实没看见。电话响起，是符山让她再去一下他办公室，叹口气去了符山办公室。

　　符山办公室。
　　符山轻抬下巴示意她坐在对面，看着她问：“这几天工作累吗？”他想，这件事有点蹊跷，晓冬应该不知情。
　　“不累。符总，你是不是想说今天的事？”符山没说什么。
　　晓冬干脆敞开把那天经过详细跟符山说了说，特别是说到刘秘书进她办公室后，当然对不确定的事她也只能说自己看到的。
　　听后，符山沉思了会，他在会前已经知道白萍和老宋的个人情况，“好，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再想了，下次谨慎些。”符山这样说，但这次的项目策划相关工作，他没有让晓冬再接触，他不想矛头的指向带上晓冬。可晓冬心里却厌了这暗流深泥，对杜总对她的奇怪举动也是避之不及。
　　下班后接到林峰电话，周末几个同学要聚，想让她跟他一起去，晓冬没多想答应了。
　　……
　　周末，穿越时光餐厅。
　　包间里欢声笑语簇拥着同学情怀，几年没见的同学几个彼此打量着岁月在容颜上刻下的痕迹。
　　“你一点没变。”
　　“你比上学时白了，更漂亮了。”
　　“看看田丽丽，时常潮人，什么时候都引人注目。”有男同学赞不绝口，田丽丽也很得意。她现在S市一公司的部门经理，标准的白领。
　　“嗨，那时咱们班里的金童玉女林峰、田丽丽，现在可都是咱们S市的牛人。”
　　林峰看看田丽丽，田丽丽如在百花丛中，正酒不醉人人自醉呢。再看看晓冬，晓冬静静的笑着，一个人带孩子生活，大概酸涩也只有自己知。
　　“来，咱们为今天的同学相聚干一杯。”林峰举杯，同学几个也高兴地拿起杯中酒。
　　杯中美酒的华彩，映着每张动人的脸，光影交错，一晃多少年，多少曾经，多少过往，多少的青涩和美好，浸润在这晶莹剔透的透明中，一饮而下，心潮澎湃。
　　回时，林峰要送晓冬回，跟着林峰去停车场，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车边跟一看上去美丽女子交谈，颀长英俊的侧影吸引着一起出来的同学几个，那女子漂亮的大波浪披肩发另她身姿更显婀娜，晓冬不由得也在心里赞叹：多么般配。悄悄放慢脚步，林峰把车开出喊她时，还是让符山回头看到她，她只好迎上去：“符总好。”便不知该说什么。
　　符山敝了一眼眼前车里喊她的男子，“跟朋友吃饭？”清淡的语气加上冷峻的面孔，没有一丝感情流露，即使在夜里，晓冬也能感到透过来的寒气。
　　“同学聚会，一起出来吃饭。符总也是跟朋友吃饭？”晓冬随口说道。
　　“嗯。”符山点头示意了下，没再解释什么。
　　“我跟同学先走了。”晓冬无声微笑转进车里。
　　“那是？”
　　“公司总裁。”
　　“他好像很关注你。”
　　“怎么可能，我只是个普通员工。”
　　“普通吗？”林峰笑着看看晓冬，也不多说。一路东拉西扯都不知道聊了点什么，晓冬脑子轰轰轰，下车时林峰忽然问晓冬：“晓冬，你想过再找个人过日子吗？”一下子深沉的林峰，让胡思乱想的晓冬还没转过弯，“没想过，我现在这样谁找呢？……以后再说吧。”晓冬惆怅着。
　　林峰笑笑：“晚上回去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第二天，符山就抽空让人查了林峰。而晓冬脑海里也无法消除大波浪的影子，不光这样，她一上班就听说瑞鑫总公司那面符山那又去了个新人，据说是博士生，年轻漂亮，还是个海归，英语说得简直比母语-汉语都说得像母语，一到瑞鑫上班就像明星登场一样，一片哗然。晓冬这头心里一片暗然，马上又否定自己，这是冒的那门子酸。
　　胡思乱想，边工作边发呆，今天的事情效率奇慢，最后干脆放下手头事，盯着电脑发呆。一会儿站起去卫生间，卫生间里很安静，隔段隔开，外面不清楚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在卫生间蹲着脑子又神游起来。不一会儿似乎进来两三个人，完事后听到洗手池边水哗哗响，叽叽喳喳开始。
　　A：“听说了吗？瑞鑫去了个女博士，年轻漂亮，还是海归，一去了符山就重用，象得了个宝。”
　　B：“这下咱们公司那个李晓冬可要进冷宫了。”
　　C：“你可别这样说，她能到现在这个岗位，听说都是符山提出的，那也是符山的人。”
　　B：“这下符山眼里有了新欢，还是博士，你们猜还会把她放心尖上？她还带着个孩子，自己也不惦量自己。”
　　C：“看你说得，谁不象攀高枝，明天符山看上你，你也神魂颠倒地要装装嫩。”
　　B：“呸，我没文化，可我认得一个词—痴-心-妄-想。”
　　“哈哈哈……”
　　一字一句都象针扎一样刺着晓冬，她本来迷茫的心似乎清醒了。冲了水一下子从隔段间出来，A、B、C几张脸同时惊愕地扭向她，睁得鸡蛋大，窸窸窣窣不约而同立刻离开卫生间。刹时又剩晓冬一人，她拧开水洗了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间透着郁闷和低落，白皙的肌肤缺少光彩，眼波里没有一点生气，脑海里又映现出那大波浪的妖娆。呆在现在这个岗位上每天的事情并不多，主要根据符山的需要做一些事，自己的角色什么时候成了大家嘴里的那样，那个大波浪是符山的新人，自己……她不知道在卫生间呆了多长时间，才木木地回到办。
　　一连几天符山没有微信她，这天她鬼使神差地给符山发了一微信，“这月报表做好了，要我拿过去吗？”，隔了好一会儿，符山才回复，“不用，邮箱发我就行。”再没有下文了。晓冬心里一下顿住了，再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