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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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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五月,已进入立夏,沙尘和寒意还时不时地光顾这塞上小城,扰的这明媚初夏总有诉不完的烦、煽不起的情。好在随着入夏时节,花儿草儿什么的,该绿绿,该红红,路边绿化带阵阵花香,让人在这恼人的乱穿衣季节也能够心情豁然,拥着暖意和沙尘一同入怀。
一 被抢
出事那天,晓冬穿戴整齐,脖子上金项链的如意吊坠各外耀眼,她提着包出去买菜,边走边想着午饭弄什么菜,菜市场很快就到。一进去,她东瞅西望,正盘算买的东西,突然听到乱哄哄的叫声,扭头,寻声,迎头撞脸奔过来一人,没等回过神看清怎么回事,只觉那人重重撞了她一下,脖子有点疼,感觉是项链被人揪了,慌乱之下,随手去抓那人,被带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爬起,跌跌撞撞,急喊抓贼。若大的菜市场,晴天朗日,人流熙来攘去,尽无一个敢奋力拦住这抢贼。晓冬声嘶力竭,总算有些个熟人出现,搀扶,关问,奔跑抓喊,都无济于事,抢贼已无影踪。突然间,生活气息浓浓的热闹的菜市场,成了支离破碎的分割镜头,晓冬心慌慌的,脑袋翁翁作响,被惊吓想哭,想喊,气急败坏,跌跌绊绊,也不知道怎么让人扶回家,跟朋友边说边气,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真是没运气,早上出去还阳光明媚高高兴兴,转眼就经历了这电闪雷鸣般的变化,阴晴雪雨的四季全在一瞬间。
后面的事,自然是家人朋友挨个或电话、或来家询问,或关心,或支招,报案、笔录,一系列程序等等,新闻发布般的一天总算到了夜晚。电视正播着不知哪个电视台的专栏节目,正好是一起抢劫案,被抢女子,脱下高跟鞋,赤脚奋力追赶抢包的贼,快追上时,扔出手里的高跟鞋,竟然打住抢贼,很快在路人帮助下抓住贼人,拿回被抢的包。老公看到这儿,忍不住开始数落她:笨蛋,你不会随手拿东西打他,反应慢的跟个猪似的,买个菜戴项链干吗!你看看人家也是女的,人家遇这事怎么就这么果断,你头瓷的就知道个哭喊,你们这些女人们就爱戴这戴那,除了招贼能起啥作用!以后快不要买这买那了,有几个钱!看看今天遇这事,弄不好还要命呢!孩子怯怯地给妈妈倒了杯水过来……
夜,沉沉的,又是烦乱的。躺在被窝里,晓冬脑子里像乱了套的电影,一会晃过的是白天的菜市场,一会晃过的是那没看清的抢链子的人,一会又是老公的责骂声。老公就是这样脾气,人还是不错,就是不能遇事,一遇事首先就爱怪怨人,话也难听,有什么用,平时小事爱数落她,今遇上这事也没一丝宽慰,唉,自己咋这么没运气。想着想着,翻了个身,才感觉膀子、胳膊、手腕,说不上的那那都疼,悄悄起来去卫生间开开灯查看,才发现有些地方有擦伤,似乎不厉害,又悄悄回卧室躺下,看着窗外树影的晃动,胡思乱想,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
早上起来浑身酸痛,到了单位忙完事跟领导请了个假,就去了医院,检查,拍片,拿药,经过急诊室时,她看到一张似曾相见的面孔。仅管那人换了衣服,可那浓重的眉还是让她触目惊心,昨天的余惊一下闪过脑海,难道是他?怎么会,怎么可能,心跳突然加速,怎么看都像那抢劫的人。进去质问,他打着吊瓶,跑不了,不行,万一不是,或他死不认账;问医生,不行;给老公打电话,叫派出所警察,对,就这样。电话打通,老公很快跟民警一起过来了。
面对面的查问,对方的一脸茫然,一头雾水,坚决否定,完全是一张面孔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再细看,神情气质又确是迥然不同的两人,难道?晓冬心里反复出现的字眼硬是没说出口,被老公生气的瞪了一眼后,更是不出声了。民警一无所获走后,晓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唉,认命吧,自己咋这么倒霉呢。少精无气、麻木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平淡的日子很快就把这页翻过去,直到有天傍晚晓冬坐在公交车上无意中的车窗外一瞥,这已是事过四个多月后。当时已入初冬,傍晚时的天色早早暗下来,正值下班高峰时期,晓冬看到车窗外路边行走的人中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那人正好回头等后面跟上来的人,等后面的人走到前面人身边时,晓冬的神经为之一震,虽然天色已晚,街灯还是把这俩人的身形外貌投在晓冬心上,这不是那日抢劫的人吗?!
一张面孔的两个人,是双胞胎?晓冬那日在医院急诊室心里反复出现的字眼,几乎肯定,心中一下子解开当时的迷惑。激动的晓冬忘了下班回家做饭,还没到家附近的公交站,车一停,马上下车跟着前方那让自己气愤、纠结、不甘的身影。情绪冲动中,没忘了给老公简单发了短信,告知在路上看见那日抢劫她的人,正跟随。走至街边一银行处,俩个家伙交头说了几句什么忽然分开,晓冬只好跟着其中一个在视线范围内的,另一个很快从前面走掉了。晓冬想让老公快叫民警,可是老公还没回电和短信,也许他没看到,焦急中发现银行里老公的朋友大李正在窗口办理什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像看到救星,她赶紧跑过去悄悄急切地说道。
“大李,快帮我个忙。”
“怎么了?”
“那边那个穿黑夹克衫的是上次抢我金链的那个人,刚才我看到他有个双胞胎兄弟,走掉了,肯定是他们俩中的一个抢的。”
“你确定?”
“肯定是。”
晓冬心跳得咚咚咚。趁那人没察觉,大李让晓冬到拐角处打电话报警,自己紧盯黑夹克,晓冬打完电话从拐角出来正要往前走,看到黑夹克迎面向她方向走来。怎么回事?不是没察觉吗?大李回身紧跟,晓冬一下有点懵,那人似乎朝晓冬诡异地笑了下,快步走出银行。不对,等不到警察,晓冬、大李急跟冲出,就在银行门口不远处揪住黑夹克。
“还我金项链!”
“谁拿你项链了!”
“别狡辩!别假装!抢了人家东西别以为人家忘了认不出来你!”
“有啥证据,凭啥?随便诬陷人要负法律责任的。”
“就是你!”
激动的争执没起到任何作用,只招来了围观人,又过了会儿,警察来了,把三人一起都带回派出所,例行询问,没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放了人。晓冬老公这时才急急赶过来,说是才看到手机短信,一问这情况就怪晓冬,怪她不动脑子,大李连忙说晓冬也是一时心急,三个人边说边往回走。夜的冷倾泻在街上稀稀落落匆忙的人流中,懊恼的晓冬真的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
几天后的一晚,晓冬加班整理完办公室的事务后才回。初冬夜寒,街上早早冷清起来,这个点公交已没了,搭同事的车在家附近下了车,拐过路口穿过一条深巷就要到家了,晓冬裹紧羊绒大衣急匆匆走着,一没留神,差点撞上迎面过来的人,猛抬头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那天银行里的黑夹克吗?
“你,你,你要干吗?”
“没事,别害怕,跟你谈谈”
“你不是想找我吗?要回你的项链。”浓眉一挑,眼里有淡淡的寒意,看不出他到底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