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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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刚开业的业绩不是特别好。我和周萧想了很多办法，先后在当地的报纸和路牌登了些广告，然后又搞了很多优惠政策，生意道是比起初好了不少。
最近正在派几个人去几家PUB谈装修的协议，这个是我们主动找上门去的，为的就是做流动性广告。所以自然也要搞不少优惠。
谢军出了几天差，他出差的这几天总觉得屋子里空落落的，没什么着落。这人一上了年纪啊，还真不习惯落单儿。
这几天跟李坤宇他们聚了聚，柳伊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参加，可快到临产期，赵博死也不让，生怕柳伊把他儿子给他生大道儿上。
我问了问许阳的近况，说不上为什么我一直挺关心他，主要是觉得那孩子也不容易吧。李坤宇说许阳现在正暂住在他家，正在努力找工作。我说，现在找工作挺难的，他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到我们那儿去吧，我们刚开的公司，正好缺人手。李坤宇却笑笑摇头，他这人我知道，他是不会去的，连我那他都不肯去，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别管了。
聚餐散伙的时候，临行前，李坤宇笑着问我，“张朝，你觉得幸福么？”
我看了看他，他的眼神那么真诚，好像我说不幸福就对不起党和人民似的。不过也确实，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的，现在好不容易跟谢军在一起，过着正常人般平静的小日子，我由衷的笑了笑，“幸福。”
谢军第二天下午回来的，回来以后他先回了趟家，然后又到我这儿。小别胜新婚，这句话真不假。我喜欢现在这样平常的日子，我感觉我们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每天回家买菜做饭，商量着吃些什么；和朋友聚一聚，聊一聊生活上的趣事，认真的工作，真诚的待人。
更重要的是，半夜突然醒来的时候，你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安稳的躺在你身边，那种踏实，就叫做满足吧。
早上，我正在厕所里刷牙，谢军就在我旁边晃来晃去，照他那肚子，边照边磨唧。
“唉唉，你瞅瞅，这肚子。想我谢军以前多精神一小伙儿。”
我拍拍他肚子，“几个月了？快生了吧？”
“滚犊子。”他骂我，“你说这一不注意就发胖，人真不能跟年龄抗。”
“你才三十多点儿，别整的跟七老八十似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胖么？”
“为什么？”他特别认真的看着我。
“性成熟了。”我笑着拍拍他脸，他扒拉开我，“去你大爷的，我早就他妈熟透了。”
“就你成天那吃法，不是大鱼就是大肉，完了还猛塞啤酒，大半夜都能塞俩馒头进去，你不胖都是出花了。”
“成，我明儿早上起来就跑步去。诶，我告诉你啊，从今天开始，除了粥，你别给我吃别的，要不然我跟你急。”
我冷笑一声走出去，他不甘心，追出来，“诶我跟你说话呐！”
“就你？”我撇嘴，“你看着吧，你要是能坚持一个星期，我把脑袋揪给你。”
话是这么扔下了，我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是我说，他发胖绝对有原因的。成天胡吃海喝，睡起觉来跟猪似的，还能有好？锻炼？狗屁，少睡一秒他都跟你急，他能狠下心去锻炼？反正也就我不嫌弃他，他爱咋胖咋胖去吧。
出门我俩吃的混沌，丫坚决不吃，死活都不吃，我说早餐是最主要的，吃早餐不会发胖，一天的功夫消耗呢，他不听，得，我也不跟这死倔的费口舌了。我故意把汤吸溜得掷地有声，还故意多吃了一个油盐大饼，往死里吧嗒嘴，给丫馋的，猛灌矿泉水，最后索性去车里等着，不看我吃东西。
下午我去工地，离公司也不算远，我想着就走着走吧，现在每天在屋子里窝着，没什么锻炼的机会，于是走走更健康。
城市之间总是有这样一群人，无论是在街上，还是在立交桥上，甚至你家的胡同，随时可以看到一只莫名其妙伸过来的手，手上拿着一张七彩斑斓的宣传单，那上面可以是新开的婚纱店、咖啡店、餐厅、杀人游戏公馆、□□，甚至是婚姻介绍所，他们的声音低沉有力，鬼鬼祟祟，为非作歹………
“请看一下……”
一般我对这种东西都会照单全收，回头丢进垃圾桶。这年头谁都不容易，人家年轻的小孩出来锻炼自己，烈日骄阳的，你看不看是你的事，手都伸过来了不收还白一眼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随便扫了一眼，然后我楞了。
“许阳？”
“张朝哥。”
我特尴尬的撑开面皮，但不知为何尴尬，“你……你怎么在干这个啊？”
他笑了笑，额头上有清澈的汗珠，“这不是工作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么，总在坤宇哥家待着我也不好意思。”
听到这句话，我是真心实意的挺佩服他的。一个堂堂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宁可来干这种不符合身份的活儿也不想给人添麻烦。不像现在好多本科生，以为自己天高皇帝大，不清楚自己半斤八两，苦活累活都不乐意干，上来就要高薪休假、最好工作地点还有空调并且提供免费早餐，想想都让人觉得胃疼，找得到工作才叫见鬼了。
我拿过他手中剩下不多的宣传单，“这个给我们公司一人一份儿吧，我请你喝点东西。”
他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一会儿还有点事要做。”说完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了，张朝哥。”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记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我。”我伸出手，露初一个山寨版李坤宇的向日葵笑脸，“祝你早日找到合适的工作。”
走出很远，我回头看了看他，而他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不是一个喜欢插手别人事情的人，因为我觉得那样很麻烦。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每个人都不能去左右谁。但是我还是拿出手机给李坤宇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没多久，他便接了起来，声音依旧是那种温和的，温暖的。
“李坤宇，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他淡淡的笑，“什么时候这么见外，洗耳恭听。”
“你知道许阳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吗？”
电话那边有了些许的沉默，不一会儿，我听到李坤宇淡淡的叹息，“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每天都要打很多份零工。”
“那就没什么办法吗？”
“我也有说过，叫他好好在家待着。可是他不是那样的人，又很倔强，再等等吧，等他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好了。”
我对着空气呆笑，“李坤宇啊，你到底把人家许阳当什么呢？”
一会儿，他底气不足的说，“……弟弟。”
“弟弟还跟人上床？”
“那是……”
“那是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档子烂事儿，你李坤宇那张君子皮忽悠忽悠别人还行，忽悠我可就城府太浅。”我笑嘻嘻的调侃他。噎得他很无奈，“……你这是把我往墙角里推啊！”
我突然收起笑声，心情复杂的握着电话。
不是在推你或是许阳，而是我希望你能幸福。
“张朝？你怎么了？”
“啊，没事儿。不说了，我还有活，下次聊吧。”
“那好。”
窝在办公室，我正在搞计算，接到了谢军的电话。
“朝儿，要下班儿了吧？来接我啊！”
我突然被打断思路，有点不爽，“你自己没腿啊？”
“别磨叽，一点儿情调没有呢咋，我等你啊！”
情调？
我握着传着盲音的电话，合着我一奔三儿的老爷们儿还跟情调有缘呐？
下了班，我边去他公司的路上边想笑。孙子内心还是很小孩的，又热情又幼稚，跟他那长相，还真有点儿尴尬的错位。
到了他公司附近，老远就看见他叼着烟一脸的不耐烦，果然，我一下车他就抱怨，“怎么这么慢啊，磨磨蹭蹭的。”
“我要是有个火箭我指定快。”
他拉过我，“走走，这附近有一家我昨天发现的馆子，那小鸡儿炖蘑菇，要多正宗有多正宗。”
“你不是要减肥吗？”
“明天，明天，今天晚上我好好吃个够。”
我这辈子啊，也就跟无奈相依为命了。
到了饭店，确实很火，谢军事先订好了小包间，地方不大，却热得要命。你可别小看这种地方，根据我三十来年的经验，一般那种又破又小又粗人扎堆儿的地方，基本都有极品美味出没。
谢军拿着菜单不客气的开点，“啊……，这个，小鸡儿炖蘑菇，红烧鲤鱼、酱汁肘花……”
听到这儿我赶紧打断，“停停停！再要下去该直接上头猪了，你吃得了吗？”
“废话，我饿啊！我一天没好好吃饭。”
“谁叫你不吃的。”
“那不是减肥嘛！”
“你缺心眼儿你。”
小姐唯唯诺诺插话，“酱汁肘花还要吗？”
“不要了。”我说，我抢过谢军手里的菜单，“来个酸辣黄瓜、黑白菜。就这些。”
小姑娘临走了谢军还不放过人家，扯着嗓门儿喊，“诶！快点儿上菜啊！”
见小姐走出去了，他坐到我旁边，还关上了门。
“你关门干嘛？热得要死。”
“那不有风扇嘛，你凑合凑合。”说着，手顺着我的衬衫摸进去，开始摩挲。
我认他摸着，不一会儿上菜，他赶紧把手拿出来。那德行就跟个做坏事儿的小孩，让我忍不住都想大笑特笑。菜上齐了，他还一脸贱相得告诉服务员，“把门儿关上。”
然后又把手伸了进来。
“你腻不腻啊？”我说。
“操，怎么着，大姑娘不让摸啊？”
我看着他，忽然之间咋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呢？一个那么直的男人，还真让我掰得如此彻底？
不对吧这个……
我眯着眼睛凑上去，“谢军儿，你跟我说实话，来。”
“噶哈啊？”他忙着溜鸡翅。
“你是不是之前也喜欢过男的？”
“我操。”我看着他差点把一只鸡翅整个儿咽下去，转头冲我争辩，“你作呐？要不是你这王八羔子，谁他妈喜欢男的？”说完还捏了捏我腰
，“一点儿肉感都没有。”
“滚犊子！”我拿起筷子就要往他那儿扎下去，他赶紧阻拦我，“要命啊！？你他妈的不想过啦？！往那儿地方扎？！”
我阴笑，“不过了，你这儿断了换我干你。”
他狠狠捏我的脸，狞笑，“你就□□。”
“去你妈的。”我抬肘兑了他肚子一下，他疼得直捂肚子，我不管他，美滋滋的吃着我的小鸡儿炖蘑菇，他哼哼唧唧一会儿，直起腰继续拿起筷子，感慨一句，“跟你过日子，成天他妈水深火热的。”
“过不惯趁早走啊，不拦你。”
他侧过头，看着我，视线火热，我也侧过头去看他，那一瞬间他似乎极其认真，当然这种现象没持续多久，以至于我都怀疑那是错觉，他就咧开嘴笑了，“放屁。”
“这菜味不错，多吃，看你瘦的跟猴儿似的。”
我咬着蘑菇，“怎么不说你像猪呢？”
“别招我啃你啊！”
我这个人，就是嘴欠，这我承认。跟谢军在一起的时候，我说话根本不过大脑，想说什么说什么，是自在的体现吧！
结了帐走出包间，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使得我们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对方也如此。
——张淑慧。
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男人好奇的看着定住的我们，不解的看了看张淑慧。
“啊，谢军啊。”张淑慧先调整好状态，笑颜以对，“张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说。
谢军看着他们俩挽在一起的手，张淑慧别了别鬓角的发丝，“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谢军，张朝。这是我男朋友，王建复。”
“你好。”我们互相握了握手。
王建复笑了笑，“你们吃过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
“不了，我们刚吃过。”谢军点点头，装模作样的。
“我们下个月在五洲饭店举行婚礼，到时候一定来啊。”
谢军一楞，“啊，行，肯定的。那你们快去吃饭吧，我们走了，啊。再联系。”
“再见。”
“拜拜。”
转身离开以后，我隐约听到王建复小声的对张淑慧说，“你朋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都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往后的，我就没听见了，那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出去。
谢军发动汽车，一路上都没什么话题，也没什么表情，跟刚才的活跃完全不同。
红灯的时候，我试着开口，“菜不错啊，下次，带你爸妈一起来吧？”
“昂，成。”
“谢军……”
“干啥？”
“你，怎么没话说啊？”
“开车呐！说啥说。”
我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我太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本来的好心情似乎一下子被这突发事件搅和得混沌不堪。
我猜测着谢军心情不爽的理由，是对张淑慧还有感觉吗？
不像。
或者……，只是纯粹的不开心。毕竟，他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换做谁冷不丁的听到这个消息都得楞一楞吧？
可，谢军，你现在有我了，这，还不足够么？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