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命》蛋蛋超人

45、第四十五章

　　从周萧那儿调来的人员下周到位，本地招聘也挺顺当，我跟周萧选了个日子准备开业，周萧到时候也过来。
　　李坤宇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他雇了个保姆，照顾他的饮食等等，他要出院，我和谢军左一嗓子右一嗓子逼他养到康复为止。
　　其实我挺欣赏谢军这一点，从上学那会儿他就这样，他对哥们儿都很义气。你别看他背地里跟我喜欢耍赖，容易吃李坤宇醋，但表面上你绝对挑不出他对李坤宇有哪点不好。他总到医院看李坤宇，陪他聊天什么的，对李坤宇也是相当的照顾，饭菜咸了淡了，哪个不能多吃什么的他都比我弄的还明白，搞得我有时候都得怀疑怀疑他是不是爱上李坤宇了。

　　这天我们仨在一起胡侃，其实我一直想知道许阳哪里去了，从我回来就没见过他。可是谢军在我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我们三个正聊天的时候，李坤宇的手机响了，他看着号码皱了皱眉头，说了句不认识这个号，但还是接了，接了以后就看他神色不对，我和谢军都看出来了，电话那边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坤宇就只是“嗯嗯”“啊啊”的一顿答。

　　接完电话他就下地，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儿我们替你去不就得了？”谢军拉住他。李坤宇看着他“这事儿必须得我去。”
　　“到底什么事儿啊？”我问，“我们陪你。”
　　李坤宇想了想，“好吧。是许阳，他出事儿了。”
　　“他回来了？”谢军比我更快一步的问。
　　“嗯。”我们三个边走李坤宇边往外说，走到门口，看见负责李坤宇这病房护士了，护士三十多岁，为人倒是还不错，根据我们无聊的观察，下一任护士长基本就是她了。她故意严肃，“诶，随便出去可不行阿，我可得跟医生汇报汇报。”
　　“行了孙姐，再没比我们老李更让人省心的病人了，老在屋待着也不是回事儿，你瞅他，脸都憋得煞白儿。”谢军儿又跟孙姐胡侃，把我们都侃乐了，不过还有事儿，急着走。
　　“知道你们当老板的都忙，可你还有两部药没打呢，我一会儿就下班了，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好让她们兑药啊！”
　　“晚上！麻烦你了孙姐！” 我们说着走了出去。

　　路上，在我的追问下，李坤宇详细说了下许阳现在的情况，“他在外地找着颜正涛，把他打得不轻，颜正涛当时就报了警，当天就拘留了，因为他是这边儿的人，所以昨天送到这边儿了。”
　　“等会！我听着迷糊，颜正涛是谁？许阳打他干吗？”
　　李坤宇叹口气，“你走的这年许阳刚好毕业，颜正涛是他的同学，要拉着他合伙做生意，许阳也想早点儿赚钱把我供他上学的那些钱都还我，可他们两个穷学生没钱起步，许阳最后还是来找我的借的钱。可他那个同学颜正涛拿着钱跑了，许阳这不就急了，一路追到外地，我叫他别去了，中国这么大哪儿去找。我让他到我公司来，可他不听，非要去找，连我都不清楚他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然后就出了今天这么个事儿。”
　　“打得严重吗？许阳不能被判吧？”我问。
　　车里忽然没声儿了，我的心突然也跟着揪了，我见许阳的次数虽然有限，但对他一直没有坏印象。说心理话，啊，我还一直打算把照顾李坤宇这种光荣任务委任到他身上呢。

　　谢军可能为了调和气氛，说，“情况怎么样还得去了再说呢！别那么早下定论，再说了，这年头儿不是有钱就能办么？就我爸年轻那会儿有一拜把子兄弟窝藏杀人犯让公安局给拘了，当时我爸就找了□□不照样儿放出来。一句话的事儿！关键是你找没找对人，别担心，啊。”

　　要说谢军儿的话我们也不是都完全不相信。虽然他这个人的特点是比较喜好夸大其词，不过走出校园这么多年，谁都不是小孩儿了，社会上的那些事儿大家心理基本也都清楚。就谢军儿说那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我爸还在那小地方儿当官儿的时候也不少人求他的办事儿，也基本都明白点儿，只要对方有这个力度，这个权利，你给他点儿好处他就心甘情愿的去为你做。（我可没说我爸是贪官啊！）

　　要说万事都不是绝对的，有好就有坏。你说那官儿拿了钱，为你办事儿，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于情于理都是很正常的事儿的。谁家没点儿需要求人的事儿啊？你别看我这么说好像站着说话不腰疼似的，换些具体的事儿到谁身上身就明白了。

　　我们几个到了局子，又他妈不让见了。那小警察牛B哄哄的，我就纳闷儿了，不让见你打你妈电话？我和谢军儿说给他点儿钱得了，起码先看看许阳，李坤宇说了，他算哪根葱啊他配要钱吗？找找人！没人再说钱！我们一想也是个理儿，这事儿怎么样还不知道的，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不能惯他们这毛病。于是我们几个在外边儿想办法，不一会儿我想起来了，“诶，赵博不是有个同学警校毕业么？问问他有没有熟人？”

　　于是我打了个电话把赵博调出来了，他正上班儿呢，特地请的假，他又把上次弄出陈州乔那小警察找出来了，那小警察正在家窝觉呢，急急忙忙打车来了。我们叫他小凯。他说他还真有一挺好的哥们儿在这局子，可惜那人儿今天不当班，他特意找的对方，我们别的不求你，我们就看看许阳还不行吗？对方媳妇儿前阵子生孩子，我们等了半天他才过来，来了我们几个边往里走他边跟小凯叽里呱啦，“我这成天比他妈办案还闹心，那崽子你说他白天不哭中午不哭他专挑大半夜哭！他一哭他妈就跟我急，你说是我让他哭还是怎么着的？你瞅我这才几天就出黑眼圈儿了，给孩子喂奶洗尿布全他妈我的事儿。我媳妇还没奶，这把我急的。你瞅瞅，这儿都气泡了。”他说着指了指他上嘴唇儿，小凯说了，“我操，那是你儿子，你不伺候他谁伺候？诶。我听说喝甲鱼汤出奶么不是？”
　　“喝！何止甲鱼啊！就差把我给炖了。按理说你看我媳妇也不缺吃不缺喝的，就他妈不出奶，你说急不急人。我那儿子生出来恰儿多胖呼啊，现在都瘦一圈儿了。诶，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沟通沟通，保准你见着人！”他说着进屋了，我们几个笑笑在外边儿等着。
　　没一会儿，小凯的哥们儿出来了，说人得先往这边儿调。我们一听不对味啊，就问，“那许阳现在在哪儿呢？”
　　“在一看。”小凯的哥们儿说，然后安慰我们，“也别急，这事儿还没判呢，还有沟通的余地。一看不算啥，真正掰不过来的都转二三四看去了，那儿可真就是大狱了。”
　　我们点了点头，又等了一会儿，小凯的哥们儿接了个电话，说人到了，让我们跟他去审讯室。我们一行人去了，在门口儿，小凯他哥们儿说，“这一大帮子人就别进去了，进去几个关键的得了。”我们觉得也是那么个理儿，就说李坤宇你进去吧，这事儿就得你进。但是我挺想看看许阳的，我坚决要跟着进，后来我和谢军儿陪李坤宇进去了。

　　许阳瘦了，精神不大好，当然了，谁进了这地儿还能跟跳马猴子似的？他看见李坤宇和我们的时候有点儿小惊讶，然后又很快的低下头。凯子的哥们儿让他当班儿的几个兄弟出去了，他跟我们在一块儿。
　　李坤宇上前跟许阳挺心平气和的说，“你怎么那么傻呢你。你打他干吗呢你？钱没拿回来把你自己搭进去了吧。”
　　许阳低头不吱声，李坤宇一派的温柔继续对着许阳，“在里边儿挨揍了吗？”
　　许阳摇了摇头。
　　李坤宇不放心的说，“抬起来我看看。”
　　许阳开始的时候不乐意抬，李坤宇又说了一次，许阳才抬，我们看见眼眶青了，心都揪了。许阳以前给我印象是多干净一小孩儿啊！他去打他那同学肯定也是气急了，那兔子急了还他妈咬人呢！可是他咬完那个让他急的人也就没什么力气了，再说，那里边儿蹲着的都是什么人啊？许阳不挨打才奇怪了。
　　许阳说，“李哥我对不起你，你把我卖了都不值那二十万，你也别救我了，救出来我也没脸见你，就让他们判吧。”
　　“说什么胡话呢？我能就这么看着你判吗？你才多大岁数啊，判了这辈子不就毁了吗？你在里边儿好好待着，明天我托人拿点衣服吃的给你，待几天儿你就出来了。听着没？”
　　许阳点了点头，眼眶红了，还不忘提岔儿，“那钱我……”
　　“钱什么钱。”李坤宇呵他一嗓子。

　　为了不让小凯的哥们儿难做，我们出去了，临走前我想跟许阳说两句话，我跟他说，“别的事儿你别担心了，你李哥肯定会把你弄出去的，照顾好自己。”
　　他瞅着我笑了笑，“张哥你回来了。替我跟李哥说对不起。”
　　我点了点头，我们就出去了。
　　出去后李坤宇管谢军借了点钱，他刚从医院出来身上也没多少，借完钱他把小凯的哥们儿叫到一边儿，问他在看守有没有熟人，小凯哥们儿说有，你放心吧。李坤宇说那谢谢你了，那孩子老实，多给照顾照顾点儿，费心了。说着就给钱，小凯那哥们儿开始恰儿死活不要，后来李坤宇连推带拉的硬把钱塞进了他手里，还说以后咱就是哥们儿了，以后还有事儿麻烦你。小凯哥们儿说你放心吧。

　　这边儿，谢军儿笑嘻嘻的说晚上要请小凯吃饭，让他选地儿。这算是还一种人情，还指定赵博作陪，让他把媳妇儿带上。
　　晚上本来想拉小凯哥们儿去吃饭的，可是他赶着回家伺候老婆孩儿，我们就把他送上了出租车，车钱也是李坤宇硬扔给司机的，还说改天一定再找他吃一顿，场面上的事儿都做到位了。

　　晚上，赵博、柳伊、小凯、我、谢军和李坤宇一起吃。柳伊对这事儿半懂半不懂的，我们就叫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吃好喝好，我们几个聊许阳的问题。小凯给我们出招，这事儿有两方面，第一你最好把挨打那人儿给整明白了，争取让他私了。要么你找人也是花这些钱。
　　根据我们今天下午的了解，许阳把颜正涛的眼睛打瞎一只，鼻梁打塌了，（小白兔也不好欺负）还脑震荡了。眼睛那算是大事儿，所以先把他弄明白。他要不行，或者要钱太多，那就从上边儿找人，找点有力度的指定能放出来。

　　他这么一说我们就放心了，他毕竟是局子里的，也懂这个。

　　晚上吃过饭谢军没上我这儿，说他好几天没回家了，想他爸了，我说你恋父情节严重！他说你去边儿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