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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一年后】

      我叫张朝,二十八,室内装潢设计师,曾经。现在是一家设计公司设计部的部门经理,说是这么说,公司小,但名气还可以。不过我这部门经理也没什么部门经理的样子,除了管人,还是得搞设计。拼命三郎是我的外号,来到C市一年,狐朋狗友的认识不少,和同事关系不错,工作业
      绩突出,老板欣赏我,客户喜欢我。

      因为客户喜欢我,所以今天早上收到一封短信【小张,阿姨还是对你很有好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出去逛逛。】

      徐敬腾抢过我的手机,当时我正在对着这封短信摆一个嘴角抽搐的表情,他拿来以后,笑得露出了小舌头。
      “张朝!你还真是有魅力啊!听说你这个客户阿姨可是有钱的阔太太啊,你不需要的话介绍给我得了。”
      “拿去拿去,留下你的地址电话身高体重,最好连能持续多长时间都报上,老人家了,总是喜欢年轻人的‘朝气’。”
      “你们真色!”刚来实习的小姑娘又不好意思了。
      张姐开口了,“诶,张朝,你们家里是不是什么摆设放不对了,最近怎么总招‘老’桃花啊?”

      我耸肩,“谁知道。”
      徐敬腾一翻眼,“这也成啊?那张姐你教教我们怎么摆东西招桃花啊?当然老桃花就不要了。”
      “这个啊。”张姐开始摆谱,“每个家里都有一个适合摆放桃花的位置。一般是正对房间,男左女右,按照自己在家里的排行来算自己的桃花位。比如在家排行老大的女子,那么桃花位则是在你家的最右上角……”
      张姐这么一说,公司里的小家伙儿们就都围到张姐身边儿去了,徐敬腾还嚷嚷着拿笔记要记录,还对我喊,“张朝你快点儿记啊!回家好好儿摆摆,说不定老桃花变新桃花了!”

      “滚犊子!”
      老板的门开了,喊一嗓子,“都干什么呢?那么多活儿还不抓紧?” 于是一群人做鸟兽散状。我站起身,“小徐,跟我去工地。”
      “诶,张朝。”老板叫我,“晚上一起去吃饭。”
      “成。”

      我的老板叫周萧,我从来到C市以后就一直在他这儿干,我和他挺聊得来的,平时下班也一起去扯扯,我的狐朋狗友排行榜里有他的一块位置。
      下班后我和周萧一起去吃饭,我来他这儿以前,他这公司就已经干了两年了,名气还是有点儿的,就是规模一直不是很大,不过也不影响生意。他比我大两岁,一乐就有一对儿小虎牙,我俩聊了聊有的没的,跟他一起完全是因为孙小东的关系。

      孙小东现在在广东倒腾特产,就是把北方的东西倒腾到南方去,打上包装卖,现在混得不错,我和周萧经常聊起他。周萧有个对象儿,在国外念书,回来了俩人儿就结婚。

      晚上吃完饭,我回家。我现在住的地儿已经不是刚来那会儿的那个了。那个住了俩月就搬了,那个看起来白净儿的小白领,每天晚上都往家里带女的,然后弄得床吱吱嘎嘎的。吵得我睡不着。睡不着我就上网,和网友聊天,那网友问我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我就对他倒翻苦水儿,他
      哈哈一笑,你放A片儿不就得了!!!然后开大声儿,盖过丫! 我说,最好是男A片儿是吧?对方打个笑脸:)聪明。

      我跟那个合租人没什么交集,他认为我奔三张儿的人不但没女朋友也不往家带人,他认为我有病,我认为他有性病,后来我搬了,找这么户房子。说起这房子也是一巧合,周萧给找的,他一大学同学,要出国,房子没人看,价钱无所谓,周萧就把我介绍来了,我这命也算比较好,老
      捡便宜。

      第二天我比较闲,上网,这一般是我钓鱼的时候,我进了一同志聊天室,找了个19岁的货去419.
      我419的时候很少当0,除非对方比我猛,那19岁刚□□不久,紧得要命,我跟他比较爽,临走前他还要了我的联络方式。

      这一年,我的生活不能算靡乱,多上几次床就叫靡乱,这我可不能认同。人毕竟不能老用精神支撑着自己,也需要生理刺激。
      我的□□儿多了倒是真的,可同志圈儿里,想找个一起过日子的比找黄花大闺女还难,而且我有我的事业,也不需要。我还为那个目标努力着,干好了,以后开个自己的公司,养活自己起码没问题。

      对了,还得说件事儿,我嫂子生了,六斤四两的小伙子,我还回去看了,长得特白,都说长得像我小时候。这不有儿□□嫌疑么?名儿还没取好,老头儿天天在家查字典,我说叫狗剩子得了,贱名好养活,我家老头子也不管我多大岁数了照我屁股就踢一脚。

      也就几个月前,我跟我家出柜了,说我是个GAY。原因不是因为冲动,而是我家老太太成天问我和李坤宇和谢军那点儿破事儿,李坤宇老去我家打听我消息,渐渐的我家老太太都开始不相信我临走前编的那点儿瞎话了,于是就开始追问。

      我摊牌的时候,全家一片死寂,用句不好听的形容词儿,跟个烂坟岗似的。
      下一秒,我就觉得我这牌滩得太他妈喜剧了,因为我家老太太慢悠悠整一句“GAY是啥玩意儿?”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英语真他妈害人!
      结果我哥乐了,多大个事儿啊! 可他毕竟不是我妈,在我妈知道了啥是GAY的时候,进屋就拿了把菜刀冲出来,“我剁了你个王八犊子!!”
      全家都拦她,我家老爷子还直喊,“冲动是魔鬼!”

      我那次从家里逃出来后,没怎么跟家里再联系,我哥说了,你得等老太太想明白咯。我家老头倒一直没说什么,可也有点儿接受不了,我比较纳闷的是我哥的态度,竟然出奇的开放。所以我哥俩总打电话扯,老头老太太的近况也都从他那儿知道的。他还总劝我,叫我放心,老头老太

      太过阵子想明白了就好了。

      我们公司开会,说最近有个室内装潢交流展,好多公司都来参加,把各公司设计的东西都去展展,我们公司也有一不错的摊位等着展。我们公司虽然看起来不大,做起来的事儿可不少,C市最大的钱柜KTV,就是我们负责装潢的。口碑不错。

      所以这几天儿比较忙了,天天忙着展会的事儿,徐敬腾没功夫招他的桃花儿了,我的那朵老桃花,反正是个以前的客户,我也没再联系过。

      一年了,我的那些记忆已经不会再有事儿没事儿的闯进我的脑海。在那个城市的那张卡我还留着,单纯的留着,每月交俩钱儿,别让公司回收了,可从没用它开过机。

      我哥跟我说,李坤宇还老去找我,倒没怎么听谢军找我。

      孙子够绝的。

      这几天很忙,有挺多事儿忙活,还老得跑会场。这天我在会场帮着忙活,周萧也在,忙活得差不多了,我俩找一地儿一站,一人儿一厅可乐,

      边喝边聊天儿,我就感觉老有人在后边儿瞅我。

      眼神儿这东西特奇怪,哪怕你没亲眼看见它,但它只要一在你身上,你就能感觉到,就跟那探测棒儿似的。我回头好几次,都没找着谁看我,会场人山人海,想找出对儿眼神儿也实在不容易。

      周萧问,“怎么了?”
      “没事儿。”我说。

      又聊一会儿,周萧看见一熟人,俩人唠去了,我还站那儿喝可乐,一口可乐刚进嘴,后边儿就有人撞了我一下,我一口可乐呛个半死,回头刚想看哪个傻B这么烦人,看到那张脸我简直楞了。

      “陈州乔?”

      陈州乔呵呵直乐,“张朝,你个乌龟王八蛋的,让我逮着了吧?”

      我和陈州乔找了家饭店吃饭,吃饭的功夫我俩聊天儿。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问他,给他倒酒。
      “玩儿!”
      “还写小说呐?”
      “偶尔吧,现在帮着我爸忙点儿事儿。”

      我俩喝酒,居然还跟以前一样能唠。
      过会儿,他喝得有点儿高。
      “张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个乌龟王八蛋的,走了,走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儿啊?”

      我笑着夹了口菜,废话,告诉你们了那还叫走吗?

      “你刚走那阵儿啊,所有人都找你找疯了。我就捉摸,你说这张朝是不是我的一幻觉啊?后来回家看看,不能,那房子还是你设计的呢,应该不是。那个李坤宇,找你找得最急,呵呵,还有那谢军!你那好哥们!”

      我听到谢军的时候还是不免集中下注意力,不能吧,我哥不说孙子没找过我吗?
      “他咋了?”
      “找你呗!”他呵呵一乐,“张朝,你小样儿的,深沉。你们仨那点儿事儿我早看出来了。”
      “啥事儿?”
      “就那天吧,你肯定忘了,但我记得。我刚回来,你和刘晴他们给我接风,你还带着李坤宇,后来还看见谢军那天。后来谢军一电话你就走,我从那大玻璃那儿看见你和李坤宇吵吵儿来着,记不记得那天?”
      “昂。” 是有那么回事儿。
      “那天就看出你们仨有猫腻。”
      “怎么个,猫腻?”我试探着问。
      “你就别跟我装了,你们同志不同志的那点儿事儿我都明白。”

      我乐了,除了我哥,又一开明人儿,我可真没想到理解我的居然是这两位,命啊。

      那天晚上,我一直跟陈州乔聊着,基本上是他说我听,开始的时候聊聊我的事儿,后来就聊他,他说他跟刘晴要结婚了,可他爸那儿有点儿坎儿,知道了刘晴以前是个二奶,老爷子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我劝他,过过就好了。刘晴不是坏人。

      后来他喝高了,我带他去我家,他倒床上就睡,倒一点儿都不客气。

      其实我也没打算逃个一干二净,也逃不掉。我只是想找个地儿,缓和缓和。或许再回头看的时候就能坦然的面对。人总是这样,你在某一个时间里偏执的东西,等过了些日子以后你就觉得你所偏执的那件事儿其实根本不算个毛事儿。我也希望我现在能这样。

      我现在想,张淑惠和谢军,大概也结婚了吧!

      过了两天,陈州乔走了,他临走的时候我告诉他,别跟别人儿说我在哪儿。陈州乔乐了,“你小丫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也不能完全说躲吧,躲与不躲意义都不大了。”

      毕竟,过去都一年多了,就算我还在那城市,我和谢军儿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他当时把话说到那份儿上,我俩也就彻底完了,即使我还在那座城市,在街上遇见的时候他也未必能跟我说话,我俩就是一陌路。那跟现在有啥区别?

      我只是不想叫别人儿烦,勾起些有的没的来假装憔悴,陈州乔点了点头,上了飞机。

      可是,一个月之后我才知道我被小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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